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0章
「參謀長同志，怎麼回事？」等參謀長一放下電話，索科夫就迫不及待地問：「是哪裡出什麼事情了？」
參謀長轉身看著索科夫，有些哭笑不得地說：「是摩托化步兵營，他們的營長說，今天在這裡取得了不錯的戰果，他們打算繼續在那裡堅守一天。旅長沒在，我也無權讓他們繼續留在那裡。」
索科夫上一世是做過司令員的人，自然懂得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的道理，等參謀長一說完，他就板著臉說：「參謀長同志，這可是明顯的抗命行為，難道營長就不知道他這麼做，會受到上級的處罰嗎？」
對於索科夫的這種說法，參謀長聳了聳肩膀，滿臉無奈地說：「人們對勝利者都是很寬容的，步兵營在白天的戰鬥中，取得了不錯的戰績，就算明知道他們的做法是抗命，但就算上級知道了，恐怕也不會處罰他們。」
索科夫知道自己人微言輕，就算再說什麼，參謀長也聽不進去，只能無奈地問：「卡圖科夫上校去什麼地方了？」
「第二梯隊的部隊已經到達。」參謀長回答說：「旅長部署防禦去了，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得知卡圖科夫的歸期未定，索科夫躊躇了片刻，還是開口說道：「參謀長同志，雖然我只是軍長派到你們這裡的聯絡官，沒有資格給您發號施令，不過我還是建議您，讓步兵營遵照卡圖科夫上校的命令，立即趁著夜色轉移到第一軍人村，構築新的防禦。如果繼續拖延的話，恐怕影響到旅長的整個作戰部署。」
但參謀長顯然不是一個有魄力的人，雖說白天的時候，卡圖科夫就給步兵營的營長下達了命令，讓他們等天黑之後，就立即轉移陣地，撤退到第一軍人村的位置構築新的防線。但步兵營長顯然被白天的勝利沖昏了頭腦，還想著繼續固守原有的陣地，在第二天繼續創造更加輝煌的戰果。
但這位營長顯然忘記了，他們的防線上沒有任何的永備工事，只有一些簡陋的野戰工事。假如明天德軍在進攻前，對著他們的陣地狂轟濫炸，不等他們看到敵人，恐怕陣地上的指戰員就會傷亡慘重。等到敵人進攻時，還能繼續抵抗的人，恐怕就剩不下多少了。
參謀長沒有理睬索科夫，而是繼續忙自己的工作。索科夫見自己說話不算數，心裡雖然感到失落，但也是無可奈何。
直到晚上十點過，一臉疲憊的卡圖科夫才從外面走進來。
見到卡圖科夫回來，參謀長立即迎了上去，關切地問：「旅長同志，第二梯隊都布防完畢了嗎？」
「是的，都按照我的命令，完成了布防。」卡圖科夫簡短地說完之後，反問道：「第一梯隊的防線，有什麼新情況發生嗎？」
「沒有，旅長同志。」參謀長搖著頭說：「一切正常。」
坐在旁邊的索科夫，等了一會兒，卻沒有聽到參謀長提起步兵營的事情，心裡反覆權衡了利弊之後，毅然開口說道：「上校同志，有個情況我想向您報告。」
卡圖科夫有些意外地望著索科夫，驚詫地問：「索科夫上尉，是什麼情況？」
「您白天曾經給摩托化步兵營下達命令，讓他們在天黑之後，藉助夜色的掩護，向第一軍人村的方向轉移，並在那裡建立新的陣地。」索科夫看了一眼面色慘白的參謀長，繼續說道：「但是到目前為止，他們依舊停留在原有的陣地上，沒有執行您的命令。」
卡圖科夫皺著眉頭問參謀長：「參謀長同志，索科夫上尉說的都是真的嗎？」
「是的，旅長同志，他說的都是真的。」參謀長為自己辯解說：「步兵營長說，他們白天在現有的陣地上取得了不錯的戰果，如果繼續堅守在那裡，明天一定能取得更加輝煌的戰果。所以，他們決定繼續堅守原有的陣地。」
聽完參謀長的匯報，卡圖科夫抬手在桌上拍了一巴掌，不滿地反問道：「參謀長，如此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麼不向我報告？」
「旅長同志，您當時在部署第二梯隊的防禦，我覺得不應該為了這種小事打擾您……」
「參謀長同志，你說的是什麼話？」卡圖科夫惱怒地說：「我讓步兵營在天黑之後，撤到第一軍人村附近布置新的防線，肯定有我的考慮。他們雖然在今天的戰鬥中，取得了不錯的戰果，但同時也暴露了他們陣地的具體位置。如果我是德軍指揮官，明天進攻開始前，肯定會集中炮火對陣地所在位置進行轟擊，等到將工事摧毀得差不多了，再發起進攻。到了那時，步兵營陣地上的指戰員恐怕早就傷亡慘重，怎麼能擋住敵人的進攻呢？」
聽卡圖科夫這麼一說，參謀長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怯生生地問：「旅長同志，那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讓他們按照原來的計劃，撤退到第一軍人村構築新的防線。」卡圖科夫可能是擔心步兵營長再次抗命，還特意強調說：「你告訴步兵營長，這是我親自下達的命令。假如他不服從的話，我會考慮換一個懂得執行上級命令的營長。」
趁著參謀長給步兵營打電話的工夫，卡圖科夫感激地索科夫說：「索科夫上尉，謝謝你把這件事告訴我。假如步兵營沒有按照原定的命令撤退，而繼續留在現有陣地，就會打亂我的防禦部署，迫使我在明天重新進行調整。」
「上校同志，」索科夫連忙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卡圖科夫掏出煙盒，朝索科夫遞過來。被索科夫擺手拒絕之後，他將煙盒放回了衣服口袋，試探地問道：「索科夫上尉，不知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索科夫不知道卡圖科夫問這話的目的是什麼，便沒有吱聲，只是望著他一言不發。
「是這樣的。」卡圖科夫見索科夫似乎沒有明白自己的意圖，便解釋說：「我覺得以你的能力，當這樣一個沒有什麼實權的聯絡官，未免有點太屈才，而且也不會有什麼好的前途。但假如你肯定到一線部隊擔任基層指揮員，我想要不了兩年，你沒準就能達到我一樣的級別。我的提議，你不妨考慮一下。」
「上校同志，您的提議，我會認真考慮的。」索科夫何嘗不想到基層部隊，上一世之所以能在一年多時間就當上將軍，甚至成為集團軍司令員，就是因為待在前沿的作戰部隊裡，有更多建功立業的機會。如果自己繼續留在波塔波夫身邊，當一個沒有什麼實權的聯絡官，到戰爭結束時，沒準校官就是自己軍人生涯的天花板。
見索科夫同意考慮自己的意見，卡圖科夫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趁熱打鐵地說：「如果波塔波夫將軍同意你下基層，不妨考慮考慮我的部隊，相信這個平台更能發揮你的才能。」
…………
第二天一大早，德軍進攻前的炮火準備就開始了。
步兵營所在的陣地，在短短几分鐘時間內，就被硝煙和火光所籠罩。
得知德軍開始對步兵營的陣地實施炮擊之後，卡圖科夫立即問參謀長：「參謀長，步兵營都撤出陣地嗎？」
「是的，步兵營已經在天亮前，已經全部撤出了原有的陣地。」參謀長有些遲疑地說：「但是……」
「但是什麼？」卡圖科夫板著臉問道。
「步兵營雖然遵照命令撤到了第一軍人村，但原有的陣地上，還剩下了一個反坦克炮兵連。」
聽參謀長這麼說，卡圖科夫頓時滿臉怒氣：「什麼，那個陣地上還剩下一個反坦克炮兵連？他們為什麼不撤退？」
面對卡圖科夫的怒火，參謀長尷尬地解釋說：「步兵營撤退時，忘記通知反坦克炮兵連了。」
「胡鬧，簡直就是瞎胡鬧。」卡圖科夫聽後頓時怒不可遏：「這件事一定要嚴肅處理，如果反坦克炮兵連在今天的戰鬥中，遭受巨大損失的話，步兵營營長是逃脫不了干係的。」
「旅長同志。」參謀長試探地問：「要不，我們現在把反坦克炮兵連撤出陣地？」
「你覺得現在的情況，他們還能撤出來嗎？」卡圖科夫嘆著氣說：「我們只能為他們祈禱，能在德軍如此猛烈的炮火里倖存下來。」
「上校同志，」索科夫覺得待在旅部沒啥意思，便起身對卡圖科夫說：「如果您允許的話，我想去內務部混成營。」
卡圖科夫盯著索科夫看了一陣，緩緩點了點頭，說道：「我允許！不過我要提醒你一聲，索科夫上尉，雖然昨天內務部的混成營沒有投入戰鬥，但今天他們所堅守的地段，有可能會發生激烈的戰鬥，你要注意安全，一定要平安地回來。」
「放心吧，上校同志，我會活著回來的。」
索科夫乘車來到了混成營的陣地。
營長科羅溫見到索科夫走進自己的指揮所，不禁大吃一驚，隨即問道：「索科夫上尉，你過來做什麼？」
「我想你們這裡今天可能會爆發激烈的戰鬥。」索科夫笑著對科羅溫說：「我是來參加戰鬥的。」
科羅溫盯著索科夫看了一陣，隨後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索科夫上尉，你不該來！」隨後站起身，走到索科夫的身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跟我來。」
索科夫跟著科羅溫來到昨天的觀察點。
科羅溫指著遠處被硝煙和烈火所籠罩的步兵營原有陣地，開口說道：「你瞧瞧，敵人對步兵營陣地的炮擊是多麼猛烈。如果敵人用同樣猛烈的炮火來對付我們，你還會覺得來參加戰鬥，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嗎？」
索科夫望著科羅溫，正色說道：「科羅溫大尉，我是一名軍人，保家衛國本來就是我的責任。我總不能因為前沿陣地危險，就一直躲在指揮部里吧？我今天到這裡來，是想和你們並肩作戰，共同消滅來犯的敵人。」
聽完索科夫的這番話，科羅溫沉默了許久，最後向索科夫伸出手，用友好的語氣說：「索科夫上尉，歡迎你加入我們。」
兩人握手過後，科羅溫繼續問道索科夫：「索科夫上尉，不知你有沒有相應的作戰經驗？」
「當然有。」索科夫點點頭，用肯定的語氣說：「如果我沒有上過戰場，沒有豐富的作戰經驗，就不會被派到坦克第4旅來。」
「那你說說，我們今天該怎麼辦？」
索科盯著遠處的陣地說道：「大尉同志，根據我的分析，敵人今天的進攻重點，還是步兵營的陣地。但步兵營的同志，昨晚就奉命撤出了陣地，敵人如今炮擊的不過是一個空空如也的陣地，他們的做法，不過是浪費炮彈而已。」
步兵營撤退的事情，像科羅溫這樣級別的指揮員，是根本不知道的。此刻聽索科夫這麼說，臉上頓時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他一把抓住索科夫的手臂，情緒有些激動地說：「索科夫上尉，是誰告訴你，步兵營已經撤出了陣地？」
聽到科羅溫的這個問題，索科夫心裡明白，想必步兵營昨晚的撤退工作進行得很隱蔽，以至於位於他們右翼的內務部混成營對此事居然一無所知。此刻假如是科羅溫問起，索科夫也不隱瞞：「是旅長下達的命令。他早就猜到了德軍遭受昨天的失敗之後，肯定會集中優勢的炮火，對步兵營的陣地實施猛烈的炮轟。假如步兵營繼續停留在沒有永備工事的野戰陣地上，勢必會付出巨大的傷亡。」
搞清楚怎麼回事之後，科羅溫顯得有些慌張：「索科夫上尉，如此一來，我們的側翼不就暴露在敵人的面前了麼？你看，我是否需要向旅長請示，將我們現有的防線後撤？」
「大尉同志，你覺得在如今的情況下，旅長會同意你們撤出陣地嗎？」索科夫指著遠處炮火連天的地方說道：「一旦你們撤出陣地，就會被敵人發現，到時這樣鋪天蓋地的炮火就會將你們的撤退部隊覆蓋。你覺得你們遭到敵人的猛烈炮擊之後，還能有多少人倖存？」
索科夫的話讓科羅溫沉默了，過了許久，他才開口問道：「那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辦？」
「像昨天一樣，按兵不動。」索科夫說道：「敵人並沒有發現你們的陣地，當他們朝著你們這裡推進時，你們還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為了打消科羅溫的顧慮，他接著說，「雖然步兵營撤退了，但你們並不是孤軍奮戰。在必要時，你們能得到來自後發的支援。你就放心吧！」
參謀長轉身看著索科夫，有些哭笑不得地說：「是摩托化步兵營，他們的營長說，今天在這裡取得了不錯的戰果，他們打算繼續在那裡堅守一天。旅長沒在，我也無權讓他們繼續留在那裡。」
索科夫上一世是做過司令員的人，自然懂得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的道理，等參謀長一說完，他就板著臉說：「參謀長同志，這可是明顯的抗命行為，難道營長就不知道他這麼做，會受到上級的處罰嗎？」
對於索科夫的這種說法，參謀長聳了聳肩膀，滿臉無奈地說：「人們對勝利者都是很寬容的，步兵營在白天的戰鬥中，取得了不錯的戰績，就算明知道他們的做法是抗命，但就算上級知道了，恐怕也不會處罰他們。」
索科夫知道自己人微言輕，就算再說什麼，參謀長也聽不進去，只能無奈地問：「卡圖科夫上校去什麼地方了？」
「第二梯隊的部隊已經到達。」參謀長回答說：「旅長部署防禦去了，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得知卡圖科夫的歸期未定，索科夫躊躇了片刻，還是開口說道：「參謀長同志，雖然我只是軍長派到你們這裡的聯絡官，沒有資格給您發號施令，不過我還是建議您，讓步兵營遵照卡圖科夫上校的命令，立即趁著夜色轉移到第一軍人村，構築新的防禦。如果繼續拖延的話，恐怕影響到旅長的整個作戰部署。」
但參謀長顯然不是一個有魄力的人，雖說白天的時候，卡圖科夫就給步兵營的營長下達了命令，讓他們等天黑之後，就立即轉移陣地，撤退到第一軍人村的位置構築新的防線。但步兵營長顯然被白天的勝利沖昏了頭腦，還想著繼續固守原有的陣地，在第二天繼續創造更加輝煌的戰果。
但這位營長顯然忘記了，他們的防線上沒有任何的永備工事，只有一些簡陋的野戰工事。假如明天德軍在進攻前，對著他們的陣地狂轟濫炸，不等他們看到敵人，恐怕陣地上的指戰員就會傷亡慘重。等到敵人進攻時，還能繼續抵抗的人，恐怕就剩不下多少了。
參謀長沒有理睬索科夫，而是繼續忙自己的工作。索科夫見自己說話不算數，心裡雖然感到失落，但也是無可奈何。
直到晚上十點過，一臉疲憊的卡圖科夫才從外面走進來。
見到卡圖科夫回來，參謀長立即迎了上去，關切地問：「旅長同志，第二梯隊都布防完畢了嗎？」
「是的，都按照我的命令，完成了布防。」卡圖科夫簡短地說完之後，反問道：「第一梯隊的防線，有什麼新情況發生嗎？」
「沒有，旅長同志。」參謀長搖著頭說：「一切正常。」
坐在旁邊的索科夫，等了一會兒，卻沒有聽到參謀長提起步兵營的事情，心裡反覆權衡了利弊之後，毅然開口說道：「上校同志，有個情況我想向您報告。」
卡圖科夫有些意外地望著索科夫，驚詫地問：「索科夫上尉，是什麼情況？」
「您白天曾經給摩托化步兵營下達命令，讓他們在天黑之後，藉助夜色的掩護，向第一軍人村的方向轉移，並在那裡建立新的陣地。」索科夫看了一眼面色慘白的參謀長，繼續說道：「但是到目前為止，他們依舊停留在原有的陣地上，沒有執行您的命令。」
卡圖科夫皺著眉頭問參謀長：「參謀長同志，索科夫上尉說的都是真的嗎？」
「是的，旅長同志，他說的都是真的。」參謀長為自己辯解說：「步兵營長說，他們白天在現有的陣地上取得了不錯的戰果，如果繼續堅守在那裡，明天一定能取得更加輝煌的戰果。所以，他們決定繼續堅守原有的陣地。」
聽完參謀長的匯報，卡圖科夫抬手在桌上拍了一巴掌，不滿地反問道：「參謀長，如此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麼不向我報告？」
「旅長同志，您當時在部署第二梯隊的防禦，我覺得不應該為了這種小事打擾您……」
「參謀長同志，你說的是什麼話？」卡圖科夫惱怒地說：「我讓步兵營在天黑之後，撤到第一軍人村附近布置新的防線，肯定有我的考慮。他們雖然在今天的戰鬥中，取得了不錯的戰果，但同時也暴露了他們陣地的具體位置。如果我是德軍指揮官，明天進攻開始前，肯定會集中炮火對陣地所在位置進行轟擊，等到將工事摧毀得差不多了，再發起進攻。到了那時，步兵營陣地上的指戰員恐怕早就傷亡慘重，怎麼能擋住敵人的進攻呢？」
聽卡圖科夫這麼一說，參謀長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怯生生地問：「旅長同志，那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讓他們按照原來的計劃，撤退到第一軍人村構築新的防線。」卡圖科夫可能是擔心步兵營長再次抗命，還特意強調說：「你告訴步兵營長，這是我親自下達的命令。假如他不服從的話，我會考慮換一個懂得執行上級命令的營長。」
趁著參謀長給步兵營打電話的工夫，卡圖科夫感激地索科夫說：「索科夫上尉，謝謝你把這件事告訴我。假如步兵營沒有按照原定的命令撤退，而繼續留在現有陣地，就會打亂我的防禦部署，迫使我在明天重新進行調整。」
「上校同志，」索科夫連忙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卡圖科夫掏出煙盒，朝索科夫遞過來。被索科夫擺手拒絕之後，他將煙盒放回了衣服口袋，試探地問道：「索科夫上尉，不知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索科夫不知道卡圖科夫問這話的目的是什麼，便沒有吱聲，只是望著他一言不發。
「是這樣的。」卡圖科夫見索科夫似乎沒有明白自己的意圖，便解釋說：「我覺得以你的能力，當這樣一個沒有什麼實權的聯絡官，未免有點太屈才，而且也不會有什麼好的前途。但假如你肯定到一線部隊擔任基層指揮員，我想要不了兩年，你沒準就能達到我一樣的級別。我的提議，你不妨考慮一下。」
「上校同志，您的提議，我會認真考慮的。」索科夫何嘗不想到基層部隊，上一世之所以能在一年多時間就當上將軍，甚至成為集團軍司令員，就是因為待在前沿的作戰部隊裡，有更多建功立業的機會。如果自己繼續留在波塔波夫身邊，當一個沒有什麼實權的聯絡官，到戰爭結束時，沒準校官就是自己軍人生涯的天花板。
見索科夫同意考慮自己的意見，卡圖科夫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趁熱打鐵地說：「如果波塔波夫將軍同意你下基層，不妨考慮考慮我的部隊，相信這個平台更能發揮你的才能。」
…………
第二天一大早，德軍進攻前的炮火準備就開始了。
步兵營所在的陣地，在短短几分鐘時間內，就被硝煙和火光所籠罩。
得知德軍開始對步兵營的陣地實施炮擊之後，卡圖科夫立即問參謀長：「參謀長，步兵營都撤出陣地嗎？」
「是的，步兵營已經在天亮前，已經全部撤出了原有的陣地。」參謀長有些遲疑地說：「但是……」
「但是什麼？」卡圖科夫板著臉問道。
「步兵營雖然遵照命令撤到了第一軍人村，但原有的陣地上，還剩下了一個反坦克炮兵連。」
聽參謀長這麼說，卡圖科夫頓時滿臉怒氣：「什麼，那個陣地上還剩下一個反坦克炮兵連？他們為什麼不撤退？」
面對卡圖科夫的怒火，參謀長尷尬地解釋說：「步兵營撤退時，忘記通知反坦克炮兵連了。」
「胡鬧，簡直就是瞎胡鬧。」卡圖科夫聽後頓時怒不可遏：「這件事一定要嚴肅處理，如果反坦克炮兵連在今天的戰鬥中，遭受巨大損失的話，步兵營營長是逃脫不了干係的。」
「旅長同志。」參謀長試探地問：「要不，我們現在把反坦克炮兵連撤出陣地？」
「你覺得現在的情況，他們還能撤出來嗎？」卡圖科夫嘆著氣說：「我們只能為他們祈禱，能在德軍如此猛烈的炮火里倖存下來。」
「上校同志，」索科夫覺得待在旅部沒啥意思，便起身對卡圖科夫說：「如果您允許的話，我想去內務部混成營。」
卡圖科夫盯著索科夫看了一陣，緩緩點了點頭，說道：「我允許！不過我要提醒你一聲，索科夫上尉，雖然昨天內務部的混成營沒有投入戰鬥，但今天他們所堅守的地段，有可能會發生激烈的戰鬥，你要注意安全，一定要平安地回來。」
「放心吧，上校同志，我會活著回來的。」
索科夫乘車來到了混成營的陣地。
營長科羅溫見到索科夫走進自己的指揮所，不禁大吃一驚，隨即問道：「索科夫上尉，你過來做什麼？」
「我想你們這裡今天可能會爆發激烈的戰鬥。」索科夫笑著對科羅溫說：「我是來參加戰鬥的。」
科羅溫盯著索科夫看了一陣，隨後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索科夫上尉，你不該來！」隨後站起身，走到索科夫的身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跟我來。」
索科夫跟著科羅溫來到昨天的觀察點。
科羅溫指著遠處被硝煙和烈火所籠罩的步兵營原有陣地，開口說道：「你瞧瞧，敵人對步兵營陣地的炮擊是多麼猛烈。如果敵人用同樣猛烈的炮火來對付我們，你還會覺得來參加戰鬥，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嗎？」
索科夫望著科羅溫，正色說道：「科羅溫大尉，我是一名軍人，保家衛國本來就是我的責任。我總不能因為前沿陣地危險，就一直躲在指揮部里吧？我今天到這裡來，是想和你們並肩作戰，共同消滅來犯的敵人。」
聽完索科夫的這番話，科羅溫沉默了許久，最後向索科夫伸出手，用友好的語氣說：「索科夫上尉，歡迎你加入我們。」
兩人握手過後，科羅溫繼續問道索科夫：「索科夫上尉，不知你有沒有相應的作戰經驗？」
「當然有。」索科夫點點頭，用肯定的語氣說：「如果我沒有上過戰場，沒有豐富的作戰經驗，就不會被派到坦克第4旅來。」
「那你說說，我們今天該怎麼辦？」
索科盯著遠處的陣地說道：「大尉同志，根據我的分析，敵人今天的進攻重點，還是步兵營的陣地。但步兵營的同志，昨晚就奉命撤出了陣地，敵人如今炮擊的不過是一個空空如也的陣地，他們的做法，不過是浪費炮彈而已。」
步兵營撤退的事情，像科羅溫這樣級別的指揮員，是根本不知道的。此刻聽索科夫這麼說，臉上頓時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他一把抓住索科夫的手臂，情緒有些激動地說：「索科夫上尉，是誰告訴你，步兵營已經撤出了陣地？」
聽到科羅溫的這個問題，索科夫心裡明白，想必步兵營昨晚的撤退工作進行得很隱蔽，以至於位於他們右翼的內務部混成營對此事居然一無所知。此刻假如是科羅溫問起，索科夫也不隱瞞：「是旅長下達的命令。他早就猜到了德軍遭受昨天的失敗之後，肯定會集中優勢的炮火，對步兵營的陣地實施猛烈的炮轟。假如步兵營繼續停留在沒有永備工事的野戰陣地上，勢必會付出巨大的傷亡。」
搞清楚怎麼回事之後，科羅溫顯得有些慌張：「索科夫上尉，如此一來，我們的側翼不就暴露在敵人的面前了麼？你看，我是否需要向旅長請示，將我們現有的防線後撤？」
「大尉同志，你覺得在如今的情況下，旅長會同意你們撤出陣地嗎？」索科夫指著遠處炮火連天的地方說道：「一旦你們撤出陣地，就會被敵人發現，到時這樣鋪天蓋地的炮火就會將你們的撤退部隊覆蓋。你覺得你們遭到敵人的猛烈炮擊之後，還能有多少人倖存？」
索科夫的話讓科羅溫沉默了，過了許久，他才開口問道：「那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辦？」
「像昨天一樣，按兵不動。」索科夫說道：「敵人並沒有發現你們的陣地，當他們朝著你們這裡推進時，你們還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為了打消科羅溫的顧慮，他接著說，「雖然步兵營撤退了，但你們並不是孤軍奮戰。在必要時，你們能得到來自後發的支援。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