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又犯了你們黨調科什麼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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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那姑娘您不管了,這貓……」

  程昱文停住,低頭看著懷裡這骨瘦嶙峋皮毛乾枯的小東西,輕嘆一聲,問:「昌義,你知道人吐血會是什麼毛病?」

  「胃病,肺癆,氣的?」程昌義想了想,「可能性太多了吧。」

  「人有多少種可能,貓就有多少種可能,這人去了醫院檢查,都未必找得出來病因……」

  話說一半,那蔫兒得連爪子都沒力氣伸的小東西竟然顫顫地仰起頭,沾了鮮血的嘴巴張一張,發出微弱低啞的叫聲。

  這貓太瘦了,以至於眼睛顯得太大至不太合比例,哪怕只是無力地半睜著,也看得他心中有些異樣。

  程昱文沉默片刻,讓程昌義過來,把貓遞過去:「余樂醒不是有信給他夫人嗎?正好,你帶它去找沈景輝,命大命小,看它運氣。」

  程昌義沒伸手接:「您不去嗎?」

  「不去,快點!」程昱文不耐地催促。

  「您得和我一起去。」程昌義還是不接,「萬一這貓有點什麼,我下不了決斷啊。」

  程昱文聽清他說什麼,大為震撼:「你腦子裡哪根筋搭錯了?」

  程昌義正色,低聲道:「少爺,我不懂什麼家國大事,也不知道您天天忙的什麼,我就知道,剛才您把這貓從樹枝上弄下來,是您這幾天裡最輕鬆的時候。」

  頓了頓,他又補充一句:「比您和那姑娘搭話的時候還輕鬆。」

  程昱文定定看了他幾秒鐘:「艹!」

  他重把貓抱好了,扭頭就走,咬牙道:「你特麼乾脆鑽我肚子裡當蛔蟲算了!」

  「這回您該讓我出力了。」程昌義快走幾步,追上去把貓接過來。

  到了沈景輝的診所,把信和貓一起遞過去。沈大夫敢怒不敢言,偷摸翻白眼。程昱文看見了,礙於理虧,也只能當做沒看見……

  嫌屋裡消毒水味道熏得慌,他站在門口發呆,驀地驚覺自己忽略了點什麼:「走的時候忘了五叔了……」

  「您放心,從聯華出來,我就和司機打過招呼了。」程昌義嘿嘿笑道。

  「想在我前頭了,不錯,不錯。」程昱文贊一聲,「你這開始奔著旭叔的方向去了。」

  「大事小事都得您自個兒費神,還要我有什麼用。」程昌義愧道。

  說話間,視線掃過街面,他皺了皺眉,壓低聲音:「少爺,有點不對勁兒啊。」

  「怎麼了?」

  「好像有人在跟蹤監視。」

  程昱文心中一凜,驟然間警覺起來,神色姿勢卻保持不動:「你確定?」

  程昌義只猶疑了一瞬:「確定,和余先生在一起那些天,他跟我說了一些東西。」

  「給巡捕房,還有淞滬警備司令部打電話。」程昱文毫不猶豫吩咐道。

  他又不是紅黨,犯不上躲躲藏藏,能憑身份橫行,更不用自己冒風險,大召喚術才是正理。

  不過,也是奇了怪了,他上午才從金陵過來,怎麼還惹上盯梢的了呢?這是哪路人馬為的什麼干出來的破事?

  程昌義先給警備司令部打電話,直接報程昱文的身份,讓對面趕緊派人過來,並且和法租界巡捕房溝通,然後才又給巡捕房打電話。

  不大會兒工夫,便聽見外面有「嘟嘟」的警哨聲響起。

  程昱文起身看向窗外,街道已經被封鎖,一群人朝診所走來,有穿巡捕房制服的,也有穿中山裝的,當先一人竟然是外出辦事的侯凱!

  他收回眼神,仰頭看著天花板,忍了忍還是沒控制住,長嘆了一口氣。

  侯凱帶著手下和巡捕房的人一起過來,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剛巧正在巡捕房。

  黨調科的負責人親去巡捕房,除了特麼的引渡被抓捕的紅黨重要成員,還能幹什麼?

  哦,對了,也有可能是雙方合謀準備抓捕紅黨……

  侯凱急匆匆進來,看見程昱文,長鬆了一口氣,上前施禮:「您沒事就好。來遲一步讓您受驚,請您責罰。」

  「你又不知道我來申海,哪兒有什麼遲不遲的說法。」程昱文擺擺手,揭過這一茬兒,也不多說套話,直接問道,「外頭控制住了嗎?盯著我的是什麼人?」

  侯凱道:「兄弟們和巡捕房的人一起盤查,很快就有結果。」


  巡捕房帶頭之人上前,程昱文與之打個招呼,隨意應付幾句。巡捕房的人看出程昱文與侯凱是故舊,也無意多說,索性主動避讓,給兩人騰出空間來。

  「您什麼時候來的,我都沒能給您接站。」侯凱抱歉道。

  「上午才來,安頓下來打電話到你辦公室,說你不在。」

  「我……」

  侯凱一驚,正要開口,被程昱文打斷:「不是你的錯,別老是戰戰兢兢地請罪,我聽著都累得慌。」

  「是。」侯凱恭謹點頭。

  「你的腿沒事了?」

  「醫生說恢復得很好。」侯凱感念回道。

  這時,一個穿中山裝明顯隸屬黨調科的人從街面上過來,一臉焦慮在門口張望,大抵是盤查有了結果。侯凱見狀,趕忙過去了解情況。

  那人附在侯凱耳邊說了兩句,侯凱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程昱文看著,忽然覺得,這傢伙的神情,微妙得有點眼熟。

  侯凱打發走了手下,再進來時,腳步明顯帶了踟躇的意味,臉上的窘迫快要凝成實質了,走到近前時,整個人已經是佝肩弓背的狀態。

  「行了,你也別為難了!」程昱文嗤笑一聲,「直接說吧,我是又犯了你們黨調科什麼忌諱,才讓你的人給盯上了?」

  這話一出,侯凱恨不得把腰彎斷了,倘若正好有個地縫,能直接把頭鑽進去。

  他一臉苦笑吞吞吐吐地說道:「您方才和一個姑娘說過話,那姑娘,似乎是和錢莊飛有關係。」

  程昱文猝不及防聽見熟悉的名字,著實吃了一驚:「和誰有關係?」

  侯凱還當二公子是忘記了這人是誰,詳細解說道:「就是顧舜章被捕後,徐科長的那位神秘失蹤的機要秘書錢莊飛。」

  「哦。」程昱文作恍然狀點頭,想了一下又問,「等等,什麼叫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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