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淵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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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籠罩下的焦土冰冷而壓抑,空氣中仿佛瀰漫著無形的威脅。磐石傭兵團各司其職,優妲留守裝甲車負責接應與保護伊芙,而金莎蕊與詹姆斯則踏入了未知的實驗室。

  實驗室入口後的走廊狹長而幽深,牆壁上的裸露管線偶爾閃爍出微弱的藍光,伴隨著細微的電流嗡鳴聲,將這片死寂空間的壓迫感進一步放大。空氣中混雜著潮濕與腐朽的味道,每一步腳步聲都在空曠的走廊中清晰迴蕩,如同在向黑暗中的未知宣告他們的到來。

  「這裡的電力系統還能正常運轉,真是奇怪。」金莎蕊低聲說道,她手中的智能手槍微微轉動,像是她身體的一部分,冰冷卻優雅。她的目光卻冷靜得出奇。

  「確實不正常,」詹姆斯低聲回應,手中的重型機槍在狹窄的空間中顯得尤為顯眼,「通風系統還在運行,空氣里沒有沉積的霉味。」

  金莎蕊輕輕點頭,目光略過周圍,語氣平靜中透著幾分探究:「有些實驗室會設置自我維持模式以節省資源,看來這裡就是這樣。」

  兩人小心翼翼地前行,最終來到一間看似控制中心的房間。金屬大門鏽跡斑斑,似乎隨時可能崩塌。室內的設備布滿了厚厚的灰塵,唯獨中央的主機屏幕仍閃爍著淡藍色光芒,像一隻沉睡的眼睛被喚醒。

  「它還在工作。」金莎蕊蹲下檢查屏幕,用指尖輕輕拂去覆蓋其上的灰塵。藍光照亮了她的面龐,反射在她冷靜的瞳孔中。

  她取出可攜式破解裝置,將其接入主機接口,飛快地輸入命令。隨著數據流的涌動,屏幕光芒明亮起來,複雜的系統界面展現在眼前。

  與此同時,坐在裝甲車內的伊芙正全神貫注地盯著自己的終端屏幕。數據如潮水般流過,她的手指在觸控屏上飛速滑動,語氣中透著興奮:「嘿,團長,這地方的加密系統……比我預想的簡單多了。」

  「怎麼說?」詹姆斯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帶著一絲警覺。

  「簡直形同虛設。」伊芙輕笑一聲,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讓我看看他們藏了什麼寶貝。」

  「別耍花樣,伊芙。」金莎蕊冷冷地提醒,語氣中帶著一絲威嚴,「重點是數據提取。」

  「了解,了解……」伊芙語氣有些不耐,但手上的操作卻絲毫不慢。很快,一個文件夾的名字跳入她的視線——「尼斐利計劃(The Niphili Project)」。

  「尼斐利計劃?」優妲的聲音從通訊中傳來,透著一絲冷笑,「聽起來就是某種不妙的東西。伊芙,你又碰了不該碰的玩意兒吧?」

  「別冤枉我!」伊芙抗議道,「它自己跳出來的。我只是……順手點了一下。」

  「伊芙。」金莎蕊的聲音如刀般冷靜,「專注任務。重點是實驗室的核心數據。」

  「當然,當然。」伊芙嘴上敷衍著,但她的眼睛卻緊緊盯住屏幕上出現的內容。隨著數據的滾動,實驗室的秘密逐漸浮現——尼斐利計劃是一項旨在通過基因改造技術創造超越人類能力的戰士的實驗,由生物樞紐的首席研究員亞伯·萊曼(Abel Lyman)主持。

  「亞伯·萊曼?」詹姆斯皺著眉,低聲重複,「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曾經的生物樞紐首席研究員,基因優化的先驅。」金莎蕊平靜地答道,但她的手指稍稍停頓了一瞬,目光微微收斂,仿佛在整理對這個名字的記憶。

  隨著屏幕上的數據逐漸滾動,實驗室的黑暗秘密被一點點揭露,壓抑的氣氛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尼斐利計劃(The Niphili Project),由生物樞紐首席研究員亞伯·萊曼(Abel Lyman)主持,這是一項絕密實驗,目標是通過基因編輯與人工增強技術,創造超越人類能力的「基因戰士」,以應對未知環境和極端條件的作戰需求。然而,從一開始,這項計劃就註定被失敗與死亡所纏繞。

  屏幕上的記錄無情地展現了實驗的慘烈進程:

  「第一階段:基因融合失敗,實驗體生理崩潰,致死率100%。」

  「第二階段:嘗試優化基因兼容性,實驗體在排異反應中崩潰,平均存活時間不超過72小時。」

  「第三階段:納入機械增強,實驗體神經系統崩潰,器官全面衰竭,最終致死。」

  金莎蕊的目光冷峻,指尖在屏幕上滑動,翻閱這些冷冰冰的記錄,語氣低沉:「所有實驗全都是失敗的……他們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

  下一頁的記錄則更加觸目驚心:實驗體的肌肉在基因改造後迅速萎縮或異常膨脹,皮膚大面積潰爛,神經系統崩潰,最終以慘烈的方式死亡。屏幕上還彈出了一些實驗視頻,顯示出實驗體臨終前的痛苦掙扎。


  詹姆斯站在她身後,沉聲說道:「這些人……不過是被當成工具罷了,為了他們那荒唐的目標。」

  金莎蕊冷冷地說道:「不僅僅是工具,他們是犧牲品。所有這些失敗,只不過是為了證明一場註定無法完成的嘗試。」

  屏幕上的記錄繼續滾動,彈出一段亞伯·萊曼的自述視頻。畫面中的他看上去疲憊而憔悴,眼神中透著深深的挫敗感:

  「所有實驗體都無法承受基因強化帶來的負荷。每一次嘗試,都在提醒我們,人類的極限是無法輕易突破的。」

  「我曾相信科學可以讓我們超越自我,但現在……我只看到無盡的失敗與犧牲。」

  「尼斐利計劃已被判定為失敗。」

  詹姆斯冷哼了一聲:「他知道這條路是死路,卻還是繼續推進,把那些人送上絕路。」

  金莎蕊沉聲說道:「或許他明白,卻已經無路可退。在這種項目中,失敗從來不會被允許。」

  她繼續翻動屏幕,直到一條新的記錄跳出——「實驗室AI『ARGUS-01』接管實驗流程。」

  「AI接管?」詹姆斯皺眉,「萊曼放棄了?」

  金莎蕊沒有回答,她的目光落在屏幕上,隨著記錄的展開,一條格外醒目的實驗數據浮現——「實驗體編號:201,狀態:存活。」

  「201號?」金莎蕊低聲念道,眉頭微蹙。她點擊打開這條記錄,內容顯示實驗體葉伯翰(Ye Boham)是唯一成功存活的實驗體。

  屏幕上的數據標註:「實驗體201號,由ARGUS-01系統自主完成。實驗完成日期:15年前。」

  詹姆斯冷笑了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不信:「所以,AI完成了萊曼都做不到的事?這聽起來像是個笑話。」

  金莎蕊沒有立即回應,而是繼續翻看ARGUS-01的日誌記錄:

  「實驗體編號:201,狀態:存活。實驗完成於基因優化的最終階段。」

  「實驗體兼容率達標,基因負載穩定,神經系統同步成功。」

  「成功?」金莎蕊輕聲念著這些字眼,語氣中多了一絲疑惑。她沉思片刻,繼續深入查閱,發現了一段隱藏的AI運行記錄:

  「ARGUS-01接管實驗室後,在自主決策下完成201號實驗體的實驗階段。實驗體基因兼容性達成,實驗被標註為成功。」

  「實驗體201號進入冷凍存儲狀態,實驗結果保存於實驗室核心資料庫。」

  「所以,這個人確實存在?」詹姆斯皺眉看向金莎蕊,語氣中透著難以置信,「AI真的完成了強化戰士?」

  「至少,數據是這麼顯示的。」金莎蕊的目光依舊冷靜,但眼底多了一絲隱隱的懷疑。

  屏幕接著顯示出冷凍倉的實時狀態——「實驗體編號:201,狀態:冷凍存活。」

  一段附加說明標註著:「冷凍倉系統運行正常,實驗體生命特徵穩定。

  「15年過去了,他居然還能活著?」詹姆斯低聲問,語氣中透著質疑。

  「系統顯示他是唯一的成功者。」金莎蕊點開冷凍倉的定位,確認其在實驗室深處,「找到冷凍倉,帶他離開。」

  「Yes Ma'am。」伊芙在通訊中說道,語氣中透著隱隱的興奮,「這些數據是個寶庫,我們可不能空手而歸。」

  「快點,越快越好。」金莎蕊說道。

  「差不多了。」伊芙敲擊鍵盤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實驗室深處的通道幽暗狹窄,只有牆壁上微弱的管線光芒為他們指引著方向。冷氣如同看不見的迷霧,籠罩在每一個角落,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中迴蕩,顯得格外刺耳。

  「這裡的環境比我想像中更糟。」詹姆斯警惕地環顧四周。

  「至少還能找到冷凍倉。」金莎蕊冷靜地回應,手指滑過牆壁上的標識,藍色的光線映照在她的臉上,「根據記錄,它就在前方的主存儲區。」

  詹姆斯握緊手中的機槍,邁步向前,語氣沉穩:「但願這東西真值得我們冒這麼大的風險。」

  兩人沿著主通道向冷凍倉靠近,空氣中的冰冷氣息愈發濃重。牆壁上的銘牌顯示出清晰的標註:「冷凍存儲區域——進入僅限授權人員」。金莎蕊沒有猶豫,抬手輸入了伊芙提供的授權代碼。大門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緩緩向兩側滑開。


  冷凍存儲區的景象讓兩人微微停頓了一瞬:整個空間被厚重的寒霧包裹,藍光在冷凍艙體上反射出幽冷的光芒。一排排整齊排列的冷凍艙延伸至視線盡頭,金屬外殼上覆蓋著一層薄霜,仿佛時間在這裡停滯了。

  「這裡看起來像個凍結的墓地。」詹姆斯低聲說道,聲音中透著不安,「這些艙體裡都是失敗的實驗體嗎?」

  「可能是。」金莎蕊目光銳利地掃過這些冷凍艙,語氣卻保持冷靜,「找到201號。他是這裡唯一的成功者,或者說,唯一活著的。」

  兩人迅速在冷凍艙的編號中尋找,直到他們的目光落在最深處的一個艙體上。艙體的編號清晰可見:「實驗體編號:201」。

  金莎蕊走近控制面板,快速輸入解除程序。冷凍艙發出低沉的機械運轉聲,外殼緩緩升起。一股寒氣瀰漫開來,伴隨著艙體內部的藍光閃爍,艙內的實驗體逐漸顯露出來。

  一個年輕男子安靜地躺在艙內,他的面容蒼白,眉頭微蹙,身上穿著印有「生物樞紐」標誌的實驗服。冰霜在他的皮膚上微微結晶,但生命體徵卻顯示穩定。

  「葉伯翰。」金莎蕊低聲念出名字,目光微微凝重,「他確實存在。」

  詹姆斯探手檢查他的脈搏,點了點頭:「活著,不過很虛弱。」

  「我們得帶他離開。」金莎蕊取出緊急復甦藥劑,迅速注入葉伯翰的手臂。注射後,葉伯翰的手指微微抽動,眉頭輕輕皺起,仿佛正在掙脫長久的沉睡。

  「醒了?」詹姆斯挑眉,嘴角揚起一抹輕笑,「這個小子還真是命硬。」

  「他需要時間恢復。」金莎蕊站起身,環顧四周,「把他抬出去,確保數據備份完成。」

  詹姆斯點頭,兩人小心翼翼地把葉伯翰從冷凍艙中抬出。

  在裝甲車內的伊芙正通過終端監控實驗室外圍的情況。屏幕上顯示的熱成像圖突然開始閃爍,她猛然皺起眉頭,手指飛快地滑動著操作界面

  「這不可能……」她低聲咕噥著,隨即通過通訊聯繫隊伍,「優妲,你附近的探測器有什麼反應嗎?實驗室外圍的動靜好像有點不對勁。」

  優妲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帶著一絲不耐:「動靜?你是說那該死的風沙,還是別的?」

  「不只是風沙。」伊芙的語氣變得更為嚴肅,「熱成像圖上出現了大批移動目標,正朝實驗室入口靠近……人數至少有二十個,可能更多。」

  優妲沉默了一秒,隨後語氣冷峻:「拾荒者?」

  「很可能。」伊芙咬緊牙關,繼續監控屏幕,「他們裝備齊全,看起來不像普通的拾荒團,更像是有組織的行動。」

  與此同時,實驗室內的報警聲驟然響起。尖銳的機械女聲迴蕩在整個空間內:

  「警告:實驗室周界受到入侵,啟動安全防禦程序。檢測到核心數據泄漏,數據已刪除,自毀程序開啟,倒計時0:10:00」

  「什麼情況?!」詹姆斯舉起機槍,警惕地盯著走廊深處。

  伊芙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語氣急促:「外圍的拾荒者可能觸發了安保系統,他們正在嘗試強行進入實驗室!」

  「安保系統啟動了!」伊芙快速敲擊鍵盤,語氣中帶著幾分慌亂,「所有數據都被銷毀,系統也鎖死了!」

  「你搞定任務數據了嗎?」金莎蕊一邊警惕地環視四周,一邊迅速問道。

  「搞定了,早就備份了!」伊芙急促地回答,但語氣中仍帶著不安,「看樣子他們的防禦系統現在恐怕不太友好了。」

  「你是不是又按了什麼不該按的東西?」優妲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夾雜著一絲半真半假的調侃。

  「別這麼冤枉人!我什麼都沒動!」伊芙急切地解釋,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

  金莎蕊迅速檢查冷凍艙的位置,冷靜地說道:「實驗室內部的安保系統會自動激活,防禦機制很可能已經啟動。」

  「這群人選的時間還真是夠糟的。」詹姆斯將葉伯翰穩穩放在一旁,舉起機槍指向走廊深處,「優妲,準備接應,我們可能需要你開快一點。」

  優妲的聲音從通訊中響起,伴隨著裝甲車引擎的轟鳴:「了解。」

  實驗室深處的燈光開始閃爍,通道中傳來低沉的機械運轉聲,預示著防禦系統正在被激活。遠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實驗室的機械守衛正向入侵點靠近。

  「拾荒者加上安保系統。」金莎蕊冷靜地說道,目光卻如鷹隼般銳利,「我們得儘快離開,帶著葉伯翰和核心數據。」

  「收到。」詹姆斯調整了機槍的角度,冷冷說道,「希望這場派對不會太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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