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林沖高足遇師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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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繼續南行,隊伍中多了個鼓上蚤。

  他熟悉高唐州地理,提議去前方三里處的破廟躲避風雪。

  張三和時遷策馬聊天,得知了他的一些情況。

  在這個時代,想要學一身吃飯的手藝,要麼有家傳,要麼有師承。

  而時遷,則是兩者兼備。

  他爹爹也是個偷兒,綽號「空空客」,時遷子承父業,學到不少溜門撬鎖的手藝。

  不過他那老父在一次失手時,被官府當場打死,衙役見時遷年紀小,便好心放過了他。

  後來,時遷機緣巧合拜得師父,那位師父出自有名的盜墓流派「轉山會」,時遷又跟著他學了一身好輕功。

  他師父兩個月前病死,時遷正準備前往薊州投靠師叔。

  不成想,剛出城,就碰到了張三一行,隨後他便手癢難耐,趁夜摸了寶刀和金子。

  「兄弟聽哥哥一言,日後既然跟了我,當摒棄以往溜門撬鎖的習慣,普通百姓也不容易,你這身俊功夫,用在這上面可惜了。」

  時遷擺手說:「哥哥誤會,好叫恁知曉,小弟自學了武藝後,雖久行樑上事,卻只對高門大戶下手,若遇災年,還會接濟些窮苦人家。」

  張三聞言哈哈一笑:「沒成想,兄弟還是個義盜,既如此,以後當跟我替天行道。你有好輕功傍身,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時遷抱拳,感激道:「小弟出道這麼多年,卻從未有人把我當成人物。別人知道我是個偷兒,都以冷眼相對,如今承蒙哥哥不棄,小弟日後願效死命,刀山火海自是不懼。」

  張三拉過他的手:「大丈夫生於天地間,功名自當馬上取,咱們兄弟合在一處,定要做出些大事,才能不枉此生。」

  王五知道時遷就是昨夜賊人時,心中本還多有不忿。

  此刻聽聞張三對他如此看重,便改口誇讚:「時遷兄弟這麼俊的輕功,看著比張三哥哥還要利落些。」

  李四附和道:「時遷兄弟不要妄自菲薄,你是個偷兒,我等是街頭潑皮,大家半斤八兩。論出身過往,咱們照韓家兄弟差遠了,但只要跟對了人,也一樣能做大事。」

  韓斌聞言不悅:「這是說的甚麼話,我們一家匠戶出身,每日按部就班,雖有個穩定營生,卻不如你等自由自在。自東京出來後,我兄弟三人才曉得什麼叫隨心所欲,只覺前二十年白活。」

  韓琦韓文能不跌點頭:「就是,就是,殺人放火才是真好漢。」

  張三和韓蒼對視一眼,只搖頭苦笑,想著日後再找機會規正他們的三觀。

  見韓家兄弟如此說,李四苦笑抱拳,告罪討饒。

  韓斌拉著時遷,向他講述火燒東京的前後經過,王五和韓文這兩個活寶,時不時插句嘴。

  在大家都有心交好下,一眾人很快便處的其樂融融。

  時遷第一次體會到兄弟情誼,直激動的不能自己,騎在馬上也不老實,仗著身手好,不停耍著各種驚險動作。

  韓蒼把馬讓給了時遷,自己和張教頭一塊趕馬車。

  兩個半大老頭對視一眼,皆面帶笑意。

  他們活了半輩子,自然明白時遷這種人,只要用對了地方,能起到的作用,絕對不亞於千軍萬馬。

  ……

  又走了五七日,眾人行至關山鎮。

  此地已屬京東西路,離梁山泊只剩三日行程。

  眼看天色漸晚,張三決定找個地方借宿一晚。

  一行人於鎮外等候,李四韓斌騎馬去尋落腳之地。

  片刻後,韓斌回返,言道:「前方村落里,有一莊戶人家,許了他一貫錢,答應給咱提供吃食和住所。」

  眾人策馬前行,來到那處人家,只見男主人是個二十啷噹歲的青年,聽口音不像本地人。

  此人家裡有四口,除他之外,只一個新娶的渾家,並兩個妻弟。

  張三在院裡查看一番,見沒有可疑之處,才點頭讓馬車進來。

  待林娘子下了馬車,那青年只隨意瞟了一眼,便突然情緒激動,跪地行禮道:「小徒曹正,見過師娘。」

  林娘子站穩腳步,定睛一看,發現這人正是自家相公的記名弟子。

  見眾人目光中帶著詢問,那青年解釋道:「好叫諸位知曉,小人本名曹正,開封府人士,昔日有幸,曾拜得林教頭為師。」


  林娘子把他攙扶起來,問道:「你為何不在東京?怎淪落到了山東,還在此處成了家?」

  「師娘容秉,我此前經人介紹,來關山鎮為本地財主做押商總管,沒成想,青州一趟買賣,主家被騙的傾家蕩產不說,還差點讓奸人害掉性命。」

  「當時我見情況危急,拼命殺死了奸人,並將主家救出,誰知他回來後便病重,撒手人寰之際,將僅剩的家產都交予我,並收我入了贅。」

  林娘子聽到此處,不由安慰道:「你也是個有義氣的漢子,沒辜負我家官人教你一身武藝。」

  張三聞言,在一旁插話:「足下可是祖籍開封府,人稱『操刀鬼』的那位?」

  曹正驚奇道:「咦,這位軍爺,為何曉得我那賤號?」

  張三微笑不語,張教頭看曹正對自家女兒頗為恭敬,便介紹了一下其他人身份,並解釋了一番東京往事。

  曹正聽後再次跪地,朝著張三叩首道:「多謝恩公,救得小人師娘,我身在山東,也曾聽聞恩公狂徒名號,今日一見,實乃小人榮幸。」

  張三連忙攙他起身:「兄弟莫要多禮。」

  眾人落座院中,曹正吩咐渾家和妻弟,去準備一應酒菜,他自己則進屋拿了個包袱出來。

  隨後遞給林娘子道:「我師父正困頓滄州牢城,師娘可是要去尋他?我這裡有些銀錢,還望師娘收好,以備路上使用。」

  林娘子拒絕了曹正的好意,張教頭接著又把林沖近況說給他聽。

  「哎呀,高俅賊廝,欺人太甚,恨不能啖其肉。」

  曹正罵了兩句,接著又說:「我那岳丈剛殯天,小人正準備帶著渾家和兩個妻舅,再去青州做些買賣。如今既得遇恩公,便想著換個活法,不若也隨恁去梁山落草,同大家一起快活豈不美哉?」

  張三聞言一樂,再次柴進上身,直拉住曹正的手:「好兄弟,日後咱們一起替天行道,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使秤分金銀,論套穿衣裳。」

  曹正也是個伶俐人,見張三應承下來,趕緊單膝跪地:「小弟曹正,見過張三哥哥,日後當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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