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面朝黃土背朝天
體檢通過，面試環節也毫無問題，就這樣，沈墨辰成為了一名光榮的臨時工，為期三個月。
但是由於上班的位置距離租房有點遠，因此沈墨辰只能住宿舍了。
進宿舍之前，沈墨辰特意去小賣部買了一包黃鶴樓，這煙雖然價格不便宜，但包裝看起來上檔次，適合用來結交「新朋友」。
宿舍外面也是有抽菸區的，幾個工人正蹲在那吞雲吐霧，沈墨辰沒有多停留，而是直接進了宿舍。
推開門，宿舍里擺放著幾張上下鋪的鐵架床，靠近門口的下鋪已經有人了，正躺在床上戴著耳機玩手機，另一個床鋪是空的。沈墨辰走到空床鋪邊，將行李放下，然後從行李中拿出新買的煙，拆開包裝，走到正在玩手機的室友面前，遞上一支煙：「兄弟，抽菸嗎？」
室友抬起頭，摘下耳機，露出一張略顯疲憊的臉，他接過煙，笑著說：「謝謝啊！」
片刻後，兩人走到抽菸區，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起來。
沈墨辰得知對方叫李明，並非本地人，家裡條件不太好，高中畢業就來電子廠打工了。
不一會，回到宿舍，沈墨辰便注意到李明的床頭放著一本書，嚯，好傢夥，居然是《道德經》。
沈墨辰有些好奇，對方怎麼會看這種書，於是調侃道：「為什麼你要看道德經，難道你不道德？」
李明聽後哈哈大笑，「兄弟，你可真會開玩笑，我只是瞎看。不過我覺得人活一世，總要有點追求，不能光想著賺錢，也得提升一下自己的文化素養，你說是不是？」
見此，沈墨辰點點頭，深以為然，「李哥說的對，腹有詩書氣自華嘛。不過這電子廠的工作時間長，一天下來累得跟狗一樣，哪還有精力看書啊？」
李明嘆了口氣，道：「唉，誰說不是呢？不過，習慣了就好了。我剛來的時候也覺得累，現在不也熬過來了？再說，讀讀書也能解解乏，排遣一下心中的苦悶，我不想一直打遊戲。」
沈墨辰沉聲說：「看得出來，李哥你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李明苦笑道：「誰沒點故事呢？不過，我的故事都寫在臉上，一眼就能看出來。不像你，兄弟，你看起來深藏不露啊，或者你的故事比我精彩。」
聞言，沈墨辰故意傻笑了幾聲，後面並沒有接話。
君子之交淡如水，他只是想跟李明隨便聊聊，並不想談論自己的事情。
……
第二天，沈墨辰早早起床，簡單的洗漱後，便去了食堂。
早餐很普通，沈墨辰快速吃完，便趕往車間。
到了車間，沈墨辰才發現自己被分到了鍵盤整形組。
而鍵盤整形組的組長是一位名叫彭歡顏的31歲女性，身材苗條，面容姣好。
雖然穿著樸素的工作服，但仍然掩蓋不住她身上散發出的成熟女性魅力，尤其是她笑起來的時候，嘴角的兩個梨渦，更是增添了幾分嫵媚。
「你就是新來的沈墨辰吧？」彭歡顏笑著問道。
「嗯嗯嗯……」沈墨辰連忙點頭。
接下來，彭歡顏簡單地介紹了工作流程和注意事項，然後就安排一位老員工帶他熟悉操作。
這位老員工叫王大志，今年28歲，留著寸頭，身材壯實，笑起來憨厚老實。
他身穿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工作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一截結實的小臂。
「這鍵盤整形看著簡單，其實也挺累人的，一天下來，胳膊都酸疼。」
王大志一邊示範操作，一邊說：，「不過，熟能生巧，做久你就會習慣了。」
沈墨辰認真地聽著，由於剛來什麼都不懂，他就不停地點頭，回應：「嗯嗯嗯嗯……」
王大志演示了一遍後，便讓沈墨辰自己嘗試。
可當沈墨辰拿起半成品鍵盤後，腦子忽然靈光一閃。
於是，沈墨辰便衝著王大志傻笑幾聲，嘴裡發出：「啊哦吼，阿阿可可。」
沈墨辰開始裝啞巴，雙手在眼前胡亂比劃。
「嗯？？？？」
王大志先是一愣，然後自行補腦對方的手勢是某種手語，隨之他眼中閃過一絲同情，廠里也是招殘疾人的，並且還會有相關的政策福利。
接下來自然而然，王大志更加耐心的教導沈墨辰，「你的手勁太大了，要輕一點，不然容易把鍵盤弄壞。」
沈墨辰笑著回應：「阿啊啊，哦哦哦。」
「……」
裝傻充愣的沈墨辰，已經在努力憋笑，差點憋出內傷。
直到彭歡顏組長走過來，詢問了一些問題，沈墨辰才不得不結束這場鬧劇。
一旁的王大志傻眼了，臥槽，你老尾啊，「你不是啞巴嗎？」
沈墨辰道：「該配合你演出的我，盡力在表演。」
王大志道：「你在說什麼勾八？」
「我在說歌詞而已。」
「……」
兩人簡單地談了幾句，沈墨辰才得知王大志非常喜歡釣魚，每次放假，不是在釣魚，就是在釣魚的路上。
「原來是個釣魚佬，那你知道降魚十八釣，飛天無極釣嗎？」沈墨辰忽然問道。
聞言，王大志皺眉道：「你又在說什麼奇奇怪怪的話？」
「你不懂就算了，當我沒說。」
接著，沈墨辰又問：「對了，剛才你說你姓王，叫哪個痣來著？治病救人的治？弱智的智？還是胸無大志的志？」
「我靠，你又來了。」
「我誇你呢，我誇你呢，嗯，哦知道了，是平步青雲志的志，不是智障的智。」
王大志：「……」
不到一個小時，兩人就已經熟絡起來。
「跟你說話，真的是太費勁了，我好奇你是哪裡的？」王大志詢問道。
聞言，沈墨辰眼神黯淡下來，語氣低沉：「我家很窮的，窮得叮噹響，我們老家那地方號稱十萬大山，回家的路都沒有，因為中間都隔著一條大河，所以我們村里人都是依靠一條長長的釣索，用綁好的滑輪滑過去才能回到家。」
語氣頓了頓，沈墨辰的思緒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聲音更低了，「我們那兒的路啊，全是黃泥路，一下雨就成泥潭，房子也是用黃泥磚壘起來的，每天的生活就是面朝黃土，背朝天。」
沈墨辰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小時候窮啊，我是吃苦瓜餅長大的，不夠吃就去挖野菜，但是有一次挖錯野菜，我吃完就中毒了，唉，哪裡像你們這些城裡人，有錢。」
說完，沈墨辰還下意識地去擦不存在的眼淚，一副飽經風霜的模樣，成功博取到王大志的同情。
「……」
但是由於上班的位置距離租房有點遠，因此沈墨辰只能住宿舍了。
進宿舍之前，沈墨辰特意去小賣部買了一包黃鶴樓，這煙雖然價格不便宜，但包裝看起來上檔次，適合用來結交「新朋友」。
宿舍外面也是有抽菸區的，幾個工人正蹲在那吞雲吐霧，沈墨辰沒有多停留，而是直接進了宿舍。
推開門，宿舍里擺放著幾張上下鋪的鐵架床，靠近門口的下鋪已經有人了，正躺在床上戴著耳機玩手機，另一個床鋪是空的。沈墨辰走到空床鋪邊，將行李放下，然後從行李中拿出新買的煙，拆開包裝，走到正在玩手機的室友面前，遞上一支煙：「兄弟，抽菸嗎？」
室友抬起頭，摘下耳機，露出一張略顯疲憊的臉，他接過煙，笑著說：「謝謝啊！」
片刻後，兩人走到抽菸區，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起來。
沈墨辰得知對方叫李明，並非本地人，家裡條件不太好，高中畢業就來電子廠打工了。
不一會，回到宿舍，沈墨辰便注意到李明的床頭放著一本書，嚯，好傢夥，居然是《道德經》。
沈墨辰有些好奇，對方怎麼會看這種書，於是調侃道：「為什麼你要看道德經，難道你不道德？」
李明聽後哈哈大笑，「兄弟，你可真會開玩笑，我只是瞎看。不過我覺得人活一世，總要有點追求，不能光想著賺錢，也得提升一下自己的文化素養，你說是不是？」
見此，沈墨辰點點頭，深以為然，「李哥說的對，腹有詩書氣自華嘛。不過這電子廠的工作時間長，一天下來累得跟狗一樣，哪還有精力看書啊？」
李明嘆了口氣，道：「唉，誰說不是呢？不過，習慣了就好了。我剛來的時候也覺得累，現在不也熬過來了？再說，讀讀書也能解解乏，排遣一下心中的苦悶，我不想一直打遊戲。」
沈墨辰沉聲說：「看得出來，李哥你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李明苦笑道：「誰沒點故事呢？不過，我的故事都寫在臉上，一眼就能看出來。不像你，兄弟，你看起來深藏不露啊，或者你的故事比我精彩。」
聞言，沈墨辰故意傻笑了幾聲，後面並沒有接話。
君子之交淡如水，他只是想跟李明隨便聊聊，並不想談論自己的事情。
……
第二天，沈墨辰早早起床，簡單的洗漱後，便去了食堂。
早餐很普通，沈墨辰快速吃完，便趕往車間。
到了車間，沈墨辰才發現自己被分到了鍵盤整形組。
而鍵盤整形組的組長是一位名叫彭歡顏的31歲女性，身材苗條，面容姣好。
雖然穿著樸素的工作服，但仍然掩蓋不住她身上散發出的成熟女性魅力，尤其是她笑起來的時候，嘴角的兩個梨渦，更是增添了幾分嫵媚。
「你就是新來的沈墨辰吧？」彭歡顏笑著問道。
「嗯嗯嗯……」沈墨辰連忙點頭。
接下來，彭歡顏簡單地介紹了工作流程和注意事項，然後就安排一位老員工帶他熟悉操作。
這位老員工叫王大志，今年28歲，留著寸頭，身材壯實，笑起來憨厚老實。
他身穿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工作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一截結實的小臂。
「這鍵盤整形看著簡單，其實也挺累人的，一天下來，胳膊都酸疼。」
王大志一邊示範操作，一邊說：，「不過，熟能生巧，做久你就會習慣了。」
沈墨辰認真地聽著，由於剛來什麼都不懂，他就不停地點頭，回應：「嗯嗯嗯嗯……」
王大志演示了一遍後，便讓沈墨辰自己嘗試。
可當沈墨辰拿起半成品鍵盤後，腦子忽然靈光一閃。
於是，沈墨辰便衝著王大志傻笑幾聲，嘴裡發出：「啊哦吼，阿阿可可。」
沈墨辰開始裝啞巴，雙手在眼前胡亂比劃。
「嗯？？？？」
王大志先是一愣，然後自行補腦對方的手勢是某種手語，隨之他眼中閃過一絲同情，廠里也是招殘疾人的，並且還會有相關的政策福利。
接下來自然而然，王大志更加耐心的教導沈墨辰，「你的手勁太大了，要輕一點，不然容易把鍵盤弄壞。」
沈墨辰笑著回應：「阿啊啊，哦哦哦。」
「……」
裝傻充愣的沈墨辰，已經在努力憋笑，差點憋出內傷。
直到彭歡顏組長走過來，詢問了一些問題，沈墨辰才不得不結束這場鬧劇。
一旁的王大志傻眼了，臥槽，你老尾啊，「你不是啞巴嗎？」
沈墨辰道：「該配合你演出的我，盡力在表演。」
王大志道：「你在說什麼勾八？」
「我在說歌詞而已。」
「……」
兩人簡單地談了幾句，沈墨辰才得知王大志非常喜歡釣魚，每次放假，不是在釣魚，就是在釣魚的路上。
「原來是個釣魚佬，那你知道降魚十八釣，飛天無極釣嗎？」沈墨辰忽然問道。
聞言，王大志皺眉道：「你又在說什麼奇奇怪怪的話？」
「你不懂就算了，當我沒說。」
接著，沈墨辰又問：「對了，剛才你說你姓王，叫哪個痣來著？治病救人的治？弱智的智？還是胸無大志的志？」
「我靠，你又來了。」
「我誇你呢，我誇你呢，嗯，哦知道了，是平步青雲志的志，不是智障的智。」
王大志：「……」
不到一個小時，兩人就已經熟絡起來。
「跟你說話，真的是太費勁了，我好奇你是哪裡的？」王大志詢問道。
聞言，沈墨辰眼神黯淡下來，語氣低沉：「我家很窮的，窮得叮噹響，我們老家那地方號稱十萬大山，回家的路都沒有，因為中間都隔著一條大河，所以我們村里人都是依靠一條長長的釣索，用綁好的滑輪滑過去才能回到家。」
語氣頓了頓，沈墨辰的思緒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聲音更低了，「我們那兒的路啊，全是黃泥路，一下雨就成泥潭，房子也是用黃泥磚壘起來的，每天的生活就是面朝黃土，背朝天。」
沈墨辰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小時候窮啊，我是吃苦瓜餅長大的，不夠吃就去挖野菜，但是有一次挖錯野菜，我吃完就中毒了，唉，哪裡像你們這些城裡人，有錢。」
說完，沈墨辰還下意識地去擦不存在的眼淚，一副飽經風霜的模樣，成功博取到王大志的同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