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女朋友(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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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8章 女朋友(求月票)

  「陳杰,又見面了。」

  「刁,刁隊長。」陳杰局促不安地看著他。

  刁隊長則是笑盈盈地看了他片刻,興奮,卻又不慌不忙,他瞄了幾眼電話亭四周,指著不遠處的一家小旅館,不由分說:

  「換個地方講話。」

  不待陳杰說話,兩個警員已經衝上去拉住了他。

  到了小旅館,刁隊長像是招待朋友一樣,親自張羅著給陳杰倒水。

  「茶還是白開水?」

  「我,我不渴。」

  「還是喝點吧,一會要問的問題多著呢。」

  刁隊長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不動聲色地拿出一個筆記本,然後問道:

  「從哪說起呢?你自己說,還是我來問?」

  「我」

  「別緊張嘛,說吧,你都發現什麼了?」

  「我,我發現電廠油印室的主任老赫是紅黨。」

  刁一德笑了:「口說無憑,證據呢?」

  陳杰愣了愣:「我我偶然發現他們在秘密開會,還宣誓。」

  聽到這話,刁隊長想了想說:「你說的這些,並不是直接證據。」

  陳杰沉默了。

  「報假警?想騙錢?」

  「我,我沒有。」

  「你看你,什麼事都有個前因後果,來龍去脈。你不說清楚,我們連立案都立不了,怎麼抓這個老郝?」

  說著,刁隊長將筆記本合上,給一旁的警員使個眼色:「既然陳老弟不願意說實話,咱們只能換個聊法了。」

  話音剛落,兩名警官陰險一笑,拳頭朝著陳杰呼嘯而來,狠狠砸在他未完消腫的腮幫子上。

  陳杰猝不及防吃了兩拳,竟然從椅子上飛了出去。

  兩名警員追上去,摁住他,繼續掄起拳頭狠狠地揍了下去。

  「行了,下手也沒個輕重。」刁隊長眼看都出血了,揮手制止。

  被拖起來時,陳杰原本就鼻青眼腫的臉早已慘不忍睹,嘴裡淌著血。

  「現在可以說實話了吧?」

  陳杰渾身顫抖,激動地喊道:「我說的都是真話,真的是我偶然發現的。」

  「是嗎?」刁隊長冷笑一聲,「看來陳老弟現在還有些糊塗,看來下手還是輕了點,要不繼續?」

  陳杰聽出了刁一德的弦外之音,一臉絕望:「我,是我跟蹤陳開顏發現的。」

  「這才對嘛,老赫雖然只是個油印室主任,好歹也有一官半職,你們的業務又不相關,你怎麼會對他突然感興趣呢?」

  刁隊長得意笑了,「仔細說說,時間地點,你是怎麼跟蹤的,都看到了誰。」

  之後刁隊長問了很多問題,關於陳開顏,關於郝主任,還有當晚的一切。

  陳杰昏昏然地回答著,腦子嗡嗡作響。他好像聽不見自己說話,也不記得說了些什麼。

  直到刁隊長問他最後一個問題:「你打電話舉報自己喜歡的人,為什麼?」

  陳杰怔怔地抬起頭,看著刁隊長。

  「還通過這種方式,你要保護她?」

  陳杰沒有說話。

  「明知她是紅黨,還要救她?」刁隊長繼續咄咄逼人地問。

  陳杰終於慌了:「不不不,刁隊長,你聽我說,開顏她不是紅黨!誰都有可能,但開顏不可能!

  她就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工人,善良單純,她肯定是被蠱惑欺騙才加入他們的。我已經讓她主動退出了,我,我這麼做完全是在挽救她,還望刁隊長看在我主動檢舉的份上,饒她一回,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你以為過家家呢?」刁隊長像看白痴一樣看著他,「白紙黑紙寫的清清楚楚。」

  說著,刁隊長把筆記本遞給他:「寫上去可就是呈堂證供了。」

  這話讓陳杰錯愕得一下子啞口無言,望著筆錄愣住了。

  刁隊長的思路卻沒有中斷,一把扯過筆記本:


  「看到了?你親口說的,是你親耳聽見的,說』她的母親是紅黨黨員,27年的時候奉命打入果黨』,老資格了,所以說,你所謂的心上人貌似簡單,實則是紅黨餘孽,這種人可是要趕盡殺絕的。」

  「撲通」陳杰哆嗦著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

  「刁隊長,不是這樣的,我是主動檢舉,求您放過她一回,我保證.」

  刁一德沒說話,他從懷裡摸出一個錢夾,拿出幾張鈔票丟在腳下。

  「這是一回事嗎?我又不是委員長,說赦免誰就赦免誰。

  當然了,不會讓你白忙活一場的,這點錢算是線人費,拿回去給你老娘買點好吃的。」

  陳杰渾身顫抖,望著地上那幾張花花綠綠的鈔票,仿佛突然之間有人抽走了他的脊樑,負罪感瞬間將他湮滅。

  另一邊,張義的汽車停在電廠外的公用電話亭旁的馬路上。

  他坐在駕駛座上,盯著窗外的電話亭出神。

  幾十米開外,馬路邊上同樣趴著一輛轎車,喬裝打扮後的中年清潔工抓著方向盤目不斜視。

  這時,一個商人模樣的偵查員快速穿過馬路上了副駕駛:

  「你說他接下來會做什麼?」

  清潔工沒有說話,他從擋風玻璃里看了看張義的車,而後將一隻手悄悄地摸向了車座下方,從那裡拿出一把烏黑的手槍。

  「真要動槍?」

  「一旦發現他向紅黨通風報信,立即抓捕,死活不論,這是毛主任的命令。」

  商人皺眉:「公用電話又沒有裝竊聽器,我們怎麼知道他說了什麼?」

  清潔工:「只要他打了電話,順著號碼就能查出來。再說了,電廠有咱們的人盯著,紅黨只要有異動,一切就清楚了。」

  「行,那就靜觀其變。」商人點了點頭,同樣摸出了手槍。

  在兩人的注視下,張義下車了,他不緊不慢地走進了電話亭,然後拿起了電話。

  與此同時,漱廬會議室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毛齊五連忙快步向前抓起了電話:

  「喂,我是毛齊五。」

  電話那邊,不知說了些什麼,毛齊五眉頭立即皺了起來:「知道了,繼續監視。」

  掛斷電話,他蹙著眉,有些心煩意亂,張義竟然又打給了警察局的刁一德,難道自己的猜想都是錯的?

  如今只能靜觀其變,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思忖了一會,他抬手揉著太陽穴,再次下令:「通知所有人,包括盯著張義的人,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是。」

  已經是下午兩點了,張義站在馬路邊,抬手看了看手錶,正當他注視著街上步履匆匆的行人,思索著姓刁的在哪裡時,就見一個穿便衣的男人從不遠處的小旅館走了下來。

  他下意識地向前走了兩步,定睛一看,果然是刁一德。

  「刁隊長。」

  「張,張副處長!」刁一德連忙跑了過來。

  「你給我打電話說有重要的事?」

  「對啊,張副處長,您還記得陳杰嗎?就是他向警局舉報,說發現了紅黨的線索。」

  「陳杰?」張義臉上寫滿了驚訝,「有證據嗎?」

  「證據確鑿。」刁一德激動說,口氣自信滿滿。

  說著他掏出自己的筆記本,將陳杰的招供記錄指給張義看。

  「陳杰說的應該是實話,現在可以確定的嫌疑人有陳開顏和這個老郝,只要抓到了他們,嚴加審訊,一定可以逼問出其他幾人的信息。」

  「太好了,刁隊長你立大功了,從現在開始,這件案子由我們軍統接手了。」張義一臉讚賞。

  「長官過譽,職責所在,義不容辭。」刁隊長搓了搓手,殷勤說:「不知卑職能不能參與抓捕,給您當個馬前卒也行。」

  「抓捕?誰說要抓人了?」

  張義搖了搖頭,「先監視起來,最好是將他們一網打盡。即便要抓人,也不能大張旗鼓,這麼粗糙,得給他們想個罪名才行。」

  刁隊長有些泄氣,想了想,又豁然大悟,馬上建議說:


  「長官,咱們昨天不是抓了個敲詐犯嗎?還在警局關著呢,完全可以給他錄製一份口供,讓他自己承認是受到電廠油印室主任老赫的指使,才對陳開顏圖謀不軌。

  如此,有了人證指證,我們便可以藉機將當事人陳開顏、老郝傳喚到警局,保證不會打草驚蛇.」

  張義笑了笑,這個辦法有些拙劣,但不重要,他點了點頭:

  「那就交給你了。」

  「保證完成任務。」

  刁隊長歡天喜地地走了,張義則轉身走向電話亭。

  遠處,黑色轎車上監視的兩人目睹這一切後,商人模樣的男子立刻下車,向遠處一家掛著電話招牌的雜貨部跑去。

  會議室里,毛齊五正焦急地來回踱著步,電話一響,他立刻抓起來:「我是毛齊五。」

  「他和刁隊長碰面了?然後呢.嚴密監視好目標,一旦有異動,立即行動。」

  忙活了這麼久,就看目標接下來的選擇了。毛齊五一邊在電話里布置,一邊在心裡暗暗地想著。就在他望眼欲穿的時候,意想不到的的事情發生了。

  電話再次響起:「喂,我是.局座,是,知道了。」

  直到電話那頭響起盲音,他才醒過神來,有些疲憊地對手下說道:

  「計劃取消,通知他們都撤回來吧,全部的人。」

  撂下這話,他心煩意亂地向局座辦公室走去。

  幾分鐘前,張義同樣撥出一個號碼:「局座,我是張義。」

  「雲義啊,有什麼事嗎?」戴春風語氣平靜。

  「局座,我剛才收到警察局提供的線索,有人檢舉陳開顏是紅黨。」

  「證據確鑿嗎?」

  「確切,情報是她的同事陳杰提供的,還供出了一個叫老赫的人,我懷疑此人就是電廠地下小組的負責人,下一步該怎麼辦,請局座示下。」

  「.幹得不錯。既然是紅黨,就交給一處處理吧,你先回來吧。」

  掛斷電話,戴春風臉色有些不好看,懊惱地皺緊眉頭,陷入了沉思。

  片刻後,辦公室的門開了,毛齊五一臉泄氣地走了進來:

  「局座.」

  戴春風打斷他:「善余兄,這以後啊,懷疑人要有根據,否則要是弄錯了,只會讓下面的人寒心。」

  「是是是。」毛齊五忙不迭點頭,表情尷尬。

  「可話又說回來了,他不是,那個人到底是誰呢?」戴春風冷不丁又問。

  「齊五無能,查了這麼久,線索又斷了。」毛齊五說完,越發覺得泄氣。

  「我說過,一個獵人最好的武器是耐心,沉住氣,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

  這話像是安慰,也像是在寬慰自己,說著他擺擺手閉上了眼睛。

  「齊五告退。」

  等毛齊五轉身離去,戴春風獨自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密不透風的辦公室里,檯燈昏黃的光照在他的臉上,柔和的燈光下,他的臉色看上去陰沉沉的,連帶著整間辦公室的氛圍都陰鬱了起來。

  過了一會,他拉開抽屜,取出了陳開顏的個人履歷,翻開看著。

  於他來說,懷疑只需要一瞬間,但打消懷疑則需要漫長的過場。

  這麼想著,他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又過了一會,張義敲門走進辦公室。

  「局座。」

  「嗯。」戴春風點點頭,示意他坐下,饒有興趣地問:

  「戀愛的感覺如何?」

  張義愣了愣,完全沒想到戴老闆會這樣問,自嘲地笑笑:「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遺憾嗎?」

  戴春風笑道:「有人和我說過,從事特務工作和談情說愛一樣,少許的距離感和不確定性,以及其中一方看似冷卻的態度,都能激發出更大的欲望。」

  張義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麼。

  戴春風又問:「雲義啊,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

  「三十而立,不小了,都說成家立業,你應該結婚了。」


  張義沉默了一會兒,說:「這不是沒遇到合適的嘛,而且局座說抗戰期間」

  戴春風打斷他:「那是針對別人,我特批的人還少嗎?」

  說著不待張義說話,他自顧自說:「這樣吧,我給你介紹一個,合適就馬上結婚。」

  這話好似商量,語氣卻不容拒絕。

  張義有些慌了,你覺得合適,還是我覺得合適?

  難道要和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結婚?

  他連忙說:「局座,這不合適,總要有個過程吧。」

  戴春風沒有回答他,看了看手錶,拿起電話聽筒撥了一個電話:

  「讓張副處長的女朋友過來吧。」

  做完這一切,他才慢條斯理地解釋:

  「人和人沒有永遠的陌生。作為一個過來人,我告訴你,想了解一個女人,最快的辦法就是在床上,你覺得呢?」

  張義張著嘴正要說些什麼,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戴春風隨口道:「進來。」

  話音一落,門打開了,一個熟悉的女聲在門口響起。

  「主任。」

  是陳開顏,她站在門口,正笑吟吟地看著張義。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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