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是故意的
「啊！」陸振翔吃痛，不由喊出聲來。可是那隻腳不但沒有收斂，反倒更加用力了。陸振翔不由警惕起來。這是小偷兒慣用的伎倆，轉移注意力，趁機下手。拿眼掃去，正好看見有一隻手正伸向坐在座位上打盹兒的李俊峰的上衣口袋。
儘管不相信李俊峰會把錢放在上衣口袋裡，可還是不敢冒這個險，只聽陸振翔殺豬般地嚎叫了起來：「殺人了！殺人了！救命呀！」
這一喊不打緊，整個車廂都從昏昏欲睡中醒了過來，有的暗暗地捂住自己的口袋，有的趕緊看看自己的行李，更多的人朝聲音發出處看過來。
那隻伸出來的手縮了回去。陸振翔這才抬頭向上看去，踩著他腳的人是個比他高了兩個頭的瘦高個子中年人，皮膚黑黑的，頭髮亂蓬蓬的，滿臉的風霜。明顯是個莊稼人嘛，怎麼幹起了這個，陸振翔不解。
「你這個娃子，好不醒事。不就是踩了你一腳嘛，至於大呼小叫？我又不是故意的。」
李俊峰狐疑地朝陸振翔看了過來，陸振翔朝他微微點了點頭。
「你這叫一腳？恨不得把我的腳踩爛。大伙兒來看啊，我腳面都給他踩破了。」陸振翔不依不饒。
「現在的小娃子真是刁蠻，你還想訛我呀？爺爺懶得理你。再敢炸翅兒你信不信我大耳瓜子抽你？」
這下周圍的旅客看不下去了，有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年輕人，不要這麼咄咄逼人嘛。你踩了人家的腳，不應該說聲抱歉嗎？你咋還要倒打一耙，數落起別人的不是了呢？莫非是看這娃兒年紀小、力氣薄、又沒有大人跟著，就膽兒肥存心欺負人家娃子？我們這些人都看著呢，不可能讓你為所欲為。你們說是不是呀？」
「就是，這人太不像話了，欺負一個小孩子。」
「叫乘警過來，他還能無法無天？」
「沒得良心喲，咋長恁大個子，吃昧心食長大的？」
「娃兒，到叔叔這兒來，我看誰敢動你。」
「你們這些人蠻不講理，我才不跟你們一般見識。」瘦高個子一見犯了眾怒，再待在這兒不會有什麼好處，便向後面的同夥兒一揮手，向後面的車廂撤去。
陸振翔向那位主持公道的老者走了過去，由衷地說道：「謝謝爺爺。要不是您為我撐腰，還不知道那人會對我做什麼呢。」
「沒事兒孩子。出門在外要懂得借勢，可不能單打獨鬥。」老者因勢利導。
陸振翔忽然有所感悟，心道：這老者不簡單。
火車到了鄭州已經半夜了，下去了許多人。雖然又上來好多，還是讓陸振翔他們找到了座位，這下終於不用輪著睡覺了。
應該是後半夜，車廂內燈光昏暗。迷迷糊糊中，陸振翔被一種像是老鼠翻東西的聲音給弄醒了。陸振翔睜開眼時，正看到一個人就像撿垃圾一樣這裡翻翻那裡翻翻，還不時地往周圍看上一眼。當這個人的眼睛和陸振翔的眼睛對上時，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陸振翔晃了晃，一根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示意陸振翔不要聲張。
陸振翔可不慣著他，站起身來朝車廂門一指，眼神逼視著他，示意讓他出去。那人眼神變得嚴肅起來，和陸振翔對視著，足有十幾秒，見陸振翔沒有退縮的意思，便悻悻地離開了。
一夜無話。到天光放亮時，車廂內逐漸重新喧鬧起來。一輪紅日從遙遠的地平線上冉冉升起，朝霞染紅了東方的天空。遠處的山巒在慢慢後退，房子在慢慢增多、變高，又一座城池就在前方。
「旅客們，孝感車站就要到了，有在孝感下車的旅客請您提前整理好行李物品，準備下車。孝感車站就要到了。」
坐車坐得太久，陸振翔感到腰酸背疼，待到了孝感，便下了車到站台放鬆一下。打眼一瞥，正好看到下車的人群中，分明有那個昨晚翻找東西的傢伙。他得手了嗎？陸振翔有點好奇。
沒想到那傢伙也看到了他，明顯愣了一下，馬上又眉開眼笑，像老朋友一樣向陸振翔揮了揮手，瀟灑地一擰身，信步遠去。
做賊還這麼囂張？陸振翔撇了下嘴，不以為然地想道。
放風回來，剛坐到座位上，李俊峰便湊了過來，低聲道：「隔壁車廂被偷了。有個老頭兒丟了五十塊錢，乘警都過去了，車廂也封了。」
陸振翔想想剛才那傢伙得意的樣子，便明白了怎麼回事兒。
「錢一定要放好，即使睡著了也得保證不被偷走。」陸振翔附耳叮囑李俊峰道。
「放心，哥們兒心裡有數兒。」
武漢是一座大站，火車在這兒要停很長時間。三個人都下了車，在站台上舒展筋骨，也順便買了些吃食。好多人在站台上抽菸。
陸振翔說道：「車上有些話不好說。咱先說好，到了廣州一定要注意，出站的時候不能走散。那個地方解放前就亂得很，出站就有人搶東西。貴重物品千萬要隨身攜帶，不能放在行李中。另外，儘快離開那裡，不要多待。」
「這才到了武漢，還得一天才能到吧？」李俊峰道。
「大概明天早上。」
「你呀，太小心了，弄得我現在就有點緊張了。」
李俊峰這萬事不在乎的性格，陸振翔是有點擔心的。再看李俊峰的表哥，一路上沉默寡語，眼睛卻隨時警惕著周圍，倒還更令陸振翔放心。
「今晚還得小心。」陸振翔又叮囑道。
火車到長沙的時候，外面的天氣已經不像河南那麼寒冷。越往南，天就會越暖和，可惜陸振翔他們沒有備好換穿的衣物，只能這麼受著。算了，到了廣州再買吧，陸振翔心道。
陸振翔又想：不知道到了廣州，出站的時候會不會被有心人盯上。嗨，想多了吧，誰會想到幾個毛孩子身上會有那麼多錢呀?
衡陽站也是一個大站。陸振翔沒有注意到，他也注意不到，前面的車廂上來了兩個扎著馬尾的男子，每個人手裡還拎了個裝魚的網兜兒。
這兩個人一上了車，便旁若無人地黑吃海塞起來。
儘管不相信李俊峰會把錢放在上衣口袋裡，可還是不敢冒這個險，只聽陸振翔殺豬般地嚎叫了起來：「殺人了！殺人了！救命呀！」
這一喊不打緊，整個車廂都從昏昏欲睡中醒了過來，有的暗暗地捂住自己的口袋，有的趕緊看看自己的行李，更多的人朝聲音發出處看過來。
那隻伸出來的手縮了回去。陸振翔這才抬頭向上看去，踩著他腳的人是個比他高了兩個頭的瘦高個子中年人，皮膚黑黑的，頭髮亂蓬蓬的，滿臉的風霜。明顯是個莊稼人嘛，怎麼幹起了這個，陸振翔不解。
「你這個娃子，好不醒事。不就是踩了你一腳嘛，至於大呼小叫？我又不是故意的。」
李俊峰狐疑地朝陸振翔看了過來，陸振翔朝他微微點了點頭。
「你這叫一腳？恨不得把我的腳踩爛。大伙兒來看啊，我腳面都給他踩破了。」陸振翔不依不饒。
「現在的小娃子真是刁蠻，你還想訛我呀？爺爺懶得理你。再敢炸翅兒你信不信我大耳瓜子抽你？」
這下周圍的旅客看不下去了，有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年輕人，不要這麼咄咄逼人嘛。你踩了人家的腳，不應該說聲抱歉嗎？你咋還要倒打一耙，數落起別人的不是了呢？莫非是看這娃兒年紀小、力氣薄、又沒有大人跟著，就膽兒肥存心欺負人家娃子？我們這些人都看著呢，不可能讓你為所欲為。你們說是不是呀？」
「就是，這人太不像話了，欺負一個小孩子。」
「叫乘警過來，他還能無法無天？」
「沒得良心喲，咋長恁大個子，吃昧心食長大的？」
「娃兒，到叔叔這兒來，我看誰敢動你。」
「你們這些人蠻不講理，我才不跟你們一般見識。」瘦高個子一見犯了眾怒，再待在這兒不會有什麼好處，便向後面的同夥兒一揮手，向後面的車廂撤去。
陸振翔向那位主持公道的老者走了過去，由衷地說道：「謝謝爺爺。要不是您為我撐腰，還不知道那人會對我做什麼呢。」
「沒事兒孩子。出門在外要懂得借勢，可不能單打獨鬥。」老者因勢利導。
陸振翔忽然有所感悟，心道：這老者不簡單。
火車到了鄭州已經半夜了，下去了許多人。雖然又上來好多，還是讓陸振翔他們找到了座位，這下終於不用輪著睡覺了。
應該是後半夜，車廂內燈光昏暗。迷迷糊糊中，陸振翔被一種像是老鼠翻東西的聲音給弄醒了。陸振翔睜開眼時，正看到一個人就像撿垃圾一樣這裡翻翻那裡翻翻，還不時地往周圍看上一眼。當這個人的眼睛和陸振翔的眼睛對上時，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陸振翔晃了晃，一根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示意陸振翔不要聲張。
陸振翔可不慣著他，站起身來朝車廂門一指，眼神逼視著他，示意讓他出去。那人眼神變得嚴肅起來，和陸振翔對視著，足有十幾秒，見陸振翔沒有退縮的意思，便悻悻地離開了。
一夜無話。到天光放亮時，車廂內逐漸重新喧鬧起來。一輪紅日從遙遠的地平線上冉冉升起，朝霞染紅了東方的天空。遠處的山巒在慢慢後退，房子在慢慢增多、變高，又一座城池就在前方。
「旅客們，孝感車站就要到了，有在孝感下車的旅客請您提前整理好行李物品，準備下車。孝感車站就要到了。」
坐車坐得太久，陸振翔感到腰酸背疼，待到了孝感，便下了車到站台放鬆一下。打眼一瞥，正好看到下車的人群中，分明有那個昨晚翻找東西的傢伙。他得手了嗎？陸振翔有點好奇。
沒想到那傢伙也看到了他，明顯愣了一下，馬上又眉開眼笑，像老朋友一樣向陸振翔揮了揮手，瀟灑地一擰身，信步遠去。
做賊還這麼囂張？陸振翔撇了下嘴，不以為然地想道。
放風回來，剛坐到座位上，李俊峰便湊了過來，低聲道：「隔壁車廂被偷了。有個老頭兒丟了五十塊錢，乘警都過去了，車廂也封了。」
陸振翔想想剛才那傢伙得意的樣子，便明白了怎麼回事兒。
「錢一定要放好，即使睡著了也得保證不被偷走。」陸振翔附耳叮囑李俊峰道。
「放心，哥們兒心裡有數兒。」
武漢是一座大站，火車在這兒要停很長時間。三個人都下了車，在站台上舒展筋骨，也順便買了些吃食。好多人在站台上抽菸。
陸振翔說道：「車上有些話不好說。咱先說好，到了廣州一定要注意，出站的時候不能走散。那個地方解放前就亂得很，出站就有人搶東西。貴重物品千萬要隨身攜帶，不能放在行李中。另外，儘快離開那裡，不要多待。」
「這才到了武漢，還得一天才能到吧？」李俊峰道。
「大概明天早上。」
「你呀，太小心了，弄得我現在就有點緊張了。」
李俊峰這萬事不在乎的性格，陸振翔是有點擔心的。再看李俊峰的表哥，一路上沉默寡語，眼睛卻隨時警惕著周圍，倒還更令陸振翔放心。
「今晚還得小心。」陸振翔又叮囑道。
火車到長沙的時候，外面的天氣已經不像河南那麼寒冷。越往南，天就會越暖和，可惜陸振翔他們沒有備好換穿的衣物，只能這麼受著。算了，到了廣州再買吧，陸振翔心道。
陸振翔又想：不知道到了廣州，出站的時候會不會被有心人盯上。嗨，想多了吧，誰會想到幾個毛孩子身上會有那麼多錢呀?
衡陽站也是一個大站。陸振翔沒有注意到，他也注意不到，前面的車廂上來了兩個扎著馬尾的男子，每個人手裡還拎了個裝魚的網兜兒。
這兩個人一上了車，便旁若無人地黑吃海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