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怕水的鐵頭
張大寶是被鞭炮聲吵醒的，睜開眼睛一看，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因為快要過年的緣故，村裡的孩子們都買了小炮仗，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做著他小時候最愛幹的事，噼啪作響絡繹不絕。
起床簡單洗漱了一下，家裡老媽和妹妹正在準備著過年的東西，老爸在外面看著人家下棋打牌，他家門口就是一個小廣場，大家在閒暇之時都會聚在這裡，老三子航不知道去哪兒鬼混了。
外面角落裡幾個大媽正在那裡交頭接耳，討論著張家長李家短，時不時的還拿眼打量打量四周，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好像防賊似的，這就是網上說的農村「情報站」吧，
大寶的媽看他收拾完了，一邊幹活一邊說，
「小雪，你去給你哥收拾點吃的吧，今天咱們吃飯估計要晚點來，得把這些扣碗做完」
她們今天做的是過年吃的扣碗，反正就是各種扣肉，這些弄完還得炸一些油餅、油條、麻花啥的，反正農村過個年還是挺麻煩的，各種東西都得準備，正因為這一道道的程序，和一到年底家家戶戶忙碌的身影，才能正真的感受到年的味道，也只有在農村才有這種感覺，趙大寶看著老媽和妹妹忙碌的身影，他的腦海中逐漸閃現出過去的一幕幕，隨著腦海中畫面的出現，他好像又回到了過去。
這一年，大寶八歲，上小學二年級，正是暑假，酷熱的夏天讓人很是難熬，家裡唯一的一台電風扇正在嗡嗡作響，左右搖晃著那顆「大腦袋」，大寶正趴在地桌上寫著暑假作業，這時門外有一道聲音響起，
「大……大……大寶」
不用看就知道是誰來了，來人正是「鐵頭」當然這是外號，他的名字叫「張福軍」，鐵頭這個外號是有一次小夥伴們玩耍的時候，他沒注意，蹦蹦跳跳的時候一頭撞在拖拉機上，記得當時剛撞上，他還沒啥反應，但是當他伸手摸了一下腦袋，感覺手上黏糊糊的，拿下來一看，手上全是血，看見血的那一刻，他瞬間嚎啕大哭起來，從那以後大家就都叫他鐵頭，只見鐵頭滿頭大汗的跑進來，對趙大寶說；
「大....大...大寶，快....快...快走...走..走對面山...山上發現野...野豬了」
這鐵頭啊，也知道是怎麼回事，說話一著急就結巴，短短的一句話，看給他急的，面紅耳赤的，大寶媽媽「牛菊英」拿起一個今天剛在果園來摘的新鮮大黃杏遞到鐵頭面前；
「福軍啊，別著急，有話慢慢說，看你急的，給吃個杏兒」
「謝...謝謝嬸子」
鐵頭接過杏子，靦腆的說了聲謝謝，這時趙大寶已經起身，牛菊英看著他寫到一半的作業，一臉無奈的說；
「去吧去吧，我看你啊，心早就不在作業上了，你們倆注意安全啊，離野豬遠一點，那可是會咬人的，跟著大人去，別你們自己去」
「好的，知道了媽」
說著話，大寶和鐵頭應該奪門而出，此時是下午3點多鐘，太陽無情的烘烤著大地，樹上的知了叫個不停，兩個小少年一路向著對面的山上走去，他們走到半道的時候看到了好幾個村裡的大人，大人們看著兩個小孩打趣道；
「我說你們兩個碎慫，不在家裡呆著寫作業，大熱天的跑出來幹嘛？」
說話人皮膚被太陽曬的黑黝黝的，褲腿卷到膝蓋處，腳上一雙媳婦納的布鞋，布鞋的前面已經起了毛邊，眼看著就要露出大拇哥了，上身一件洗的發白的紅背心，胸口處有幾個抽旱菸時不小心燒的小洞，此人是「楊永懷」村裡的屠夫，過年殺豬宰羊都得請他，大寶聽到他的話，笑呵呵的說；
「永懷叔，英子呢，你怎麼不帶她出來玩，聽說英子期末考試得了個第一名啊，呵呵呵」
說完大寶和鐵頭都嘿嘿的笑了起來，這下楊永懷那本來就黑的臉，此時好像顏色更加重了幾分，這個女兒也不知道咋回事，這學習是越來越差，這小子口中的「第一名」可不是真正的「第一名」而是「倒著數第一名」，其實聽到張大寶的話，楊永懷想說英子在家學習呢，但是現在被這小子這樣一說，他還是真不能說英子在家學習了，隨即他說道；
「幫她媽在家幹活呢，不像你們兩個碎慫，這麼大人了就知道玩」
說著話，他拿起掛在褲腰上的菸袋鍋子，壓上碾碎的菸葉，滑動火柴點燃後美美的吸了一口，隨著他吸完緊接著一口濃煙從他口中吐出，他還吐了幾個煙圈，煙圈緩緩的向前飄著，一點一點的變大，直至消失不見，兩個小傢伙看著是羨慕不已，在他們眼中，這吞雲吐霧的可酷了，楊永懷看出了兩個小傢伙的心思，把手中的煙鍋杆子遞到他們面前說；
「來一口，你們兩個碎慫知道啥是『飯後一鍋煙，賽過活神仙』嗎，要不要嘗嘗，」
他一臉壞笑的問著兩人，這兩傻小子還別說，真有點心動了，看著他兩正要嘗一口的樣子，楊永懷瞬間抬起腳，砰砰兩下，兩個小傢伙屁股上一人挨了一腳，當然楊永懷也是象徵性的，並沒有用力，大寶和鐵頭被踢的跑了老遠，幾個大人也被逗的哈哈大笑，楊永懷沒好氣的朝兩人說道；
「你兩個碎慫，真的是無法無天了，還想抽菸，咋不去吃屎呢，看我回去不告訴你爹，好的不學，壞的一學就會」
「永...永懷叔啊，我們...們...剛才也是...是..是開玩笑的，那..那敢..敢真的抽菸啊，你...你...你千萬..萬別告訴我...我..我爹，不然他會...會...會打斷我...我的腿，好.....」
「好..好了好了，你別...別說了，看你說話的費勁的樣子，我都替你著急，以後有啥話別著急慢慢說，你們是不是也是去看野豬啊，走吧咱們一起走」
楊永懷也差點被鐵頭帶成結巴了，他說完朝前走去，幾個大人在前面，大寶和鐵頭在後面跟著，
他們要去的山叫「野豬嶺」時常有野豬在這裡活動，這不今天村里又有人在這裡發現了野豬，因為夏天荒草茂盛，所以一般很難發現野豬，冬天就不一樣了，還有人拿著獵槍專門打野豬，等你幾人呼哧呼哧的頂著大太陽爬上山，結果連根野豬毛都沒看到，更別說是野豬了，幾人在山上轉了一圈，就準備回家了，他們村子也是在山上面，他們村子的山和野豬嶺的山中間隔著一道溝，這道溝當地人稱作「野狐溝」傳說是這道溝里以前經常出現野狐狸，因此而得名，野狐溝里流淌著一條小河，小河的水是從上面的「野壩」流下來了，這個壩在鄰村「楊家坪」的地盤上，兩個村的孩子們經常去野壩里釣魚，聽說那個壩里還淹死過牛。
當幾人走下山來，就坐在小河邊的樹蔭下乘涼歇息，大人們抽著煙諞著傳，看著河邊地里的莊稼，討論著幼苗的長勢，因為思想老化，信息封閉，這個時候的人們基本還沒有外出務工的想法，在他們這些老一輩的思想里，就是守好祖上留下的這一畝三分地，想著怎麼能多種點地，來年地里的莊稼多收穫一些，能夠安安穩穩的，農忙了多干點，閒暇時就休息休息，這樣的現狀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
大寶和鐵頭兩個來到了小河邊，他們看著清澈見底的河水慢悠悠的流動著，一窩窩黑黝黝的小蝌蚪團在一起，你要是丟個小石頭或者拿根棍子攪動一下，它們就會瞬間四散而逃，還有藏在水草里或者石頭青苔上的青蛙，要是不注意看，還真看不出來，因為青蛙和水草、青苔是一個顏色，都是綠油油的，兩個小少年在河邊慢慢走著，這時大寶指著前面的一個石頭說道；
「鐵頭快看，那裡有隻青蛙，我們想辦法把它抓回去，」
「那...哪兒呢」
鐵頭看了半天愣是沒看到，還是大寶帶他走近了一點，他這次看到，只見一隻全身綠油油的青蛙，正在一塊兒青苔上，一動不動，這時休息好了的幾個大人叫他倆回家，他倆說再玩一會兒，讓幾人先回，楊永懷見狀說道；
「你兩個碎慫注意安全啊，小心草叢裡有蛇，玩一會兒早點回去，可千萬別去上面的野壩那裡，聽到了沒」
「知道了永懷叔，我們不去，我們把這個青蛙抓住就回去了」
這時鐵頭在旁邊摘了幾片大大的葉子，這種葉子呈半圓形，當地人叫它「大耳葉」，要是在地里幹活，口渴了會用它當做舀水的工具，他們把大耳葉卷一下，就是一個簡單的杯子，用著來舀泉水喝，大寶問鐵頭；
「你拿大耳葉做什麼？口渴了？」
「不是，我..我們不是...是要抓...抓...抓青蛙嗎，我想用....用...」
沒等他說完，大寶便接著他的話說道，
「我明白了，你是想用它抓青蛙是吧，我說鐵頭，你這頭自從撞了拖拉機以後好像變聰明了。」
「我..我也不..不知道」
兩人用一片最大的葉子做了個簡單的漁網，其實就是在葉子上扎了一些小洞洞，又用「馬蓮」扎了幾根草繩，馬蓮也是一種植物，形似韭菜，但是很有韌勁，扎的草繩很結實，接著兩人各自站在小河的一邊，手中攥著草繩，把葉子做的漁網放進水裡，慢慢的向著青蛙靠近，等到了近前兩人手中同時發力向上一提，青蛙是落在了他們的網上，但是他兩忘記了，青蛙是會跳的，就在兩人看著青蛙落在網上的時候，開心的不得了，心想著這下它肯定跑不掉了，就在這時，兩人只感覺一道影子從眼前躍過，再看葉子上那還有青蛙的影子啊。
「大...大寶，這不...不行啊，要不咱....咱....咱們抓點小...小蝌....蝌蚪回吧」
「你別急啊，難得今天我媽讓我出來玩，就這樣回去那不虧了嗎」
「那你...你說怎..怎麼辦？」
「這樣吧，反正只是條小河溝，我們乾脆下河去捉吧」
「啊。這...這安全嗎？不...不會..會有大水吧？」
「不會，你看這大太陽，像是下雨的天氣嗎？」
說著大寶已經脫了上衣和褲子，只穿著一個小褲衩，慢慢的下到了河裡，河水確實很淺，都到不了他的膝蓋，感受著這冰涼的河水，他一臉享受的坐在了冒出水面的石頭上，看著還在上面看的鐵頭說道；
「快下來啊，你看河水很淺都沒過我膝蓋，水裡冰冰涼涼的可舒服了，快來」
鐵頭再三猶豫，最後還是下去了，他怕水，所以才遲遲不肯下去，見大寶都已經下去了，他可不能讓大寶看出他不敢下水，這以後要是傳到其他小夥伴耳中，那可就羞死了，不過他下到河裡以後，瞬間有一股冰涼從腳底蔓延到他的頭頂，還別說，確實挺舒服的，他也學著大寶的樣子，找了一個冒出水面的石頭坐了下去，這時大寶扭頭看向他問道；
「我說鐵頭，你是不是怕水啊？」
「沒..沒...沒有啊，我才...才....才...才不怕呢」
「不怕就不怕嗎，你看你緊張啥呀」
張大寶一臉壞笑的看著鐵頭，鐵頭心虛的扭過頭不看大寶；
「走吧我們去找青蛙去」
起床簡單洗漱了一下，家裡老媽和妹妹正在準備著過年的東西，老爸在外面看著人家下棋打牌，他家門口就是一個小廣場，大家在閒暇之時都會聚在這裡，老三子航不知道去哪兒鬼混了。
外面角落裡幾個大媽正在那裡交頭接耳，討論著張家長李家短，時不時的還拿眼打量打量四周，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好像防賊似的，這就是網上說的農村「情報站」吧，
大寶的媽看他收拾完了，一邊幹活一邊說，
「小雪，你去給你哥收拾點吃的吧，今天咱們吃飯估計要晚點來，得把這些扣碗做完」
她們今天做的是過年吃的扣碗，反正就是各種扣肉，這些弄完還得炸一些油餅、油條、麻花啥的，反正農村過個年還是挺麻煩的，各種東西都得準備，正因為這一道道的程序，和一到年底家家戶戶忙碌的身影，才能正真的感受到年的味道，也只有在農村才有這種感覺，趙大寶看著老媽和妹妹忙碌的身影，他的腦海中逐漸閃現出過去的一幕幕，隨著腦海中畫面的出現，他好像又回到了過去。
這一年，大寶八歲，上小學二年級，正是暑假，酷熱的夏天讓人很是難熬，家裡唯一的一台電風扇正在嗡嗡作響，左右搖晃著那顆「大腦袋」，大寶正趴在地桌上寫著暑假作業，這時門外有一道聲音響起，
「大……大……大寶」
不用看就知道是誰來了，來人正是「鐵頭」當然這是外號，他的名字叫「張福軍」，鐵頭這個外號是有一次小夥伴們玩耍的時候，他沒注意，蹦蹦跳跳的時候一頭撞在拖拉機上，記得當時剛撞上，他還沒啥反應，但是當他伸手摸了一下腦袋，感覺手上黏糊糊的，拿下來一看，手上全是血，看見血的那一刻，他瞬間嚎啕大哭起來，從那以後大家就都叫他鐵頭，只見鐵頭滿頭大汗的跑進來，對趙大寶說；
「大....大...大寶，快....快...快走...走..走對面山...山上發現野...野豬了」
這鐵頭啊，也知道是怎麼回事，說話一著急就結巴，短短的一句話，看給他急的，面紅耳赤的，大寶媽媽「牛菊英」拿起一個今天剛在果園來摘的新鮮大黃杏遞到鐵頭面前；
「福軍啊，別著急，有話慢慢說，看你急的，給吃個杏兒」
「謝...謝謝嬸子」
鐵頭接過杏子，靦腆的說了聲謝謝，這時趙大寶已經起身，牛菊英看著他寫到一半的作業，一臉無奈的說；
「去吧去吧，我看你啊，心早就不在作業上了，你們倆注意安全啊，離野豬遠一點，那可是會咬人的，跟著大人去，別你們自己去」
「好的，知道了媽」
說著話，大寶和鐵頭應該奪門而出，此時是下午3點多鐘，太陽無情的烘烤著大地，樹上的知了叫個不停，兩個小少年一路向著對面的山上走去，他們走到半道的時候看到了好幾個村裡的大人，大人們看著兩個小孩打趣道；
「我說你們兩個碎慫，不在家裡呆著寫作業，大熱天的跑出來幹嘛？」
說話人皮膚被太陽曬的黑黝黝的，褲腿卷到膝蓋處，腳上一雙媳婦納的布鞋，布鞋的前面已經起了毛邊，眼看著就要露出大拇哥了，上身一件洗的發白的紅背心，胸口處有幾個抽旱菸時不小心燒的小洞，此人是「楊永懷」村裡的屠夫，過年殺豬宰羊都得請他，大寶聽到他的話，笑呵呵的說；
「永懷叔，英子呢，你怎麼不帶她出來玩，聽說英子期末考試得了個第一名啊，呵呵呵」
說完大寶和鐵頭都嘿嘿的笑了起來，這下楊永懷那本來就黑的臉，此時好像顏色更加重了幾分，這個女兒也不知道咋回事，這學習是越來越差，這小子口中的「第一名」可不是真正的「第一名」而是「倒著數第一名」，其實聽到張大寶的話，楊永懷想說英子在家學習呢，但是現在被這小子這樣一說，他還是真不能說英子在家學習了，隨即他說道；
「幫她媽在家幹活呢，不像你們兩個碎慫，這麼大人了就知道玩」
說著話，他拿起掛在褲腰上的菸袋鍋子，壓上碾碎的菸葉，滑動火柴點燃後美美的吸了一口，隨著他吸完緊接著一口濃煙從他口中吐出，他還吐了幾個煙圈，煙圈緩緩的向前飄著，一點一點的變大，直至消失不見，兩個小傢伙看著是羨慕不已，在他們眼中，這吞雲吐霧的可酷了，楊永懷看出了兩個小傢伙的心思，把手中的煙鍋杆子遞到他們面前說；
「來一口，你們兩個碎慫知道啥是『飯後一鍋煙，賽過活神仙』嗎，要不要嘗嘗，」
他一臉壞笑的問著兩人，這兩傻小子還別說，真有點心動了，看著他兩正要嘗一口的樣子，楊永懷瞬間抬起腳，砰砰兩下，兩個小傢伙屁股上一人挨了一腳，當然楊永懷也是象徵性的，並沒有用力，大寶和鐵頭被踢的跑了老遠，幾個大人也被逗的哈哈大笑，楊永懷沒好氣的朝兩人說道；
「你兩個碎慫，真的是無法無天了，還想抽菸，咋不去吃屎呢，看我回去不告訴你爹，好的不學，壞的一學就會」
「永...永懷叔啊，我們...們...剛才也是...是..是開玩笑的，那..那敢..敢真的抽菸啊，你...你...你千萬..萬別告訴我...我..我爹，不然他會...會...會打斷我...我的腿，好.....」
「好..好了好了，你別...別說了，看你說話的費勁的樣子，我都替你著急，以後有啥話別著急慢慢說，你們是不是也是去看野豬啊，走吧咱們一起走」
楊永懷也差點被鐵頭帶成結巴了，他說完朝前走去，幾個大人在前面，大寶和鐵頭在後面跟著，
他們要去的山叫「野豬嶺」時常有野豬在這裡活動，這不今天村里又有人在這裡發現了野豬，因為夏天荒草茂盛，所以一般很難發現野豬，冬天就不一樣了，還有人拿著獵槍專門打野豬，等你幾人呼哧呼哧的頂著大太陽爬上山，結果連根野豬毛都沒看到，更別說是野豬了，幾人在山上轉了一圈，就準備回家了，他們村子也是在山上面，他們村子的山和野豬嶺的山中間隔著一道溝，這道溝當地人稱作「野狐溝」傳說是這道溝里以前經常出現野狐狸，因此而得名，野狐溝里流淌著一條小河，小河的水是從上面的「野壩」流下來了，這個壩在鄰村「楊家坪」的地盤上，兩個村的孩子們經常去野壩里釣魚，聽說那個壩里還淹死過牛。
當幾人走下山來，就坐在小河邊的樹蔭下乘涼歇息，大人們抽著煙諞著傳，看著河邊地里的莊稼，討論著幼苗的長勢，因為思想老化，信息封閉，這個時候的人們基本還沒有外出務工的想法，在他們這些老一輩的思想里，就是守好祖上留下的這一畝三分地，想著怎麼能多種點地，來年地里的莊稼多收穫一些，能夠安安穩穩的，農忙了多干點，閒暇時就休息休息，這樣的現狀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
大寶和鐵頭兩個來到了小河邊，他們看著清澈見底的河水慢悠悠的流動著，一窩窩黑黝黝的小蝌蚪團在一起，你要是丟個小石頭或者拿根棍子攪動一下，它們就會瞬間四散而逃，還有藏在水草里或者石頭青苔上的青蛙，要是不注意看，還真看不出來，因為青蛙和水草、青苔是一個顏色，都是綠油油的，兩個小少年在河邊慢慢走著，這時大寶指著前面的一個石頭說道；
「鐵頭快看，那裡有隻青蛙，我們想辦法把它抓回去，」
「那...哪兒呢」
鐵頭看了半天愣是沒看到，還是大寶帶他走近了一點，他這次看到，只見一隻全身綠油油的青蛙，正在一塊兒青苔上，一動不動，這時休息好了的幾個大人叫他倆回家，他倆說再玩一會兒，讓幾人先回，楊永懷見狀說道；
「你兩個碎慫注意安全啊，小心草叢裡有蛇，玩一會兒早點回去，可千萬別去上面的野壩那裡，聽到了沒」
「知道了永懷叔，我們不去，我們把這個青蛙抓住就回去了」
這時鐵頭在旁邊摘了幾片大大的葉子，這種葉子呈半圓形，當地人叫它「大耳葉」，要是在地里幹活，口渴了會用它當做舀水的工具，他們把大耳葉卷一下，就是一個簡單的杯子，用著來舀泉水喝，大寶問鐵頭；
「你拿大耳葉做什麼？口渴了？」
「不是，我..我們不是...是要抓...抓...抓青蛙嗎，我想用....用...」
沒等他說完，大寶便接著他的話說道，
「我明白了，你是想用它抓青蛙是吧，我說鐵頭，你這頭自從撞了拖拉機以後好像變聰明了。」
「我..我也不..不知道」
兩人用一片最大的葉子做了個簡單的漁網，其實就是在葉子上扎了一些小洞洞，又用「馬蓮」扎了幾根草繩，馬蓮也是一種植物，形似韭菜，但是很有韌勁，扎的草繩很結實，接著兩人各自站在小河的一邊，手中攥著草繩，把葉子做的漁網放進水裡，慢慢的向著青蛙靠近，等到了近前兩人手中同時發力向上一提，青蛙是落在了他們的網上，但是他兩忘記了，青蛙是會跳的，就在兩人看著青蛙落在網上的時候，開心的不得了，心想著這下它肯定跑不掉了，就在這時，兩人只感覺一道影子從眼前躍過，再看葉子上那還有青蛙的影子啊。
「大...大寶，這不...不行啊，要不咱....咱....咱們抓點小...小蝌....蝌蚪回吧」
「你別急啊，難得今天我媽讓我出來玩，就這樣回去那不虧了嗎」
「那你...你說怎..怎麼辦？」
「這樣吧，反正只是條小河溝，我們乾脆下河去捉吧」
「啊。這...這安全嗎？不...不會..會有大水吧？」
「不會，你看這大太陽，像是下雨的天氣嗎？」
說著大寶已經脫了上衣和褲子，只穿著一個小褲衩，慢慢的下到了河裡，河水確實很淺，都到不了他的膝蓋，感受著這冰涼的河水，他一臉享受的坐在了冒出水面的石頭上，看著還在上面看的鐵頭說道；
「快下來啊，你看河水很淺都沒過我膝蓋，水裡冰冰涼涼的可舒服了，快來」
鐵頭再三猶豫，最後還是下去了，他怕水，所以才遲遲不肯下去，見大寶都已經下去了，他可不能讓大寶看出他不敢下水，這以後要是傳到其他小夥伴耳中，那可就羞死了，不過他下到河裡以後，瞬間有一股冰涼從腳底蔓延到他的頭頂，還別說，確實挺舒服的，他也學著大寶的樣子，找了一個冒出水面的石頭坐了下去，這時大寶扭頭看向他問道；
「我說鐵頭，你是不是怕水啊？」
「沒..沒...沒有啊，我才...才....才...才不怕呢」
「不怕就不怕嗎，你看你緊張啥呀」
張大寶一臉壞笑的看著鐵頭，鐵頭心虛的扭過頭不看大寶；
「走吧我們去找青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