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前往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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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

  「我有極大把握肯定,就是那方嚴早有預謀,主動斷去聯繫,背叛我教。」

  令牌的另一邊收到孫於興的這段信息,便再無消息。

  其灰白之色,也迅速變的幽黑。

  這弟子令牌恢復原樣,仿佛剛剛的詭異灰白顏色從未出現過。

  不過孫於興清楚,他的上線,已經對方嚴失去聯繫的行為下定論了。

  當然,這麼長時間沒與教內恢復聯繫,即便是出於其他原因,煉蒼教也不會放過他了。

  接下來,整個聖教都會對其發布追殺令,若其死了,就將其挫骨揚灰。

  倘若還活著,就把他千刀萬剮。

  此刻處於極遠地方的方嚴,尚不知自己已然背上一口「早有預謀、主動逃離、背叛聖教」的黑鍋。

  他只是憑著強大的神魂,冥冥中又感覺自己氣運下降一分。

  ……

  黑水谷。

  接下來幾日,孫於興由於不用再調查方嚴失蹤一事,心情放鬆不少。

  他與徐長生接觸下來,卻對其漸有改觀。

  比如某一日清晨,他見其背著一個大簍,向血果林走去,忍不住問道:

  「你這般日日去采果,得不到半點好處,還沒有時間修煉,你為何依舊如此做?」

  在問出這個問題的瞬間,他就後悔了。

  如徐長生這種人他以前就接觸過,其神智都已損壞。

  向對方問這種問題,無異於問精神出問題的人「你精神為什麼出問題」,所得的答案必然是毫無邏輯、一竅不通,問了也是白問。

  只是徐長生聞言後,所給的回答卻令他瞬間一愣,遠超他的想像。

  他想,即便日後過去無數年,或許到死之前,他的腦海中也會閃過對方的這句話:

  「沒有什麼『為何去做』。正如鳥入群林、魚躍灘池,去做,就僅僅是要去做而已。

  鳥魚此類,所為生存;我日日采果,亦是為生存。

  我想,天上的大日,入夜的玉盤,之所以輪轉不休,也有其必然,有其『為何去做』。」

  聽完此番話,雖然有些不知道徐長生到底想說什麼,甚至此時他仍覺得其神智有問題。

  但不知為何,他卻是想起「大愚若智」一詞。

  徐長生雖然出於神智損傷,所思所想有點愚笨,但所說之言卻給他智慧之感。

  「也罷,我雖為他方勢力的臥底線人,可也算與此愚人有緣,且其待我尚可,以後若其遇到他人刁難,幫上一二也無妨。」

  孫於興如此想著的同時。

  卻不知徐長生當時被問這個問題,心中所想卻是「我有道果,能採取壽命提升修為,不然為何白天不修煉,只去采果?」

  若是讓徐長生知曉孫於興所想,怕是要哭笑不得。

  這一日,正是到了他們二人要返回宗門,領取俸祿的時候。

  檢查完黑水谷的結界大陣,兩人便向幽煞宗趕去。

  路上,即便是徐長生也不由有些期待幽煞宗到底是什麼樣子。

  偌大蒼州「三宮七宗九大門」,幽煞宗作為魔宗與其他宗門並列「七宗」。

  其掌控範圍之大,難以估計,以宋滿蓮其所在的燕山宋家為例。

  燕山宋家,有築基大修三尊,設立坊市之數,便有十數個。

  此家族所親設的王朝國度,亦有十數個,受其掌控的,則有數十之數。

  從宋家隨便出來的一個家族子弟,哪怕是血脈極偏的旁系庶子,放在這些王朝當中,也是貴不可言的仙師。

  而勢力這般龐大的累世修仙家族,放在幽煞宗內,也僅堪稱一個「中流砥柱」,遠遠排不上前列。

  幽煞宗的勢力之恐怖,可見一斑。

  即便徐長生和孫於興腳程再快,可從黑水谷這等偏僻地趕赴宗門,也用了足足數日功夫。

  嘩啦——

  遠遠的,徐長生便看到群山連綿,直插雲霄。

  只是不同於正道的仙山福地、清泉流響,幽煞宗的山脈駐地可謂是魔氣沖天。


  一股子濃郁的煞氣,真可謂撲面而來。

  中途有自其他產業來的弟子前往宗門,也俱是面含煞氣,一副兇惡模樣。

  相比之下,如徐長生之淡漠平靜,孫於興之憨厚老實,放在一眾魔門弟子當中,就好似小白兔進了灰狼群。

  直至走到宗門山下,徐長生頓時感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襲來。

  無比濃郁的魔氣,都已凝為實質,縈繞整座山脈。

  那宗門所設的一個個門匾,大殿的門楣,雕刻著晦澀難解的咒文和怪異的紋路。

  它們仿佛活著的生靈,在陰森的寒風中輕輕搖晃,發出幽幽的響聲。

  注意到徐長生在望著那些咒文與紋路,孫於興開口解釋道:

  「是不是感覺這些東西很真實?」

  「真實就對了,因為宗門規定,如仇殺、冤殺等讓人感觸的殺戮,都是被允許的。

  而那些被殺之人的神魂,可以被剝離出來,永遠封印在此處,直至其神魂徹底消散。

  因此,你所見的每一個咒文,每一條紋路,都至少關押了一個人……有時候是一家人,一族人,甚至一國人的神魂。」

  徐長生聞言,目光粗略掃視一遍。

  那密密麻麻的咒文、紋路,如無數細密的詭異蝌蚪,根本數不盡。

  可想而知,幽煞宗立宗以來,到底殺了多少人。

  「從宗外而來的弟子,出示令牌方可入內。」一隊駐守於山下的弟子臉上帶著惡鬼面具,雙目森冷的說道。

  那些宗門外部產業而來、神情凶煞的弟子,此刻見了這些人,卻是瞬間變臉,不敢多說一眼,乖乖出示令牌。

  「那些弟子乃是『執法隊』的成員。」

  孫於興瞥了鬼面弟子一眼,旋即收回視線,對徐長生低聲說道:

  「『執法隊』在外門、內門各有設立,而無論外門還是內門,能加入他們的,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只要被執法隊判斷為違反宗規、當死之人,則其有權當場將之斬殺。」

  似是想起什麼,孫於興忽的笑了下,似是想起什麼,眼神中閃過一抹恨意,隨後迅速收斂,略有些諷然意味的說道:

  「當然,咱們幽煞宗又不是什么正道宗門,就別指望執法隊依法而為了。

  他們能做到內門和外門弟子中的佼佼者,必然是欺軟怕硬、見風使舵的人中龍鳳。

  執法的對象,不可能是有勢力背景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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