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表舅(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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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5章 表舅(求月票)

  絡腮鬍子看清青年手裡的武器,有些傻眼:「火鉗?」

  青年老實地「嗯」了一聲。

  絡腮鬍子被打得有些發暈,罵罵咧咧揉了揉頭:「什麼他媽的怪事,火鉗也敢拿來.」

  話音未落,又被青年「啪」一下打在頭上,這下直接流血了。

  絡腮鬍子被激怒了,一骨碌翻起來和青年扭打成了一團。

  旁邊,擺脫絡腮鬍子糾纏的陳開顏又急又躁:「你們別打了,我賠錢」

  無人回答。

  「嘟——」

  這時,幾名巡警吹著警哨跑了過來。

  「幹什麼呢?」

  陳開顏急的直跺腳:「陳杰,別打了,快跑,不然你要被抓走的。」

  「跑?往哪裡跑?」這話被年長的巡警聽見了,他吐了口痰,走到抱成一團的絡腮鬍子和陳杰面前:

  「住手,都給我老實點。」

  絡腮鬍子見警察到了,立刻撒手,一邊哀嚎,一邊添油加醋將事情描述了一遍:「警官,我被撞了不說,還被打破了頭,這事怎麼解決?」

  巡警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陳開顏:「你先撞的人?」

  陳開顏紅著眼圈:「真不好意思,我沒有注意.我都答應給他賠償了.」

  「胡說,明明是你撞了人想跑,被我攔下,惱羞成怒,又指使同夥襲擊我哎吆,疼死我了。」

  「警官不是這樣的。」從地上爬起來的陳杰反駁道,「明明是這混蛋碰瓷.」

  「讓你說話了嗎?」年長巡警看見他穿的衣服,輕蔑一笑打斷他,朝著手下抬了抬下巴,「都銬起來,全部帶回局審訊,踏板車扣下。」

  「警官,我可是受害者。」絡腮鬍子見巡警掏出手銬,急了,忙湊到年長巡警面前,小聲說:

  「長官,能借一步說話嗎?」

  對方看了他兩眼,倨傲地點了點頭,兩人走到了一邊。

  「長官您貴姓?」絡腮鬍子討好地問。

  「刁,你誰啊?」

  「刁隊長您好,兄弟我是青幫的,出門討口飯吃,沒想到演砸了。」絡腮鬍子雙手握拳,大拇指一壓,做了一個招牌動作。

  說著話,他又遮遮掩掩地從兜里掏出一迭鈔票塞給刁隊長,壓低了聲音:

  「兩個沒背景的小工人罷了,你就當沒看見,這些您留著喝喝茶打打麻將,高抬貴手放兄弟一馬。」

  見他是青幫的,刁隊長態度緩和了幾分,打量他片刻,掂量掂量手裡的鈔票:「慣犯吧?」

  「誤會,頭一回幹這種買賣。」

  「哼!」刁隊長冷哼一聲,眯眼又打量了他幾眼,說得很刻意:

  「這麼多人看到了,七嘴八舌的,事情有點不好辦啊。」

  絡腮鬍子心裡暗罵貪得無厭,趕緊又摸出一迭錢塞了過去:

  「都是看熱鬧的,誰敢多嘴,該怎麼處理,還不是刁隊長您一句話?」

  刁隊長捏了捏錢,迅速收入褲兜,好奇問:「就你一個人?」

  老腮鬍子往人群瞄了一眼,說:

  「是。」

  「行,放你一馬可以,但流程還是要走的,先去一趟局裡再說。」說完他轉身就走了回去,朝已經給陳杰戴上手銬的手下喊道:「把人押解回去,至於車.」

  看見腳踏車上還掛著菜籃子,他直接扔到了一旁,然後就要將車推走。

  「警察,我的菜.」陳開顏氣得渾身發抖,眼淚在眼圈打轉,衝過去剛想抓車,就被刁隊長一把推開:「再敢妨礙公務,連你一起銬起來。」

  陳開顏往後踉蹌兩步,一個人扶了她一把。

  她轉頭一看,是張義。

  「警官,我覺得你們不能粗暴執法,更不應該推走自行車。」

  刁隊長不耐煩了:「你又是誰?」

  張義不慌不忙地遞上證件:「我叫張超,是中央日報的記者。」

  刁隊長心裡咯噔一下,怎麼把中央日報的記者給引來了?

  這些「無冕之王」最怕事情不夠大,這要是上了報紙,別說獎金,估計自己都要被停職。

  他哈著腰,誠惶誠恐地雙手接過證件:

  「不好意思張記者,不知道您是中央日報的。」

  「這個人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人,估計是個慣犯,明顯是碰瓷敲詐,一定要嚴懲,以儆效尤。」張義指著絡腮鬍子憤憤斥了一句,又瞥了一眼陳杰,「小伙子雖然下手重了點,但完全屬於見義勇為,這樣的人要給予表彰。」

  絡腮鬍子臊眉耷眼,原本的計劃是他碰瓷敲詐陳開顏,然後張義恰好出現,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為虎作倀),然後他直接逃走,事情就結束了,誰能想到半路竟然殺出個程咬金,傻啦吧唧的,又愣又沖。

  但他能怎麼辦,任務是老大交給自己的,正主又是軍統局的,哪方他都得罪不起。

  瞥見張義暗中遞過來的眼神,他只好將錯就錯,硬著頭皮往下演了。

  「刁隊長,你別聽記者胡說,我.」

  「閉嘴!」絡腮鬍子剛開口辯解,刁隊長就兇狠地瞪了他一眼讓他閉嘴,然後賠著笑對張義說:

  「沒想到這件事會驚動中央日報,張記者您放心,咱們警察的職責就是匡扶正義保護百姓的,這件事我一定會秉公處理,給當事人給社會一個滿意的交待。

  其實,說實話,也沒傷到人,就是敲詐勒索,小案子,沒必要上報紙。您看,這大晚上的,還辛苦您」

  正說著,他忽然看清了張義證件上的內容。

  刁隊長:「張記者,你進中央日報才一天?」

  「對。有問題嗎?」

  證件本來就是昨天才偽造的。

  刁隊長輕蔑笑了,他把證件隨手扔給身邊一名手下:「什麼玩意,自己幾斤幾兩都拎不清,拿本證件就想充金剛鑽?」

  說著,他往地上啐了一口,挑釁地點了點張義胸口:

  「在中央日報頂多就是個端茶跑腿的,連寫稿署名的資格都沒有,還在這裡裝腔作勢,真拿自己當無冕之王了!」

  旁邊幾名巡警傳看著證件,竊笑不斷。

  「刁隊長倒是門清,呵呵,一天就不算記者?」

  刁隊長更不屑了,冷笑說:

  「豬鼻子插大蔥,裝得挺像,也想學別人英雄救美?我看你和這一男一女一唱一和,串通一氣,說不定是一夥的,哼,搞不好連這本證件都是假的!」

  官字兩張嘴,咋說咋有理,張義算是見識到了。

  他饒有興趣地說:「這上面蓋有印章,要不相信你可以核實。」

  軍統的證件,假的也是真的。

  刁隊長不耐煩了:「說對了,我就是不信,證件沒收,等我拿回局裡和中央日報核實了再說,再敢囉嗦,連你也帶走,哼。」

  說罷,他跨上自行車,一揮手,指著絡腮鬍子、陳杰、陳開顏幾人:「全部帶回去。」

  「慢著。」張義一扯車把手,截住了他。

  「給你臉了?」刁隊長臉一拉,模在了腰間的駁殼槍上。

  「刁隊長官威很大嘛。」張義一臉嘲諷地笑著,又從兜里掏出一本證件,「要不你再看看這本?」

  「裝神弄鬼,什麼東西?」

  「好東西,保證你不會後悔的。」說話間,張義輕輕撩起衣襟一角,腰間的白朗寧一閃而逝。

  刁隊長愣住了,連忙接過證件看起來。

  這一看之下,刁隊長臉色大變,目光不停在證件和張義臉上徘徊。

  他怎麼都想不到,這個穿便衣年輕得過分的男人竟然是軍統局行動處的副處長,大名鼎鼎的張義。

  「還是不信?要不打個電話核實下?還是我給你們總局唐局長打個電話。」

  「信。」刁隊長慌忙從車上下來,一個立正,就要敬禮,「長」

  張義攔住他,對他使個眼色,刁隊長一頭霧水,嘴上改口說:「.張記者。」

  「刁隊長。」

  「張,張記者您吩咐。」

  「我一個記者怕是不好干涉你們執法吧?」

  刁隊長悻悻地乾咳兩聲:「完全可以,警察局也要接受報紙的監督嘛。」


  「行,那你說說這件案子怎麼處理吧?」

  「這事的性質很嚴重。」刁隊長張口就來,義憤填膺地一指絡腮鬍子,「這廝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碰瓷敲詐勒索,實在是膽大包天哦,對了,剛才他還公然向我行賄,更是罪加一等,這種喪心病狂的匪徒,必須嚴懲,才能殺一儆百。」

  說著他著急地朝著手下揮手:「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將犯罪分子逮捕起來?」

  幾個巡警瞠目結舌,沒想到瞬息之間案情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趕緊衝過去將絡腮鬍子撲倒,手忙腳亂地給他戴上銬子。

  刁隊長又朝幾個猶在愣神的巡警呵斥:「傻站著幹什麼了?還不給見義勇為的義士鬆綁。」

  「是。」巡警匆忙替陳杰解開手銬,賠禮道歉。

  安排完這一切,他才討好地笑著,誠惶誠恐地湊到張義身邊,小聲問:

  「張,張記者,您看這樣處理行嗎?」

  張義根本不看他,問:「我的證件呢?」

  刁隊長反應過來,趕緊跑到手下那裡找來那本記者證,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畢恭畢敬地遞給張義:

  「長官,我是有眼不識泰山,您多包涵。」

  說完,他瞟了眼張義,見張義沒表態,連忙跑到陳杰面前噓寒問暖幾句,又賠笑著走到陳開顏跟前,給她鞠了一躬。

  「小姐,刁某冒犯了,案件已經查清了,是對方蓄意碰瓷,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我們會狠狠處理他,哦,對了」

  說著,他瞥見被他扔在地上的菜籃子,趕緊彎腰撿起,重新掛在自行車上。

  陳開顏被這一幕搞得措手不及,漲得滿臉通紅:「謝謝警官.我,誤會解除了就好,我真的沒有什麼的。」

  說話間,她偷瞥了一眼張義,又迅速垂下眼帘。

  這時,張義才慢慢轉身,走到刁隊長面前:「行了,刁隊長,希望你能秉公執法,作為記者,我會一直盯著你的。」

  刁隊長恨不得當場跪下,擦著頭上的冷汗:「一定,一定,張記者放心,謝謝張記者,告辭。」

  說罷,連忙押著可憐兮兮的絡腮鬍子走了。

  事情結束了,圍觀的人群也開始散去。

  「防人之心不可無,以後小心點,告辭。」張義說著,轉身欲走。

  陳開顏低著頭,沉默了一會,說了聲「謝謝」,又問:

  「你是記者?你怎麼會在這兒?」

  張義心底冷笑,演得挺像,他同樣張口就來:

  「還是找我表舅,昨天沒找到,今天想過來再碰碰運氣。」

  陳開顏「哦」了一聲,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小聲問:「你表舅叫什麼?或許我可以幫你在廠里問問。」

  「戴春風。春天的春,大風的風。」

  「好的,我記住了。」

  「嘶」這時,旁邊傳來吸氣聲,是陳杰,他咧著嘴,鼻青眼腫的。

  「今天多虧你了,真的很感謝,謝謝你,陳杰,你要緊嗎?要不要去診所看看?」陳開顏很客氣地感謝著。

  這個叫陳杰的小伙子憨厚一笑,連聲說著:

  「我沒事,回去用雞蛋敷下就好了,別這麼客氣,都是同事,應該做的。」

  然後他禮貌地對著張義鞠了一躬:「您好,剛才幸虧有您援手,不然這些巡警不知道怎麼亂來呢。」

  「你好。」張義禮貌地點點頭,「不用謝,舉手之勞罷了,相反,我很佩服你奮不顧身、仗義出手的勇氣。」

  「過譽了,應該的。」小伙子眼神單純清澈,被誇得不好意思,連連擺手,偷瞥了一眼陳開顏,見她沒有看自己,微微失望,「開顏,我先回家了,有事記得叫我。」

  「謝謝。」陳開顏對他淺淺一笑。

  陳杰報以微笑,三步一回頭,依依不捨地走了。

  送走了陳杰,兩人獨處,陳開顏好似有些不好意思,頓了頓,說道:「謝謝。我先回去了。」

  說著,她走到自行車旁,推起車就要回家。

  張義沒話找話:「哦,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我叫張超。」

  「陳開顏,開心的開,顏色的顏。」

  「好名字。」

  陳開顏臉上露出一絲不置可否地淺笑。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我表舅的消息,記得給我打電話。」張義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陳開顏接過,兩人的手指不經意地碰到一起,她身體一繃,臉色不自然地扭到一邊,慌忙地名片放入自己的口袋,轉過身,逃跑似的推著自行車消失在黑夜裡。

  張義目送她的背影遠去,玩味地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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