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黑月光
繁華的琉璃港一角，有間旅人清吧。
一張典雅的圓桌旁，沈墨辰目光低垂，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中的酒杯。
杯壁上的冷凝水珠，順著他的指尖滑落，如同此刻他心頭滴下的憂傷。
坐在沈墨辰對面的蘇婉晴，今天穿了一條鮮紅色的吊帶裙，將她白皙的皮膚，襯托得更加耀眼。
她習慣性地抿了抿塗著亮紅色唇彩的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開口說道：「這次，我深思熟慮過了，我覺得我們的性格，還是有些合不來，墨辰……我們分手吧！」
「嗯，聽明白了。」
沈墨辰的神色波瀾不驚，仿佛早就預料到這一刻的到來。
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語氣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沉聲道：「不管是深思熟慮，還是衡量利弊，答案都不重要了。」
蘇婉晴似乎對他的反應有些意外，微微蹙眉，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
「放心，以前我就說過，如果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我是不會糾纏你的。」
沈墨辰自嘲地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帶著一絲苦澀，「我不是那種死纏著不放的人，我也理解並尊重你的選擇。」
語氣頓了頓，然後沈墨辰的目光直視蘇婉晴的眼睛，嚴肅地說：「不過，你要聽我把話講完，等我把該說的都說完，之後，我們兩不相欠。」
聞言，蘇婉晴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嘴唇微微張開：「嗯，那你說……」
說完，她纖細的手指，繞著垂落下來的捲髮，顯然對沈墨辰接下來要說的話，並不是很在意。
「別嫌我囉嗦，就當做是我在發泄對你的不滿吧！」
沈墨辰露出苦笑：「如果這次不說，以後就沒機會了。」
給自己倒滿第一杯酒，沈墨辰端起酒杯便猛地一飲而盡，隨之淡淡的說：「那就先聊聊分手的問題吧，一直以來，分與合都是你在主導的，我沒有決定權，之前也是這樣，一生氣就提分手，你想分就分，想在一起就在一起，我哪有什麼地位？」
「從始至終都是你說了算，決定權在你手上，我能說什麼，又有多少發言權？」
「難道要我現在就跪在你的面前，哎呀，求求你不要分手啊，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是不是要這樣啊？」
當初交往時，沈墨辰對蘇婉晴有過承諾：你是我認定的女孩，如果你沒有變心，我保證不會辜負你。
為了一個承諾，沈墨辰曾三次挽回蘇晚晴。
但換來的結果，總是重蹈覆轍，而且他對蘇婉晴的愛意和感情，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消磨殆盡。
第四次分手，沈墨辰決定不再挽留，該放手了，他該醒了。
「不是這樣的，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這時，蘇婉晴臉上略有不滿的說：「那只是你認為，我很尊重你，希望你也能尊重我，最後給彼此留一個體面吧！」
「哈哈哈哈……」
突然，沈墨辰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笑著說：「你居然說我不了解你，真是可笑，我不了解你哪一方面？」
「行，你說的對，我確實不了解你。」
「我不了解你這個人，吃軟不吃硬，跟你硬著來不行，必須好好說話？」
「我不了解你，水果只喜歡吃車厘子，櫻桃，水蜜桃，美人指葡萄……」
「冰淇淋得是香草味的，早餐不喜歡吃油條，不喜歡吃麵包和手抓餅，喜歡吃蒸餃和軟糯玉米，你不能吃芒果，吃了會過敏，牛奶喜歡喝高鈣奶，還有草莓蛋糕……」
「我不了解你，平時很少用口紅，你一般用的是唇釉，護膚品得是AHC的水乳，wis的面膜，洗面奶得是蘆薈類型的，那方面來了，得用295款和350款，日用和夜用……」
沈墨辰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語氣越來越快，「我不了解你，從頭到腳，你的鞋子，衣服、包包、髮夾、水杯……小到小包紙巾，大到手機、手鐲這些都是我給你買的，某寶和某夕上面，一大堆的數據都不能證明我了解你是嗎？」
「哈，你現在居然說我不了解你，我還要怎樣才算了解你，你身上還有哪一點是我不夠了解的？」
「連你背後有多少顆痣，我都一清二楚，我還需要從多少種角度來了解你？」
「是不是要把你解剖了，放在顯微鏡上面，研究一下，為何你95斤的體重，會有94斤的反骨？」
聽著沈墨辰的抱怨，蘇婉晴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手指緊緊地攥著裙擺，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墨辰淡漠道：「就是因為太了解你，所以我才清楚，在你生氣的時候，無論我說什麼都沒用，生氣就提分手，手機拉黑，把所有聯繫都斷掉，要麼就冷暴力不說話，不回應。」
「事後還覺得我不哄你，不如你教教我該怎麼哄，該怎麼去溝通？」
沈墨辰嗤笑一聲，「我連你的聯繫方式和人都找不到，難道真要像某音說的那樣，燒黃紙，隔空起壇作法才能聯繫到你？」
蘇婉晴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強硬地說：「這些我都承認，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我認為最靠譜的人，我不認為陪一個人奮鬥有什麼不對。你說過在低谷時不陪，高峰何來配，我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我可以對你抱有希望，也會失望。」
「當代，我不認為所有人都應該陪你奮鬥，等你一兩年可以，兩三年也行，即便是這樣，青春不值錢嗎？」
蘇婉晴的聲音忽然尖銳起來，似乎帶著一絲歇斯底里的味道，「今年是第三年，我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有什麼變化。我等不起，即使孤獨終老，我也不想等沒結果的事。」
沈墨辰看著蘇婉晴，眼神沒有一絲波瀾，心卻一點點沉下去。
給自己倒上第二杯酒，沈墨辰又是一飲而盡，這才繼續說道：「不愧是你呀，一邊說我是你最信任的人，最靠譜的人，一邊又在嫌棄我，真是雙標呢，恐怕、這才是你的心裡話吧！」
「說的很有道理，好像就你的青春是青春，我的青春不是青春一樣？」
「說到底，無非就是你覺得我給不了你那種富裕的生活，開始各種嫌棄，老娘要分手唄！」
「還要有什麼變化，今年是第三個年頭，短短兩年多，你就指望我買一手房，掙夠二十萬的彩禮娶你過門？」
「這兩年以來，無論你要什麼我都會儘量滿足，可你聽聽你自己提的是什麼要求？」
「需要二十萬彩禮外加一手房，二手的都不行，車有沒有沒關係，但房產證上得是你的名字，而且只能是你的名字，我不能留名，我們共同持有的名字你都不願意，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否？」
「要求我全款買下，不能向親戚借，也不能貸款，不能靠家裡人，只靠我自己，要滿足以上這兩點，至少得有一百多萬。靠我自己的話，就算月入過萬，不吃不喝也得十年，我感謝你啊，這麼看得起我。」
沈墨辰有些激動道：「可事實是什麼，一邊讓我努力掙錢娶你，一邊又讓我給你買這買那，什麼衣服，包包，生活的小驚喜，鮮花禮物，每逢節日給你轉帳，放假的時候帶你去旅遊，什麼遊樂園，海族館……給你提供情緒價值，還有狗屁的儀式感，那些不要錢麼？」
「呵呵，最後我付出了感情和時間，你又開始嫌棄我無能，賺不到足夠的錢，你又看不到任何變化和希望是吧？」
聽著聽著，蘇婉晴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十分委屈的說：「我……我沒有……我只是想要一個穩定的未來……我不想以後跟著你住租房。」
倒上第三杯酒，沈墨辰拿起酒杯放到嘴邊，分作幾口喝完，然後說道：「那你早幹嘛去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家庭情況，我也從來沒有瞞過你什麼，沒走到那一步，你就要求我現在有未來的經濟實力。別忘了，當初是你教我的，感情雙向奔赴最好，是你教的，要學會換位思考。」
「可等我學會了換位思考，你卻做不到換位思考，哈，真是夠諷刺的。所有的問題都丟給我，我想的是我們，而你想的卻是你自己，我還能有什麼辦法？」
沈墨辰開始自言自語，也不管蘇婉晴聽沒聽進去，他將積壓已久的情緒，全部宣洩出來，可能更多的，是對他這三年來的一個交代。
這份感情，在現實的壓力和蘇婉晴不斷提高的物質要求下，變得越來越沉重，快要讓他喘不過氣來。
「你說你喜歡無拘無束，不想我時刻管著你，我也做到了，儘量給你最大的自由。你一直都是自由的，可能就是太放縱你了，以至於讓你得寸進尺。」
沈墨辰眼神里滿是疲憊，「我把你當掌心寶，用心去呵護，你卻把我當腳下草，不高興了，隨便踩上兩腳，嫌棄我沒用。」
「我和你都是貧苦出身，你也清楚我的情況，我亦沒有對你有過一絲隱瞞，可你為什麼對我的要求那麼高呢？」
「當初是誰說的，一起努力奮鬥，互相包容理解，生氣了要給對方留台階下，現在全忘了？」
「你的換位思考呢？死了嗎？」
沈墨辰冷笑一聲：「而且只能你提要求，但凡我敢要求你一點，你都得跳起來，當場得炸，你說我還能怎麼樣？勸你又不聽，不如你教教我吧，我應該怎麼做，到底如何去做才能讓你稱心如意？」
聞言，蘇婉晴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我講的都是事實，難道分手了，我連說些實話的資格都沒有嗎？」
沈墨辰揉了揉眉心，說道：「還記得嗎，前年你讓我給你買愛瘋14手機，原先你自己有一部手機，後來是你自己挑的要買唯咪，那個時候我當場就給你買了。結果沒過多久你又說那部手機，像素不夠，拍照不太行，要重新買一部愛瘋14。」
「當時我沒有馬上答應，說要等等，理由是錢不夠。而且你都有兩部手機了，想要什麼你可以自己買啊，可你又跟我鬧，說翻臉就翻臉。」
沈墨辰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無力感，「平時沒少你吃的，沒少你穿的，什麼節日轉帳，生活小驚喜，衣服、包包、手鐲……所謂的儀式感，一樣都沒有落下。」
「也別提什麼你陪我吃苦之類的話，因為苦都是我自己吃了，我對你、幾乎是做到了掏心掏肺。」
「再說，當時我又不是說不買，只是錢不夠，要等等，我的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你去工作兩個月都不一定能夠存到八千多塊，我只是讓你稍微可以理解我一點，搞得好像要你命一樣。」
沈墨辰輕笑道：「只要我不能滿足你，說翻臉就翻臉，給我甩臉色，你還要我怎樣，要怎樣？」
「不是的，我……」蘇婉晴眉頭緊鎖，貝齒輕咬下唇，似乎想解釋些什麼。
「你先聽我說完，先聽我把話講完好嗎？」
沒等蘇婉晴開口，沈墨辰就阻止了她後面要說的話。
接著，沈墨辰給自己倒上第四杯酒水，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那股辛辣的液體，順著沈墨辰的喉嚨滑下，瞬間灼燒他的食道，滋味不好受，卻遠不及他此刻內心的痛苦。
喝完之後，沈墨辰繼續說：「我尊重你，給你最大的自由，顧及你的感受，但有時候，我們至少得講點道理吧？」
「好，就算再退一步，可以不用講道理，就按你們女孩子一貫的思維：我是來跟你談戀愛的，不是來講道理的。」
沈墨辰眼裡的光彩，一點點黯淡下去，像蒙上了一層灰，「兩年多了，你也應該了解，我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也不是每一次都講道理。你十次生氣，至少有七次我是哄的，還有三次是講道理，為什麼呢？」
「因為我明白，對你不能一直靠哄，一直靠哄的話，總有一天會哄不好的，你的脾氣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總有一天我會無能為力。」
「你看，現在就是了，我已經無能為力。」
沈墨辰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絕望，「即便我提前預知到這種結果，可我又能改變什麼？」
他抬起頭，眼神空洞地望著蘇婉晴，「我不止一次跟你說過，不要把我的好，當成理所當然，這樣你會感覺不到我對你的偏愛，可你聽了嗎？」
蘇婉晴的哭聲漸小，她咬著嘴唇，眼眶紅腫。
她想解釋，想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要對方變得更好，可話到嘴邊，這個解釋好像也站不住腳。
「你自己感受不到，我說什麼都沒用，就算我付出再多的行動，在你眼裡，也是理所當然。」
沈墨辰苦笑道：「可我，已經盡了我最大的能力去做，努力成為你想要的樣子，而你還要我跟別人的男朋友攀比，說什麼別人另一半，怎麼樣怎麼樣優秀……」
「某音，發一大堆情侶視頻過來艾特我，不回復，你會不高興，回復少吧，你又說我敷衍你，哈，真的無語，牆都不扶就服你。」
「在你眼中，我對你的好是理所當然，甚至沒有多大的價值，因為你永遠覺得，別人的男朋友給他女朋友的更好，我不如他們。」
「我都跟你講過很多遍，某音的視頻很多都是劇本，不要喝那麼多毒雞湯。」
「現實是現實，你要認清楚自己的價值觀，不要活在虛擬的世界，想一出是一出，真把我當許願池嗎？」
一張典雅的圓桌旁，沈墨辰目光低垂，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中的酒杯。
杯壁上的冷凝水珠，順著他的指尖滑落，如同此刻他心頭滴下的憂傷。
坐在沈墨辰對面的蘇婉晴，今天穿了一條鮮紅色的吊帶裙，將她白皙的皮膚，襯托得更加耀眼。
她習慣性地抿了抿塗著亮紅色唇彩的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開口說道：「這次，我深思熟慮過了，我覺得我們的性格，還是有些合不來，墨辰……我們分手吧！」
「嗯，聽明白了。」
沈墨辰的神色波瀾不驚，仿佛早就預料到這一刻的到來。
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語氣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沉聲道：「不管是深思熟慮，還是衡量利弊，答案都不重要了。」
蘇婉晴似乎對他的反應有些意外，微微蹙眉，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
「放心，以前我就說過，如果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我是不會糾纏你的。」
沈墨辰自嘲地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帶著一絲苦澀，「我不是那種死纏著不放的人，我也理解並尊重你的選擇。」
語氣頓了頓，然後沈墨辰的目光直視蘇婉晴的眼睛，嚴肅地說：「不過，你要聽我把話講完，等我把該說的都說完，之後，我們兩不相欠。」
聞言，蘇婉晴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嘴唇微微張開：「嗯，那你說……」
說完，她纖細的手指，繞著垂落下來的捲髮，顯然對沈墨辰接下來要說的話，並不是很在意。
「別嫌我囉嗦，就當做是我在發泄對你的不滿吧！」
沈墨辰露出苦笑：「如果這次不說，以後就沒機會了。」
給自己倒滿第一杯酒，沈墨辰端起酒杯便猛地一飲而盡，隨之淡淡的說：「那就先聊聊分手的問題吧，一直以來，分與合都是你在主導的，我沒有決定權，之前也是這樣，一生氣就提分手，你想分就分，想在一起就在一起，我哪有什麼地位？」
「從始至終都是你說了算，決定權在你手上，我能說什麼，又有多少發言權？」
「難道要我現在就跪在你的面前，哎呀，求求你不要分手啊，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是不是要這樣啊？」
當初交往時，沈墨辰對蘇婉晴有過承諾：你是我認定的女孩，如果你沒有變心，我保證不會辜負你。
為了一個承諾，沈墨辰曾三次挽回蘇晚晴。
但換來的結果，總是重蹈覆轍，而且他對蘇婉晴的愛意和感情，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消磨殆盡。
第四次分手，沈墨辰決定不再挽留，該放手了，他該醒了。
「不是這樣的，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這時，蘇婉晴臉上略有不滿的說：「那只是你認為，我很尊重你，希望你也能尊重我，最後給彼此留一個體面吧！」
「哈哈哈哈……」
突然，沈墨辰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笑著說：「你居然說我不了解你，真是可笑，我不了解你哪一方面？」
「行，你說的對，我確實不了解你。」
「我不了解你這個人，吃軟不吃硬，跟你硬著來不行，必須好好說話？」
「我不了解你，水果只喜歡吃車厘子，櫻桃，水蜜桃，美人指葡萄……」
「冰淇淋得是香草味的，早餐不喜歡吃油條，不喜歡吃麵包和手抓餅，喜歡吃蒸餃和軟糯玉米，你不能吃芒果，吃了會過敏，牛奶喜歡喝高鈣奶，還有草莓蛋糕……」
「我不了解你，平時很少用口紅，你一般用的是唇釉，護膚品得是AHC的水乳，wis的面膜，洗面奶得是蘆薈類型的，那方面來了，得用295款和350款，日用和夜用……」
沈墨辰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語氣越來越快，「我不了解你，從頭到腳，你的鞋子，衣服、包包、髮夾、水杯……小到小包紙巾，大到手機、手鐲這些都是我給你買的，某寶和某夕上面，一大堆的數據都不能證明我了解你是嗎？」
「哈，你現在居然說我不了解你，我還要怎樣才算了解你，你身上還有哪一點是我不夠了解的？」
「連你背後有多少顆痣，我都一清二楚，我還需要從多少種角度來了解你？」
「是不是要把你解剖了，放在顯微鏡上面，研究一下，為何你95斤的體重，會有94斤的反骨？」
聽著沈墨辰的抱怨，蘇婉晴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手指緊緊地攥著裙擺，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墨辰淡漠道：「就是因為太了解你，所以我才清楚，在你生氣的時候，無論我說什麼都沒用，生氣就提分手，手機拉黑，把所有聯繫都斷掉，要麼就冷暴力不說話，不回應。」
「事後還覺得我不哄你，不如你教教我該怎麼哄，該怎麼去溝通？」
沈墨辰嗤笑一聲，「我連你的聯繫方式和人都找不到，難道真要像某音說的那樣，燒黃紙，隔空起壇作法才能聯繫到你？」
蘇婉晴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強硬地說：「這些我都承認，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我認為最靠譜的人，我不認為陪一個人奮鬥有什麼不對。你說過在低谷時不陪，高峰何來配，我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我可以對你抱有希望，也會失望。」
「當代，我不認為所有人都應該陪你奮鬥，等你一兩年可以，兩三年也行，即便是這樣，青春不值錢嗎？」
蘇婉晴的聲音忽然尖銳起來，似乎帶著一絲歇斯底里的味道，「今年是第三年，我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有什麼變化。我等不起，即使孤獨終老，我也不想等沒結果的事。」
沈墨辰看著蘇婉晴，眼神沒有一絲波瀾，心卻一點點沉下去。
給自己倒上第二杯酒，沈墨辰又是一飲而盡，這才繼續說道：「不愧是你呀，一邊說我是你最信任的人，最靠譜的人，一邊又在嫌棄我，真是雙標呢，恐怕、這才是你的心裡話吧！」
「說的很有道理，好像就你的青春是青春，我的青春不是青春一樣？」
「說到底，無非就是你覺得我給不了你那種富裕的生活，開始各種嫌棄，老娘要分手唄！」
「還要有什麼變化，今年是第三個年頭，短短兩年多，你就指望我買一手房，掙夠二十萬的彩禮娶你過門？」
「這兩年以來，無論你要什麼我都會儘量滿足，可你聽聽你自己提的是什麼要求？」
「需要二十萬彩禮外加一手房，二手的都不行，車有沒有沒關係，但房產證上得是你的名字，而且只能是你的名字，我不能留名，我們共同持有的名字你都不願意，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否？」
「要求我全款買下，不能向親戚借，也不能貸款，不能靠家裡人，只靠我自己，要滿足以上這兩點，至少得有一百多萬。靠我自己的話，就算月入過萬，不吃不喝也得十年，我感謝你啊，這麼看得起我。」
沈墨辰有些激動道：「可事實是什麼，一邊讓我努力掙錢娶你，一邊又讓我給你買這買那，什麼衣服，包包，生活的小驚喜，鮮花禮物，每逢節日給你轉帳，放假的時候帶你去旅遊，什麼遊樂園，海族館……給你提供情緒價值，還有狗屁的儀式感，那些不要錢麼？」
「呵呵，最後我付出了感情和時間，你又開始嫌棄我無能，賺不到足夠的錢，你又看不到任何變化和希望是吧？」
聽著聽著，蘇婉晴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十分委屈的說：「我……我沒有……我只是想要一個穩定的未來……我不想以後跟著你住租房。」
倒上第三杯酒，沈墨辰拿起酒杯放到嘴邊，分作幾口喝完，然後說道：「那你早幹嘛去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家庭情況，我也從來沒有瞞過你什麼，沒走到那一步，你就要求我現在有未來的經濟實力。別忘了，當初是你教我的，感情雙向奔赴最好，是你教的，要學會換位思考。」
「可等我學會了換位思考，你卻做不到換位思考，哈，真是夠諷刺的。所有的問題都丟給我，我想的是我們，而你想的卻是你自己，我還能有什麼辦法？」
沈墨辰開始自言自語，也不管蘇婉晴聽沒聽進去，他將積壓已久的情緒，全部宣洩出來，可能更多的，是對他這三年來的一個交代。
這份感情，在現實的壓力和蘇婉晴不斷提高的物質要求下，變得越來越沉重，快要讓他喘不過氣來。
「你說你喜歡無拘無束，不想我時刻管著你，我也做到了，儘量給你最大的自由。你一直都是自由的，可能就是太放縱你了，以至於讓你得寸進尺。」
沈墨辰眼神里滿是疲憊，「我把你當掌心寶，用心去呵護，你卻把我當腳下草，不高興了，隨便踩上兩腳，嫌棄我沒用。」
「我和你都是貧苦出身，你也清楚我的情況，我亦沒有對你有過一絲隱瞞，可你為什麼對我的要求那麼高呢？」
「當初是誰說的，一起努力奮鬥，互相包容理解，生氣了要給對方留台階下，現在全忘了？」
「你的換位思考呢？死了嗎？」
沈墨辰冷笑一聲：「而且只能你提要求，但凡我敢要求你一點，你都得跳起來，當場得炸，你說我還能怎麼樣？勸你又不聽，不如你教教我吧，我應該怎麼做，到底如何去做才能讓你稱心如意？」
聞言，蘇婉晴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我講的都是事實，難道分手了，我連說些實話的資格都沒有嗎？」
沈墨辰揉了揉眉心，說道：「還記得嗎，前年你讓我給你買愛瘋14手機，原先你自己有一部手機，後來是你自己挑的要買唯咪，那個時候我當場就給你買了。結果沒過多久你又說那部手機，像素不夠，拍照不太行，要重新買一部愛瘋14。」
「當時我沒有馬上答應，說要等等，理由是錢不夠。而且你都有兩部手機了，想要什麼你可以自己買啊，可你又跟我鬧，說翻臉就翻臉。」
沈墨辰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無力感，「平時沒少你吃的，沒少你穿的，什麼節日轉帳，生活小驚喜，衣服、包包、手鐲……所謂的儀式感，一樣都沒有落下。」
「也別提什麼你陪我吃苦之類的話，因為苦都是我自己吃了，我對你、幾乎是做到了掏心掏肺。」
「再說，當時我又不是說不買，只是錢不夠，要等等，我的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你去工作兩個月都不一定能夠存到八千多塊，我只是讓你稍微可以理解我一點，搞得好像要你命一樣。」
沈墨辰輕笑道：「只要我不能滿足你，說翻臉就翻臉，給我甩臉色，你還要我怎樣，要怎樣？」
「不是的，我……」蘇婉晴眉頭緊鎖，貝齒輕咬下唇，似乎想解釋些什麼。
「你先聽我說完，先聽我把話講完好嗎？」
沒等蘇婉晴開口，沈墨辰就阻止了她後面要說的話。
接著，沈墨辰給自己倒上第四杯酒水，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那股辛辣的液體，順著沈墨辰的喉嚨滑下，瞬間灼燒他的食道，滋味不好受，卻遠不及他此刻內心的痛苦。
喝完之後，沈墨辰繼續說：「我尊重你，給你最大的自由，顧及你的感受，但有時候，我們至少得講點道理吧？」
「好，就算再退一步，可以不用講道理，就按你們女孩子一貫的思維：我是來跟你談戀愛的，不是來講道理的。」
沈墨辰眼裡的光彩，一點點黯淡下去，像蒙上了一層灰，「兩年多了，你也應該了解，我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也不是每一次都講道理。你十次生氣，至少有七次我是哄的，還有三次是講道理，為什麼呢？」
「因為我明白，對你不能一直靠哄，一直靠哄的話，總有一天會哄不好的，你的脾氣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總有一天我會無能為力。」
「你看，現在就是了，我已經無能為力。」
沈墨辰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絕望，「即便我提前預知到這種結果，可我又能改變什麼？」
他抬起頭，眼神空洞地望著蘇婉晴，「我不止一次跟你說過，不要把我的好，當成理所當然，這樣你會感覺不到我對你的偏愛，可你聽了嗎？」
蘇婉晴的哭聲漸小，她咬著嘴唇，眼眶紅腫。
她想解釋，想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要對方變得更好，可話到嘴邊，這個解釋好像也站不住腳。
「你自己感受不到，我說什麼都沒用，就算我付出再多的行動，在你眼裡，也是理所當然。」
沈墨辰苦笑道：「可我，已經盡了我最大的能力去做，努力成為你想要的樣子，而你還要我跟別人的男朋友攀比，說什麼別人另一半，怎麼樣怎麼樣優秀……」
「某音，發一大堆情侶視頻過來艾特我，不回復，你會不高興，回復少吧，你又說我敷衍你，哈，真的無語，牆都不扶就服你。」
「在你眼中，我對你的好是理所當然，甚至沒有多大的價值，因為你永遠覺得，別人的男朋友給他女朋友的更好，我不如他們。」
「我都跟你講過很多遍，某音的視頻很多都是劇本，不要喝那麼多毒雞湯。」
「現實是現實，你要認清楚自己的價值觀，不要活在虛擬的世界，想一出是一出，真把我當許願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