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拓跋盼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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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裡,許久沒有安心休息過的李稷騫在醫館的角落裡睡著了。

  這位看似兇悍的大將軍,其實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

  在那風雲變幻、動盪不安的歲月,大宋王朝面臨著生死存亡的嚴峻考驗。先皇在位時,北方的外戚勢力如同一頭貪婪的惡狼,不斷在邊境侵擾挑釁,意圖吞併大宋,掠奪財富與土地。

  彼時,外戚大軍壓境,兵強馬壯,來勢洶洶。大宋朝堂之上,群臣惶恐,主戰派與主和派爭論不休。然而,經多方權衡,朝廷深知這場戰爭毫無勝算,一旦開戰,百姓必將生靈塗炭,大宋江山也可能因此搖搖欲墜。無奈之下,為求一時和平,先皇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將拓跋盼歸送去和親。

  拓跋盼歸出身於大宋的王公貴族,本應盡享榮華富貴,在愛與呵護中成長。但命運卻對她極為殘酷,外戚的鐵蹄無情地踐踏了她的生活,她的父親和母親皆慘死於外戚的刀斧之下,只留下她孤苦伶仃,好在被母親的族人收養。

  當和親的旨意傳來,拓跋盼歸只覺如晴天霹靂,五雷轟頂。她怎麼也無法接受,要嫁給那些曾給她帶來滅門之痛的仇人。她在房間裡淚如雨下,苦苦哀求,希望能改變這悲慘的命運,可皇命如山,豈是她一個弱女子所能違抗的?

  而此時,朝堂之內,一場激烈的太子之位爭奪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李稷騫,這位聖上的小兒子,憑藉著非凡的謀略與過人的膽識,在這場殘酷的角逐中脫穎而出,成為最有力的競爭者之一。

  然而,當李稷騫聽聞拓跋盼歸要被送去和親的消息時,他的內心仿佛被一把銳利的匕首狠狠刺痛。在那一瞬間,他做出了一個震驚眾人的決定——放棄太子之位的爭奪。在他心中,沒有什麼比保護拓跋盼歸更為重要。

  李稷騫心急如焚,一刻也不敢耽擱。他迅速召集手下精銳,備好快馬,帶上足夠的乾糧與水,向著和親隊伍的必經之路飛馳而去。一路上,狂風呼嘯,黃沙漫天,馬蹄聲如密集的鼓點,踏破了寂靜的荒野。

  「快!再快些!」李稷騫心急如焚,不斷催促著坐騎,額頭上滿是汗珠,眼神中透著決絕與焦急。他深知,每耽誤一秒,拓跋盼歸就多一分危險。

  與此同時,得知送來和親的竟是拓跋盼歸,外戚首領樂得合不攏嘴,那醜陋的面容因貪婪與得意而扭曲。他一方面想著藉此機會羞辱大宋,讓這個曾經的大國顏面掃地;另一方面,早聽聞拓跋盼歸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心中的邪念如野草般瘋狂生長。於是,他早早地率領著親信,在關外翹首以盼,準備迎接這場「特殊的禮物」。

  和親的隊伍在蜿蜒的古道上緩緩前行,氣氛壓抑而沉重。拓跋盼歸坐在馬車中,淚水不停地流淌,打濕了她的衣衫。她望著車窗外的景色,心中滿是絕望與無助。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越來越近。「盼歸!別去!」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穿透了沉悶的空氣。

  拓跋盼歸心中一震,不由自主地掀開帘子,向外望去。只見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騎著一匹駿馬,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朝著隊伍飛馳而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焦急與關切,仿佛燃燒著一團熾熱的火焰。

  「盼歸,回來!」李稷騫生怕自己來晚一步,心中的恐懼如潮水般蔓延。他不斷揮舞著馬鞭,催促著馬匹,速度越來越快。

  拓跋盼歸淚眼婆娑,回頭望著這個陌生而又充滿力量的男人,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在這絕望的時刻,這個男人的出現,就像一道曙光,照亮了她黑暗的世界。

  李稷騫終於趕到了,他猛地勒住韁繩,駿馬前蹄高高揚起,發出一聲嘶鳴。他迅速跳下馬,幾步衝到拓跋盼歸乘坐的馬車旁,雙手穩穩地將她從馬車上抱了下來。

  「你是誰?」拓跋盼歸滿臉疑惑,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李稷騫望著她那滿是淚痕的臉龐,鄭重其事地說道:「我非常清楚,我從出生到現在,沒有如此清醒過。」

  「我叫李稷騫,你應該聽說過我。」

  拓跋盼歸當然聽說過這個名字。在宮廷之中,時常有人談論這位聖上的小兒子。聽聞他身形高大魁梧,力大無窮,能捶死一頭牛。但也有人說他脾氣古怪,長相兇狠殘暴,因此無人願意親近。他總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整日刻苦訓練,痴迷於研究兵法。就連皇上設宴,他也敢公然不去,在皇宮裡,沒人敢輕易得罪他。

  拓跋盼歸微微點了點頭,輕聲問道:「所以,你現在是在劫親?」

  看著李稷騫一臉兇悍卻又帶著幾分緊張的樣子,拓跋盼歸心中的陰霾竟悄然散去了一些,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哈~」李稷騫見她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可不就是嘛。」

  就在這時,遠處的外戚首領看到這一幕,氣得暴跳如雷,他揮舞著手中的長刀,率領著手下沖了過來,怒吼道:「大膽狂徒,竟敢壞我好事,拿命來!」

  李稷騫神色一凜,將拓跋盼歸護在身後,對著手下大聲喊道:「兄弟們,今日便是拼死,也要護得姑娘周全!」

  黃沙漫天,殘陽似血,廣袤無垠的沙漠中,李稷騫帶著殘部,步履蹣跚地前行。此前,他憑藉著驚人的膽量與卓越非凡的軍事才能,率兩百精銳與千餘外戚敵軍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廝殺。戰場上,他身先士卒,劍影刀光中,指揮若定,硬生生將數倍於己的敵人擊退,殺得敵軍丟盔棄甲,僥倖逃脫。

  但這場惡戰,己方也損失慘重,倖存者們皆身負重傷。李稷騫本人更是血染戰袍,傷口處皮肉翻卷,鮮血順著手臂不斷滴落,在黃沙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他卻渾然不顧,緊緊牽著韁繩,一步一步,艱難地在滾燙的沙地上跋涉。

  身旁的拓跋盼歸,望著他那搖搖欲墜卻依舊倔強挺立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她咬了咬嘴唇,輕聲問道:「你知道這是殺頭的重罪嗎?」聲音在呼嘯的風聲中,顯得有些微弱。

  李稷騫微微抬起頭,風沙吹過他堅毅的臉龐,嘴角勾起一抹不羈的笑:「我知道啊。」他的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這時候了,哪還顧得上這麼多。」

  拓跋盼歸輕輕皺了皺眉頭,小聲嘟囔道:「你都不問問我同不同意,就把我擄走了。」聲音輕得如同蚊蠅,被風沙瞬間淹沒。

  「啊?你說什麼?」李稷騫停下腳步,由於失血過多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抬頭看向拓跋盼歸。

  拓跋盼歸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狼狽的模樣,滿身塵土,臉上血跡斑斑,心中既心疼又覺得有些好笑。她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想要為他擦去額頭豆大的汗珠:「我說,你怎麼不上馬。」

  李稷騫卻像是觸電一般,下意識地把她的手輕輕拿開,聲音有些沙啞地說:「我臉髒。」

  拓跋盼歸忍不住笑出聲來,嗔怪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李稷騫微微一怔,眼神閃爍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扭過頭去,囁嚅著:「我上馬怕把你嚇到。」

  「為什麼?」拓跋盼歸愈發好奇,緊追不捨地問道。

  李稷騫抿了抿乾裂的嘴唇,猶豫片刻,才小聲說道:「男人的正常反應。」說罷,臉頰竟微微泛起一絲紅暈。

  拓跋盼歸聽後,一頭霧水,但見他這般模樣,也不再追問。

  數年後,歷經波折的兩人終成眷屬。洞房花燭夜,紅燭搖曳,紗帳輕垂。拓跋盼歸突然想起當年沙漠中的那段對話,忍不住笑著問身旁的李稷騫:「你還記得當初在沙漠裡,說的男人的正常反應嗎?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稷騫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他將拓跋盼歸輕輕擁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語幾句。拓跋盼歸聽後,臉頰瞬間變得緋紅,嬌嗔地捶打著他的胸膛:「你呀,壞死了!」

  屋內,兩人的笑聲交織在一起,瀰漫在這溫馨的洞房之中,訴說著屬於他們的甜蜜與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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