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現場勘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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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用直升機的轟鳴聲,像一把把利刃,撕裂了長空的寂靜,也切割著機艙內凝重如鉛的氣氛。在全副武裝的特種兵護送下,一行人踏上了前往象鼻山的征途。平日裡,從空中俯瞰桂林,山水相依,如詩如畫,美不勝收。然而此刻,這如畫的風景,卻被一層厚重的陰霾所籠罩,隱匿在每個人心頭。程曉明緊抿著嘴唇,深鎖的眉頭仿佛擰成了一個解不開的結,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膝蓋上筆記本電腦包的拉鏈,像是在與無形的力量進行著拉鋸戰,腦海中,各種應對方案如同走馬燈般飛速旋轉,進行著無數次推演。文慧婕抱著雙臂,目光透過舷窗,凝視著那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眼神中交織著不安、焦慮,以及一種難以名狀的期許,仿佛在等待著一場未知的審判,又仿佛在追尋著一個遙遠的夢境。她不時地拿出手機,機械地刷新著信息頁面,似乎希望從中捕捉到一絲希望的曙光。

  直升機飛越大半個GL市區,熟悉的街景在視野中逐漸變得模糊,最終,他們抵達了象鼻山——不,現在應該稱之為「巨象」——所在的區域。即使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當親眼看到那頭如山嶽般巍然矗立在灕江邊的巨象時,機艙內的眾人還是被深深震撼,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然攥緊。巨象的身軀龐大得超乎想像,幾乎占據了整個視野,粗糙而堅韌的皮膚上,布滿了奇異的紋路,那些紋路縱橫交錯,盤根錯節,像是一幅幅來自遠古的神秘圖騰,又像是某種失落文明的象形文字,在陽光的照射下,竟然隱隱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仿佛是某種未知的能量在其中涌動,顯得更加神秘莫測,令人心生敬畏。巨象的呼吸低沉而悠長,如同悶雷般在山谷間迴蕩,每一次吐息都裹挾著一股強勁的氣流,吹得周圍的樹木瘋狂搖曳,發出嘩嘩的巨響,無數落葉如同被龍捲風席捲,在空中狂舞,構成了一幅末世般的景象。

  程曉明示意飛行員環繞巨象盤旋,以便從空中多角度觀察,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張明博從背包里取出一個軍用級高倍望遠鏡,仔細觀察著巨象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他的眉頭緊鎖,像是在解讀一段來自遠古的加密代碼,嘴裡念念有詞,像是在記錄著某種稍縱即逝的靈感,又似乎在與另一個時空進行著對話。

  「明博,你在觀察什麼呢?看出什麼端倪了嗎?」文慧婕湊了過來,她總是喜歡直呼其名,這讓她感覺彼此間更為親近,也更符合她那灑脫不羈的性格。她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如同兩汪清澈的泉水,倒映著巨象那龐大而神秘的身影,此刻,泉水中充滿了求知和好奇的漣漪。

  「我在觀察它的行為模式,每一個細節都不容錯過。」張明博頭也不回,眼睛始終沒有離開望遠鏡,「根據我的研究,古代巨象是一種高度社會化的群居動物,它們有著複雜的社會結構和行為準則,等級森嚴,分工明確。但這頭巨象卻孤身一象出現在這裡,這與它們的習性嚴重不符,簡直是匪夷所思。而且,它的行為……非常奇怪,非常反常……」

  「怎麼個奇怪法?難道它還會跳舞不成?」文慧婕的好奇心被徹底激發,她恨不得立刻搶過望遠鏡,親眼看看這頭巨象究竟有何異常。

  「它看上去很焦躁,很不安,甚至可以說……有些痛苦,」張明博放慢了語速,似乎每一個字都經過深思熟慮,每一個詞都經過反覆斟酌,「但又不僅僅是焦躁和痛苦,還有一種……迷失,對,就是迷失!就像是一個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又像是被困在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空間裡,手足無措,茫然四顧。」

  「也許它只是和象群走散了呢?畢竟這麼大的動靜,象群也可能被嚇跑了,或者躲到其他更加安全的地方去了。」文慧婕試圖用常理來解釋這種反常現象,但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個解釋有些蒼白無力。

  「不,沒那麼簡單。」張明博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憂慮,「我總覺得這背後還隱藏著什麼更大的秘密。這頭巨象的出現,可能不僅僅是一個孤立的事件,或許……或許是一個更大危機的開始。」

  直升飛機降落,程曉明、文慧婕和張明博、劉勇剛進入現場,立刻對現場進行調查取證工作。他們知道,時間就是生命,每一分鐘都可能有更多的古生物甦醒,造成更大的恐慌,甚至可能引發無法預料的災難。

  張明博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激動的心情。他的目光從遠處那巍峨聳立、形如遠古巨獸的象鼻山收回,落在了眼前這個半人多高、線條流暢、充滿科技感的四足機器狗身上。

  這台機器狗通體銀灰色,關節處閃爍著幽藍色的指示燈,每條腿都由多個高強度合金模塊拼接而成,既保證了靈活性,又兼顧了穩定性。它的頭部裝載著多個高精度傳感器,如同敏銳的眼睛,時刻掃描著周圍的環境。下部則搭載著一個小型土壤採樣模塊,這正是張明博此行最重要的工具。


  「夥計,該你上場了。」張明博拍了拍機器狗的「頭部」,像是在跟一位老朋友打招呼。他從背包中取出一個平板電腦,熟練地輸入指令。機器狗的「眼睛」閃了閃,發出一聲輕微的「嗡」鳴,表示已接收到指令並準備就緒。

  張明博操控著平板電腦,控制機器狗開始行動。四條機械腿靈活地邁動,機器狗以一種介于謹慎和敏捷之間的步伐,緩緩靠近已經平靜下來但仍散發著莫名威壓的巨象。每走一步,機器狗頭部的傳感器都會對周圍環境進行一次全方位的掃描,並將數據實時傳輸回平板電腦上。

  「土壤濕度正常……溫度正常……空氣成分正常……未發現有毒氣體……」張明博一邊低聲念叨著,一邊緊盯著屏幕上不斷跳動的數據,眉頭微皺,「奇怪,目前看來一切正常,難道『復活』的秘密不在土壤里?」

  儘管如此,他依舊沒有放棄。他操控著機器狗來到巨象腳下,這裡正是巨象身體與山體岩石連接的地方,也是他認為最有可能找到線索的地方,機器狗在巨象腳下就像一個微型玩具,大家都盯著它的移動,生怕大象一腳下去就會踩個粉碎。

  「開始採樣。」張明博下達指令,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機器狗下部的土壤採樣模塊立刻啟動,一個小型鑽頭從模塊中伸出,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鑽頭輕輕觸碰地面,然後開始旋轉,慢慢地鑽入土中。

  張明博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觀察著鑽頭的深度和採樣情況。「五厘米……十厘米……十五厘米……」他低聲自語,隨著鑽頭不斷深入,他的心跳也逐漸加快。

  「二十厘米……發現異常!」張明博突然低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屏幕上,原本平穩的數據曲線突然出現了一個波動,這表明鑽頭碰到了某種特殊的物質。

  他立刻操控機器狗停止鑽探,切換到採樣模式。鑽頭小心翼翼地將土壤樣本提取出來,並將其轉移到一個密封的樣本盒中。樣本盒被送回至機器狗的背部隔艙,等待後續處理。

  「提取樣本,標記 A1。」張明博對著平板電腦說道,同時迅速在旁邊的一個筆記本上記錄著:「A1樣本,巨象腳下二十厘米處獲取,土壤樣本,發現未知物質,疑似與巨象『復活』有關……」

  他操控著機器狗,沿著巨象的腳部邊緣,又選擇了幾個不同的點位進行了採樣,每一次採樣都認真記錄,每一個樣本都被賦予了一個獨一無二的編號。

  「A2……A3……A4……」張明博低聲念著,神情專注而嚴謹,仿佛正在進行一場神聖的儀式。

  程曉明則手持一個特製的能量探測儀,對著巨象那龐大的身軀掃描。他眉頭緊鎖,神情專注,像是在聆聽一段來自遠古的旋律,又像是在與某種神秘的力量對話。能量探測儀發出「滴滴滴」的聲響,每次跳動都牽動著眾人的心弦。程曉明試圖通過探測儀的讀數,捕捉到那些奇異紋路上蘊藏的能量波動,解讀出巨象復活背後的秘密,揭開這層籠罩在桂林上空的神秘面紗。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滲出,沿著臉頰滑落,他也渾然不覺,只是全神貫注地盯著手中的儀器,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仿佛那跳動的指針就是解開謎團的關鍵。

  文慧婕則像一隻敏捷的獵豹,在周圍四處遊走。她憑藉著探險家特有的敏銳直覺,仔細觀察著周圍環境的每一個細節,希望能找到一些被其他人忽略的線索,哪怕是一塊形狀奇特的石頭,一株顏色異常的植物,都逃不過她的眼睛。突然,她停下了腳步,站在一塊略微凸起的土坡上,手搭涼棚,朝著遠處眺望。她的眼神瞬間凝固,瞳孔微微收縮,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景象,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就在這時,羅佳麗的手機突然發出一聲急促的提示音,打破了現場緊張而凝重的氣氛。她迅速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來自市政府的緊急監控畫面通知。她臉色一變,立刻大喊:「程教授!大家快過來,看看我手機上的畫面!出大事了!」

  眾人被她的喊聲吸引,紛紛圍攏到她身邊,盯著手機屏幕。自從象鼻山巨象復活事件發生後,GL市政府高度重視,緊急啟動了應急預案,在GL市每一座形狀類似動物的山體上都加裝了實時監控攝像機,並安排專人24小時監控,密切關注這些山體的任何異動。只見羅佳麗手機屏幕上,分割成多個小窗口,顯示的是GL市多個地區的實時監控畫面。鏡頭切換到了遠處的駱駝山,那裡此刻正籠罩在一層朦朧的光暈之中。那光暈呈淡黃色,若有若無,像是給駱駝山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又像是一個巨大的、半透明的蠶繭,裡面孕育著什麼未知的生命。更令人驚奇的是,通過手機屏幕可以看到,山體竟然在微微顫動,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裡面掙扎著,想要破土而出,又像是沉睡的巨人即將甦醒,正在活動著筋骨。


  「那是什麼?」文慧婕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她盯著手機屏幕,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駱駝山……難道它也要……」張明博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似乎想到了某種可怕的可能,臉色變得煞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就在這時,更令人震驚的一幕展現在手機屏幕上。鏡頭切換原本靜止的馬石山、形似恐龍的山巒,乃至遠處隱約可見的虎、豹、海龜等模樣的山岩,都相繼出現了類似的異動。它們有的開始劇烈抖動,在手機的屏幕上震動得清晰可見;有的發出低沉的轟鳴,像是遠古巨獸的咆哮從音頻監控中傳出;有的則像駱駝山一樣,籠罩在一層朦朧的光暈之中,散發出詭異的光芒。這些原本靜止的山體,此刻仿佛都被注入了生命,變成了一隻只沉睡的巨獸,正在緩緩甦醒,整個桂林,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史前生物孵化場。

  「這……這怎麼可能?」程曉明差點讓手中的能量探測儀掉落在地,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不敢相信眼前的影像。「難道這些山……都要像象鼻山一樣,變成活生生的動物?這……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天哪,這簡直就是史前動物園重現人間啊!」文慧婕驚嘆道,她的聲音中既有恐懼,也有興奮,雖然不是親眼看見,但通過監控畫面,她從未見過如此壯觀、如此震撼的場面。

  「桂林……這是要變成真實版的侏羅紀公園了嗎?還是說,我們要集體穿越回白堊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張明博喃喃自語,眼睛緊盯著手機屏幕,眼神中既有對未知的恐懼,也有對科學探索的渴望。他甚至開始幻想自己在未來的某一天,能夠騎著真正的恐龍在城市中奔跑,那將是多麼激動人心的場景啊!不過,在那之前,他現在更關心的是,自己和這些遠古巨獸,究竟誰能活到最後。

  張明博突然感到了某種啟示,他大聲說道:「我有一種直覺,這頭巨象的出現,不僅僅是一個孤立的生物『甦醒』事件,很可能是一個更大危機的開端,一個潘多拉魔盒被悄然打開了,而我們,可能還不知道裡面究竟裝著什麼。」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又似乎在猶豫是否要說出自己內心的那個大膽猜測。「程教授,文姐,我有一個大膽的,甚至可以說是瘋狂的想法……」

  「什麼想法?說來聽聽。」程曉明鼓勵道,他知道張明博雖然年輕,但他的直覺往往很準,而且他的思維非常活躍,經常能提出一些出人意料的想法。

  「我懷疑……這背後可能與外星文明有關。」張明博在逐漸理清思緒,「你們想想,這些『復活』的山體,都是動物的形狀,這難道僅僅是巧合嗎?有沒有可能,在遠古時期,甚至更久遠的時代,有一支高度發達的外星文明來到了地球,他們選擇了桂林作為實驗基地,利用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技術,將這些山體改造成了休眠的『動物』,或者說,某種形式的『生物兵器』。他們甚至可能利用某種技術,馴化和控制這些『動物』。而現在,因為某種未知的原因,這些『動物』被激活了,或者說,被喚醒了。」

  「外星文明?馴化動物?」文慧婕被這個大膽的猜測震驚了,「明博,你是不是科幻電影看多了?這……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瘋狂,甚至像天方夜譚,但我們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不是嗎?」張明博認真地說道,「而且,你們不覺得,巨象身上的那些發光紋路,很像是某種……某種控制裝置嗎?就像是科幻電影裡的生物晶片一樣。或許,這些紋路就是外星文明用來控制這些『動物』的關鍵所在呢?」

  程曉明沒有說話,但他緊鎖的眉頭和深邃的眼神表明,他正在認真思考張明博的這個大膽猜測,但是眼前的情況需要及時反饋。

  「劉中校,立即向上級匯報!請求支援!我們需要更多的專家,更多的設備!」程曉明迅速冷靜下來,對劉勇剛說道,「還有,通知所有市民,儘量遠離這些發生異變的山體!我們……可能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他轉頭看向張明博和文慧婕,「我們得抓緊時間,必須儘快弄清楚這些山體『復活』的機制,以及它們與象鼻山巨象之間的聯繫!一個巨象已經讓我們措手不及了,如果這些山都活過來,我們將要面對的,可能是一場史無前例的生態災難,甚至是人類的滅頂之災!我們就是有三頭六臂也無法應對!」

  劉勇剛迅速通過軍用衛星電話向上級匯報了這裡的情況,並請求緊急支援。他的聲音沉著冷靜,但每一個字都透露出事態的嚴重性。

  掛斷電話後,劉勇剛說道:「上級指示,軍區已經啟動一級應急預案,正在調集力量趕赴桂林。同時。讓我們務必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開展調查,為後續的行動提供科學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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