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回家
在劇組當了一個多月的工具人，又被姜紋慘無人道地折磨了那麼久，《尋槍》的拍攝終於臨近尾聲了。
因為呂楊要去金雞百花電影節，姜文很痛快地給了他幾天的假期。
呂楊立馬開心地回到賓館開始收拾東西，終於能離開這個土匪了！
其實呂楊離開姜文更開心，他巴不得呂楊多請幾天假，等了這麼久，終於能名正言順地做回導演了。
至於『禁導』？反正只要劇組的人不說出去，又有誰知道呢？
本屆的金雞百花電影節姜文是不去的，他的《鬼子來了》都被禁了，又不能參賽。
雖然做為《驢得水》的監製和製片人他想去的話也可以，但他也是個要臉的，又不是他拍的，他過去蹭個紅毯算個什麼？
寧淨做為本屆金雞獎的評選委員自然也是要去的，不過她在《尋槍》的戲份不多，早就拍完離開了。
所以11月18號的時候，呂楊獨自一人坐上了回桂省的飛機。
下午，飛機降落在邕城吳圩國際機場。
從機場出來，呂楊深吸一口氣，兩年多沒回來，倒是有點近鄉情怯的意思。
想了想，覺得自己怎麼也算衣錦還鄉了，就到機場廁所把自己最好的那套西裝換上。
呂楊雖然多出了夢境裡幾十年的記憶，但他本質上還是個21歲還沒大學畢業的小男生，現在有點成績了，當然要回家炫耀一下。
就跟考試考了一百分的你一樣，就想回家等著父母誇耀，然後跟父母多要兩塊錢的零花錢。
換好衣服後他便找了輛計程車，往家裡趕去。
呂楊家的小餐館在明秀路上，就叫『老呂餐館』。
他的父母是93年『下崗潮』開始第一批下崗的工人。
呂兩人沒錢，又沒太高的學歷，下崗後很難再找工作。
好在父親有一手燒菜的本事，就把自家的自建房一樓改成餐館，夫妻倆就靠著這個小餐館把呂楊拉扯長大。
小餐館經營了這麼多年，四周的牆壁和桌椅早就被油煙燻得有些黑，看起來有點髒，幾隻蒼蠅在店裡來回亂飛。
但呂楊踏進店裡時，熟悉的一切讓他有一種安心感。
還沒到飯點，店裡一個客人都沒有，只有父親呂愛民靠在收銀台旁邊的躺椅上打瞌睡。
呂愛民跟呂楊一樣都是大高個，他倆這身高在桂省算是少見的了。
樣貌跟呂楊差不太多，就是人到中年發福了不少，皺紋也很深，多年在後廚幹活，臉上都被油氣熏得黝黑髮亮。
響亮的鼾聲讓幾隻蒼蠅都不敢靠近他，一直在他身邊打轉。
『孝心』頓起的呂楊將自己的背包隨意地放在一邊，從收銀台上拿起蒼蠅拍『啪啪啪』地用力抽在台上。
「老闆！老闆！來客人囉！起來做菜了喂！」
「哪呢？哪呢？」
被驚醒的呂愛民慌亂地站起來，看到眼前的呂楊穿著一身名牌西裝，還以為是客人，立馬道歉。
「不好意思啊，打了個瞌睡，你要吃什麼？」
呂楊吊兒郎當地靠在收銀台上，憋笑道：「阿爸，是我。」
呂愛民愣愣地看了呂楊的臉兩秒，這才猛然驚醒，直接從他手中奪過蒼蠅拍輕輕抽在他頭上。
「你個野仔，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敢耍我，找抽是吧！」
話是這麼說，呂明臉上卻是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圍著呂楊打量了一圈。
「不錯，上了大學成熟了不少，穿上西裝我還真沒認出來，這西裝不錯，哪借來的？」
說著，呂愛民還上手摸了一下，西裝柔軟的面料讓他嘖嘖稱奇。
讓呂楊覺得有些好笑：「什麼借來的，買的，在法蘭西坎城買的。」
「法，法蘭西？」
呂愛民有些懵，其實也不怪他，呂楊當導演這件事完全就沒跟家裡說過，他現在還以為自己的孩子只是在學校讀書呢。
「啊，5月份的時候去的。」呂楊解釋道。
「你們學校還帶你們去法蘭西？」
額~
呂楊正想解釋呢，一個中年婦女提著一籃子菜走進店裡。
呂明看見就招呼道：「老秦，快來，你崽回來了，他還野去法蘭西了。」
聞言，秦蓉也是跟呂愛民剛才一樣愣了一下，在看清楚呂楊的相貌後臉上也轉為驚喜，把菜籃子往地上一扔，上前抓住呂楊的手臂。
「你個野仔可算是知道回家了。」
聽著母親的話，呂楊喉嚨瞬間有些酸，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秦蓉一邊打量著幾年不見的兒子，一邊問呂愛民：「老呂，你剛才說什麼？他野去哪了？」
「法蘭西。」
「法什麼！」
果然，秦蓉又懵了，面對父母的詢問，呂楊只好把這一年多的經歷都告訴了他們，當然，做夢的事他肯定是不會說的。
呂楊的父母花了很久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呂愛民手有些抖地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猛吸了一口才讓自己鎮靜下來。
「也就是說，你不但換了專業，還成了真正的電影導演？還賺了幾百萬？你回來是去參加那什麼金雞百花獎的？」
「是的。」
呂愛民和秦蓉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這是我兒子？
夫妻兩人每天都為生活起早貪黑的，很少接觸電影，在他們的認知里，電影導演都是像張一謀這樣的人。
所以我們兒子=張一謀？
當初呂楊考進中戲的時候，他們也曾幻想過兒子成為明星，但他們萬萬沒想到呂楊有一天能成為像張一謀這樣的人。
「對了。」
呂楊從背包里拿出一份存摺放在秦蓉手裡。
「這存摺里有30萬，你們拿著用。」
本來呂楊是想給更多的，但工作室運營也要錢，後面又還有一部電影要開始了，就只能先給這麼多。
夫妻倆打開存摺，看著第一頁上那一連串的數字，他們現在終於是相信兒子剛才說的話了。
不過秦蓉卻將存摺遞迴來：「你在外面又是開工作室又是投資電影的，肯定要很多錢吧，這錢你還是拿回去應急用吧。」
呂楊怎麼可能會拿回來「阿媽，你放心吧，我這還有，你們還是拿著這些錢給家裡裝修一下吧，你們看這牆壁都黑成什麼樣了，除了老顧客，誰會來這樣的店啊。」
夫妻倆環顧了一下小餐館，都這麼多年了，他們早習慣了小餐館的樣子，經呂楊這麼一說，兩人才發現餐館確實有些不忍直視。
但就這麼拿兒子的錢兩人還是有點放不開面，又推脫了幾下，搞得呂楊有點煩了，直接說道：「你們放心，我後面還有電影要上，肯定能賺錢，就算賺不了，我女朋友那也有···」
「女朋友？」
夫妻倆瞬間就被這個詞給吸引住了。
「你有女朋友了？」
「額~」
呂楊無語了，我前面說這麼多你們就關注這個？
「什麼時候帶回來見見？」
「長得怎麼樣？家裡是幹什麼的？她···」
···
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來，直接就把呂楊砸懵了，只能把曾梨的事也說了出來。
然後夫妻倆對收下呂楊這筆錢就沒什麼異議了，兒子說得對，是得重新裝修一下了，不然等人家姑娘來了，這烏漆嘛黑的，嫌棄家裡怎麼辦？
對於父母的想法，呂楊是哭笑不得，還擔心人家嫌棄，你兒子也嫌棄啊！我還沒嫁出去~呸~我還沒把人娶回來呢！你們怎麼就向著別人！
既然兒子回來了，夫妻倆乾脆就把店關了，呂愛民炒了幾個小菜，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了頓團圓飯，呂楊還陪父親喝了一斤白酒。
因為呂楊要去金雞百花電影節，姜文很痛快地給了他幾天的假期。
呂楊立馬開心地回到賓館開始收拾東西，終於能離開這個土匪了！
其實呂楊離開姜文更開心，他巴不得呂楊多請幾天假，等了這麼久，終於能名正言順地做回導演了。
至於『禁導』？反正只要劇組的人不說出去，又有誰知道呢？
本屆的金雞百花電影節姜文是不去的，他的《鬼子來了》都被禁了，又不能參賽。
雖然做為《驢得水》的監製和製片人他想去的話也可以，但他也是個要臉的，又不是他拍的，他過去蹭個紅毯算個什麼？
寧淨做為本屆金雞獎的評選委員自然也是要去的，不過她在《尋槍》的戲份不多，早就拍完離開了。
所以11月18號的時候，呂楊獨自一人坐上了回桂省的飛機。
下午，飛機降落在邕城吳圩國際機場。
從機場出來，呂楊深吸一口氣，兩年多沒回來，倒是有點近鄉情怯的意思。
想了想，覺得自己怎麼也算衣錦還鄉了，就到機場廁所把自己最好的那套西裝換上。
呂楊雖然多出了夢境裡幾十年的記憶，但他本質上還是個21歲還沒大學畢業的小男生，現在有點成績了，當然要回家炫耀一下。
就跟考試考了一百分的你一樣，就想回家等著父母誇耀，然後跟父母多要兩塊錢的零花錢。
換好衣服後他便找了輛計程車，往家裡趕去。
呂楊家的小餐館在明秀路上，就叫『老呂餐館』。
他的父母是93年『下崗潮』開始第一批下崗的工人。
呂兩人沒錢，又沒太高的學歷，下崗後很難再找工作。
好在父親有一手燒菜的本事，就把自家的自建房一樓改成餐館，夫妻倆就靠著這個小餐館把呂楊拉扯長大。
小餐館經營了這麼多年，四周的牆壁和桌椅早就被油煙燻得有些黑，看起來有點髒，幾隻蒼蠅在店裡來回亂飛。
但呂楊踏進店裡時，熟悉的一切讓他有一種安心感。
還沒到飯點，店裡一個客人都沒有，只有父親呂愛民靠在收銀台旁邊的躺椅上打瞌睡。
呂愛民跟呂楊一樣都是大高個，他倆這身高在桂省算是少見的了。
樣貌跟呂楊差不太多，就是人到中年發福了不少，皺紋也很深，多年在後廚幹活，臉上都被油氣熏得黝黑髮亮。
響亮的鼾聲讓幾隻蒼蠅都不敢靠近他，一直在他身邊打轉。
『孝心』頓起的呂楊將自己的背包隨意地放在一邊，從收銀台上拿起蒼蠅拍『啪啪啪』地用力抽在台上。
「老闆！老闆！來客人囉！起來做菜了喂！」
「哪呢？哪呢？」
被驚醒的呂愛民慌亂地站起來，看到眼前的呂楊穿著一身名牌西裝，還以為是客人，立馬道歉。
「不好意思啊，打了個瞌睡，你要吃什麼？」
呂楊吊兒郎當地靠在收銀台上，憋笑道：「阿爸，是我。」
呂愛民愣愣地看了呂楊的臉兩秒，這才猛然驚醒，直接從他手中奪過蒼蠅拍輕輕抽在他頭上。
「你個野仔，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敢耍我，找抽是吧！」
話是這麼說，呂明臉上卻是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圍著呂楊打量了一圈。
「不錯，上了大學成熟了不少，穿上西裝我還真沒認出來，這西裝不錯，哪借來的？」
說著，呂愛民還上手摸了一下，西裝柔軟的面料讓他嘖嘖稱奇。
讓呂楊覺得有些好笑：「什麼借來的，買的，在法蘭西坎城買的。」
「法，法蘭西？」
呂愛民有些懵，其實也不怪他，呂楊當導演這件事完全就沒跟家裡說過，他現在還以為自己的孩子只是在學校讀書呢。
「啊，5月份的時候去的。」呂楊解釋道。
「你們學校還帶你們去法蘭西？」
額~
呂楊正想解釋呢，一個中年婦女提著一籃子菜走進店裡。
呂明看見就招呼道：「老秦，快來，你崽回來了，他還野去法蘭西了。」
聞言，秦蓉也是跟呂愛民剛才一樣愣了一下，在看清楚呂楊的相貌後臉上也轉為驚喜，把菜籃子往地上一扔，上前抓住呂楊的手臂。
「你個野仔可算是知道回家了。」
聽著母親的話，呂楊喉嚨瞬間有些酸，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秦蓉一邊打量著幾年不見的兒子，一邊問呂愛民：「老呂，你剛才說什麼？他野去哪了？」
「法蘭西。」
「法什麼！」
果然，秦蓉又懵了，面對父母的詢問，呂楊只好把這一年多的經歷都告訴了他們，當然，做夢的事他肯定是不會說的。
呂楊的父母花了很久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呂愛民手有些抖地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猛吸了一口才讓自己鎮靜下來。
「也就是說，你不但換了專業，還成了真正的電影導演？還賺了幾百萬？你回來是去參加那什麼金雞百花獎的？」
「是的。」
呂愛民和秦蓉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這是我兒子？
夫妻兩人每天都為生活起早貪黑的，很少接觸電影，在他們的認知里，電影導演都是像張一謀這樣的人。
所以我們兒子=張一謀？
當初呂楊考進中戲的時候，他們也曾幻想過兒子成為明星，但他們萬萬沒想到呂楊有一天能成為像張一謀這樣的人。
「對了。」
呂楊從背包里拿出一份存摺放在秦蓉手裡。
「這存摺里有30萬，你們拿著用。」
本來呂楊是想給更多的，但工作室運營也要錢，後面又還有一部電影要開始了，就只能先給這麼多。
夫妻倆打開存摺，看著第一頁上那一連串的數字，他們現在終於是相信兒子剛才說的話了。
不過秦蓉卻將存摺遞迴來：「你在外面又是開工作室又是投資電影的，肯定要很多錢吧，這錢你還是拿回去應急用吧。」
呂楊怎麼可能會拿回來「阿媽，你放心吧，我這還有，你們還是拿著這些錢給家裡裝修一下吧，你們看這牆壁都黑成什麼樣了，除了老顧客，誰會來這樣的店啊。」
夫妻倆環顧了一下小餐館，都這麼多年了，他們早習慣了小餐館的樣子，經呂楊這麼一說，兩人才發現餐館確實有些不忍直視。
但就這麼拿兒子的錢兩人還是有點放不開面，又推脫了幾下，搞得呂楊有點煩了，直接說道：「你們放心，我後面還有電影要上，肯定能賺錢，就算賺不了，我女朋友那也有···」
「女朋友？」
夫妻倆瞬間就被這個詞給吸引住了。
「你有女朋友了？」
「額~」
呂楊無語了，我前面說這麼多你們就關注這個？
「什麼時候帶回來見見？」
「長得怎麼樣？家裡是幹什麼的？她···」
···
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來，直接就把呂楊砸懵了，只能把曾梨的事也說了出來。
然後夫妻倆對收下呂楊這筆錢就沒什麼異議了，兒子說得對，是得重新裝修一下了，不然等人家姑娘來了，這烏漆嘛黑的，嫌棄家裡怎麼辦？
對於父母的想法，呂楊是哭笑不得，還擔心人家嫌棄，你兒子也嫌棄啊！我還沒嫁出去~呸~我還沒把人娶回來呢！你們怎麼就向著別人！
既然兒子回來了，夫妻倆乾脆就把店關了，呂愛民炒了幾個小菜，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了頓團圓飯，呂楊還陪父親喝了一斤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