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TGV偶遇
法國，某拍攝地。
「咔！」
《地球上的某周末》劇組，導演黛安·伯特安德一把扯下頭上的鴨舌帽，露出一頭波浪般的金色長髮。
她衝到紀堯姆面前，憤怒的喊道：「情緒，情緒，該死的情緒！勞倫特先生，請告訴我，你的情緒在哪裡？你剛才的表現，好像一個第一次拍攝電影的處女。」
紀堯姆露出尷尬的笑容。
挺丟人的！
不過，你要說他是個初哥也沒錯。
之前他在劇組都是以編劇的身份出現，以演員出鏡，這還真是第一次。
當然，之前他都是扮演一些龍套角色。
而這一次，卻是實實在在的配角。
但他不敢反駁。
片場裡，導演為尊。
哪怕他是這部電影的編劇，也必須要聽導演的吩咐。
眼前這個女暴龍在法國影視圈裡，人脈不差，反正是他不敢招惹的人物。
這個角色，是他利用編劇權力，專門設計的角色。
不難演。
可不知道為什麼，剛才他演了幾遍，都不在狀態。
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他身上離開了……
「導演，給我十分鐘，讓我調整一下，我可以的。」
換做其他演員，肯定不敢這麼說。
但作為編劇，黛安決定給紀堯姆一個面子。
「十分鐘，別讓我失望。」
「放心吧。」
「好了，休息十分鐘……燈光，調整一下，剛才光線不對。」
黛安說完，便轉身走了。
「紀堯姆，怎麼了？」
「皮埃爾，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剛才我突然覺得，好像失去了什麼。」
「是嗎？」
讓·皮埃爾·熱內在他身邊坐下，關心的看著紀堯姆。
他是黛安·伯特安德的朋友，同時也是紀堯姆的朋友。
同時也是一位導演，一位小有名氣的導演。
他剛完成了《異形4》的執導，從好萊塢回法國休息。（異形4是讓·皮埃爾·熱內在1997年執導，這裡由於平行時空的緣故，在2000年才完成，沒有上映。）
這兩天正好來探班，在黛安的邀請下，甚至還在影片裡客串出演了一個龍套角色。
如果劉進在這裡，一定能想起來，他也是《天使愛美麗》的導演。
「對了，昨天你和我說有一個構思？」
「啊，是有一個構思，但現在好像想不起來了。」
「哈，不著急，你先調整狀態。待會兒黛安回來你還沒調整好，有你的麻煩。」
「我知道！」
紀堯姆點點頭，坐在原地調整狀態。
【我昨天的靈感是什麼呢？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算了，還是別亂想了，否則一會兒再出錯的話，又要被黛安那個女人一頓臭罵。】
想到這裡，他深吸一口氣，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角色上面。
……
劉進一夜沒睡。
他憑著記憶，把電影情節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之後，整理出了大綱。
之所以要選擇《天使愛美麗》，原因其實很簡單。
這是一部法國電影，從導演到演員，都是法國人。
而他，如今正在法國。
《天使愛美麗》是一部獲獎電影。
2001年獲得了歐洲電影獎最佳影片，和法國凱撒獎最佳影片。
2002年，天使愛美麗還獲得了奧斯卡最佳原創劇本。
這是一部能夠在歐美得到普遍認同的作品。
劇情也不複雜，作為一部小說，商業性和藝術性兼顧，作為他的處女座最適合。
而且，適合影視化。
一旦影視化成功，會對小說產生不可估量的推動力。
這對於他以後的創作，會提供強有力的幫助，也是他打開法國市場最好的選擇。
畢竟，上來就寫大部頭……
呵呵，市場接不接受一說，能不能出版都是兩可。
飯，總是要一口一口的吃，吃進肚子裡，才是自己的。
「劉，你怎麼了？這麼憔悴？」
清晨，小喬敲響了劉進的房門。
結果一開門，嚇了一跳。
「我昨晚沒睡。」
「不是，你沒睡也不至於……你不會是看付費電視了吧。」
「去你的，我在寫東西。」
劉進用力搓揉了一下臉，「要出發了嗎？」
「是的，九點的火車。」
「太好了，終於可以走了。」
「現在是七點，八點在大堂集合。劉，洗個澡，你看上去真的很憔悴。」
「謝謝！」
劉進關上了房門。
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衣服。
他原來的衣服上，都是煙味兒。
用客房提供的香水在空中噴灑了一下，任由香水吸附在衣服上。
他整理好行囊，拖著行李箱走出房間。
……
老皮竟然給他們買的是坐票！
又一個變化。
當年，老皮給他們買的，可都是站票。
劉思思上車之後，直接犯了胃病，加上暈車，一路嘔吐。
這一次，應該不會了。
不過，老皮沒有一起走。
他要留在巴黎，處理趙茜的事情。
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老皮作為趙茜名義上的監護人，自然不可能一走了之。
按照趙茜的要求，老皮聯繫了她的家人。
她的父母，應該會很快趕來巴黎。
至於趙茜……
劉進覺得，她應該不會繼續留學了。
發生這種事情，她也好，她父母也好，恐怕都有了恐懼。
不過，這和劉進無關。
他已經改變了他的命運，以後會是什麼樣子，他也懶得再去過問了。
那女孩病嬌的很！
醒來之後，甚至連一句道謝的話都沒有。
既然如此，劉進何必再去管她？
事實上，如果不是出於好奇，他甚至都不想理睬這個女人。
……
「小進，你不會是看了一晚上付費電視吧。」
上車落座，坐在劉進後面的大東，賤兮兮探頭出來。
「誰說的？」
「小喬和東起閒聊時說的。」
「聽他造謠，我昨晚一直在查資料，寫東西，一晚沒睡而已。」
「寫什麼？」
「小說！」
「嘁！」
大東打死都不相信劉進會寫小說。
他坐了回去，而劉進則閉上眼，閉目養神。
「Pardon，能讓一下嗎？」
劉進聳了聳鼻子，范思哲晶鑽女士香水。
融合了花果香調，前調是柚子和冰爽石榴，中調是牡丹、荷花和木蘭花的芬芳，後調則是桃花心木和麝香以及植物琥珀的韻味，適合年輕女性在各種場合使用。
睜開眼，果然是一個年輕女性。
一個黑髮少女。
她個頭，大約165左右，偏瘦。
牛仔褲，白色的針織毛衣，外面是一件深棕色的大衣。
嗯，好像是浪凡（Lanvin）。
劉進笑了笑，從座位上站起來。
「謝謝！」
「不用客氣。」
少女是靠窗座位，而劉進是靠走廊。
「很棒的香水。」
「啊？」
「范思哲的晶鑽，對嗎？」
少女在片刻錯愕之後，笑了。
「你是個行家。」
「嗯，也不是，只是我也喜歡這款香水。」
「那是我的榮幸。」
說完，少女伸出手，「克羅艾，克羅艾·馬尼翁。」
「劉進，華國人。」
「來旅遊？」
「哈，並不是，來留學。」
「哪所學校？」
「土魯斯高商。」
「很棒的商學院。」
「你呢？」
「我？」
「你是在哪裡上學？」
「你怎麼知道我是學生，也許我已經工作了。」
「哈哈，工作的女性，可不會用晶鑽這麼美好香調的香水。還有，我剛才看到你背包上，有大學的字樣。」
克羅艾再一次笑了起來。
她喜歡劉進對她香水的評價。
「土魯斯一大，法學系。」
「未來的大律師嗎？」
「喔，那可不一定，其實我喜歡文學，俄國文學。可惜，我父親希望我成為一個律師，否則我一定會選擇二大。」
「俄國文學？戰爭與和平？」
「不，我喜歡陀思妥耶夫斯基。」
「白痴？」
「不不不，我更喜歡卡拉馬佐夫兄弟。」
感謝抖音！
這本書，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最後一部作品，劉進沒有看過。
但是！
他看過抖音。
抖音不止有小帥、小美和喪彪，還有文學名著解說。
憑藉著強悍的記憶力，劉進和克羅艾聊的不亦樂乎。
從卡拉馬佐夫兄弟，到安娜·卡特琳娜，從契科夫的變色龍，到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一開始，克羅艾興致一般。
但很快的，她就興奮了。
也許是因為在法國，很少有人會如此暢快的聊俄國文學，讓她感覺找到了知音。
「你呢？你喜歡這些作品中的哪一部？」
「我？」
劉進想了想，笑道：「我都不喜歡。」
「啊？」
「我喜歡高爾基，特別是那篇《海燕》。」
嗯，不是海燕吶……
主要是熟悉。
畢竟是入選過課本的文章。
「在蒼茫的大海上，狂風卷積著烏雲……」
劉進用法語誦讀起來，克羅艾含笑看著他，滿眼的欣賞。
「可惜，我沒學過俄語，否則我更希望用俄語背誦。」
「在這叫喊聲里--充滿著對暴風雨的渴望。
在這叫喊聲里，烏雲聽出了憤怒的力量，熱情的火焰和勝利的信心。
海鷗在暴風雨來臨之前呻吟著……」
劉進皺著眉問道：「你在說什麼？」
「俄語版的海燕，你不是說你希望用俄語背誦嗎？剛才就是……其實，我也喜歡高爾基。」
……
「咔！」
《地球上的某周末》劇組，導演黛安·伯特安德一把扯下頭上的鴨舌帽，露出一頭波浪般的金色長髮。
她衝到紀堯姆面前，憤怒的喊道：「情緒，情緒，該死的情緒！勞倫特先生，請告訴我，你的情緒在哪裡？你剛才的表現，好像一個第一次拍攝電影的處女。」
紀堯姆露出尷尬的笑容。
挺丟人的！
不過，你要說他是個初哥也沒錯。
之前他在劇組都是以編劇的身份出現，以演員出鏡，這還真是第一次。
當然，之前他都是扮演一些龍套角色。
而這一次，卻是實實在在的配角。
但他不敢反駁。
片場裡，導演為尊。
哪怕他是這部電影的編劇，也必須要聽導演的吩咐。
眼前這個女暴龍在法國影視圈裡，人脈不差，反正是他不敢招惹的人物。
這個角色，是他利用編劇權力，專門設計的角色。
不難演。
可不知道為什麼，剛才他演了幾遍，都不在狀態。
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他身上離開了……
「導演，給我十分鐘，讓我調整一下，我可以的。」
換做其他演員，肯定不敢這麼說。
但作為編劇，黛安決定給紀堯姆一個面子。
「十分鐘，別讓我失望。」
「放心吧。」
「好了，休息十分鐘……燈光，調整一下，剛才光線不對。」
黛安說完，便轉身走了。
「紀堯姆，怎麼了？」
「皮埃爾，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剛才我突然覺得，好像失去了什麼。」
「是嗎？」
讓·皮埃爾·熱內在他身邊坐下，關心的看著紀堯姆。
他是黛安·伯特安德的朋友，同時也是紀堯姆的朋友。
同時也是一位導演，一位小有名氣的導演。
他剛完成了《異形4》的執導，從好萊塢回法國休息。（異形4是讓·皮埃爾·熱內在1997年執導，這裡由於平行時空的緣故，在2000年才完成，沒有上映。）
這兩天正好來探班，在黛安的邀請下，甚至還在影片裡客串出演了一個龍套角色。
如果劉進在這裡，一定能想起來，他也是《天使愛美麗》的導演。
「對了，昨天你和我說有一個構思？」
「啊，是有一個構思，但現在好像想不起來了。」
「哈，不著急，你先調整狀態。待會兒黛安回來你還沒調整好，有你的麻煩。」
「我知道！」
紀堯姆點點頭，坐在原地調整狀態。
【我昨天的靈感是什麼呢？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算了，還是別亂想了，否則一會兒再出錯的話，又要被黛安那個女人一頓臭罵。】
想到這裡，他深吸一口氣，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角色上面。
……
劉進一夜沒睡。
他憑著記憶，把電影情節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之後，整理出了大綱。
之所以要選擇《天使愛美麗》，原因其實很簡單。
這是一部法國電影，從導演到演員，都是法國人。
而他，如今正在法國。
《天使愛美麗》是一部獲獎電影。
2001年獲得了歐洲電影獎最佳影片，和法國凱撒獎最佳影片。
2002年，天使愛美麗還獲得了奧斯卡最佳原創劇本。
這是一部能夠在歐美得到普遍認同的作品。
劇情也不複雜，作為一部小說，商業性和藝術性兼顧，作為他的處女座最適合。
而且，適合影視化。
一旦影視化成功，會對小說產生不可估量的推動力。
這對於他以後的創作，會提供強有力的幫助，也是他打開法國市場最好的選擇。
畢竟，上來就寫大部頭……
呵呵，市場接不接受一說，能不能出版都是兩可。
飯，總是要一口一口的吃，吃進肚子裡，才是自己的。
「劉，你怎麼了？這麼憔悴？」
清晨，小喬敲響了劉進的房門。
結果一開門，嚇了一跳。
「我昨晚沒睡。」
「不是，你沒睡也不至於……你不會是看付費電視了吧。」
「去你的，我在寫東西。」
劉進用力搓揉了一下臉，「要出發了嗎？」
「是的，九點的火車。」
「太好了，終於可以走了。」
「現在是七點，八點在大堂集合。劉，洗個澡，你看上去真的很憔悴。」
「謝謝！」
劉進關上了房門。
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衣服。
他原來的衣服上，都是煙味兒。
用客房提供的香水在空中噴灑了一下，任由香水吸附在衣服上。
他整理好行囊，拖著行李箱走出房間。
……
老皮竟然給他們買的是坐票！
又一個變化。
當年，老皮給他們買的，可都是站票。
劉思思上車之後，直接犯了胃病，加上暈車，一路嘔吐。
這一次，應該不會了。
不過，老皮沒有一起走。
他要留在巴黎，處理趙茜的事情。
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老皮作為趙茜名義上的監護人，自然不可能一走了之。
按照趙茜的要求，老皮聯繫了她的家人。
她的父母，應該會很快趕來巴黎。
至於趙茜……
劉進覺得，她應該不會繼續留學了。
發生這種事情，她也好，她父母也好，恐怕都有了恐懼。
不過，這和劉進無關。
他已經改變了他的命運，以後會是什麼樣子，他也懶得再去過問了。
那女孩病嬌的很！
醒來之後，甚至連一句道謝的話都沒有。
既然如此，劉進何必再去管她？
事實上，如果不是出於好奇，他甚至都不想理睬這個女人。
……
「小進，你不會是看了一晚上付費電視吧。」
上車落座，坐在劉進後面的大東，賤兮兮探頭出來。
「誰說的？」
「小喬和東起閒聊時說的。」
「聽他造謠，我昨晚一直在查資料，寫東西，一晚沒睡而已。」
「寫什麼？」
「小說！」
「嘁！」
大東打死都不相信劉進會寫小說。
他坐了回去，而劉進則閉上眼，閉目養神。
「Pardon，能讓一下嗎？」
劉進聳了聳鼻子，范思哲晶鑽女士香水。
融合了花果香調，前調是柚子和冰爽石榴，中調是牡丹、荷花和木蘭花的芬芳，後調則是桃花心木和麝香以及植物琥珀的韻味，適合年輕女性在各種場合使用。
睜開眼，果然是一個年輕女性。
一個黑髮少女。
她個頭，大約165左右，偏瘦。
牛仔褲，白色的針織毛衣，外面是一件深棕色的大衣。
嗯，好像是浪凡（Lanvin）。
劉進笑了笑，從座位上站起來。
「謝謝！」
「不用客氣。」
少女是靠窗座位，而劉進是靠走廊。
「很棒的香水。」
「啊？」
「范思哲的晶鑽，對嗎？」
少女在片刻錯愕之後，笑了。
「你是個行家。」
「嗯，也不是，只是我也喜歡這款香水。」
「那是我的榮幸。」
說完，少女伸出手，「克羅艾，克羅艾·馬尼翁。」
「劉進，華國人。」
「來旅遊？」
「哈，並不是，來留學。」
「哪所學校？」
「土魯斯高商。」
「很棒的商學院。」
「你呢？」
「我？」
「你是在哪裡上學？」
「你怎麼知道我是學生，也許我已經工作了。」
「哈哈，工作的女性，可不會用晶鑽這麼美好香調的香水。還有，我剛才看到你背包上，有大學的字樣。」
克羅艾再一次笑了起來。
她喜歡劉進對她香水的評價。
「土魯斯一大，法學系。」
「未來的大律師嗎？」
「喔，那可不一定，其實我喜歡文學，俄國文學。可惜，我父親希望我成為一個律師，否則我一定會選擇二大。」
「俄國文學？戰爭與和平？」
「不，我喜歡陀思妥耶夫斯基。」
「白痴？」
「不不不，我更喜歡卡拉馬佐夫兄弟。」
感謝抖音！
這本書，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最後一部作品，劉進沒有看過。
但是！
他看過抖音。
抖音不止有小帥、小美和喪彪，還有文學名著解說。
憑藉著強悍的記憶力，劉進和克羅艾聊的不亦樂乎。
從卡拉馬佐夫兄弟，到安娜·卡特琳娜，從契科夫的變色龍，到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一開始，克羅艾興致一般。
但很快的，她就興奮了。
也許是因為在法國，很少有人會如此暢快的聊俄國文學，讓她感覺找到了知音。
「你呢？你喜歡這些作品中的哪一部？」
「我？」
劉進想了想，笑道：「我都不喜歡。」
「啊？」
「我喜歡高爾基，特別是那篇《海燕》。」
嗯，不是海燕吶……
主要是熟悉。
畢竟是入選過課本的文章。
「在蒼茫的大海上，狂風卷積著烏雲……」
劉進用法語誦讀起來，克羅艾含笑看著他，滿眼的欣賞。
「可惜，我沒學過俄語，否則我更希望用俄語背誦。」
「在這叫喊聲里--充滿著對暴風雨的渴望。
在這叫喊聲里，烏雲聽出了憤怒的力量，熱情的火焰和勝利的信心。
海鷗在暴風雨來臨之前呻吟著……」
劉進皺著眉問道：「你在說什麼？」
「俄語版的海燕，你不是說你希望用俄語背誦嗎？剛才就是……其實，我也喜歡高爾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