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情報(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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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3章 情報(求月票)

  望龍門看守所外,幾束雪亮的車燈刺破了夜的黑暗。

  幾輛汽車一前一後地停了下來,為首的轎車朝大門短短地鳴了兩聲笛。

  而後,緊閉的兩扇大門開了一扇,一個穿著上尉軍服的看守走了過來。

  核實完證件之後,兩扇大門都開了,汽車緩緩駛入。

  安置完犯人,張義直接回了局本部漱廬的外勤宿舍。

  房間不大,擺設也有些簡陋,僅有一張床、一個衣櫥、一張書桌和一部電話,但勝在乾淨整潔。

  草草洗漱一番,然後便合衣躺下了。

  【今日情報已刷新】

  【1、您今天看過新華日報,獲得相關情報--鄭呼和已返回山城,奉命和「深海」接頭】

  鄭呼和?

  張義思忖著,上次的接頭指令發出後,他並沒有如時赴約,按照特工原則,第一次接頭失敗後,組織會發出第二次召喚,如果還是失敗,就需要他這邊主動發出接頭請求了。

  但報紙信件都有軍委會特檢處的人盯著,想要成功接頭談何容易。

  【2、您今天見過池步洲,獲得相關情報——日本外務省和檀香山日本總領事館的來往密電數量劇增。】

  檀香山即美國夏威夷州首府所在地,著名的珍珠港就在檀香山旁邊。

  此港是個便於防守的天然良港,美國太平洋空軍和艦隊司令部就駐紮在這裡。

  張義清楚,這肯定是小日子孤注一擲準備轟炸珍珠港的前兆。

  等調查清楚停泊在珍珠港內美軍艦艇的數量、位置、進出時間、官兵上岸下海的時間和規律、氣象情況以及美軍休假的起止時間,大戰將一觸即發。

  【3、您今天見過戴春風,獲得相關情報——通濟公司秘密從上海搶購到70萬包棉紗,已分批運達山城拋售,軍統分得利潤5萬兩,由鄧寶光存放在劉攻芸處。】

  5萬兩是什麼?自然是黃金。

  通濟公司是軍統局二處黨政情報處副處長兼經濟科科長鄧寶光提議,戴老闆報常某人批准,由果黨銀行出官股,杜月生出商股,戰時貨運管理局出乾股,成立的公司,由杜月生出任董事長。

  戰時貨運管理局局長又由戴老闆兼任,這家公司說白了就是杜戴二人的官商合營公司。

  公司成立後,先後在山城、上海、浙江淳安、河南商丘等地設立分公司,由杜月生手下的幫派分子在明面上主持工作,軍統特工在後台負責提供經濟情報和武裝押運,打著經濟作戰的名義,實則是和淪陷區進行物資交換、走私活動。

  這5萬兩黃金自然是從走私中賺取的暴利,是戴老闆用來支撐軍統這個龐然大物巨額財務開支的經費。

  望著這條情報,張義心說自己上次費心費力搞來的棉紗和戴老闆的手段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突然,他心中萌生了一個膽大包天的想法,能不能將這五萬兩黃金搞到手呢?

  劉攻芸是什麼人?軍統的人,出任財政部專員兼四聯秘書處副秘書長(臨時機構,負責戰時各個處和軍事委員會對接工作)。

  這麼多的黃金他不可能放在家裡,肯定是存在銀行,因為戴老闆和宋部長的關係,軍統的資金帳目往往走的是中國銀行。

  那麼這筆巨款肯定是暫存在中國銀行的。

  想從銀行將錢拿出來,和搶劫有啥區別?

  且不說其他的,5萬兩黃金按此時的計量單位(半斤八兩),兌換成小黃魚也是5萬個。

  一兩約31.25克,5萬黃金差不多3125斤,這麼重的東西運輸都是問題,更別說拿了。

  夜色沉鬱,戴春風的辦公室還亮著燈。

  聽取了毛齊五的匯報後,戴春風冷哼一聲:「姓徐的王八蛋利令智昏,他這種人還想謀官?」

  就野心而言,戴春風和徐增恩都有,而且戴老闆的野心更大。

  但和徐的不務正業不同,戴春風的人生哲學是「針不能兩頭尖」,軍統才是自己賴以生存和發展的根本,失去了軍統,自己就成了無木之本、無源之水,後果不堪設想。

  與徐增恩自抗戰以來對特務工作逐步放鬆不同,戴春風始終致力於在特務工作中能做出令常某人矚目的成績,以增加自己在常某人心中的利用價值。


  戴春風看來,特務工作能不能被常看重,關鍵是看在他心裡你有沒有利用價值,徐增恩反紅不力,不能被常某人見重,實則咎由自取。

  委員長對兩統特務勢力的日益龐大、尾大不掉,有了芥蒂之心,他何嘗不知。

  古來固然有「狡兔死走狗烹,高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一說,但倘若在狡兔未死、高鳥未盡、敵國未破的情形下,難道走狗會烹、良弓會藏、謀臣會亡嗎?

  何況軍統自抗戰以來,工作漸趨活躍,成果日益明顯,只要自己韜光養晦、鞏固根本,就不會被委座輕易拋棄。

  「據說徐增恩盯上了兩個位置,一個是經濟部部長,一個是交通部部長。」

  戴春風輕蔑笑了笑:「中統內部爭權奪利、勾心鬥角,咱們正好韜光養晦,來個金蟬脫殼,將老頭子的怒火引到姓徐的身上。」

  說到這裡,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問:

  「張義說池步洲破解了日本人進攻香江的密電,咱們電訊處有消息嗎?」

  「暫時還沒有。」

  戴春風皺了皺眉,軍技室出了紅黨,他再次向委座建議將軍技室和軍統特種技術研究室合併,但老頭子都不置可否。

  「多安插幾個我們的人進去,盯住這個池步洲,另外就是.」

  頓了頓,他又說:「調姜一英出任廈門電台主任,加強我們在東南沿海和香江、馬尼拉、緬甸等地的電台偵測。

  日軍侵占了香江,其他英國的殖民地也跑不掉,英日一旦開戰,美國人會怎麼想?」

  戴春風不由有些幸災樂禍,美英對中日戰爭一向態度曖昧,正因為如此,日本人一直從美國購買了大批軍火用於中國戰場,現在英國遭到日本清算,美國人想必會清醒。

  軍統已經和英國建立了情報合作機制,如果再能將美國拖下水,只要軍統和美國人開展情報合作,到時候挾洋自重,老頭子也只能投鼠忌器,自己的地位會進一步改善。

  「是。」

  毛齊五躬身應允,戴春風見他沒有馬上離開,又問:「還有什麼事嗎?」

  「王鐵漢來了。」

  「他?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神神秘秘的,我問他又不說。」

  「哦,那你讓他進來吧。」

  「是。」

  下一刻,王鐵漢這個皮條客滿臉堆笑地走了進來,一進門就說:「戴先生,大喜事。」

  「什麼喜事?」

  「我打聽到一個絕密消息,胡蝶小姐到山城了,就住在楊老虎的公館裡。」

  聽到胡蝶這個名字,原本漫不經心的戴春風一下子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問:「影星胡蝶到山城了?」

  王鐵漢肯定說:「是,日軍進犯香江,她被迫到山城避難,今天剛到。

  楊公館的人來我的飯店訂招牌菜『轟炸東京』,神神秘秘說招待什麼貴客,我多問了一句,才探聽到這個消息。」

  原來上海失陷後,胡蝶和丈夫潘有聲同去香江,繼續活躍在影界拍片。

  香江淪陷前夕,日本特務直接找上門,威逼利誘請她去日本東京拍攝一部《胡蝶游東京》的影片,用來宣揚所謂「中日親善」思想。

  胡蝶意識到問題嚴重,立刻決定逃到內地,她在上海時期認識的好友楊老虎、杜月生得悉後,便邀約她來山城。

  驚喜過後,戴春風慢慢地坐下,雙手交叉著陷入深思。

  胡蝶是他心中崇拜已久的偶像、女神。

  他還在上海打流時,胡蝶已在影壇聲名鵲起。

  從《火燒紅蓮寺》開始,戴春風就盯上了片中的俠女紅姑,她瀟灑飄逸的身影,清新不俗的表演,無不讓他痴迷。

  從此,戴春風就迷上了胡蝶的電影,幾乎每一部都要找來看,等31年中國第一部有聲電影《歌女紅牡丹》上映,他更加難以忘懷胡蝶的美色和風情。

  要不是身份懸殊無緣接近,他早就對胡蝶下手了。

  實在是想不到昔日可望不可及的電影皇后有朝一日落入自己的掌控之中,成為自己的獵物。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要是再不下手,恐怕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王鐵漢見戴春風想得入神,立刻湊過去說:「只要戴先生同意,我現在就讓人將她綁過來。」

  「蠢貨,怎能如此唐突美人呢。」

  戴春風斥責一聲,他雖然手操生殺予奪大權,但對胡蝶這種名人,卻只能智取,不能強奪,否則就會弄巧成拙,引起輿論公憤。

  「那那我勸說楊老虎舉辦一個歡迎宴會,然後引薦您和蝴蝶小姐認識?」

  戴春風雙手一拍:「好,這事就交給你去辦。」

  「是。」王鐵漢諂媚一笑,歡天喜地地走了。

  「鈴鈴鈴」

  張義剛進入夢鄉,刺耳的電話鈴聲響起。

  他走到電話機旁邊,拿起電話聽筒,裡面傳來猴子沉重的聲音:「處座,郭秘書自殺了。」

  黑暗中,張義的臉凝重起來,他有些低估了徐增恩,這場由中統導演的大戲,換了主角後,剛開戲一個回合,銅鑼還沒響,就謝幕下場了?

  他立刻驅車趕到望龍門看守所。

  監牢里,一股陰冷的氣息讓人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意,昏黃的燈光下,一具屍體蜷縮在監舍牆角。

  這具屍體不是別人,正是郭秘書。

  他頭上一個血洞,滿臉血污,瞪大著眼睛,牆上還殘留著自殘的痕跡。

  「應該是撞破了頭,流血而亡。」

  望著這具屍體,張義沉思著,他想到了徐增恩拿出的那個長命鎖以及他說的那些威脅的話。

  「有人探望過他嗎?」

  「沒有。屬下問過看守,吃了飯後他一直表現得很安靜,看守放鬆警惕後,他突然癲狂,發了瘋地撞牆。」

  沒人探望過,但可以通過飯菜傳遞消息,一張小紙條就夠了。

  「立刻將送飯做飯的人逮捕。」

  「是。」

  下達完命令,張義又走到關押其他中統特務的監舍,這一伙人橫七豎八地躺著,鼾聲如雷。

  獄警拿著棍棒狠狠敲了敲鐵柵欄,尖銳的刺耳聲中,一伙人罵罵咧咧醒了過來,看見張義的那刻,神經瞬間繃緊。

  「你們可以走了。」

  「嗯?」整間牢房的人全愣住了,先是愕然,然後大喜過望。

  就在牢房門打開,眾人興高采烈地準備出去時,就聽張義又說:「但是.」

  但是什麼?凡事就怕但是,眾人腳步一頓,惴惴不安地望著。

  「但是你要留下。」

  張義話剛出口,在一眾中統特務愕然注視下,突然一指中統行動科長,拔出手槍上膛,對這人連開幾槍,將他的腦袋打成了西瓜。

  「張副處長,你這是幹什麼,他是我們」一眾特務戰戰兢兢,頭皮發麻。

  「將他的屍體帶回去,順便告訴徐增恩,以後再敢玩陰的,這王八蛋就是下場。」

  特務們倒吸一口涼氣,不寒而慄,你看我,我看你,倉皇失措地抬著屍體溜了。

  「行了,都回去繼續睡覺吧。」張義撂下這話,轉身走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張義來到辦公室,習慣性地翻閱起報紙。

  突然,大公報上一則平淡無奇的尋人啟事再次闖入他的視線。

  又是接頭召喚。

  「初六深夜二十一點十八分,家裡老人在榆中路附近走失,至今未歸,期間有人在匯海茶樓門口看到,望好心人若有線索,積極聯繫,必有重酬。」

  尋人啟事傳遞的信息很簡單,九點十八分在匯海茶樓見面。

  然後,他又在報紙的第六版第二篇看到了一則寓言故事,十一行和十八行的兩句對話便是接頭暗號了。

  他不經意地放下報紙,思忖著,今晚該找個什麼恰當又合理的理由出現在匯海茶樓呢。

  正思忖著,桌上的電話響了。

  「餵?毛主任?有何指教?戴老闆召見,好的,我馬上來。」

  放下電話,張義波瀾不驚地走進戴春風辦公室。

  ……

  又欠了幾章…哭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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