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與虎謀皮(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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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0章 與虎謀皮(求月票)

  夜涼如水,月色斜照,三道身影悄無聲息地越過憲兵隊的高牆,在陰影里潛行著。

  一個文員模樣的士兵拿著文件夾剛從辦公樓出來,一道黑影竄出,一把掐住士兵的脖子,士兵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就被刀片切斷了動脈,鮮血噴濺出來。

  解決了此人,三道身影繼續前行。

  一人奔向配電室,兩人直奔樓上。

  電閘被切斷,憲兵隊陷入黑暗的瞬間,槍聲大作,無情地收割著鬼子的性命。

  槍聲、鮮血、煙霧,廝殺在一起,慘叫聲、喊叫聲充斥整個辦公樓。

  軍火庫外,春田一郎強撐著顫抖的身體,雙眼凝視著遠處的沖天火光和滾滾煙塵,臉上鐵青。

  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

  「少佐,人都死了」一個滿臉是血斷了半條胳膊的鬼子士兵哀嚎著跑過來。

  「抗日分子呢?」春田一郎讓他快要爆炸的大腦暫時冷靜了一下,連忙問道。

  話才出口,就聽遠處又傳來激烈的槍聲。

  「.少佐,是憲兵隊,敵人偷襲了憲兵隊。」

  「該死,又是聲東擊西!」

  春田一郎臉色驟變,緊握雙拳,咬牙切齒地用日語罵了一聲混蛋,滿臉殺氣地說:

  「馬上回去。」

  「回去?」

  與此同時,張義三人邊打邊退,聽張義說回去,猴子和錢小三一臉詫異,隨即而來的便是興奮。

  「對,殺他一個回馬槍!」

  張義知道,春田一郎很快會回援,最好是將這廝一舉幹掉,日寇群鼠無首,更方便他下一步的計劃。

  這麼想著,張義對兩頭圍追堵截的追兵各放出幾槍,然後用日語高喊一聲:「闖入者在這兒,他們中槍了。」

  一心搶功的日本憲兵拉動槍栓爭先恐後朝著張義喊聲的位置奔來,張義三人躺倒,左右分別扔出一顆手雷,沖在前面的日本憲兵瞬間被炸飛,後面的日軍被同伴的屍體扳倒,慘叫迭起。

  趁此機會,三人一躍而起,及時朝兩側補上幾顆手雷,各自補槍。

  「轟隆」

  砰、砰、砰

  料理了追兵,張義三人趕緊扒下憲兵的軍服穿在身上,再次潛入憲兵隊。

  憲兵隊內外濃煙滾滾,火光沖天,混亂一片,留守的日本憲兵被打得心神渙散,像無頭蒼蠅一樣忙著救火、恢復電力,張義三人渾水摸魚,不停用匕首收割著性命。

  電力恢復的那刻,張義的手錶指針已指向凌晨十二點半。

  他暗中給猴子和錢小三使個眼色,三人悄然向辦公室潛去。

  這時,幾輛掛著膏藥旗的三輪摩托轟隆隆率先衝進憲兵隊。

  春田一郎陰沉著臉握緊佐官刀從車上跳下來,看到滿院的屍體,他渾身一震,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完了,死了這麼多勇士,必須有人負責,等待他的只有切腹自盡。

  「春田太君。」狗腿子彭翻譯神色驚惶,連忙將他扶住,顫聲問,「太君,你沒事吧?」

  「我沒事。」甩開彭翻譯的攙扶,春田一郎面無表情地對圍攏上來的士兵說了句「繼續工作」,便向辦公室走去。

  彭翻譯忙不迭小跑跟了上去。

  辦公室的門剛推開,倏地一把無聲手槍抵住了他的頭,張義才能夠黑暗中走了出來,對準春田一郎,一槍,兩槍,乾淨利落。

  春田一郎猝不及防,瞪眼雙眼,栽倒在地,死得面目猙獰。

  「撲通。」彭翻譯渾身一顫,跪倒在地上。

  「好漢饒命!」

  「漢奸,日本走狗!」

  「誤會,你們是山城來的吧?其實我和日本人不過是虛與委蛇,只要你們饒我一命,我願意替你們工作」

  「做雙面間諜?」張義臉上儘是厭惡,彭翻譯低著頭,止不住地哆嗦。

  「我真的可以的.」他話說到一半,只聽一聲槍響,彭翻譯一頭栽倒在地上,污血四濺。

  張義插槍入懷,對猴子和錢小三說:「撤。」


  三人快速撤離憲兵隊。

  【今日情報已刷新】

  【1、您今天見過林嫂,獲得相關情報-——林嫂,日本名小原清子,現藏身於藥師庵】

  這個藥師庵張義有所耳聞,據說庵主原本是蘇州名妓,後來做了廣州某位富商的小妾,富商破產後,她席捲錢財到藥師庵出家,竟然將好好一座尼姑庵改造成了風塵產所,吸引了不少富家子弟。

  【2、您今天見過春田一郎,獲得相關情報——彭叫驢已決定接受日本人改編;日諜灰狼高木已用軍師身份打入彭叫驢所部,奉命執行『黑虎計劃』】

  黑虎計劃?黑虎掏心,取而代之?

  【3、您今天到過東江碼頭,獲得相關情報-——鄭呼和已抵達東江,現藏身於瑞華茶樓】

  夜深人靜,張義推開妓院包間的門,步履輕盈地走到猴子和錢小三所在房間的門口,隱隱傳來打呼的聲音。

  他停了一會,悄然離開。

  待張義走後,猴子慢慢地睜開雙眼,看了一眼門口,注視著窗外的月亮,沉思著。

  錢小三合衣而躺,睡得很不踏實,他的腦海里不停播放著,自己踩中地雷的場景,手上、額頭上全是汗。

  今晚,是三個人的不眠之夜。

  此刻張義已喬裝打扮後找上了鄭呼和。

  「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鄭呼和滿臉詫異。

  「山人自有妙計。」張義淡然一笑,反問說:

  「你和當地的地下組織聯繫上了?」

  鄭呼和「嗯」了一聲,問道:「需要我這邊配合嗎?」

  「當然。」張義將彭叫驢子的事情簡單敘說了一遍,「除惡務盡,這些土匪作惡多端,如今又答應接受日寇改編,助紂為虐,必須予以剷除。」

  鄭呼和皺了皺眉,說:「是不是再考慮下?」

  「考慮什麼?對土匪有什麼好考慮的?」張義話剛出口,瞬間恍然,問:

  「本地的同志有不同意見?」

  鄭呼和點頭:「彭叫驢子的隊伍雖是土匪,但有七百多人,力量不可小覷,本地敵工部的同志認為如果能做通他的工作,又可多一支.」

  「迂腐!」張義截斷他的話,「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對象,發展壯大抗日統一戰線的策略是對的,但前提這些對象是愛國的仇日的,講民族大義的,難道他們指望和一群喪心病狂的土匪講民族大義?誰想出來的破主意,教條主義。」

  「話不能這麼說,據當地敵工部的同志說,他們已經和彭叫驢子的軍師取得聯繫,此人是個落魄知識分子,對改編的事很有興趣。」

  「我的鄭大哥,我親愛的同志。」張義被氣笑了,「他們對這個軍師了解嗎?沒有調查哪來的發言權?」

  「出什麼事了?」

  「我們今晚突襲憲兵隊,誅殺了憲兵隊長春田一郎,獲得確切情報,你口中這個軍師,叫高木,代號灰狼,是日本人派到彭叫驢子身邊的特務。

  此人目前正在執行一項叫黑虎計劃的陰謀,原本我以為他是想接受日軍改編後,謀害了彭叫驢取而代之,現在看來,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或許他還別有所圖。」

  「031,情報準確嗎?」聽張義這麼說,鄭呼和臉色一變,慎重問。

  張義眸光犀利:「確定無疑。另外,他們也不想想,彭叫驢是什麼?

  他是積年老匪,弟弟又是日本人面前的紅人、漢奸,這種人向來慣於投機,有奶便是娘,如今日本人勢大,他們有什麼理由投靠紅黨?他們連國軍的改編都不接受。

  我很詫異,到底是什麼人能提出這種匪夷所思的想法,一廂情願的幻想?

  老鄭,我覺得你應該馬上向上級匯報,制止他這種可怕的想法,如果只是和這個軍師接觸還罷了,萬一被別人麻痹或者滲透,那就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我會向上級反映的,只是」鄭呼和猶豫了一會,「你剛才說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咱們實事求是的說,彭叫驢的隊伍就全是土匪嗎?裡面大部分都是被官府逼迫才不得不鋌而走險上山的百姓,這些人本性不惡,還是能爭取的。」

  張義認可這話,但這又是另一回事。

  據他了解,東江地區物產豐富,土地肥美,人民強悍勤勞,但其生活卻極為貧困,究其原因,無外乎兩點。


  一是官府鄉紳搜刮盤剝;

  二是,土匪搶劫、騷擾。

  東江土匪的問題,由來已久,然而匪多的原因又多是由於官府抓丁逼糧、魚肉百姓所致。

  日本人侵犯前,國軍曾幾次派大部隊進山剿匪,結果卻是越剿土匪越多。

  土匪也深得游擊戰精髓,官軍從東邊來,土匪就從西邊跑,官軍從南邊去,他們就往北邊逃。

  如果官軍大規模圍剿,採取四面合圍四處包抄的辦法,土匪又會化整為零,分散到各村各寨。

  官軍抓不到土匪,就威逼當地百姓,燒房並寨。

  老百姓本就生存艱難,土匪來時,他們要交錢納糧,以求安寧。

  現在官軍來了,又因為他們給土匪納過糧,不分青紅皂白就妄加通匪的罪名,不僅要抄家還要抓去坐牢或殺頭。

  這樣一來,老百姓只好一不作二不休,棄家為匪,反正都是死,還不如大塊吃肉大塊分金來得痛快。

  剿又剿不滅,官軍便通過鄉紳、商賈和土匪私下達成協議,只要你們不在我的轄區搗亂,他們索性睜一隻眼閉一眼。

  如此一來,土匪更加猖獗。

  「剿肯定是要剿的,先剿後撫,公開處決了匪首和累犯,再一一甄別,手上沒有血債的,自然可以改編納入隊伍,不願意打仗的,讓他們回去繼續種地。」

  鄭呼和點點頭,問:「你有什麼計劃?」

  「於今之計,必須要在彭叫驢子接受日寇改編前幹掉他和所謂的軍師。」張義計劃著,「第二步」

  頓了頓,他思忖了一會,問鄭呼和:

  「你能聯繫到大嶺山抗日根據地的游擊隊嗎?」

  鄭呼和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你想怎麼做?」

  「擒賊先擒王,幹掉彭叫驢子和他身邊的日諜我有把握,但要彈壓幾百人的土匪隊伍,靠我們幾個人還真不行,最好是和抗日游擊隊聯合起來,另外.」張義陰險一笑,「或許我們可以玩一出李代桃僵的戲碼。」

  鄭呼和驚訝:「李代桃僵?你想讓抗日游擊隊冒充土匪接受日寇的改編?」

  「不錯,與虎謀皮!」張義凜然說,「雖然憲兵隊的春田死了,但不管繼任者是誰,收攏土匪改變皇協軍的政策不會變,我們幹掉彭叫驢子和高木後,推舉出新的首領來,然後繼續虛以為蛇和日寇談判,等改編後,拿到日寇的裝備補給,再主動申請去清剿大嶺山抗日根據地的抗日分子,日寇自然喜出望外,肯定會派出隊伍隨行督軍。

  只要我們計劃周密,暗中將日寇引入埋伏圈,到時候『黃協軍』猝然掉頭,和游擊隊收尾合擊,一定讓日寇刻骨銘心,呵呵。」

  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先是幹掉彭叫驢子和日諜,再魚目混珠,假裝投誠改編,可謂一氣呵成,環環相扣,鄭呼和聽得眼前一亮。

  「我馬上將你的想法向上級匯報。」

  張義點點頭:「成敗在此一舉,如果你們那邊不同意,我只能向軍統局戴老闆匯報了。」

  「是我們,不是你們。」鄭呼和對他說的「你們」二字很不滿意,馬上嚴肅地糾正了他。

  「是。」張義尷尬一笑,「口誤罷了,搞得好像你是領導一樣,現在我可是你的上級。」

  鄭呼和沒有接話,只是嚴肅地看著他。

  張義悻悻聳聳肩,這事還真不能開玩笑。

  他乾咳一聲,臉色一肅:「事以密成,語以泄敗,這件事最好不要先讓本地的同志知道,須知敵中有我,我中有敵,除非萬不得已。一旦計劃被日諜獲知,必然前功盡棄。」

  鄭呼和點點頭:「明白,我們怎麼聯繫?」

  「彭叫驢子在城內的據點是一處棺材鋪,日本憲兵已經掌握,他們輕易不會再去,我會在那裡給你留下標記、信件。」

  「好,保重!」鄭呼和點頭,轉身離去。

  第二天清晨,張義和猴子錢小三三人早早出城,在鄉下僱傭了兩頭驢子,拖著布匹、包袱扮做商客向山里走去。

  才剛到山腳下,突然,從山道兩側山石間竄出幾十個彪形大漢,把他們五花大綁地捆住,押解上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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