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時間的折扣
「其實，小顧只是還年輕，還不到懂的年齡。吳師傅昨天帶的女同事很出色的。身材、相貌和氣質都是一等一的好。」
一邊感慨著，閆成一邊輕拍了一下顧翔宇的肩膀，大有想把話題繼續聊下去的願望。只是大家並不愛同他一起八卦，於是暢聊的氛圍並沒有建立起來。
倘若話題不涉及到蘇瑤和自己的隱私，現在的顧翔宇倒是很願意捧一下閆成的場。只是話題如今涉及到了蘇瑤和自己，他更希望轉移掉大家的注意力。
拿起桌上的交接班日誌，找到了最新一頁，又往前瀏覽了十數頁，他這才開口：「徐哥，我是哪一天的班？」
「明天的白班，後天的夜班。原本你接芸姐的班，現在芸姐被工會借去幫忙了，你現在接的是李瀟瀟的班。」
徐海林別有深意的笑問了一句：「你要不要跟我調班？」
顧翔宇知道徐海林的意思。若他接李瀟瀟的班，就會有兩天時間見不到李瀟瀟。
他並沒有急著拒絕，而是又認真地看了看桌面上的小檯曆，問了句：「這周是大禮拜還是小禮拜？」
「這周是小禮拜，休一天。不過你這周的班好，周四白班，周五夜班，然後周六下夜班，星期天可以接著休息。你要是想跟我調班，我肯定是願意的。」
顧翔宇聽了立刻拒絕：「謝謝徐哥，周六我剛好和朋友約了要聚一聚。」
可惜只是小禮拜，蘇瑤那邊只能休一天，顧翔宇有點小遺憾。感情都是處出來的，他還想跟蘇瑤多膩兩天。
「昨天你沒喝夠，周六還要接著喝？」
「我們周六不喝酒。徐哥你膚淺了，難道單身漢在一起就干不出其他事情呀？」
「我還不知道你們？除了那些不合群的，沒有女朋友的人周末不是打牌就是喝酒。」
「那有女朋友的那些人會幹點啥？」閆成不甘寂寞，實時插進話來。
徐海林白了閆成一眼：「你一個過來人難道還不清楚有女朋友的會幹啥？你當年都幹啥了？」
「我們那時候比較單純。牽個手都會臉紅。帶女孩出去玩都要約上一群朋友。」
「得了吧，閆師傅，吳師傅又不是沒跟我們講過你的故事。他說你們那群人，用他的話說，就數你最賊。」
閆成老臉一紅，不再言語。當年王妍喜歡的並不是閆成。按吳師傅的說法，閆成只是下手快。
一群人長年累月在一起工作和生活，彼此之間就很難再有秘密。
王妍被閆成拿下後，耿耿於懷了一輩子。
可是誰的一輩子不是一輩子？顧翔宇在心底還是很同情閆成的。剛進房間看到閆成第一眼，他的感受就與前世有了不同。
前世他只是覺得閆成笑得有點假，不是從心底發出的真誠。但這一世他看懂了偽裝在閆成微笑下的疲憊和失落。
閆成年輕時其實很帥。他喜歡王妍，挖空心思娶到手。但是王妍從未真正的被他打動過。
婚後生活中，他單方面的付出很難獲得王妍的回應。這種不對等的關係長期下來就是一種煎熬，可他心裡又不捨得放棄。日子長了，孩子一天天大了，內心深處積攢的疲憊和失落也融進了骨子裡。
看了一眼依然帶著淺笑的閆成，顧翔宇的心裡有些同情：「他的內心應該很孤單吧。」
一顆心只靠外力是捂不熱的。在情感中，一開始就瞧不上你的人，以後也大概率的瞧不上你。
閆成用了全身心的卑微去討好王妍的冷漠，但是收效甚微。
「閆師傅，你待會兒會不會去車間？」顧翔宇岔開了話題。
「我不去，怎麼了？」
「你要去的話，把我順上。我去車間開個證明。」
閆成有一輛嘉陵250摩托車。
「啥證明？」
「以後有機會我想去趟鵬城。去那裡要辦邊防證，聽說辦起來很麻煩，我想提前辦一個。」
「你去那裡幹啥？」
「玩唄。」
「你要去車間我可以送你，但是不能等你。」
「算了，我還是自己去吧，騎自行車也快。」
小王師傅看了看手腕上的小金表：「那我們待會兒一起走？我也要去車間，今天白班，昨天跟李瀟瀟說好了，讓她早一點來接班。」
顧翔宇有點頭大：「你也要去車間？」
「嗯，我去車間拿點東西。」
「算了，我自個兒先去了，不等你了，誰知道李瀟瀟啥時候來。」
「咋了？啥事？」李瀟瀟的嗓門很大，沒想到聽力也很好。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看到李瀟瀟來的早，小王師傅明顯挺高興：「我和小顧準備去趟車間。我交班記錄還沒寫呢！」
「你們去車間幹啥？交班記錄沒事，你慢慢寫。」李瀟瀟在另一張桌子坐了下來，眼神狐疑地環顧著二人。只是眼神在與顧翔宇的眼神碰撞前瞬間挪開。
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不喜歡一個人也是藏不住的。當不喜歡你的女人看向你時，眼神里都會藏著閃避。
顧翔宇心底暗嘆，起身去拿她身前的電話薄。李瀟瀟迅速地一個大側身拉遠了距離，然後眼中滿是戒備：「你要幹啥？」
顧翔宇並沒有興趣回答，伸手拿起電話簿揚了揚，然後走進大機房。
身後聽到李瀟瀟略帶微哂的輕「呵」聲。
顧翔宇的心中並不在意，李瀟瀟已經引不起他的興趣了。內部電話簿中幾個常用的工作電話他還是要記一下的，電話簿上的名字可能有助於幫他喚醒回憶。
儀表七區的辦公環境是一套獨棟的二層小樓。一層歸工藝，二層歸儀表。
二樓一共有三部空調。一部在主機房，一部在大機房，還有一部就在眾人日常待的工作間裡。三部空調都是小一匹的，品牌是德州儀器。
主機房面積不到10個平方，放著維繫裝置運行的核心硬體設備。大機房約有50平米，一直閒置。兩間機房裝修在當年都是頂級。
在最早的時候，二樓只有一個機房，但是三部空調帶不起所需低溫，於是就從大機房隔出一個不到10平米的主機房。
目前大機房裡有三台閒置的計算機，都能點亮屏幕，但在班組成員眼裡，它什麼也幹不了。
只有新分來的員工才會在剛來時想好奇的操作一次開機，等他們按下了電源，就再也提不起興致。
三台計算機中，最好的一台是AST公司的286，另外兩台分別是Tandy公司的TRS-80和Sinclair公司的ZX80。
286是七八年前的產品，內存只有512K，無硬碟，有兩個軟碟機，配一台單色顯示器。
TRS－80和ZX80都是十年前的產品。其中TRS－80採用的是Z80處理器，主頻只有1.744MHz，內存只有4K，單色顯示器，配備一個盒式磁帶驅動器。
ZX80的處理器是Ziiog Z80，主頻3.25MHz，內存更小，只有1K，單色顯示器，也是使用音頻磁帶作為存儲介質，但是內置了Basics語言。
若以顧翔宇目前的眼光看，最有價值的是那台286，學些程式語言是沒問題的。如果肯花幾百塊升級下內存，再搞塊10兆硬碟，這台機器還能幹很多事的。
在別人眼裡是養老班的儀表七區，在十年前可是大拿雲集的地方。以吳師傅為首的一群只有高中學歷的年輕儀表工，完全靠自學，獨立自主的搞出了一套在全國領先的自動化罐裝系統，並因此獲得了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
很多年以後，顧翔宇才想明白，每個被放在儀表七區的青年員工，都應該是曾被車間領導寄予厚望的人。這裡曾是一個立下顯赫戰功的地方，也是全廠儀表自動化集成度最高的地方。
然而，這裡在大多數後來人眼裡，除了主機房屏幕上飛速變化的機器碼讓這裡略顯神秘，其他再無亮點。
更讓每個新人惶恐的，是車間考試中考到的常見設備這裡一台沒有，從不考的設備這裡卻有好幾台。
新人還有一個特點就是膽小。如果有人肯主動點醒他們，這裡才是工業控制未來應有的樣子，他們的人生或許將從此與眾不同吧。
人類短視的原因之一是因為大腦傾向於追求即時的滿足，而對未來的回報感知較弱。這種現象叫「時間折扣」。
顧翔宇當年一直看不到自己的未來，於是就一直渾渾噩噩的混日子。
直到1995年，顧翔宇一擲萬金，花光了幾年來積攢的積蓄，用11200元為自己Diy了一台486，他才漸漸對電腦熟悉起來。
後來幾年，這台486的娛樂功能被顧翔宇開發到極致，他也在娛樂之餘順便學了學編程，學了網頁製作，但都只學了個皮毛。
封閉的社交環境讓他不知道學這些電腦知識有啥用，他完全憑著好奇心在不斷嘗試。
他接觸計算機很早，起得早卻終於只趕了個晚集。
所以，在年輕時候，生命之中能否及時出現人生導師，往往對一個人的人生發展至關重要。
大學校園裡的導師算一個，初入職場遇到的第一個引路人也算一個。錯過了這兩個機會，僅靠自己參悟，一個人需要走很多的彎路。
瀏覽完電話薄，記下幾個重要的電話號碼，顧翔宇出了大機房。小王師傅已經先離開，這正中顧翔宇的下懷，於是和眾人打了聲招呼，也下樓離開。
當他回到蘇瑤的住處時，發現蘇瑤還在賴床。
顧翔宇給蘇瑤準備的晚餐很用心。
一邊感慨著，閆成一邊輕拍了一下顧翔宇的肩膀，大有想把話題繼續聊下去的願望。只是大家並不愛同他一起八卦，於是暢聊的氛圍並沒有建立起來。
倘若話題不涉及到蘇瑤和自己的隱私，現在的顧翔宇倒是很願意捧一下閆成的場。只是話題如今涉及到了蘇瑤和自己，他更希望轉移掉大家的注意力。
拿起桌上的交接班日誌，找到了最新一頁，又往前瀏覽了十數頁，他這才開口：「徐哥，我是哪一天的班？」
「明天的白班，後天的夜班。原本你接芸姐的班，現在芸姐被工會借去幫忙了，你現在接的是李瀟瀟的班。」
徐海林別有深意的笑問了一句：「你要不要跟我調班？」
顧翔宇知道徐海林的意思。若他接李瀟瀟的班，就會有兩天時間見不到李瀟瀟。
他並沒有急著拒絕，而是又認真地看了看桌面上的小檯曆，問了句：「這周是大禮拜還是小禮拜？」
「這周是小禮拜，休一天。不過你這周的班好，周四白班，周五夜班，然後周六下夜班，星期天可以接著休息。你要是想跟我調班，我肯定是願意的。」
顧翔宇聽了立刻拒絕：「謝謝徐哥，周六我剛好和朋友約了要聚一聚。」
可惜只是小禮拜，蘇瑤那邊只能休一天，顧翔宇有點小遺憾。感情都是處出來的，他還想跟蘇瑤多膩兩天。
「昨天你沒喝夠，周六還要接著喝？」
「我們周六不喝酒。徐哥你膚淺了，難道單身漢在一起就干不出其他事情呀？」
「我還不知道你們？除了那些不合群的，沒有女朋友的人周末不是打牌就是喝酒。」
「那有女朋友的那些人會幹點啥？」閆成不甘寂寞，實時插進話來。
徐海林白了閆成一眼：「你一個過來人難道還不清楚有女朋友的會幹啥？你當年都幹啥了？」
「我們那時候比較單純。牽個手都會臉紅。帶女孩出去玩都要約上一群朋友。」
「得了吧，閆師傅，吳師傅又不是沒跟我們講過你的故事。他說你們那群人，用他的話說，就數你最賊。」
閆成老臉一紅，不再言語。當年王妍喜歡的並不是閆成。按吳師傅的說法，閆成只是下手快。
一群人長年累月在一起工作和生活，彼此之間就很難再有秘密。
王妍被閆成拿下後，耿耿於懷了一輩子。
可是誰的一輩子不是一輩子？顧翔宇在心底還是很同情閆成的。剛進房間看到閆成第一眼，他的感受就與前世有了不同。
前世他只是覺得閆成笑得有點假，不是從心底發出的真誠。但這一世他看懂了偽裝在閆成微笑下的疲憊和失落。
閆成年輕時其實很帥。他喜歡王妍，挖空心思娶到手。但是王妍從未真正的被他打動過。
婚後生活中，他單方面的付出很難獲得王妍的回應。這種不對等的關係長期下來就是一種煎熬，可他心裡又不捨得放棄。日子長了，孩子一天天大了，內心深處積攢的疲憊和失落也融進了骨子裡。
看了一眼依然帶著淺笑的閆成，顧翔宇的心裡有些同情：「他的內心應該很孤單吧。」
一顆心只靠外力是捂不熱的。在情感中，一開始就瞧不上你的人，以後也大概率的瞧不上你。
閆成用了全身心的卑微去討好王妍的冷漠，但是收效甚微。
「閆師傅，你待會兒會不會去車間？」顧翔宇岔開了話題。
「我不去，怎麼了？」
「你要去的話，把我順上。我去車間開個證明。」
閆成有一輛嘉陵250摩托車。
「啥證明？」
「以後有機會我想去趟鵬城。去那裡要辦邊防證，聽說辦起來很麻煩，我想提前辦一個。」
「你去那裡幹啥？」
「玩唄。」
「你要去車間我可以送你，但是不能等你。」
「算了，我還是自己去吧，騎自行車也快。」
小王師傅看了看手腕上的小金表：「那我們待會兒一起走？我也要去車間，今天白班，昨天跟李瀟瀟說好了，讓她早一點來接班。」
顧翔宇有點頭大：「你也要去車間？」
「嗯，我去車間拿點東西。」
「算了，我自個兒先去了，不等你了，誰知道李瀟瀟啥時候來。」
「咋了？啥事？」李瀟瀟的嗓門很大，沒想到聽力也很好。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看到李瀟瀟來的早，小王師傅明顯挺高興：「我和小顧準備去趟車間。我交班記錄還沒寫呢！」
「你們去車間幹啥？交班記錄沒事，你慢慢寫。」李瀟瀟在另一張桌子坐了下來，眼神狐疑地環顧著二人。只是眼神在與顧翔宇的眼神碰撞前瞬間挪開。
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不喜歡一個人也是藏不住的。當不喜歡你的女人看向你時，眼神里都會藏著閃避。
顧翔宇心底暗嘆，起身去拿她身前的電話薄。李瀟瀟迅速地一個大側身拉遠了距離，然後眼中滿是戒備：「你要幹啥？」
顧翔宇並沒有興趣回答，伸手拿起電話簿揚了揚，然後走進大機房。
身後聽到李瀟瀟略帶微哂的輕「呵」聲。
顧翔宇的心中並不在意，李瀟瀟已經引不起他的興趣了。內部電話簿中幾個常用的工作電話他還是要記一下的，電話簿上的名字可能有助於幫他喚醒回憶。
儀表七區的辦公環境是一套獨棟的二層小樓。一層歸工藝，二層歸儀表。
二樓一共有三部空調。一部在主機房，一部在大機房，還有一部就在眾人日常待的工作間裡。三部空調都是小一匹的，品牌是德州儀器。
主機房面積不到10個平方，放著維繫裝置運行的核心硬體設備。大機房約有50平米，一直閒置。兩間機房裝修在當年都是頂級。
在最早的時候，二樓只有一個機房，但是三部空調帶不起所需低溫，於是就從大機房隔出一個不到10平米的主機房。
目前大機房裡有三台閒置的計算機，都能點亮屏幕，但在班組成員眼裡，它什麼也幹不了。
只有新分來的員工才會在剛來時想好奇的操作一次開機，等他們按下了電源，就再也提不起興致。
三台計算機中，最好的一台是AST公司的286，另外兩台分別是Tandy公司的TRS-80和Sinclair公司的ZX80。
286是七八年前的產品，內存只有512K，無硬碟，有兩個軟碟機，配一台單色顯示器。
TRS－80和ZX80都是十年前的產品。其中TRS－80採用的是Z80處理器，主頻只有1.744MHz，內存只有4K，單色顯示器，配備一個盒式磁帶驅動器。
ZX80的處理器是Ziiog Z80，主頻3.25MHz，內存更小，只有1K，單色顯示器，也是使用音頻磁帶作為存儲介質，但是內置了Basics語言。
若以顧翔宇目前的眼光看，最有價值的是那台286，學些程式語言是沒問題的。如果肯花幾百塊升級下內存，再搞塊10兆硬碟，這台機器還能幹很多事的。
在別人眼裡是養老班的儀表七區，在十年前可是大拿雲集的地方。以吳師傅為首的一群只有高中學歷的年輕儀表工，完全靠自學，獨立自主的搞出了一套在全國領先的自動化罐裝系統，並因此獲得了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
很多年以後，顧翔宇才想明白，每個被放在儀表七區的青年員工，都應該是曾被車間領導寄予厚望的人。這裡曾是一個立下顯赫戰功的地方，也是全廠儀表自動化集成度最高的地方。
然而，這裡在大多數後來人眼裡，除了主機房屏幕上飛速變化的機器碼讓這裡略顯神秘，其他再無亮點。
更讓每個新人惶恐的，是車間考試中考到的常見設備這裡一台沒有，從不考的設備這裡卻有好幾台。
新人還有一個特點就是膽小。如果有人肯主動點醒他們，這裡才是工業控制未來應有的樣子，他們的人生或許將從此與眾不同吧。
人類短視的原因之一是因為大腦傾向於追求即時的滿足，而對未來的回報感知較弱。這種現象叫「時間折扣」。
顧翔宇當年一直看不到自己的未來，於是就一直渾渾噩噩的混日子。
直到1995年，顧翔宇一擲萬金，花光了幾年來積攢的積蓄，用11200元為自己Diy了一台486，他才漸漸對電腦熟悉起來。
後來幾年，這台486的娛樂功能被顧翔宇開發到極致，他也在娛樂之餘順便學了學編程，學了網頁製作，但都只學了個皮毛。
封閉的社交環境讓他不知道學這些電腦知識有啥用，他完全憑著好奇心在不斷嘗試。
他接觸計算機很早，起得早卻終於只趕了個晚集。
所以，在年輕時候，生命之中能否及時出現人生導師，往往對一個人的人生發展至關重要。
大學校園裡的導師算一個，初入職場遇到的第一個引路人也算一個。錯過了這兩個機會，僅靠自己參悟，一個人需要走很多的彎路。
瀏覽完電話薄，記下幾個重要的電話號碼，顧翔宇出了大機房。小王師傅已經先離開，這正中顧翔宇的下懷，於是和眾人打了聲招呼，也下樓離開。
當他回到蘇瑤的住處時，發現蘇瑤還在賴床。
顧翔宇給蘇瑤準備的晚餐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