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談判
眾人乘坐著武裝直升機很快便到了涼山地區，在軍營里了解了一些基本情況後大家又馬不停蹄的坐上軍用吉普趕往孫悟空最後的出現點。
一路上大家都有些沉默和不安，畢竟從小到大的故事都告訴他們，大聖是個英雄，可現在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那個被人口口相傳的英雄，在破壞這個世界。
這是一種巨大的破滅與割裂，這也是他們的第一戰，與傳說中的英雄，與現實中的……災禍。
還有一個原因是，蕾娜並未跟他們一起行動，不得不說這個大大咧咧來自外星球的隊長的確給了他們很多幫助，甚至成為了底氣一樣的存在，現在她不在，多少有些令人不安。
「我跟你說那張作林吶，那東北王你知道不？小日子都怕他……」
劉闖想要活躍一下沉默的氣氛，於是開口講起來當初那個所謂的東北王的故事，連呼嘯的風都蓋不住他那中期十足的東北腔，哪怕是坐在坐在前車的賀年幾人都能聽到他咋呼呼的聲音。
「他們說是孫悟空，機動性太強軍方毫無辦法，連續跳了好幾個省了，向我們發動過攻擊，但我們沒有還擊。」開車的軍人簡單說了一下他知道的情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嘆了口氣，顯得有些疲憊，「先是神秘機器人，又是銀甲天使，這會又是孫悟空，然後又是你們，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世界嗎？」
世界已經變了，它不再是凡人的世界了，神神鬼鬼們已經降臨，還有外星人……至於人們的未來，敢問路在何方啊……
「其實我也算半個天使來著。」賀年插了一句，這氣氛，凝重的讓人受不了。
「是嗎？」軍人回頭看了他一眼，失笑道，「看不出來，感覺純華夏人。」
「我也很無奈啊，」賀年揶揄道，「最開始變這樣時我還想著我純華夏人要變也是變猴啊，結果現在好了，馬上就要見猴兒了。」
這話一出大家都忍俊不禁起來，軍人也不再糾結這些，道：「行吧，你們就是那什麼……特種部隊是吧……」
「雄兵連。」薔薇強調道。
「雄兵連，番號不錯啊。」軍人點了點頭，風暴已來，相信國家吧，接著他介紹起了情況，「他就在那邊山裡的塔頂，剛來不久，我們不敢打草驚蛇。」
吉普車在彎道處停了下來，軍人對眾人說道：「到了，我們只能送到這裡了，剩下的看你們了，原地待命！」
眾人迅速下車整頓，檢查了自己的武器裝備無誤後，就準備進入山林。
此時夕陽已經快要落山了，賀年害怕打草驚蛇也不敢上天，主要是他怕被猴哥給空摘了，雖然他覺得自己很強，但不妨礙人家大聖有千年的口碑，想來錘個他也不至於太費勁……
夏日的夜晚總是有著不知道從哪裡傳出的蟬鳴，茂密的樹林中更是一片黑暗，要不是大家都是身體素質遠超常人的超人，在這樣的黑暗中，恐怕早就心理崩潰了。
趁著夜色眾人小心翼翼的向高塔處摸去，琪琳透過狙擊鏡看了眼情況，說道：「目標仍在塔上，沒有位移。」
趙信有些惴惴不安，問道：「猴哥不會發現我們了吧？」
薔薇給大家打了針強心劑，道：「我們穿著暗合金裝甲，孫悟空察覺不到我們靠近的。」
「但孫悟空不是火眼金睛嗎？」琪琳問道，既然孫悟空是真的，那麼就不妨礙進行一些神話層面的相關聯想，比如讓妖魔鬼怪無所遁形的火眼金睛。
「火眼金睛也就是暗能量分析儀，沒用的。」薔薇給出了個較為科學的解釋。
「那七十二變是啥？」小倫問道。
「鬥戰勝佛孫悟空，是神河基因的超級戰士，蕾娜的資料顯示，沒有這種能力。」薔薇道。
「啊？」賀年有些失望，「人造猴哥？我還以為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薔薇繼續道，「根據資料顯示，就是先有的孫悟空，再有了經過藝術加工的他的神話傳說，而不是根據神話傳說為模版造的他。」
經典的先有雞還是有蛋，但在這個世界，顯然是先有了孫悟空，再根據他的事跡傳頌了那麼多故事。
這時劉闖嘟嚷道：「蕾娜資料……蕾娜資料，蕾娜啥都知道她自個兒咋不來！」
他有些煩躁和不安，畢竟他們面對的是口口相傳的英雄。
「蕾娜有她自己的任務。」薔薇不打算跟他細說，蕾娜跟她說的是，天使文明要跟地球進行交涉，而在現在的地球在身份上夠資格跟天使進行交流的，就只有她了。
薔薇雖然有些時候不服，但不得不承認，身份地位在那擺著，不服不行。
「金箍棒真有十萬斤？」賀年問了一個跟大家切身相關的問題，這下劉闖也不鬧騰了，支起耳朵等待薔薇的回答。
「大概……」薔薇說。
賀年嘖了一聲：「那就是一定了……」
「完咯。」劉闖一臉敗相，哪怕是不學無術如他都知道，放著不動是十萬斤，但動起來就不止了。
以孫悟空一下午穿越半個華夏的速度來看，鬼知道他一棍子有多疼。
而此時的超神學院頂樓的一間書房裡，蕾娜正隔著一張偌大的會議桌跟天使相對而坐，不過相比於蕾娜孤零零的一個人，天使那邊就要人多勢眾一些，天使彥閒適的靠在沙發上，天使追和天使莫伊則護衛在她的左右。
突然，彥身子前傾，滿是壓迫感的看向蕾娜，有些揶揄也有些挑釁的問：「耽誤了你的行程，你不會跳過來打我吧，小女孩？」
這就是蕾娜不怎麼喜歡天使的原因，太自我、太驕傲、太狂了，總喜歡挑事兒，不過再狂也比潘震手下那群廢物好一些……
蕾娜也不甘示弱的回懟道：「暫時不會……老妖精！」
這時追上前一步似乎想要警告蕾娜，不過一個「你」字剛出口彥就示意沒事，於是她又退了回去。
彥並不在意蕾娜的話，輕笑一聲，道：「要是那幫小屁孩連個猴子都搞不定，那你還是趁早開溜吧。」
「說吧，來幹嘛？」蕾娜懶的跟她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說起正事，彥也嚴肅了起來，道：「地球忽然就直挺挺的暴露在了各大宇宙勢力的眼下，但我們天使覺得必須先保證它在正義……名下。」
蕾娜對此不屑一顧，她道：「在我們烈陽星，沒有『正義』這個詞。您給解釋解釋？」
「正義即是……」
蕾娜覺得這位天使就比彥好多了，呆萌，一下子就進了她的節奏當中。
彥扭頭示意阿追不要多言，她看著蕾娜跟她一樣驕傲但又沒有太多城府的的面龐，輕聲道：「說真的我很羨慕你，無憂無慮。在我七千年的戰士生涯中，無時無刻不在為了自己的明天或者她們的明天擔憂……」
蕾娜扭頭冷笑一聲，無憂無慮……這可真是個遙遠的詞。
「正義這個詞，最早弘揚於三萬年前，而在一萬七千年前，神聖凱莎執政天使之城，為了已知宇宙的有序進行，定製了一套非常合理的法則。」彥並不介意給蕾娜補補潘震沒給她上的課，也上上眼藥，「我們稱它為——正義秩序，而在此之前更久遠一點的神河正義時代，你們烈陽還沒有膽子，自稱『天道』。」
如果蕾娜沒有看過那份天諭的資料，或許就並不知道彥在說什麼，但很顯然她看過，於是道：「這麼說，你們天使……要算舊帳咯？」
在那個年代，只有一個天道——神聖凱莎。
如果有誰敢自稱天道對一些文明生殺予奪，那麼她的天諭不介意跟你談談。
「不，我們天使很講道理，也希望你們能坐下來聽我們講講道理。」彥很高興蕾娜能懂她的意思，然後接著給她上課，「而某種叫做『終極恐懼』的墮落，極端自由主義，被定義為……邪惡。」
「你們對賀年，現在的天諭又什麼看法？」既然暗中提到了天諭，蕾娜也樂意幫杜卡奧問問這個他一直關心的問題。
「沒有什麼看法，他很穩定，不是嗎？」彥笑了笑，那一瞬間綻放出的美麗讓凝重的氣氛陡然輕鬆了起來，蕾娜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比她還飛揚跋扈的天使，確實是極美的。
「女王很喜歡，我也很喜歡。」彥輕輕靠在沙發上，「但女王不希望她的天諭，因為身份的問題，受到一些不必要的委屈。」
「沒人能委屈他。」蕾娜擺了擺手，她都有點羨慕賀年這小子了，年紀輕輕就吃上了，「然後您給我翻譯翻譯，什麼叫……她的天諭？」
這句話有兩個意思，一個是蕾娜自己想知道，賀年是萬年前那位天諭的概率有多大，一個是替超神學院問的，造的時候你們不同意，搞出來了你們又想來摘桃子，什麼意思？雖然這個行為本身是非法的，但你們天使也確認沒有問題，那咱們就得來談談具體的了。
「字面意思。」彥敲了敲桌子，淡淡道，「但女王很在意天諭的感受，所以這一千年，他會是赤烏恆的神。」
「我們天使承認的……主神。」彥看著蕾娜，強調道。
「你們還是想要地球？」蕾娜皺起了眉，如果地球未來的主神是賀年的話，蕾娜很難保證他不被天使影響，那麼超神學院、烈陽、德諾在赤烏恆的努力就極大可能是給天使做嫁衣。
她還是太年輕，一下子就給彥帶偏了方向。
「不，地球不重要，天使治下的文明有很多，不缺地球。」彥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天諭才重要，我們只是想著，天諭現在畢竟是地球人，他對自己的國家民族會有難以割捨的責任與感情，我們天使願意給他為這些付出的自由。」
「所以選擇權在賀年？」蕾娜明白了，心想這小子的命好得離譜了，地球無所謂，雄兵連最後歸誰也無所謂，但賀年必須是天使的。
「當然。」彥輕輕點頭，而後道，「而且，烈陽文明，講究國泰民安，我們的價值觀，接近一致，那麼應該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既然天使對烈陽的理念表示認可，那麼蕾娜也沒必要跟她們針鋒相對，她悠悠的靠在沙發上，說道：「你早這麼說，我們想必會聊得更加愉快一些。」
「都一樣。」彥纖美的手指輕輕敲在木桌上，淡淡道，「既然聊到了天諭，那我們不妨再聊聊銀河之力，聊完了我們再接著談」
這跟葛小倫有什麼關係？
蕾娜皺著眉看向彥，道：「怎麼說？」
彥微微一笑，說道：「太陽之光的神性原子在被調度到你體內時，應該是被烈陽儲存在類似於『天道塔』之類的天體計算機中，那麼銀河之力的原子呢？」
蕾娜神色嚴肅了起來，她直視彥，緩緩開口：「跟你們有關？」
銀河之力的前身，是德諾的德星之力，再往前呢？
——神河之力。
在蕾娜得到的資料中，神河之力可以說是已知宇宙最恢弘的造神工程，創造他需要用到難以想像的龐大資源，大時鐘級別的天體計算機以及一系列能夠編輯原子核壓縮光能儲存原子數據的超算輔助，光是這個過程就會花費千年。
德諾根本沒這個能力。
但天使有這個能力，太空校長最先接觸的也是她們，就連超神學院也是在那時才真正弘揚於已知宇宙……
「答對了。」彥打了個響指，戲謔道，「銀河之力的神性原子，被命名為『星拳』，很不巧，它們就儲存在天使的資源庫里，在你激活了銀河之力的超級基因後，我們授權，於是銀河之力才能是銀河之力。」
「見鬼了，怪不得你們是老大呢……」蕾娜強硬的姿態一下子就垮了，她無奈的窩在沙發上，問道，「那你們準備跟我們簽什麼不平等條約？」
不是蕾娜不想硬氣，是實在硬不起來，彥已經說得很清了，天使可以授權「星拳」調入葛小倫體內，自然也可以調出來……銀河之力的所有權她們更甚於德諾和地球，甚至還高於超神學院，畢竟數據都存人家伺服器里，再不服能怎麼辦？
彥緩緩道：「沒有什麼不平等條約，我們天使可以承諾不干涉現在的銀河之力，隨你們怎麼折騰，只要他不背離善良我們就承認他。」
「但做為回報，天諭的成長由我們把控，你們不能干涉我們的教導和他的選擇，賀年成長所需要的一切資源都由天使來負責，這個條件我想你們應該不會拒絕。」
蕾娜嘆了口氣，無奈道：「您看我還有拒絕的權力嗎？」
彥輕笑出聲：「按照地球的禮儀來講……合作愉快。」
蕾娜撇了撇嘴，有些蛋疼，雖然她也沒有那玩意，但情緒上大差不差的，本來想敲波天使的竹槓，結果給自己挖坑了。
這甚至算不上交易或交換，無論是銀河之力還是天諭，歸根結底都是屬於天使的，她和超神學院想拿天諭做文章，結果人家直接把銀河之力的歸屬甩出來，豁，一下就被動了。
就這條件，地球還得謝謝人家呢……
畢竟人家是真的能回收銀河之力，而超神學院說一千道一萬，除了賀年生長在地球外，連他怎麼來的都搞不清楚，更別說學天使回收天諭的神性原子之類的。
一路上大家都有些沉默和不安，畢竟從小到大的故事都告訴他們，大聖是個英雄，可現在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那個被人口口相傳的英雄，在破壞這個世界。
這是一種巨大的破滅與割裂，這也是他們的第一戰，與傳說中的英雄，與現實中的……災禍。
還有一個原因是，蕾娜並未跟他們一起行動，不得不說這個大大咧咧來自外星球的隊長的確給了他們很多幫助，甚至成為了底氣一樣的存在，現在她不在，多少有些令人不安。
「我跟你說那張作林吶，那東北王你知道不？小日子都怕他……」
劉闖想要活躍一下沉默的氣氛，於是開口講起來當初那個所謂的東北王的故事，連呼嘯的風都蓋不住他那中期十足的東北腔，哪怕是坐在坐在前車的賀年幾人都能聽到他咋呼呼的聲音。
「他們說是孫悟空，機動性太強軍方毫無辦法，連續跳了好幾個省了，向我們發動過攻擊，但我們沒有還擊。」開車的軍人簡單說了一下他知道的情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嘆了口氣，顯得有些疲憊，「先是神秘機器人，又是銀甲天使，這會又是孫悟空，然後又是你們，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世界嗎？」
世界已經變了，它不再是凡人的世界了，神神鬼鬼們已經降臨，還有外星人……至於人們的未來，敢問路在何方啊……
「其實我也算半個天使來著。」賀年插了一句，這氣氛，凝重的讓人受不了。
「是嗎？」軍人回頭看了他一眼，失笑道，「看不出來，感覺純華夏人。」
「我也很無奈啊，」賀年揶揄道，「最開始變這樣時我還想著我純華夏人要變也是變猴啊，結果現在好了，馬上就要見猴兒了。」
這話一出大家都忍俊不禁起來，軍人也不再糾結這些，道：「行吧，你們就是那什麼……特種部隊是吧……」
「雄兵連。」薔薇強調道。
「雄兵連，番號不錯啊。」軍人點了點頭，風暴已來，相信國家吧，接著他介紹起了情況，「他就在那邊山裡的塔頂，剛來不久，我們不敢打草驚蛇。」
吉普車在彎道處停了下來，軍人對眾人說道：「到了，我們只能送到這裡了，剩下的看你們了，原地待命！」
眾人迅速下車整頓，檢查了自己的武器裝備無誤後，就準備進入山林。
此時夕陽已經快要落山了，賀年害怕打草驚蛇也不敢上天，主要是他怕被猴哥給空摘了，雖然他覺得自己很強，但不妨礙人家大聖有千年的口碑，想來錘個他也不至於太費勁……
夏日的夜晚總是有著不知道從哪裡傳出的蟬鳴，茂密的樹林中更是一片黑暗，要不是大家都是身體素質遠超常人的超人，在這樣的黑暗中，恐怕早就心理崩潰了。
趁著夜色眾人小心翼翼的向高塔處摸去，琪琳透過狙擊鏡看了眼情況，說道：「目標仍在塔上，沒有位移。」
趙信有些惴惴不安，問道：「猴哥不會發現我們了吧？」
薔薇給大家打了針強心劑，道：「我們穿著暗合金裝甲，孫悟空察覺不到我們靠近的。」
「但孫悟空不是火眼金睛嗎？」琪琳問道，既然孫悟空是真的，那麼就不妨礙進行一些神話層面的相關聯想，比如讓妖魔鬼怪無所遁形的火眼金睛。
「火眼金睛也就是暗能量分析儀，沒用的。」薔薇給出了個較為科學的解釋。
「那七十二變是啥？」小倫問道。
「鬥戰勝佛孫悟空，是神河基因的超級戰士，蕾娜的資料顯示，沒有這種能力。」薔薇道。
「啊？」賀年有些失望，「人造猴哥？我還以為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薔薇繼續道，「根據資料顯示，就是先有的孫悟空，再有了經過藝術加工的他的神話傳說，而不是根據神話傳說為模版造的他。」
經典的先有雞還是有蛋，但在這個世界，顯然是先有了孫悟空，再根據他的事跡傳頌了那麼多故事。
這時劉闖嘟嚷道：「蕾娜資料……蕾娜資料，蕾娜啥都知道她自個兒咋不來！」
他有些煩躁和不安，畢竟他們面對的是口口相傳的英雄。
「蕾娜有她自己的任務。」薔薇不打算跟他細說，蕾娜跟她說的是，天使文明要跟地球進行交涉，而在現在的地球在身份上夠資格跟天使進行交流的，就只有她了。
薔薇雖然有些時候不服，但不得不承認，身份地位在那擺著，不服不行。
「金箍棒真有十萬斤？」賀年問了一個跟大家切身相關的問題，這下劉闖也不鬧騰了，支起耳朵等待薔薇的回答。
「大概……」薔薇說。
賀年嘖了一聲：「那就是一定了……」
「完咯。」劉闖一臉敗相，哪怕是不學無術如他都知道，放著不動是十萬斤，但動起來就不止了。
以孫悟空一下午穿越半個華夏的速度來看，鬼知道他一棍子有多疼。
而此時的超神學院頂樓的一間書房裡，蕾娜正隔著一張偌大的會議桌跟天使相對而坐，不過相比於蕾娜孤零零的一個人，天使那邊就要人多勢眾一些，天使彥閒適的靠在沙發上，天使追和天使莫伊則護衛在她的左右。
突然，彥身子前傾，滿是壓迫感的看向蕾娜，有些揶揄也有些挑釁的問：「耽誤了你的行程，你不會跳過來打我吧，小女孩？」
這就是蕾娜不怎麼喜歡天使的原因，太自我、太驕傲、太狂了，總喜歡挑事兒，不過再狂也比潘震手下那群廢物好一些……
蕾娜也不甘示弱的回懟道：「暫時不會……老妖精！」
這時追上前一步似乎想要警告蕾娜，不過一個「你」字剛出口彥就示意沒事，於是她又退了回去。
彥並不在意蕾娜的話，輕笑一聲，道：「要是那幫小屁孩連個猴子都搞不定，那你還是趁早開溜吧。」
「說吧，來幹嘛？」蕾娜懶的跟她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說起正事，彥也嚴肅了起來，道：「地球忽然就直挺挺的暴露在了各大宇宙勢力的眼下，但我們天使覺得必須先保證它在正義……名下。」
蕾娜對此不屑一顧，她道：「在我們烈陽星，沒有『正義』這個詞。您給解釋解釋？」
「正義即是……」
蕾娜覺得這位天使就比彥好多了，呆萌，一下子就進了她的節奏當中。
彥扭頭示意阿追不要多言，她看著蕾娜跟她一樣驕傲但又沒有太多城府的的面龐，輕聲道：「說真的我很羨慕你，無憂無慮。在我七千年的戰士生涯中，無時無刻不在為了自己的明天或者她們的明天擔憂……」
蕾娜扭頭冷笑一聲，無憂無慮……這可真是個遙遠的詞。
「正義這個詞，最早弘揚於三萬年前，而在一萬七千年前，神聖凱莎執政天使之城，為了已知宇宙的有序進行，定製了一套非常合理的法則。」彥並不介意給蕾娜補補潘震沒給她上的課，也上上眼藥，「我們稱它為——正義秩序，而在此之前更久遠一點的神河正義時代，你們烈陽還沒有膽子，自稱『天道』。」
如果蕾娜沒有看過那份天諭的資料，或許就並不知道彥在說什麼，但很顯然她看過，於是道：「這麼說，你們天使……要算舊帳咯？」
在那個年代，只有一個天道——神聖凱莎。
如果有誰敢自稱天道對一些文明生殺予奪，那麼她的天諭不介意跟你談談。
「不，我們天使很講道理，也希望你們能坐下來聽我們講講道理。」彥很高興蕾娜能懂她的意思，然後接著給她上課，「而某種叫做『終極恐懼』的墮落，極端自由主義，被定義為……邪惡。」
「你們對賀年，現在的天諭又什麼看法？」既然暗中提到了天諭，蕾娜也樂意幫杜卡奧問問這個他一直關心的問題。
「沒有什麼看法，他很穩定，不是嗎？」彥笑了笑，那一瞬間綻放出的美麗讓凝重的氣氛陡然輕鬆了起來，蕾娜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比她還飛揚跋扈的天使，確實是極美的。
「女王很喜歡，我也很喜歡。」彥輕輕靠在沙發上，「但女王不希望她的天諭，因為身份的問題，受到一些不必要的委屈。」
「沒人能委屈他。」蕾娜擺了擺手，她都有點羨慕賀年這小子了，年紀輕輕就吃上了，「然後您給我翻譯翻譯，什麼叫……她的天諭？」
這句話有兩個意思，一個是蕾娜自己想知道，賀年是萬年前那位天諭的概率有多大，一個是替超神學院問的，造的時候你們不同意，搞出來了你們又想來摘桃子，什麼意思？雖然這個行為本身是非法的，但你們天使也確認沒有問題，那咱們就得來談談具體的了。
「字面意思。」彥敲了敲桌子，淡淡道，「但女王很在意天諭的感受，所以這一千年，他會是赤烏恆的神。」
「我們天使承認的……主神。」彥看著蕾娜，強調道。
「你們還是想要地球？」蕾娜皺起了眉，如果地球未來的主神是賀年的話，蕾娜很難保證他不被天使影響，那麼超神學院、烈陽、德諾在赤烏恆的努力就極大可能是給天使做嫁衣。
她還是太年輕，一下子就給彥帶偏了方向。
「不，地球不重要，天使治下的文明有很多，不缺地球。」彥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天諭才重要，我們只是想著，天諭現在畢竟是地球人，他對自己的國家民族會有難以割捨的責任與感情，我們天使願意給他為這些付出的自由。」
「所以選擇權在賀年？」蕾娜明白了，心想這小子的命好得離譜了，地球無所謂，雄兵連最後歸誰也無所謂，但賀年必須是天使的。
「當然。」彥輕輕點頭，而後道，「而且，烈陽文明，講究國泰民安，我們的價值觀，接近一致，那麼應該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既然天使對烈陽的理念表示認可，那麼蕾娜也沒必要跟她們針鋒相對，她悠悠的靠在沙發上，說道：「你早這麼說，我們想必會聊得更加愉快一些。」
「都一樣。」彥纖美的手指輕輕敲在木桌上，淡淡道，「既然聊到了天諭，那我們不妨再聊聊銀河之力，聊完了我們再接著談」
這跟葛小倫有什麼關係？
蕾娜皺著眉看向彥，道：「怎麼說？」
彥微微一笑，說道：「太陽之光的神性原子在被調度到你體內時，應該是被烈陽儲存在類似於『天道塔』之類的天體計算機中，那麼銀河之力的原子呢？」
蕾娜神色嚴肅了起來，她直視彥，緩緩開口：「跟你們有關？」
銀河之力的前身，是德諾的德星之力，再往前呢？
——神河之力。
在蕾娜得到的資料中，神河之力可以說是已知宇宙最恢弘的造神工程，創造他需要用到難以想像的龐大資源，大時鐘級別的天體計算機以及一系列能夠編輯原子核壓縮光能儲存原子數據的超算輔助，光是這個過程就會花費千年。
德諾根本沒這個能力。
但天使有這個能力，太空校長最先接觸的也是她們，就連超神學院也是在那時才真正弘揚於已知宇宙……
「答對了。」彥打了個響指，戲謔道，「銀河之力的神性原子，被命名為『星拳』，很不巧，它們就儲存在天使的資源庫里，在你激活了銀河之力的超級基因後，我們授權，於是銀河之力才能是銀河之力。」
「見鬼了，怪不得你們是老大呢……」蕾娜強硬的姿態一下子就垮了，她無奈的窩在沙發上，問道，「那你們準備跟我們簽什麼不平等條約？」
不是蕾娜不想硬氣，是實在硬不起來，彥已經說得很清了，天使可以授權「星拳」調入葛小倫體內，自然也可以調出來……銀河之力的所有權她們更甚於德諾和地球，甚至還高於超神學院，畢竟數據都存人家伺服器里，再不服能怎麼辦？
彥緩緩道：「沒有什麼不平等條約，我們天使可以承諾不干涉現在的銀河之力，隨你們怎麼折騰，只要他不背離善良我們就承認他。」
「但做為回報，天諭的成長由我們把控，你們不能干涉我們的教導和他的選擇，賀年成長所需要的一切資源都由天使來負責，這個條件我想你們應該不會拒絕。」
蕾娜嘆了口氣，無奈道：「您看我還有拒絕的權力嗎？」
彥輕笑出聲：「按照地球的禮儀來講……合作愉快。」
蕾娜撇了撇嘴，有些蛋疼，雖然她也沒有那玩意，但情緒上大差不差的，本來想敲波天使的竹槓，結果給自己挖坑了。
這甚至算不上交易或交換，無論是銀河之力還是天諭，歸根結底都是屬於天使的，她和超神學院想拿天諭做文章，結果人家直接把銀河之力的歸屬甩出來，豁，一下就被動了。
就這條件，地球還得謝謝人家呢……
畢竟人家是真的能回收銀河之力，而超神學院說一千道一萬，除了賀年生長在地球外，連他怎麼來的都搞不清楚，更別說學天使回收天諭的神性原子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