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逆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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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靈宗外。

  「小鳥高飛咯。」

  一鷹鉤鼻男子看著悄聲下山的宋胄,慢慢咧開嘴角。

  天行宗內給他的任務是盯著坤靈宗內的一舉一動。

  百年的仇怨啊,昔日大名鼎鼎的鍊氣勢力坤靈宗,落得個青黃不接的下場。

  此消彼長,如今青萍山下這塊地,也該輪到我們天行宗說了算了。

  根據情報顯示,宋家雛鳥雖說三靈根,卻剛剛修煉不久,只是煉精三層的境界。

  如果小鳥摔死了,老鳥會有什麼反應呢?

  鷹鉤鼻男子陰惻惻地笑著,悄悄跟在宋胄身後。

  「桀桀桀……

  ……

  「桀桀桀……」

  王舊林學著戲文里的笑聲,他感覺此時自己就像戲文里的主角一樣,即將獲得奇遇一步登天!

  「還笑,禱文記熟了嗎?」

  王子游無奈扶額,二子不知像誰,天性活潑好動。

  「爹!我都記熟了!快快快!小爺要修仙……」

  一記爆栗在他腦殼砸響,王舊林回頭望去,一臉淡然的王羈鳥開口道:

  「不准對父親這般無禮。」

  王舊林砸吧砸吧嘴,嘀咕著「知道了」。

  王子游笑著搖了搖頭,取出母珠投影,示意舊林開始。

  王舊林看著這新奇的珠子,迫不及待地盤膝坐下。

  神色一肅,開口道:

  「假爾泰筮有常……」

  「王舊林今以求仙受珠一事問於神靈……」

  「吉凶,得失,悔吝,憂虞……」

  「惟爾有神……」

  「尚明告之!」

  ……

  「這位道友,小弟若有得罪過你的地方,還望告知。」

  宋胄看著眼前攔路鷹鉤鼻男子,心知來者不善,一邊以言語拖延時間,一邊取出法劍,隨時準備放手一搏。

  「哎哎哎,這位小兄弟,你這就不對了。」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鷹鉤鼻男子漫不經心地取出法劍,以劍鞘輕輕拍打著大腿。

  一聽只是求財,宋胄心底略微鎮定。

  只是求財倒還好,只怕不僅謀財,還想害他的命!

  「這位道友,實在不巧,小弟身上所帶財物不多,不信你看。」

  說著,宋胄便將隨身行囊打開,準備丟於身前以表一窮二白。

  正當他彎腰之際,鷹鉤鼻男子手中法劍忽然出鞘,一劍兇猛刺出!

  『上當了!』

  宋胄來不及取劍,順勢往地上一趴,雖說躲過要害,背上卻多了一條火辣辣的劍痕。

  沒有過多的言語,鷹鉤鼻男子運轉靈氣,法劍上霎時冒出一陣火焰,斜斜往下一砍。

  宋胄立即滾地躲閃,但見其劍上之火,心裡已是一片拔涼。

  能做到靈力化實,眼前之人起碼是煉精七層以上的實力,而且此人手中劍法,他是見過的。

  這是天行宗的天行劍法!

  『天行宗已經按耐不住動手了嗎?老爹,姐姐,只怪胄兒不聽話。』

  此時宋胄知道凶多吉少,已是心存死志,拿起法劍立即反擊。

  可倆柄法劍劍身剛剛碰撞,宋胄的法劍立時被一分為二。

  『煉精法器!』

  宋胄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的法劍襲來,一劍將他胸口捅了個對穿。

  鷹鉤鼻男子笑眯眯地將法劍舉起,宋胄在半空中不斷地掙扎,似乎還想做無用之功。

  「真是快意啊!」

  鷹鉤鼻男子滿意地閉上雙眼,大口地吸了口血腥空氣。

  他平生最愛越境戰鬥,煉精七層打煉精三層,很合理不是嗎?

  此時志得意滿的他只想高喊一聲:

  「還有誰?!」


  ……

  「還有誰?!」

  一身污垢的王舊林猛地起身,大喊一句。

  他感覺現在的他一拳就能打死一頭牛!

  「去沐浴。」

  一隻無情的大手將他按下,隨即推到門邊。

  王池魚和王故淵憋著笑看著這一幕,王子游也有些忍俊不禁。

  隨即他又按慣例觀察了一番王舊林的子珠。

  【王舊林】

  【十六歲】

  【先天靈根:無】

  【靈根演化:火土金靈根(火:98%,土:1%,金:1%)】

  【境界:煉精一層】

  看來他這四個子女全都是沒有先天靈根,也是,「天賦爛的出奇」能生出什麼靈根子女呢?

  王子游搖搖頭,不知為何,自打舊林也破境成功後,他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卻又不知這憂慮從何而來。

  而且家中子女一夜之間全部能修煉,這件事又該如何掩人耳目?

  如果當真決定往仙家勢力發展,家族又該作何打算?

  太多太多問題壓在心頭,王子游無意間重新接觸母珠,發現其中竟又多了一項功能!

  【功法推演:《太一煉精經》】

  【大逆春秋:???】

  大逆春秋?這又是個什麼東西?為何後面的介紹會是三個問號?

  王子游有些摸不著頭腦,看這春秋二字,想來與時間有關,具體如何,想來得用一用才知道。

  「啊!」

  一聲慘叫忽然將王子游驚醒,循聲望去,原來是舊林正被羈鳥按著打屁股。

  「啊!大哥!別打了!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夜不歸宿了!」

  舊林與羈鳥雖說歲數相近,但常年練武的羈鳥可以輕鬆將他制服。

  因此平日裡舊林少不了挨大哥的打,也難怪怕大哥更甚於他這個父親。

  倆小隻原本在說著話,看見外邊這熟悉的「家暴」景象,忍不住笑出聲來。

  「噗……」

  ……

  「噗……」

  正將宋胄高高舉起的鷹鉤鼻男子忽然一口鮮血噴出,手上的法劍也無力再持,掉落在一旁。

  宋胄跌落在地,同樣一口鮮血噴出。

  鷹鉤鼻男子茫然地看了眼自己的小腹,喃喃道:

  「靈力呢?我的靈力呢?」

  他立即盤膝坐下,準備重新運轉靈力。

  接著便驚恐地發現,自己丹田的靈根,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噗!」

  一陣通透的利器入體聲傳來,鷹鉤鼻男子不敢置信地回過頭。

  已是神志不清的宋胄,居然撿起了斷劍插入了他的心臟!

  失去了靈根靈力的男子從未感覺過自己是如此脆弱。

  如此的,不堪一擊。

  「噗!」

  迷迷糊糊的宋胄將斷劍拔出,再度插入男子的心臟,不斷反覆。

  鷹鉤鼻男子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在不斷流逝。

  像那落葉,

  像那流水,

  像那飛花。

  『沒想到終日打雁,卻還是被雁,啄了眼!』

  男子試圖強擠一抹笑容出來,嘴角卻不斷地有鮮血滲出。

  他死了。

  身上還插著法劍的宋胄卻不知此事,麻木地重複著插入,拔出。

  插入,拔出。

  不知過了多久,宋胄顫顫巍巍地站起,拄著斷劍,步履蹣跚地朝一個方向走去,嘴裡不斷念叨著:

  「回……家……回……家……」

  ……

  「回家回家,不是回了嗎?不就晚了五六七個時辰嗎?用得著把我打成這樣嗎?」

  一臉悲愴的王舊林彎著腰站在門口,現在的他根本不敢坐下,紅腫的臀部暫時地失去了坐這個能力。


  雖說受傷不輕,但他能明顯感覺到丹田的子珠在不斷地運轉,緩慢地修復著屁股的傷勢。

  按這個速度來看,明天起床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了。

  「該死的王羈鳥,莫不是知道這個情況才給我打這麼狠的吧?」

  王舊林此刻是坐也不能,睡也不能,那自然也無法修煉了,總不能趴著運功吧。

  於是乎便走出家門,借著月色出來逛逛。

  正值臘月初一,夜間寒風格外凍人。

  王舊林緊了緊自己的大紅袍,從懷裡取出了一塊玉佩。

  正面刻著福如東海,反面刻著壽比南山。

  「還想著將這玩意送爹的,結果大傢伙這麼齊人,我也不好意思送了。」

  王舊林又看了看這塊玉佩,這可是花了他一天一夜找出來的極品寶玉,還請了上好的工匠刻字。

  若是將這寶玉當眾送出,他不就從壞孩子變成好孩子了嗎?

  端詳了一陣,他將這塊寶玉仔細地收起,正準備打道回府。

  只是左腳邁出,右腳卻始終邁不動。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正拖著他的褲腳。

  王舊林吞了口口水,慢慢回頭。

  一身上插著劍的少年正扯著他的腳,嘴裡一直在念叨著什麼。

  王舊林緩緩蹲下,終於聽清了少年口中言語。

  他正不斷重複著:

  「回……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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