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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靜的河水環繞著古老的小鎮流淌著,她有一個美麗的名字——栟茶,

  初唐前,這裡是一片沿海荒灘,到了唐朝才開始開闢成鹽場,其中有一塊風水寶地形成集市小城,得名南沙,後來改名為銘海(臨海小城),再後來小鎮上有一棵栟樹和一棵茶樹長聯在一體,驚為奇蹟,就此更名為栟茶,一直延用致今。

  這裡原有居民是各朝各代充軍的戰俘和罪民,來這裡開避鹽場,後來由於長江泥沙的沉積,海潮後退,出現大面積荒地,就有了來這裡開荒的農民和來這裡做生意的小商小販,最有名的來這裡開墾的繆家和來這裡做生意、治辦田畝落戶在此處的徐家。隨著時代的發展,小鎮也越來越繁榮了。到後來,提到栟茶就不得不提到栟茶的一繆、二徐,民間流傳栟茶姓氏家族排名就有了一繆、二徐、三蔡、四於、五周、六唐、七沈、八楊……順口溜。

  唐初開創了科舉制度,後來各朝各代科舉制度不斷發展和完善,更多的讀書人走向仕途。教學之風也在小鎮上興起,不斷繁盛,深入人心,影響致今。同時小鎮上出了不少名人和故事,特別是清朝乾隆年間四大文字獄之首徐家滿門抄斬慘案,震驚了整個華夏。

  今天我們來講講這個小鎮發生的傳奇故事。

  (這裡僅作為傳說,本故事只作為文學創作,不做為歷史考證。)

  第一章清風吹

  靜靜的栟茶運河流淌著清澈著河水,送走了一個又一個時代,默默地向前潛行。清風吹過了河流,吹過了庭院,吹過了街道,吹過了田野,吹過了栟茶大地……吹走了明朝明眉的時光,帶來清朝異族的統治。

  栟茶鎮在明清兩朝直屬東台縣管制,東台縣直屬楊州知府,楊州知府在清朝時由江蘇巡撫和兩江總督管轄。

  明朝未年,徐家家族中出現了一個叫徐述夔有名的才子。明朝崇楨年間,其年青時在江寧府,參加明朝最後一次科舉考試,中了舉人。還沒有來得參加進土考試,也沒有出仕,農民起義軍領袖李自成攻陷明都北平,崇楨皇帝吊死在梅山後,吳三桂這個漢族敗類打開了山海關,引領後金滿族人入關,後金滿族人攻陷中原,統一華夏,清朝建立。

  清朝建國初期,為了江山的穩固,提出了漢人制漢的制度,一度邀請徐述䕫出來做官,徐述夔一直以前朝文人自居,念念不忘自己是前朝學仕,不肯出入仕途,自在家中研學漢學文華,舞文弄墨,寫詞作賦。

  徐述夔為了紀念自己是前朝舉子,在自己的庭院中新建了一柱樓,整座樓由一根木柱支撐,隱示著自己是前朝的一根頂樑柱。

  康熙年間,其長子長孫取名為徐念齋,念齋意為念災,陰指前朝的滅亡是一個災難,愐懷前朝,表達對前朝的念念不忘之情。

  在雍正年間,把自己在一柱樓的書房更名為維止堂,預示著要拿去雍正皇帝的頭顱,對清皇朝的痛恨之意。

  由於徐念齋在清朝所犯是「叛逆「之罪,滿門抄斬,其祖父徐述夔所寫的詩詞書稿等沒有留存下來。民間流傳的其所寫的一些詩句,如「明朝天子重相見,請把壺兒擱半邊「,這裡的明朝天子是指崇偵皇帝,壺兒本指水煙壺,隱示為清朝是胡人外邦,江山不穩。「清風不識字,何必亂翻書「,詠(黑)牡丹中有「汝是一野種,何來稱富貴「。暗指清朝之人是大字不識的野蠻之人等等,一直流傳至今。

  由於徐述夔的學問遠近聞名,不少當時有錢的人家把自己的孩子跟隨徐述夔學習為榮。所以他的學生在雍正和乾隆年間,出入仕途。不少在當時地方上有一些官員,是他的門生。

  徐述夔一生不得志,病死於雍正初年,他的書稿手冊均為其後人所留存,這也給家族的滅亡埋下隱患。

  徐念齋從小就聰明伶俐,跟隨祖父徐述夔接受儒家思想教育,家學淵源。但由於祖父的原因,未成參加當時科舉考試,出入仕途,只做起了栟茶鎮鄉紳的領袖。因為身材高大英駿,所以自信心很高,比較自負。

  第二章微風吹

  一天早晨,微風輕拂栟茶運河的水面,翻起了層層魚磷。

  繆族長起了個大早,在徐念齋經常去的栟茶茶館門前,早早等待著徐念齋來喝茶(吃早飯)。

  繆家作為栟茶第一家族,乾隆年間,社會經濟發展繁榮,家族也逐漸走向了興盛,他家的祖祠在栟茶鎮市中心石頭街街南,與徐家祠堂相鄰。為了展現自己家族興旺,大興土木,重修了祖祠。完善後,繆家族長為了要顯示繆家的氣派,於是他找上了徐念齋。

  見到了徐念齋,迎了上去,「哎呀,這不是徐賢侄嗎?來,來,來,族叔請你喝茶,順邊想請教請教。」


  徐念齋客氣道:「繆叔,太客氣了,請教談不上,不知叔有什麼事?」

  於是,繆族長一番客氣後,熱情地拉著徐念齋進店坐下,叫來夥計,擺好了燒炳,油條還有粘糕等點心,泡好了一壺上好的本地茶。

  繆族長諂媚的說道:」賢侄啊,你是我們鎮裡大大的名人,學問又高。現在,我家祠堂修好了,總覺得還缺點什麼?你看看,給我指點指點。''

  徐念齋看了看繆族長,心想繆家這個暴發戶,沒有文化,卻要顯擺自己,又這么小氣,出主意也不把我請到家中,要好好治他一治。

  於是,他眼睛一轉,計上心來,就笑著說道:「繆家主啊,你家祠堂修得很氣派,真讓人羨慕啊。「繆族長聽了一臉的得意。

  然後他頓了頓,一臉嚴肅地說道:「但是呢,廟堂的旗杆不怎麼樣,彰顯不出你家的富貴。旗杆既是表達對祖先的敬重,又能彰顯家族的氣勢。所以呢,要選一個更高大的旗杆,也要讓所有人看到,我看,豎在街道上不錯。族旗也要做大一些,讓人老遠就能看到,這裡就是繆家祠堂。」

  「這個主意好,賢侄不愧是讀書人啊,真有高見。」繆家族長聽了,滿臉興奮,連連稱謝,狠狠的誇獎徐念齋一番,沒等徐念齋吃完,就匆匆結帳走了。

  繆族長興沖沖地回家,立即招集人手,放倒了原來的旗杆,叫人去買來一根比原來旗杆還要高的大原木,又是刨直,又是上油漆,做了個新旗杆,還重新做了一個大族旗,忙活了三天三夜,把大旗杆豎在廟祠的後面的街道邊上。

  開堂那一天,人山人海。栟茶街上的人們就遠遠地看到繆家祠堂旗杆豎在繆家祠堂的後面,大家都笑著說:「繆家祖宗真威風,屁股後面豎旗杆,哈,哈,哈……「(暗指繆家祖宗是唱戲的戲子)。

  這話傳到繆族長耳中,臉色大變,連夜把旗杆放倒,立在原來的位置,喑罵徐念齋看起來人五人六,但不做人事(不是個人物)。

  第三章大風起

  初秋的某一天,大風呯嘯刺耳,栟茶運河河水波浪洶湧,天上大雨滂沱而下(現在稱為颱風)。大風大雨連續兩天兩夜,到第三天下午才有所好轉。大風吹斷許多大樹,洶湧的河水把沿途的橋樑和道路衝垮了許多。風雨過後,使得鎮上與外面交通不便,急需維修。

  那時,栟茶鎮上只有一個鹽吏衙門作為官府機構,平時只管鹽稅,查拿私自販鹽之人。卻不管地方上的道路、橋樑之事。

  暴風雨過後,由於受災面積大,東台縣府也沒有多少錢款下拔,來為災後修橋補路。只好下了縣府令,要求各地鄉紳自䓓錢款。由於縣太爺是徐念齋爺爺的門生,徐念齋積極響應,召集栟茶鎮的鄉紳,籌集修橋補路的錢款。

  徐念齋叫來家中僕人去通知鎮上的鄉紳,明天上午在栟茶鎮飯館召開鄉紳籌款會,中午請吃飯。鎮上的鄉紳也積極響應,但有一人感到非常不爽,他就是徐念齋的表親蔡鶴樹。

  蔡鶴樹是栟茶蔡家家族族長,其人中等身材,比較消瘦,精於算計,當時是栟茶遠近有名的鐵公雞。

  說起徐家和蔡家,他們的祖上在來栟茶鎮打拼時,還是非常團結,早期還結了兒女親家。但到了後來,兩大家族發展壯大,兩族之間就產生了矛盾。當時兩家購買的田畝緊靠在一體,由于田畝界子(兩畝田之間的分界線,一般半尺來寬。移動界子線能使田畝變大變小)人為移動的原因,發生過爭鬥。到了徐念齋和蔡嘉樹時,由於徐念齋當上家主,加上官府中有人,人又非常強勢,界子之爭越演越烈,徐家寸土不讓,還搶回了以前在爭鬥中丟失的土地。而蔡鶴樹當時是栟茶鎮上有名的鐵公雞,一毛不拔。對丟失的土地越想越鍋火,兩族之間發生了械鬥,雖然不成出現人命,但徐家人多勢眾,官府偏幫,蔡家屢吃敗戰,蔡鶴樹懷恨在心。

  這次,徐家僕人送來了口信,明天召開鄉紳集資會議,非但沒有好處可撈,還要出資。就想不親自參加,讓自己的兄弟蔡鶴林去應付一下,致於出資,就意思意思一下,能省則省。

  蔡鶴林則身材高大,雖然生得五大三粗,但智商不太高。其父在世時,知道這個兒子比較忠厚老實,做事比較粗造,不善心計,又不善言詞,臨終時托囑給大兒子給予照顧,不要分家。蔡鶴林也知道自己的那點本事,所以大事都聽其兄按排,兄弟之情比較好。

  第二天上午,栟茶鎮的鄉紳都去栟茶街市中心栟茶飯店召開會議。由於徐念齋是鄉紳公選的領袖,所以籌資會由他來主持。

  由於栟茶雖然是個小鎮,周圍河網密布,四面環水,單橋樑就有很多,如東有東石橋,龍王廟橋,西有西石橋,西虹橋,北有北板橋,南有南堡橋,四周水網密布。災後,路橋都受了不同成度的損壞。需要大量的資金進行修善。


  徐念齋在栟茶飯館見鄉紳們都到齊了,就開口說道:「各位父兄,今天由我主持召開這次籌資會,主要是用來對橋樑,河道的修理和改造。」

  接著解釋道:「這些年來,路橋都有不同層度的損壞,加上這次的大風大雨,河水沖壞了更多。這次縣裡雖然出了一筆資金,但把所有的路橋都修好,資金還有很大的缺口,這就要我們這些鄉紳帶頭來自籌資金,這也是縣太爺大人的意思。」

  會議到了出資環節,徐念齋環顧四周,接著說道:「修橋補路是行善積德的大好事。道路、橋樑修好了,大家出行也方更了。」然後頓了頓,高聲說道:「這次呢,我們徐家願捐文銀兩百兩!」說完,就在捐獻薄重重寫上。

  兩百紋銀在當時也算不小的數目,由於徐念齋的帶頭做出表帥,底下的鄉伸不好少出,家景殷實的出資就多一些,如繆家出了一百多兩紋銀,小門小戶的也出資二十兩以上的紋銀。

  最後,到了蔡鶴林這兒,由於蔡鶴林一直不吭聲,看到大家都捐得較多,自已說少了臉上無光,說多了回家不好交代,好生為難。

  徐念齋知道蔡鶴樹是個鐵公雞,捐一兩都嫌多的主,兄弟蔡鶴林又是沒有主見,做不了主的人,就想坑一把蔡鶴林,嘿嘿笑道:「表兄啊,你家也是大門大戶人家,行善積德也不在乎這點錢,就出資一百兩吧,如何?我把你記上。」於是沒有爭得蔡鶴林的同意,在蔡家名下記上捐獻紋銀一百兩。蔡鶴林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會議結束後,徐念齋馬上命人在栟茶街市中心公布欄發版公布,來展示這些鄉紳的公德心。然後宴請眾鄉紳。

  蔡鶴林沒有參加中午宴席,就匆匆回到家中。一進門,見到兄長在偏堂里喝茶,蔡鶴林就對兄長恨聲說道:'大兄,徐念齋這個豎子,不把我家當回事,沒經我的同意,就要求我家捐資一百兩,已經記在捐獻薄上。這事怎麼辦才好?「

  蔡鶴樹一聽,只聽」乒''的一聲,狠狠的把白瓷茶杯甩在地上,碰得粉碎。憤怒道:「這個混蛋,我們出錢,給你來威風,哏!我跟你沒完!''

  於是,蔡鶴樹中午飯也不吃,坐在偏堂苦思冥想起來。坐了一下午,想著這些年來與徐家爭鬥的綜綜事件,恨得咬牙切齒。想著徐家家大勢大,如何能扳倒他呢?又苦無計策。

  第四章陰風起

  暴風驟雨之後,栟茶運河水漸漸的平復下來,不知不覺到了晚上,突然,一陣陰風滑過河面,河水又開始似有似無的作響,給人有陣陣寒意,預示著下一次暴風雨就要來臨。

  蔡鶴樹走到書房,丫環把點亮的燈盞放在書桌上,當看到書桌上的帳本,一個激靈,死死盯著帳本,回想起小時候,父親跟他談起徐念齋爺爺一些當年的往事,說起的那些反詩。心想,也許能拿到他爺爺當年的手稿,就有可能拔倒徐家。

  一想到手稿,就想到徐家一柱樓。這是徐念齋爺爺所建,從外面偷偷的上二層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於是,就想到了栟茶的周、童二家。

  當年沿海海匪比較猖獗,明清時沿海海堤都有駐軍。今天沿海地名如九總、十總、十三總、十八總二十一總等等都是清朝駐軍軍隊編號,作為地名一直延用致今。

  周童兩家祖上是習武之人,剛來栟茶鎮時,做的是看門護院和押運貨物的生意。說起周家其槍法甚是有名,童家是刀法傳家。

  相傳童家老祖身材不高,但刀法高深,封刀後,退隱在家。

  後來仇家找上門來,童家老祖說:「我年紀大了,就不跟你比鬥了,就演一下刀法,讓你指點、指點。」並叫來自己的小兒子,端著滿滿一碗菜油站在旁邊,開始演示刀法。

  演示過程中,童家老祖大哼一聲,小兒子把油潑到正在舞刀的老爺子身上,只見大刀瘋狂舞動,密不透風。一個收身,把刀立在碗上,菜油順著大刀不斷滴落碗中,不一會兒,只見還是滿滿一碗菜油,地上、身上沒有一點油漬。

  仇家震驚不已,抱拳道:」童老的武藝還是這麼的精湛,令人佩服,我們之間的恩怨就此了斷。告辭。「仇家一抱拳,走了。從此以後再也沒找過童家,一時傳為美談。

  當年,童家初來栟茶時,在生意上得到蔡家祖上的幫助和照顧,後來兩家子孫相處得比較親蜜。

  蔡鶴樹把弟弟叫來,恨恨道:「你去童家,把童二爺給我叫來,就說我請他來喝酒。」

  童二爺,三十幾歲,本名叫童重靈,身材不高,短小精幹,飛牆走璧,輕功十分了得,一身武藝盡得家傳,江湖人稱靈猴兒。和蔡鶴樹歲數相差不大,臭味相投。


  弟弟走後,蔡鶴樹對僕人吩咐道:「去,辦些上好的酒菜,我要在家宴請貴客。「僕人趕緊去餐廳忙碌起來。

  不一會兒,弟弟領著童重靈從外邊進來,在書房坐下,僕人倒茶退下。

  蔡鶴樹道:「靈猴子,還沒吃飯吧,我弄了些下酒菜,我們邊吃邊聊。」

  童重靈心想這個鐵公雞,平時我和他喝酒都是我掏錢,今天怎麼請起我來了,難道太陽從西邊出了,一定有事。於是開玩笑道:「蔡兄啊,沒有好酒好萊,可不行啊。哈哈。「

  「請你來喝酒,哪能少得了好酒好菜?那是必須的。「蔡鶴樹一邊哈哈說著,一邊心疼不以。

  過了一會兒,僕人過來說酒菜已弄好,可以開飯了。蔡鶴樹領著弟弟和童重靈來到餐廳。這次,下人真的整了一桌海鮮,還有從縣城裡買來的好酒,真的大大地破費一次。

  在喝酒的過程中,蔡鶴林把今天在鄉紳會上,徐念齋為了在縣太爺面前表現,敲詐那些鄉紳,強迫捐款的事添油加醋說了一通。

  童重靈感嘆道:「這個徐(念齋)大少,仗著縣太爺是他爺爺的門生,真的能橫行鄉里啦!」蔡鶴樹也不多話,只是靜靜地盯了童重靈一眼,酒席中,只是一個勁地敬童重靈的酒。

  酒足飯飽後,三人來到書房,下人倒好茶後退了出去,蔡鶴樹向弟弟使了一下眼色,弟弟出門左右看了看,然後趕緊把房門關上。

  蔡鶴樹輕輕地閩了一下茶,把茶碗放在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轉向童重靈開門見山道:「你知道,我和徐家有徹骨之仇,我想扳倒徐家!想請童兄幫個忙。」

  童重林一聽,心裡一驚:『』蔡兄啊,你不是在說胡話吧?徐家家大業大,殺人放火可是要吃官司的。『』

  「童兄誤會了,我今天想了一下午,要扳倒徐家,只能從他爺爺身上下手。」蔡鶴樹說道。

  「徐老爺子?不是過世了嗎?……哦,怎麼講?還請蔡兄明示。」童重靈好奇地問道。

  蔡鶴樹分折道:「你知道嗎?徐老爺子是前朝舉人,他恨當今的朝庭,在世時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寫了許多不該寫的詩,並記錄在書冊上。徐老爺子過世後,這此冊子有可能存放在一柱樓上。」接著,要求道:「我知道童兄本領高強,憑童兄的本領取來,應該不在話下。」

  「這種傷陰德的事,兄弟我可不干。」童重林連忙搖了搖頭道。

  蔡鶴樹嚇唬道:「你錯了,童兄,雖然徐老爺子是個好人,但是徐大少這樣兇殘跋扈,指不定哪一天欺負到你的頭上。「

  接著,蔡鶴樹意味深長地說:「再者說天下能者居子,哪個皇帝都想保證自己的江山萬代穩固。只要拿到這本冊子,告到官府,徐家就是滿門抄斬的罪。那時,我們就是大功一件,官府肯定有大把大把的賞銀,到時我還會少得了你的好處?干不干?」

  「和徐大少對著幹,風險很大,這……「童重靈一陣沉默,突然眼睛一亮,問道:「那要看有多少賞錢?少了我可不干。「

  蔡鶴樹想了想,說道:「這事還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等你把冊子拿給我,我還要怎樣去官府上告,也要畫上不少銀子,如果告成了,才能談到賞金的事。「然後精明地看了看童重林,說道:「這樣,等你拿到那書冊,我先給你十兩紋銀,如果這事成了,賞金分你一些,如何?「

  接著兩人一陣地討價還價,最後決定官府的賞金三七分成才算了事。

  童重靈回去後,到了深夜子時,換上夜行衣,帶上火燭。趁著夜黑風高,小心翼翼來到徐家,見到徐家護院正在門房裡打瞌睡,各個房間裡的燈火都己熄滅,看來今天由於鄉紳集資成功,徐家人人都很高興,擺酒慶祝,折騰到半夜。這時,很多人喝多了,早早睡去。哪成想,滔天大禍即將降臨。人們常說的樂極生悲就是如此吧。

  童重靈翻牆到了徐家庭院,一路摸到一柱樓前,見到房門已上鎖,看來今天一柱樓無人值守。接著撬開門鎖,溜進一柱樓,進入二層,打亮火燭,大搖大擺地尋找起來。

  尋找了一個時辰後,終於在書桌後面的大木箱底部找到那本徐老爺子寫的名為《一柱樓記》的冊子。看了看確實是徐述夔的手筆,丟進八寶囊,順邊順走書桌上的一隻精美玉佩。接著,一路把翻過地方復原,無驚無險地翻出庭院。

  第二天一早,童重靈就來到蔡鶴樹家。由僕人領進書房,關上房門。

  蔡鶴樹緊張地冋道:「成了?」

  童重靈小眼一咪:「老子出手,哪有不成的道理!「說著,一手掏出書冊,另一隻手同時也伸出來,「拿來。」


  蔡鶴樹皺了皺眉,心想這事這麼快就辦成了,這麼容易,昨晚就說五兩就好了。於是小聲說道:「這幾天,用度太大,家裡資金緊張,就先給你五兩,另外五兩先欠著。怎樣?」

  童重林翻了個大白眼,大聲說:「不行,說好的,十兩就是十兩,一文也不能少!」

  蔡鶴樹緊張地把手指放到嘴邊,低聲說道:「噓,』小聲點。」一臉的鬼魅。

  接著又是一陣小聲討價還價,最後蔡鶴樹給了八兩紋銀,童重靈把書冊扔給了蔡鶴樹。心想這個鐵公雞,這麼大的家業,還在乎一、二兩紋銀,事情辦成了,還能拔出一、二根毛來。

  蔡鶴樹拿著書冊,趕緊翻閱。當見到了那些反清復明的詩句後,哈哈大笑:」徐念齋啊,我的徐大少!我看你的好日子要到頭了,還能囂張到幾時!」

  接著,蔡鶴樹把激動心情使勁地往下壓了壓,深吸一口氣,然後平復一下心情,對童重靈威脅道:「靈猴兒,這錢已給你了,這事要注意保密,如果泄密,對你我都是禍事。」

  「知道,知道。我會保守好我們之間的秘密的。」童重林拍了拍胸口保證道。

  蔡鶴樹笑咪咪道:「家中還有許多事要按排,就不留你吃早飯,下次請,怎麼樣。『』

  「好你個鐵公雞,記得上面的賞錢哦。走了。」童重靈用手指了指天,然後快步地走出蔡府,到栟茶茶館喝茶去了。

  蔡鶴樹叫來僕人把蔡鶴林喊來。一會兒,蔡鶴林就匆匆趕來,道:「大兄,有事?」

  「那一起吃早飯,再說。」

  「嗯。」

  兄弟兩一起去餐廳吃早飯,吃完早飯,兩人走向書房。途中叫弟弟去把大門關上。

  弟弟關上大門,回到書房,看到蔡鶴樹坐在太師椅子上。趕緊端起僕人泡好茶的茶壺給蔡鶴樹續上茶,然後找了一個位置端正地坐下。

  蔡鶴樹靜靜地看著這個弟弟,不禁想起弟媳白嫩嫩的大屁股和豐滿的大胸來。

  原來當年為了家族的發展,蔡鶴樹娶了發展勢頭強勁的楊家家主的女兒為妻,但是這個楊氏不僅人長得比較丑之外,性恪還比較強勢。夫妻兩人的感情一直不是很好,到現在楊氏也沒有給蔡家生個一男半女來。

  後來有一次,蔡鶴樹同剛來這裡落戶發展的王家談生意,見到王家女兒生得青春貌美,活潑可愛,一來二往,勾搭上了,被他弄大了肚子。為了給王家一個交代,不得不讓自己的弟弟娶進門來,當時成了栟茶街上的一個笑話。

  蔡蔡鶴樹想著自己的弟媳和大侄子(其實就是自己的親兒子),心中暗暗下定決心要拼上一把,去告狀。要告狀只有到楊州告狀,因為東台縣縣令是徐念齋爺爺的門生。

  蔡鶴樹不甘地對弟弟說道:「過二天,你找徐大少把集資款交一下,跟他商量商量,能不能少給一點,不要跟他起衝突。」

  弟弟蔡鶴林「騰」一聲站起來,憤怒地說道:「憑什麼給他那麼多錢?」

  蔡鶴樹強硬道:「這不是你管的事。」然後輕聲說道:「明天,我要出一趟遠門。」

  「去哪裡?」弟弟急切地問道。

  「你就不要多問了。如果徐念齋問起,就說我出門做生意啦。」接著,蔡鶴樹吩咐道:「我這次出門,最短也要十幾天,我走後,家裡你來作主,做事要多動動腦子,能忍則忍,儘量不要和人爭執,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噢,知道了,大兄。」蔡鶴林心裡隱隱猜到了什麼。

  蔡鶴林叫僕人去把管家找來,然後到後面暗隔里取出一百兩銀票交給弟弟。管家來了以後,當著弟弟面又吩咐一些事,只說這幾天出門談生意。管家走後,又取了一些銀票,到後堂準備衣服和雨具等,準備遠行。

  第四章秋風起

  柔柔的秋風吹著栟茶運河,吹得河水波浪輕起,吹得運河兩岸垂枊隨風搖擺。漸黃的柳葉爭脫了母親的懷抱,一個翻身,躺在水波之上。隨波逐流,流向遠方的大海,他們不知道的是,將有什麼驚天陰謀等著他們。

  蔡鶴樹手提柳藤箱,帶著背著行李的健仆,迎著晨霧早早出遠門啦。因為受災害天氣的影響,出行的路橋還沒修好,只能步行,之所以早起,是怕街上的熟人遇見。

  栟茶到楊州的距離也有五百多里,蔡鶴樹晝行夜宿,中途還乖坐車、剩船,用了七天時間,到達楊州。

  到達楊州,先在楊州知府附近找了一家客棧,要了一間客房,讓僕人睡通房。然後,出門找到自己的一個在楊州落戶的遠房親戚,請他幫忙打聽一下楊州知府的基本情況。


  第二天早晨,親戚把打聽的消息告訴蔡鶴樹,當蔡鶴樹聽說楊州知府府主是從城京調來的,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他知道京城來的京官,大多數是為了政績,為將來的升遷回京城做準備。而地方上來的官員不僅只為了政績,還死要錢,沒有一千多兩紋銀打點不下來,更有甚者還有可能與徐家有所遷聯。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

  接著,蔡鶴樹讓親戚找來一位有經驗的執筆(執筆是專門為人寫書信和起訴狀為職業的人),在客房內按照他的要求,起草一份起訴狀。其看了以後,比較滿意,給了工錢,讓其走人。

  中午,蔡鶴樹在附近的小飯館請這位親戚吃了頓中飯。在吃完飯後,蔡鶴樹肉痛地掏出幾張十兩一張的銀票,交給親戚,讓他到衙門幫其上下打點一番。親戚「嗯」一聲點頭答應,離開了。

  親戚知道這位遠親是有名的扣門。當時的楊州,一片繁華,鹽商雲集,富賈們的天下。幾十兩紋銀在衙吏眼裡,根本算不了什麼。

  蔡鶴樹回到客房後來回踱步,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早上才迷謎糊糊地睡著了,一驚醒來,已經接近中午了。趕緊洗涮,直奔知府衙門而來。

  蔡鶴樹來到衙門,先整了整衣裳,拿起鼓錘使勁擊打堂鼓,同時大聲喊道:「草民冤枉啊!草民要告狀!…」

  衙門內一陣腳步亂聲,接著知府劉庸「啪」的一聲一敲驚堂木,「升…堂…!」接著知府衙門的大門緩緩打開。

  衙役們本來以為要到中午,可以回家吃飯,不成想還要升堂。於是口喊:「威…武…」手中威武棒使勁地敲擊地面,敲得震天響。

  接著,知府劉天庸「啪」的一聲,開口道:「把伸冤之人帶上堂來!」

  蔡鶴樹哪見個這種陣仗,心中震驚地被衙役帶到堂前。「撲通」一聲跪下,雙手高舉狀紙,低頭喊道:「小民冤枉阿!請清天大老爺給小民作主啊!」

  這時,衙役從蔡鶴樹手中接過狀紙,放到知府堂桌之上。

  知府劉天庸問道:「台下何人?狀告何人?拾頭說話。」

  蔡鶴樹小心抬頭,一看知府大人臉象普通,四十來幾歲,就是穿了一身新官服。深吸一個氣,平復心情後,說道:「小民蔡鶴樹,東台縣栟茶鎮人氏,狀告同鎮劣紳徐念齋!」

  「狀告何事?」知府劉天庸一邊看著狀紙,一邊問著。

  「小民狀告同鎮劣紳徐念齋兇橫霸道,橫行鄉野,霸占小民幾十多畝良田!」蔡鶴樹恨聲道。

  「大膽刁民,爾之冤情,應去東台縣衙喊冤。爾可知這是何地?來此告狀,不知章程,給我轟出大堂!」知府劉天庸看了一下狀紙後,厲聲道。衙役一聽,惡恨恨地撲了上來。

  「知府大人,小民知曉此為何地,只是東台縣縣太爺是徐念齋爺爺的門生,小人狀告無門啊!」蔡鶴樹趕緊解釋道。

  知府劉天庸抬手制止了衙役,雖然心中有所好奇,但還是說道:「爾之冤情,末達本大人審理程度,還是要退回爾之縣衙重審,不知法度。」

  蔡鶴樹急了,連忙高聲說道:「劣紳徐念齋不僅驕橫跋扈,還是前朝余逆!」

  知府劉天庸一聽,大吃一驚:「你起來回話,有何證具?速速拿來。」

  蔡鶴樹趕緊起身,從身上掏出盜來那本《一柱樓記》的書冊,雙手送到知府劉天庸近前。然後,倒退到堂下。貢敬地說道:「此書冊為徐念齋的爺爺前朝舉人徐述夔所著。」

  知府劉天庸則快速拿過書冊,趕緊翻閱,看著看著慢了下來。

  原來劉天庸出身清朝八旗之中的漢白旗,祖上是投靠滿族的漢人。劉天庸自幼聰明,學習上的天才,家裡為了其成長,不受上天嫉妒,取名劉天庸。

  在乾隆年間考中進土,依靠家族勢力,留在京城做官。由於是漢人原因,還有其父劉德鉉仕途的影響,在朝庭中受到排擠,被平調外派楊州做起了知府。

  雖然在楊州做出了政績,但還是得不到朝庭的提撥。當年同期進士的八旗子弟,已經做到了六部中的待郎之職,自己卻在楊州當官,劉天庸心中對當今朝庭也有些不滿。

  這本書冊內容,只是前朝文人對當今皇朝不滿,發的幾句牢騷話吧了。心中產生了對徐述夔的同情,於是心生一計。

  「著書之人是誰人?」知府劉天庸再次問道。

  「著書之人是徐述夔。」蔡鶴樹回答道。

  「著書之人今何在?」知府劉天庸接著問道,


  「著書之人徐述夔在十幾年已過世。」蔡鶴樹趕緊回答道。

  「那此書從何而來?」知府劉天庸快速問道。

  「此書是從徐念齋家中得來。」蔡鶴樹快速回答道。

  突然「啪」的一聲,「大膽刁民!爾是如何得到?還不從實交來!如有不實,大刑伺候!」知府劉天庸大聲厲嚇道。

  蔡鶴樹「撲通」一聲,躺倒在地,一下子蒙了,臉色煞白,滿頭直冒冷汗,不知所措。

  這時,大堂後面屏風傳來輕咳一聲,知府劉天庸想了想,一拍椋堂木,然後說道:「中午時辰已到,將這刁民押入大牢,下午再審,退…堂…!」

  兩個衙役上前,惡恨恨地把蔡鶴樹拖了下去。

  知府劉天庸退堂後,到後堂換下官服,去飯堂用餐。

  吃完中飯,命小斯叫師爺到書房等他。

  劉天庸慢步來到書房時,師爺已經在書房裡敬候。

  這位師爺姓尹,名紅途,六十多歲,浙江人氏。矮小精幹,為人狡詐,鬼計多端,但自知學問有限,科舉無望。青年時就跟隨劉天庸之父劉德鉉的身邊,在官場上為其出謀畫策。劉天庸這次外派,其父不放心,令其左右。

  見到劉天庸到來,趕緊上前作依行禮道:「恕罪,恕罪,老奴今天不該在大堂上,打斷了老爺的神判。」

  「你是我家老人,不必如此。」說著,劉天庸走到書桌後坐下,端起茶碗輕閩一口,放下後,靠在坐椅上。說道:「不知老夫子為何如此?」

  尹師爺一聽,心中暗喜,連忙關上房門後,走到劉庸近前,說道:「今天這個案子,以老爺的神判,不難看出。這只是一件普通的盜竊案,但老奴卻看到裡面隱藏著天大的功績。」

  「噢,怎麼講?」劉天庸坐直了身子。

  「這個案子,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盜竊案件,對老爺來說只是一般業績,更算不上什麼功績,如果我們把他辦成前朝余逆的大案,卻不知是多麼大的業績,也不知多大的功績?」尹師爺輕輕說道。

  劉天庸聽了後,心中一動,從椅子上慢慢站了起來,在房中來回踱步,心想如果真的辦成了大案,我就會憑藉此案,不僅能重回京市,還有可能在仕途更進一步。於是,走到師爺旁邊。問道:「不知老夫子有何良策?」

  尹師爺心中得意,卻面露謙遜地說道:「要做成大案,說他是前朝余逆,只憑一本書冊是不行的,我們要找到他有判逆之思,還要找到他有判逆之行。老奴只是有了一個基本的框架,具體方法還沒有想好,需要多多地斟酌斟酌。」

  「那,這個刁民怎麼辦?」劉天庸問道,

  「那就單獨關他三天,嚇唬嚇唬他,但不能用刑,讓他為我們所用。」尹師爺陰森森地說道。

  「那就這麼辦,我去衙門按排。」劉天庸說著,離開了書房。

  接下來的二天,劉天庸謝絕了各級官員和富商的拜訪和宴請,與伊師爺在書房裡一起密謀。

  蔡鶴樹一關就是三天。到了第三天晚上,尹師爺拿著知府令牌,來到了知府監獄,獄卒們一路放行,其來到關押蔡鶴樹牢房門前。

  只見蔡鶴樹戴著手銬腳鐐,滿身污垢,一臉萎靡,斜躺在牢房牆邊。

  尹師爺當著蔡鶴樹和獄卒的面,再次亮了亮手中的知府令牌。命獄卒打開牢門,說他代表知府老爺提審案犯蔡鶴樹。

  獄卒知道這位師爺可是陰狠的主,得罪別人,也不能得罪這位爺。

  獄卒麻利地打開牢門,並搬來一把椅子,把牢中的桌子用袖子擦了擦,靜立一旁。

  尹師爺邁著官步走了進來,然後慢慢地坐下,拿出筆墨紙硯,放到桌上,官威實足。

  蔡鶴樹嘟嘟叔叔地爬起來,跪在牢房中間。

  師爺對旁邊的獄卒冷冷地說道:「你,先出去,關上外面的牢門,沒有本大人的命令,不准讓人進來!」

  「是,大人,小的這就出去。」獄卒躬身點著頭退出牢房,把外面獄門關上。外面牢門「咣當」一聲,嚇得蔡鶴樹一抖索。

  等了一會兒,尹師爺一拍桌子,冷冷高聲道:「大膽刁民,你可知罪?!」

  蔡鶴樹大呼道:「小民冤枉啊!求大人開恩!…」

  「冤枉?那徐家的書冊怎麼到了你手上,難道徐家人把這麼重要的書冊送給你啦?」接著,尹師爺厲嚇道:「哼!還不從實招來,以免明天大堂之上,受那皮肉之苦!」


  蔡鶴樹這幾天來,獄卒們不斷把其他犯人從他牢房前拉去刑房,打得皮開肉綻,再在他的牢房前拉回牢房。每次經過其牢房前,獄卒都用眼睛死死的盯著蔡鶴樹,就好象下一個就臨到他一樣。蔡鶴樹每天過得戰戰兢兢,夜不能寐,心理防線徹底打開。於是就一五一十地把盜竊書冊的事老老實實地交待出來。

  尹師爺根據蔡鶴樹的供述,記錄在供紙上,並讓其觀看後,蔡鶴樹抖抖索索地鑒字畫押。

  尹師爺慢慢收起供詞,陰森森地恐嚇道:「依你的供敘,判你和你的同黨三、五年牢獄,不成問題。」

  「大人,求您救救小人,求您在知府大老爺面前多多美言,只要放了小人,小的有重謝!小的必有重謝啊!……」蔡鶴樹害怕得不斷地瞌頭。

  尹師爺看了一會兒,心中感覺差不多了,於是同情地說道:「蔡鶴樹,你與徐家的恩怨,才使你做出了這等糊塗事。本大人也深表同情。」接著,略帶猶豫地說道:「你說徐家是前朝余逆,可你沒有確實的證據。只憑一本書冊,還是不能證明……」

  蔡鶴樹一聽,象找到了救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趕緊跪走到尹師爺面前,一把抓住尹師的褲腿:「求大人救救小人,小人一定遵守大人的指示,一切以大人馬首是瞻,聽從大人的一切按排,赴湯倒火,在所不辭。」然後跪退幾步,高舉右手發世道:「如有違背,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尹師爺聽到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走到蔡鶴樹跟前,低頭盯著蔡鶴樹的眼睛,低音警告道:「記住今天你所說的每一句話!大老爺可不是一般的人,他不是你能想像的,如有違背,你的後果也不是你能想像的!」

  然後,尹師爺抬頭輕聲說道:「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明天再說。」說完便走出牢房,叫獄卒把牢房鎖上。

  第二天一早,知府劉天庸來到衙門,找到主簿,把蔡鶴樹案拿來進行重新記錄一遍。對蔡鶴樹報案或修改、或更正,結論只說促其與徐念齋兩人協商處理田畝之爭,如有不服,應上告東台縣衙,進行裁決,不得越級上告云云。提到徐述夔之事,只說其是前朝文人,現已離世,滯後待查云云。對蔡鶴樹本人懲罰,判決定論:已作懲戒,予以釋放,並命令司獄司下達釋放令。

  下午,蔡鶴樹從知府大牢里釋放出來,當其走出監獄大門,看著楊州的藍天、白雲,深深地吸了一口楊州空中的奢靡之氣,深深地感慨道:「官府衙門兩邊開,有錢沒錢莫進來。」

  蔡鶴樹回到客棧時,僕人看到其精神不振,衣衫襤褸,不由大吃一驚,道:「老爺,您這是怎麼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次在外和別人談生意,起了些大爭執…」蔡鶴樹鬼辯道,然後問道:「這幾天有什麼事?」

  「這幾天沒有什麼事。噢,對了,今天上午,來了一位小斯,他說有位尹老爺,今天晚上,在瘦西湖迎賓樓邀請老爺。」

  「嗯,知道了。」蔡鶴樹已經知道是誰了。趕緊叫僕人向老闆要來一隻大木桶,在客房中大洗特洗一香,使得僕人忙前忙後,也不去外面的浴室店去去晦氣。

  洗完澡,蔡鶴樹換了衣服,拿了些銀票,帶著僕人,上街重新買了一身新衣裳,換上後叫僕人帶著換下的衣服回去,自己則向瘦西湖迎賓樓趕去。

  蔡鶴樹早早來到瘦西湖迎賓樓,直到萬家燈火,在其等得心中萬分焦急之時,對面路上來了一頂小轎,在迎賓樓前停下。下來一個身材矮小,穿著綢緞馬掛之人,正是尹師爺。

  蔡鶴樹趕緊上前,媚笑道:「原來是大人您啊。大人和大老爺幫了小人這麼大的忙,小人還沒來得及感謝大人和大老爺的救命之恩,大人還先請小人,小人萬分慚愧,慚愧…」

  尹師爺假笑道:「哪裡,哪裡,不用客氣啦,一起進去吧。」說著,當先走進酒樓。

  進門後,飯店朱老闆迎了上來,客氣道:「尹老闆光臨本店,使本小店蓬蓽生輝啊,您訂的包間在三樓,裡面請!」說著手一伸,做了個請的意思,領著兩人上樓。

  打開包間門,只見房間較為寬敞,卻裝飾得極其奢華,牆上掛著名人字畫,豪華的餐桌和座椅,精美的餐具盛著精緻的冷食和糕點。

  這時,兩個美女招待,上前行禮。蔡鶴樹哪見個這種場面,心理直發憷。

  尹師爺拉著蔡鶴樹,來到主位,把他按坐在主位上。對老闆笑著說道:「朱老闆,這位是我家老爺的親戚,今晚,大人公務繁忙,沒有空閒,只好由我來作賠,你要上上心,不能怠慢了貴客啊。」

  「一定!一定!」老闆點頭說著,老闆知道這位師爺是能做府主家半個主的人,哪能怠慢。於是吩咐兩個美女招待小心伺候後,下樓通知後廚趕緊上菜。


  六盤炒菜兩碗湯菜上齊,美女倒上美酒後。兩人一陣寒暄,尹師爺談起了京城的一些趣聞益事,蔡鶴樹一邊傾聽,一邊小心拍著馬屁。都很默契地不提徐家之事。

  動了幾筷後,尹師爺站了起來。蔡鶴樹知道宴席結束了,望著滿桌美酒佳肴,深深地咽了咽唾沫,不甘地跟著尹師下樓去了。

  到了大堂,蔡鶴樹趕緊上前一步,來到櫃檯。問管事多少錢,管事不明就理。回答道:「貴客,您的餐費是三十八兩。」蔡鶴樹一聽心疼不已,但臉戴微笑著準備掏錢。

  尹師爺在後面對朱老闆搖了搖頭,朱老闆馬上笑著說道:「尹老闆啊,難得惠顧本小店,這頓飯我請了,希望尹老闆多多照顧小店的生意。」

  蔡鶴樹連連說道:「朱老闆真客氣…」

  尹師爺微笑說道:「我會稟告老爺的,今後府上有什麼事,會照顧你一二。」

  尹師爺和朱老闆一番客套後,走向小轎。蔡鶴樹趕緊上前,邀請尹師爺明天到博客茶社喝下午茶,尹師爺爽快答應下來。蔡鶴樹上前一步,打開轎簾,尹師爺坐轎走人。

  蔡鶴樹看到轎子走後,找到路邊一家小飯店,叫來一些酒菜,大吃起來。

  蔡鶴樹吃飽之後,回到客棧客房。躺在床上,回想著這頓請客,不禁感概這才是富人過的日子,感覺到劉知府才是自己命中的貴人。心想只有抱緊貴人的大腿,才能過上人上人的好日子。

  翌日,蔡鶴樹早早吃了中飯後,來到瘦西邊上的博客茶社。這是昨天下午來這裡等尹師爺時,閒著無事看到的一家比較幽靜的茶樓。

  他知道尹師爺是個讀書人,喜歡清雅幽靜的環境。所以找來茶社老闆,在二樓要到一間環境幽靜,私密性較好,有文化意境的茶室。讓老闆換上清雅的茶具,點了幾種名貴的茶葉和精緻點心。茶室內恰好有一張文案,換上新的文房四寶。窗外正好對著瘦西湖,美景盡收眼底。一切弄好後,蔡鶴樹來到門口等待。

  不一會兒,尹師爺一身書生打扮,手搖一把摺扇,上面寫著「極道永昌」四個大字,踏步而來。

  蔡鶴樹連忙迎上去,客套一番,領著尹師爺來到預訂的茶室內坐下,問明尹師爺的喜好後,茶博士一番表演,泡好茶後,尹師爺向茶博士使了一下眼色,茶博士自覺地退出房間,關上房門。

  尹師爺要求蔡鶴樹把栟茶的情況介召一下,蔡鶴樹為了說得更清楚,在文案把栟茶的地形地貌給畫了出來。原來,蔡鶴樹雖然吝嗇,但也是富裕人家出生,從小上過私讀,學得一手好字畫。

  尹師爺一邊聽著蔡鶴樹的介召,說著徐蔡兩家恩怨情仇,一邊看著其所畫栟茶地形圖,看著、看著不禁大笑起來道:「你看,你們的栟茶地形是不是象一隻飛翔的大鵬…」接著又道:「不,不,不,那是鳳凰!哈、哈、哈,我的計劃又一次完善了。」有點得意忘形。

  「貢喜大人!賀喜大人!」蔡鶴樹趕緊祝賀道,心想徐念齋你的好日子真的到頭了。接下來,兩人好一陣密謀。

  密謀結束後,蔡鶴樹抬頭看向夕陽下瘦西湖,波光銀銀,突然花園中飛出一隻美麗的大蝴蝶,扇動著精美的翅膀,它每扇一下,蔡鶴樹的心漸漸的跟著跳動一下,慢慢地開始拔動著蔡鶴樹的心弦……

  蔡鶴樹漸漸明悟,感凱萬千,楊州這隻蝴蝶已經開始舞動翅膀,不知能扇起栟茶運河多麼大的風浪。好在現在自己已經和尹師爺站在一起了,否則怎麼死的都還不知道。

  尹師爺交待完任務要走了,蔡鶴殷勤地挽留一下,送走尹師爺。然後心痛地向茶社老闆結了一大筆帳。

  蔡鶴樹走出茶樓,站在街上,看著人們開始匆匆的向家趕去,開始想念起自己的弟媳和大侄子來,吶吶道:「該回家啦!」然後走向楊州的夜市……

  在蔡鶴樹離開楊州不久,楊州知府向江蘇沿海各縣和各駐軍下達知府令,知府令上說:由於近期海匪猖獗,民不聊生……要加強剿匪力度。所抓匪首一列押往楊州進行審理,判刑。以此彰顯朝庭愛民如子,法度嚴明……

  原來蔡鶴樹走後,知府劉天庸上書兩江總督和江蘇巡撫,請求兩江總督對地方駐軍發出命令,江蘇沿海所抓海匪匪首必須送往楊州審理的要求。兩江總督看在其父劉德鉉的份上,准了楊州知府的請求,同時江蘇巡撫也准了楊州知府的請求,才有了這道知府令。

  第五章陰風吹

  平靜的栟茶運河河面,象一面鏡子一樣波瀾不驚。突然,一陣陰風怱怱略過,打斷了如詩如畫的河面,開始變得破碎起來,給人一種森森的寒意……


  蔡鶴樹又用了七天,趕回了栟茶。這一路上感概萬千,回想起這次官司真是驚心動魄,最後不僅有驚無險,還找到自己的「貴人」。

  一回到家中,聽說自己的弟弟不在家中,去了鄉下莊園,就命僕人把管家找來。

  管家一進書房門,看到蔡鶴樹瘦了一大圈,大吃一驚:「老爺,這是怎麼了?」

  蔡蔡鶴樹道:「沒什麼,只是有點水土不服而矣……噢,你把這二十幾天家裡的情況跟我說一下。」

  管家道:「這些天來,家裡一切正常。噢,只有一次,就是在你走後的第二天,二老爺去公會交集資款,與徐老爺發生爭執,兩人差點打起來……」

  蔡鶴樹聽到後,心理「咯噔」一下,然後想了想,起爭執也好,這樣徐念齋才不會有所懷疑。

  接著,管家拿出記事簿和帳本一五一十地把這些天的收入和支出說了起來。

  晚上,蔡鶴樹偷偷的漏進了弟媳王氏的房中,把從楊州夜市買來的胭脂、水粉、手飾等送給弟媳,弟媳又是驚喜,又是撒嬌,一起滾到床上……一陣鬼折騰後,悄悄地離開。

  第二天早上,蔡鶴樹吩附僕人多買些酒菜,說自己要到鄉下莊園,並派人通知童重靈一起去。

  蔡鶴樹與童重靈和一些貼身健仆去鄉下莊園。在行走途中,童重靈欲言又止,被蔡鶴樹用眼睛狠狠地瞪了回去。

  來到莊園,蔡鶴林見到哥哥一回就來看望自己,心裡很是高興。但見蔡鶴樹消瘦了很多,就問怎麼回事?蔡鶴樹連忙阻止:「吃了中飯後再說。」接著,三人一陣交談。

  吃過中飯,三人回到大堂,蔡鶴樹命貼心僕人遠遠守著外面,不准任何人靠近,並關上大門。

  大堂上,蔡鶴樹坐在主位,蔡鶴林和童重靈左右分別坐下。

  蔡鶴樹輕輕地閩了一口茶水後,把這次楊州之行簡單地說了一遍。

  當說到打官司,只說為此還坐了大牢,最後還是被放出。過程中,只講知府大人大仁大義,卻不提供出童重靈偷盜書冊已成同黨的供詞之事。

  「沒想到打官司這麼兇險,總算有驚無險,躲過一劫,這次真是辛苦了蔡兄。」童重靈一邊安慰著蔡鶴樹,一邊暗暗想著,好在在來的路上,沒有提賞金的事,不然這個鐵公雞準是恨死自己了。

  蔡鶴林才知道蔡鶴樹為什麼消瘦,憤怒地說道:「這個狗日的徐念齋,害得大兄吃了這麼大的苦!我跟他沒完!」

  當說道尹師爺請客,自己請尹師爺喝茶時,反說成自己宴請尹師爺,並請尹師爺喝茶,講自己畫了許多銀子。按著說起尹師爺在喝茶時講起知府大人這次放過自己的條件,並布置了任務。兩個人聽了一臉的興奮。

  隨後,蔡鶴樹提出完成任務條件,說道:「這些任務我們三人能完成的,儘量我們三人完成,不能找幫手。不能完成要找的話,儘量找口封嚴,靠得住的知己人,但不能把實情告訴他們,只說我們安排的。」

  接著,蔡鶴樹警告道:「這次是知府大人下達爭對徐家的秘密任務,我們要永遠讓他成為秘密,就是親生兒子、老子都不能告訴。如果揭密,我們大家不只是蹲大牢這麼簡單,有可能和徐念齋一樣的下場還說不定。所以你兩一定要發下警言!」

  蔡鶴林和童重靈彼此看了一眼,站到大堂里敬的關公象面前,對著關公象,點上香,先後敬拜後,發了毒警,決不把今天的事說出去,非則不得有好下場。

  隨後,蔡鶴樹安慰道:「這些事辦成了,大老爺肯定有大把的賞金,到時少不了你們兩。」接著警告道:「但也千萬不能告訴別人,我不想大家有什麼意外!」他們兩人頻頻點頭。

  最後,三人一起密謀,栟茶有名的風水寶地——賴寶(蟾蜍)地新鮮出爐。

  翌日早上,滸零鎮集市(栟茶鎮隨近的集市)來了三個外地人。

  蔡鶴樹身穿八卦衣,頭戴道士帽,一手拿風水旗,一手拿著風水羅盤,身上背了個布包,一看就是個風水先生。其消瘦的臉上有個黑痣,從南邊漫步而來,不時看看周圍地形和人家的住宅。

  身材矮小精幹的童重靈裝扮成江湖賣藝人,只見他臉色黝黑,一身短打武衣,手拿木棍。從集市北邊而來,到了集市中心找了一塊空地,叫開場子,開始耍起棍法來,不一會兒,周圍圍了不少人。

  最後一位,蔡鶴林則身穿真絲馬卦,頭戴綢緞做的瓜皮帽,手戴大金戒,一看就是有錢的員外。從集市東邊悠閒走來。看到賣藝的,也圍了上去,在外圍觀看起來,不時上前丟幾個銅錢。


  這時,風水先生(蔡鶴樹)來到了賣藝的附近。

  員外(蔡鶴林)一回頭,看到風水先生(蔡鶴樹),立馬堵了上去。大聲說道:「好你個看風水的,你是個大騙子!我家老人病了,你說風水不行。我畫大價錢請你改風水,可你走了沒幾天就過世了。你就是這樣給人看風水的!今天遇到你,別想走,要給我個說法!」

  風水先生看到有人圍來,忙解釋道:「你不要不講理好不好,當時我看到你家門前有個竹林,對著你家正門,在你家正門的坤位上。你可知道,竹者陰也。正是那個竹林太大,陰煞之氣直衝人心,對老人身體不好,要改。你說那是塊寶地,這也不能動,那也不能動,就是不改。這下好了,老人沒了。怎能怪起我來呢?」

  ……

  就這樣,兩人在大街上你一言我一語,吵起來。人們一看有熱鬧可看,也不看賣藝的,紛紛圍了上來。

  賣藝人(童重靈)一看沒人看了,收拾地上的散錢,也走過來擠了上去,來到風水師近前,偏幫道:「你個看風水的,沒有本事,看風水不行就是不行。」

  停了一會兒,賣藝人又說道:「如果你真有本事,那你就說說看,你見過的哪些好的風水寶地?讓大傢伙長長見識。」周圍的人也附合著。

  風水先生看了賣藝人一眼,說道:「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在你們這貴寶地,你還別說,本大師還真見過一塊風水寶地。」

  這時,人群中傳來「哪裡?哪裡?」「快說!快說!」好奇聲。

  風水先生看了周圍人群一眼,神秘說道:「那就告訴你們,你們栟茶街向東二里,有塊風水寶地,形如金蟾(蟾蜍),坐北朝南,嘴吞金錢,背靠大河,那條大河在風水上來說,是財源滾滾的意思。其上有一個莊園,不只哪家財主,那可是財源廣進,日進斗金的主。這塊寶地,風水上講是標準的金蟾寶地。就是土話講的賴寶地。」

  人們紛紛議論,這時有人說道:「離栟茶東邊二里,那不就是栟茶首富徐老爺家的鄉下莊園嗎?你還真別說,他家莊園門前,確實有一個圓形大池塘,我去年還幫他起過塘(捉過魚)呢。」人們又一次熱議起來。

  沒過幾天,這個傳言從鄉下傳到栟茶街上,大街小巷都在談論這件事。有人說怪不得徐念齋家發大財,他家莊園建在賴寶地上,日進斗金,更有甚者,傳出這賴寶地,當年在海洋里,海潮上漲一尺,它就上漲一尺。永遠不會被淹,是塊活著的寶地。

  徐念齋聽到這個傳言後,只是笑了笑。心想當年只知道那塊地地勢比較高,適合建莊園,哪成想是塊風水寶地——賴寶地,心中暗暗高興。

  兩個多月過去了,當賴寶地的傳言也漸漸冷卻下來時,突然,栟茶的飯店茶館又傳出新的流言。

  流言說有個遊方風水大師,去栟茶西邊壽聖寺遊覽時,登上大聖塔樓,看到栟茶的地形後,驚訝不已,說栟茶的地形是飛翔的鳳凰,是塊難得的風水寶地——鳳凰寶地,鳳頭在西邊壽聖寺門前,風尾落在賴寶地頭上,鳳身就是整個栟茶鎮,中心在中市街上,栟茶街是出大貴人的地方。

  這話傳到徐念齋耳中,心想這是真的嗎?栟茶要出貴人,那就是我家了。因為他家家宅在栟茶街市中心,在當時只有他家出了個明朝舉人。

  但徐念齋不知的是中國歷史上商紂王時期,西岐山下的鳳凰地出的不是一般的貴人,而是周朝開國國君周武王,他可是爭戰天下,改朝換代的主。尹師爺之所以說是鳳凰寶地而不說成金翅大鵬寶地,其用心之歹毒。

  轉眼就到了冬月,在初二的深夜裡,夜裡睡不著覺的人們看到了徐家祠堂天空中藍色火焰沖天而起,一閃一閃的,一連三天都是如此。

  原來,一個月前,蔡鶴樹到毛竹行買了幾根三、四丈長,碗口粗的毛竹,運到鄉下莊園院內。打通毛竹內節,風乾後灌上高度自釀的烈酒,然後封存。

  由於冬天寒冷,更夫年紀大了,老毛病又發作了,找到蔡家僕人。讓其幫忙打更,蔡鶴樹聽到後,高興萬分,這個鐵公雞還讓僕人送些雞蛋、大米給更夫,表示一下關懷之意。

  在冬月初二這一天夜裡,蔡鶴樹三人把毛竹和烈酒運到鎮上。在深夜時分,在徐家祠堂旁邊,挖了小坑,把一小壇烈酒埋在坑裡。由童重靈和蔡鶴林把毛竹豎起來,蔡鶴樹點燃壇中烈酒後,三人一起移動毛竹豎在其上。這樣,火焰順著毛竹內部竄到頂上,藍色火焰在徐家祠堂上空一閃一閃,甚似森人。

  由於當時,街上沒有路燈等設施,鎮上也只有少數幾棟小樓,普遍房屋又小又矮。這幾天夜裡沒有月亮,一片漆黑。不僅栟茶街上深夜睡不著的人們看見,栟茶周圍的鄉下深夜也有人看見。


  這件事,第二天開始有了流言,第三天流言已經傳開,第四天流傳更廣。

  第四天時徐念齋才感覺不對勁,就派人到祠堂夜間值守,看看倒底怎麼一回事,但是一切都沒有發生。可是街上還是傳出徐念齋家陽氣旺盛,豪光沖天,徐家要出貴人的流言來。

  這時,這一次流言使得徐念齋隱隱感覺不對勁,不知誰在爭對徐家搞事,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安起來。

  第六章狂風起

  春雷一聲震天響,狂風大作,磅礴大雨傾盆而下。栟茶運河浪濤滾滾,前赴後繼,兇猛拍著兩岸,想推毀這一切。這是否是楊州的蝴蝶已經憤怒地扇著翅膀,引動著栟茶運河掀起濤天巨浪。

  春雷過後的一天,栟茶鎮城北的城隍廟發生個怪事,人們早早來敬香,看到城隍爺臉上有一個泥土巴掌印,嚇得廟祝連連瞌頭告罪,許願要為城隍爺重塑金身。

  由於天氣回暖,早晨開始霧蒙蒙的。

  一個大霧的早晨,栟茶突然來了許多官兵,把栟茶鎮周圍的橋樑給封了起來,還有一大隊官兵在衙吏的帶領下,直奔栟茶街市中心而來。

  徐念齋自從去年發生徐家祠堂豪光沖天的怪事後,心裡就隱隱感到不安,特別是聽到城隍廟的怪事,也不知道能整出什麼妖娥子來,心裡更加忐忑,特別煩躁,好象有人在爭對徐家似的。

  徐念齋早早起來出了家門,準備到茶館裡坐坐,想平復一下心情。走了沒幾步,就聽見到有大隊人馬直奔自己而來,但當看清來人時,只見大量的官兵沖向自己,徑過自已身旁,把徐宅圍了起來。

  徐念齋心中大驚,知道自家出大事了,心中想道:官兵至所以看到自己而不抓自己,是因為沒有看清或不認識我這個徐家家主。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把驚恐的心情壓了壓,直衝家族祠堂而去,匆忙用麻袋裝起祖宗牌位,找到一件僕人留在祠堂衣服換上,外加蓑衣。他知道自己的莊園在東邊,見到官兵好象是從南北方向而來,出了後門,直奔西石橋而去。

  當徐念齋匆匆來到西石橋時,只見官兵已經封守橋面,對來往的行人開始嚴格盤查。由於早晨進鎮的人較多,出鎮的人較少。於是很快就臨到徐念齋。

  一位官兵攔阻徐念齋,問道:「你,是什麼人?背的是什麼?」

  徐念齋低了低蓑衣斗蓬,趕緊回答道:「官爺,草民是個木匠,背的是修馬桶用的馬桶牆子。」至所以說是馬桶牆子,是讓官兵感得這東西很髒,不值得查看。

  這時,官兵隊長看見徐念齋緊緊抓著麻袋的手,太緊張,太白淨了,不象做手工活的人,穿的衣服也不合身,感覺有些不對勁。於是,走上前來,命令道:「你,抬起頭來!姓什麼?叫什麼?」

  徐念齋緊張地抬起頭來,正準備回答,對面來了一位已經檢查完畢正準備進城的漁夫,他經堂給徐家送魚鮮,認出徐念齋,為了給徐念齋解圍,討好問道:「這不是徐老爺嗎?您這是……」

  徐念齋一聽就急了,怒罵道:「你才姓徐呢?哏!狗日的才姓徐!…你認錯人啦!」

  官兵隊長一聽,樂了,手一揮,官兵們一擁而上,把徐念齋掀翻在地,綁了起來。

  漁夫大吃一驚,面面相靚,呆立當場。

  當迷霧散出,街上很少有人走動,大家都知道徐家出大事啦。

  下午,官兵押著徐念離一家子,同時還拉著十幾輛裝著金銀珠寶、書籍字畫等物的車輛,經過西石橋,向東台縣出發。人們才知道徐家被抓、被抄家了。紛紛走上街頭圍觀,議論這次徐家所犯之罪不會太小,但卻個個不知徐家所犯何罪?

  但第二天一早,茶館裡傳出徐家有可能犯的謀逆之罪流言。說徐念齋為了想做皇帝,把毛竹打穿,去年冬月,在他家祠堂,……夜裡點燃烈酒……只不過把蔡鶴樹在徐家祠堂旁邊所做的事,說成是徐念齋在他家祠堂內所為之事,是徐念齋在自家祠堂造就了豪光沖天的奇特現象,讓人以為徐家有做新君的天地異象,是為徐念齋造反製造娛論。

  同時還傳出城南城隍廟出現古怪之事,也是徐念齋所為。傳言說:徐念齋想做皇帝,在打春雷的那一天晚上,冒著大風暴雨,偷偷地漏進城隍廟,上香瞌頭後,許願如果城隍爺能保估他造反成功,做成皇帝,他將重修廟堂,重塑金身。開始搖鑒,搖出來的是下下籤,接著連搖三次,還是下下籤。氣得徐念齋跳起來,上前打了城隍爺一巴掌。所以後來才有人發現,城隍爺臉上有巴掌印的…

  …………

  要知下文,……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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