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偷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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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三人坐在驛館的小院裡閒聊。月光如水,灑在小院的青石地面上,映出一片片銀白。張婉君緩緩說道她這段時間的事情。

  原來張婉君是偷跑出來的。那天,家中大堂之上,氣氛緊張得讓人窒息。張婉君的父親一臉怒容,那憤怒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點燃,瞪著她大聲斥責:「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竟敢違背家族的意願!」他的聲音如雷霆般在大堂中炸響,震得房梁似乎都在微微顫抖。

  張婉君倔強地抬起頭,直視著父親的眼睛,毫不退縮地說道:「父親,那所謂的家族意願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她的眼神堅定而熾熱,猶如燃燒的火焰,透著不顧一切的決絕。

  她的母親在一旁焦急地勸道:「婉君,聽話,別和你父親頂嘴。」母親的聲音帶著哀求與擔憂,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張婉君咬了咬嘴唇,嘴唇被咬得泛出一絲蒼白,繼續說道:「我不想嫁給那個我從未見過,也毫無感情的人。我的人生應該由我自己做主!」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卻依然充滿力量。

  父親氣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那堅實的紅木桌子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吼道:「放肆!婚姻之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容你這般任性胡為!」他的鬍鬚因為憤怒而抖動著,眼中滿是威嚴與不可違抗的氣勢。

  張婉君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那晶瑩的淚花在月光下閃爍著悲傷與倔強,但她強忍著不讓它落下,堅定地說道:「就算你們阻攔,我也不會屈服。我要去追求我自己的幸福!」說完,她轉身跑回房間,那決絕的背影仿佛在與整個家族的束縛抗爭。趁著夜色,她偷偷離開了家,只留下身後一片寂靜與無奈。

  說完,張婉君滿含期待地看向辛夷:「帶我回杏林峰吧。」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渴望與祈求,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辛夷一時間不知所措,緊了緊雙手說道:「你這樣逃跑出來你父母會擔心的。」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憂慮。

  張婉君生氣地說道:「我不管,我就是要跟你回杏林峰。」她的小臉漲得通紅,倔強的神情如同一個不肯妥協的孩子。

  「你知道跟我回杏林峰是什麼意思嗎?」辛夷激動地站了起來,聲音也提高了幾分。他的身軀微微顫抖,月光下,他的影子顯得格外高大而沉重。

  澤蘭一看情形不對,想要悄悄溜走。「我知道,澤蘭都告訴我了。」張婉君的聲音打破了澤蘭的小心思。

  辛夷氣憤地喊了一聲:「澤蘭!」那聲音在寂靜的小院中迴蕩,帶著滿滿的惱怒。

  張婉君趕忙說道:「你別生氣,我知道我偷跑出來是我不對,可是我是真心喜歡你。辛夷,帶我去杏林峰吧。」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辛夷眉頭緊皺,目光複雜,久久不做出回應。周圍的空氣仿佛也凝固了一般,只有偶爾吹過的微風輕輕撩動著衣角。張婉君的眼神中漸漸流露出失落和不安,那光芒一點點黯淡下去,如同夜空中即將熄滅的星辰。澤蘭在一旁也緊張得不敢出聲,雙手緊緊揪著衣角,眼睛在辛夷和張婉君之間來迴轉動。

  海棠輕輕說道:「辛夷師兄,婉君姑娘既然如此堅決,想必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們不如先聽聽她的想法?」她的聲音溫柔而平和,如同春日裡潺潺流淌的小溪,瞬間撫平了眾人內心的焦躁。

  辛夷聞言,神色略微緩和了一些,看向海棠,那目光中帶著幾分猶豫和思量,又看了看張婉君,依舊沒有說話。他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海棠接著勸道:「況且,婉君姑娘偷跑出來,現在也回不去了,先找個妥善的法子安置她才好。」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和憂慮,月光灑在她的臉上,更顯得她溫婉動人。

  張婉君感激地看向海棠,說道:「海棠姑娘說得對,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的保證,雙手不自覺地絞著衣角。

  澤蘭也湊過來點頭說道:「師兄,你就別僵持著了。」她的臉上滿是期待和勸解的神情。

  辛夷長嘆一口氣,終於開口道:「罷了罷了,此事容後再議。」他的聲音中帶著無奈和妥協,那緊繃的神情也終於放鬆了一些。緊張的氛圍這才稍有緩解,眾人仿佛都鬆了一口氣,小院裡又重新瀰漫起了一絲輕鬆的氣息。

  當晚,辛夷躺在驛館的床上,翻來覆去久久不能睡去。那床鋪上的被褥被他折騰得皺皺巴巴,好似他此刻凌亂的心緒。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張婉君那堅定又充滿期待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化作了一把銳利的鉤子,緊緊地勾住了他的思緒,讓他無法掙脫。

  心裡像一團亂麻,一直在想怎麼安置張婉君。帶她回杏林峰?可這勢必會引起諸多麻煩,他仿佛看到了師門眾人那異樣的目光,或指責、或疑惑、或不滿。況且她家人若是找來,定會大鬧一場,那場面光是想想都讓他頭疼不已。

  將她送回去?可看她那般堅決的模樣,想必回去也是不情願的,說不定還會再次出逃。到那時,情況或許會變得更加糟糕。

  辛夷越想越心煩意亂,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床鋪上,他望著那片銀白,思緒越發混亂。那月光清冷如雪,卻無法冷卻他內心的燥熱。他煩躁地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了頭,試圖將這一切煩惱都隔絕在外,可張婉君的身影卻依舊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日,晨曦透過窗縫悄悄地溜進了房間,宛如一個調皮的孩子,輕輕喚醒了沉睡的世界。幾人洗漱完畢,紛紛下樓準備吃早飯。然而,眾人皆已就座,卻遲遲不見辛夷下樓。

  張婉君身著一襲淡藍色的裙衫,眉如遠黛,眼眸中透著些許不安,那不安如漣漪般在她眼中蕩漾開來。她面露難色地問道:「我是不是不該來這裡。」她輕咬著嘴唇,那嘴唇被咬得微微泛白,雙手不自覺地絞著衣角,仿佛要將滿心的焦慮都擰進那小小的衣角里。

  海棠身著素雅的衣裳,面容溫婉,恰似一朵靜靜綻放的水蓮花。她微笑著盛了一碗粥遞給張婉君,寬慰道:「婉君姑娘多慮了,師兄肯定是這幾日太過勞累,難得能睡一個懶覺。此次我們前去通州是為了將我父親的遺體帶回杏林峰,加上南方疫病嚴重,師兄定是擔心姑娘的安危,昨晚怕是為此事糾結煩惱,所以才未能早起。姑娘莫要多心,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她的聲音輕柔如風,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

  張婉君接過那碗粥,微微點了點頭,可眼中的憂慮仍未完全散去。澤蘭在一旁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婉君姐姐別擔心啦。」但她的目光卻時不時地望向樓梯口,心裡也在嘀咕著辛夷師兄怎麼還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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