第十一章 死境下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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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裴無傷心裡九成斷定這些人並非來自天始域,但那餘下的一成可能卻如鯁在喉,讓他無論如何也不敢輕易去賭。

  王奕之見狀,心中暗喜,面上卻故作無奈地說道:「話已至此,若是裴少主仍不信,老夫著實也再無其他言語可解釋了,還望裴少主高抬貴手,放我們離去吧。」

  裴無傷心中冷笑,臉上卻不動聲色,連忙說道:「前輩這是哪裡的話,既是天始域貴客,我血河神教豈有不盛情款待之理?還請諸位隨我前往血河神教暫住些時日,也好讓本少主儘儘地主之誼。」

  王奕之騎虎難下,自己話已出口,本就刻意引導裴無傷往天始域方面去想,此刻若是拒絕,那豈不是自打臉面,證明自己先前所說皆為假話。於是,他趕忙笑著回應道:「那老夫就代晚輩們謝過裴少主了,如此,便勞煩裴少主費心款待一段時間了。」

  「血冷月,帶他們去船艦里休息。」

  看著離去的王奕之等人,血慕問道:「少主,你真的相信那位老頭子所說?」

  血梵也說道:「天始域?要我說編的太假了,那些高高在上之人怎麼可能來我們這些貧瘠之地。少主,您還是讓我們去試探試探,定能讓他們說出實話。」

  「你們沒看見那位入道小修士握著的那把劍嗎?你能判斷出那是什麼品階?還有李明生,戴的戒指也不是常見之物,雖是凡人,我還是感覺到他體內有著一股雄厚的法力氣息,所以,還是謹慎些好,別陰溝裡翻船,多的都去了,先接觸看看。」

  隨後又笑道:「若真是天始域而來,那麼我們血河神教可不止棲息在倉江中游那麼簡單了,就是上游,我們血河神教也有爭頂的實力,我那妹妹也會失去與本少主爭奪教主之位的實力。」

  三大堂主拱手一拜,附和道:「還是少主英明!」

  血梵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和意淫,嘿嘿一笑,悄聲說道:「少主,你還別說,他們這群人里,那個女子可真是出挑得很吶。」

  「嗯???」裴無傷聞言,陡然發出一聲低沉冷哼,眼神如刀般射向血梵。

  血梵話語瞬間哽在喉嚨,渾身一僵,額頭上冷汗驟冒,心裡暗叫不好,後悔自己多嘴。

  ......

  艨艟巨艦長達三十丈有餘,在倉江逆流而上,甲板上,一門門戰炮整齊地排列著,烏黑的炮口直指前方,每一門戰炮旁都有一位神教教徒在一旁候著,時刻準備迎戰。

  船艦艦艉第二層客艙內,在骨燈的火光下,李明生眾人在木桌旁圍在一起坐著。

  在裴無傷讓他們進艦休息時,李明生已經放棄了衝擊湧泉,楊思思那句話讓李明生歷歷在目,自己不能出事,還是安穩的突破湧泉為好。

  只要突破湧泉,屆時再想辦法帶著他們脫離血河神教。

  王奕之說道:「看來現在要在血河神教常駐一段時間,我們現在要口頭一致,讓他們斷定我們就是天始域而來。」

  穆青不禁豎起大拇指,由衷讚嘆:「還是老爺子機敏,讓裴無傷他們斷定我們是天始域的族人,不然我們現在已經是小山形狀了。」

  羽泉也迅速進入角色,一臉認真地說道:「說什麼呢,我們本來就是天始域的人,只不過他們也不知天始域的人是何穿著和俚語,所以才誤會我們。」

  「是的,我們現在開始將自己打包成天始域的人,不能畏畏縮縮,在他們的印象中,天始域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待我踏入湧泉,我再想辦法帶你們逃出去,這血河神教一看就不是什么正派,跟殺人奪血的邪魔有何區別。」

  王奕之眉頭緊鎖,神色疑慮:「他們猶如附骨之蛆,若一直呆在他們身邊,定會被他人打上同樣的標籤,倉古淵境中,悠悠眾口鑠金,屆時,我們想要獨善其身,難如登天。」

  在老一輩心中,大多數對名聲重若泰山,他們寧可在戰場上馬革裹屍、浴血奮戰至死,也絕不願背負無端罵名,落得個含冤而死的下場。

  李明生捂著嘴憋著讓楊思思他們看的一陣疑問。

  「師弟,都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有心情笑?」

  楊思思也問道:「是呀,李明生,你笑什麼?」

  「我給大家說啊!」

  李明生將眾人聚攏。

  ......

  「當真?」

  眾人毫無預兆地齊聲發問,他們的臉上紛紛露出驚愕的神情,眉毛高高挑起,嘴巴微張,仿佛被眼前之事驚得合不攏嘴。


  「當然,我可是有著記憶傳承的,怎會有假。」

  墨衡無奈的一笑,道:「你這可是個冷笑話,要是被他們發現後,我們全玩完。」

  在艦艉偷聽的血冷月離去,因為根本聽不懂李明生他們在交流什麼,繼續待在這毫無意義。

  一個時辰過去。

  李明生握著龍泉劍走出艙室,孟冉將龍泉劍物歸原主,現如今,他們仿若困於樊籠的野獸,孟冉空有超凡之物在手,也難解困境,作用已微乎其微。

  雖然自己才是李悟禪的親弟子,師尊並沒有給他什麼保命的超凡之物,只給了一把低階刀器,但孟冉也不會就此嫉妒李明生,他知曉李明生的使命,這不是他能承受的。

  看著波濤洶湧的倉江,李明生如今感覺自己也如深入一個巨大的漩渦中,要如何帶領著他們逃離?剛出斬龍谷,又陷入充滿血腥味的血河神教中。

  「李兄。」側旁突然傳來一聲呼喊。

  李明生聞聲轉頭,只見裴無傷正微笑著看向自己,他趕忙拱手行禮,口中喊道:「裴少主。」

  裴無傷擺了擺手,笑著說道:「不必客氣,還是如初,叫我裴兄即可。」

  「沒想到裴少主的演技如此精湛逼真,騙了我們一路,就為了將我們帶進千樹鎮,不過以裴少主的實力,應該不必如此行事吧,對付我們易如反掌。」李明生淡淡一笑說道。

  「若是對待常人,我確實是沒那麼多心思去演一場戲,不過你們可不是一般人,就連武器都是如此新奇,一顆小小的鐵疙瘩就能殺湧泉修士,誰敢保證你們還有哪些未知的厲害武器?」

  「不愧是血河神教少主,行事心細縝密。」

  裴無傷哈哈一笑,說道:「李兄呀,你可知道,我若不如此心細,恐怕你裴兄我都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我一向行事穩健,就拿你們來說,直到現在我雖能確定你們大概率不是天始域的人,但我依舊沒有對你們下手。」

  李明生心中一動,疑惑地問道:「哦?那裴兄為何不殺我們呢?」

  裴無傷真誠的眼神看向李明生說道:「你在斬龍谷救下血慕時,我就把你當成患難之交了。而且,在下覺得李兄和我性格宛如復刻,這般緣分著實難遇也算有緣分。」

  李明生心中恥笑,沒有揭穿他,想必那位長發男子也是他靠著精神念力操控的,至於什麼性格趣味相投,扯得太遠了。

  如今將我當成患難之交,至於真正的目的,李明生現在還無法猜測,只能陪他演下去。

  拱手笑道:「既然裴少主都願意將我當成兄弟看待,那我也自然把裴少主當成兄弟看待。」

  此時。

  血慕端著一盞酒壺和杯具出來,不再是那個柔弱未滿十八歲的少女,一身紅衣裙,嫵媚的身姿,微笑著說:「少主與李公子今日難得如此高興,不如一起喝杯酒,慶祝一番。」

  裴無傷拿起酒杯看向李明生,銳利的眼神帶著微笑說道:「既已成為兄弟,那麼還請李兄以後坦誠相待,勞煩你和你的族人交流時用我倉古淵境的俚語,不可再用你們那一界的語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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