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傳言的配方
不論是什麼樣的怪物，它們著火了的版本總是更糟糕。火焰不僅能燙傷你，還有干擾視線的火光，以及那些嗆人的濃煙，在你因為戰鬥而需要大口呼吸時尤為令人惱火。
卡拉林似乎是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因為那些剃刀藤怪物並沒有表現出巨魔那種畏火的特性，被點燃之後似乎完全沒影響戰鬥力。不過，對於這個常年在深淵位面活躍的傭兵團伙來說，一群燒著了的敵人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相比之下還是腦袋被一分為二後還能活蹦亂跳更令他們困擾。
不過，這種困擾很快就消除了，幾輪交手過後，夥伴們也摸清楚了這種敵人的特性。剃刀藤糾纏的身軀、鋒利而多刺的觸手，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表象，這些怪物本質上和魔像、亡靈類似，都是靠著某種魔法能量驅動的生物（戰鬥開始前的那幾道落雷有很大嫌疑），所以也就不存在頭顱、心臟之類生物學意義上的弱點，但對它們的每一次攻擊都能削弱維持它們活動的能量，當傷害積累到某個臨界值時，它們就會像砂礫堆砌的城堡一樣轟然倒塌。
所以，卡拉林的火球並非一點用處都沒有，那些怪物在火焰下的身軀看起來完好無損，實際上卻是在被快速消耗生命力，防禦者只要堅持上一小會兒，哪怕什麼也不做，那些怪物也會自己倒下。
五分鐘後，他們身邊就只剩下幾堆冒著黑煙的植物殘骸，癱坐在地的眾人不像是一支剛剛結束了戰鬥的冒險小隊，而是群處理完火情歸來的森林消防員。
「你打的還不錯嘛。」布魯托斜眼看向坐在一旁的黑皮膚惡魔，「我還以為你是個光說不做的貴族少爺呢。」
「我居然被一個凡人誇獎戰鬥力了，真是恥辱啊。」凱隆不屑的笑了笑，繼續用一塊油布擦拭自己的焰形大劍，「作為格拉茲特的子嗣，如果真的沒兩下子，早就被其他兄弟姐妹幹掉了，這很難理解麼？」
「你們一家都有點大病。」布魯托朝自己的鞋底吐了口唾沫，「你爹就這麼高興看著自己的孩子們自相殘殺？」
「這麼說吧，即便把領軍作戰的情況也考慮在內，偉大的烏黯主君每天至少要做三場，而且從來不採取任何避孕措施。」凱隆把保養好的大劍收進儲物袋中，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起身來，「剔掉和同性的、當插座的、對象無法受孕的、日期不對的，我們可以保守估計，每周我在這個世界上的兄弟姐妹都會多出來兩位。」
「他有很多孩子，所以呢？」
「所以他壓根不會，也不可能像你們凡人一樣，平等的關心每一個孩子的成長。」凱隆看上去異常的耐心，「叢林法則，優勝劣汰。只有那些能從殘酷的競爭中脫穎而出的孩子，才配得到偉大的烏黯主君的關注。至於那些軟弱的、不喜歡競爭的、缺乏敏銳頭腦和行動力的孩子，他本來也不會喜歡，那種孩子被認為沒有得到深淵母親的祝福，根本就無力在這個殘酷的位面生存下來，死亡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這聽起來像是炫耀。」
「我如今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爭來的，爪子和牙齒，全力以赴。」黑皮膚的惡魔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我已經做到了火山堡的監軍，地位堪比一方諸侯，是我父親最看重的幾個孩子之一，如果再多給我一些時間，亞薩斯監國的位置未必不能換我來做……直到那件事發生了。」
「你指的是進攻雙橋鎮麼？」
「什麼？不！別天天惦記著你的女人，她還沒那麼重要！」凱隆朝插話的蘭斯洛挑了挑眉，「我說的是巴特茲們的入侵，這是深淵幾千來都沒有發生過的大事。從來都是我們打過去，在阿弗納斯燒殺搶掠，最多就是在卡瑟利紅色荒原上將遠道而來的地獄遠征軍擊潰，這種直接攻入深淵位面的情況在整個多元宇宙的歷史上都沒發生過幾次…」
「對我來說，緹嘉娜比你們這些邪魔之間狗屁倒灶的事情加在一起都重要。」蘭斯洛陰沉的說道，「你爹最好是真的死了，否則將來我一定要找他好好算一筆帳。」
就在這時，一隻小小的蝙蝠從剃刀滕樹叢間的陰影間鑽了出來，在眾人面前落下，重新變回了少女的身形。
「怎麼樣？」蘭斯洛走了過去，「有什麼發現麼？」
「我到的時候，只看見三道離去的身影，速度非常快，而且都是飛行的。」吸血鬼少女搖了搖頭，「我聽你的，沒有追上去，之後在戰場周圍轉了幾圈，確認周圍再沒有別的敵人潛伏了。」
「那三道離去的身影，你看著像什麼？」
「鬼婆。」
「你確定麼？」
「我確定。」小伊莎肯定的答道，「自從在德里克王國經歷了那些事，我就記住了鬼婆們飛行時那種特有的姿勢，絕不會弄錯。」
「我相信你。」蘭斯洛點點頭，轉身看向黑皮膚的惡魔，「美人村，是吧？」
「您知道的，爵士，都是些傳言。」凱隆有些不安的聳了聳肩，「百分之十的真相，兌上百分之九十的謊言，這就是深淵裡傳言的配方。比如說這一次性別就是對的，不是麼？」
「我早該猜到的，美人村，這個名字一聽就是鬼婆們起的。」
「怎麼，您很了解她們？」
「這取決於你對了解如何定義了。」蘭斯洛摸了摸自己的劍，而凱隆看懂了這個暗示，「那麼，關於這座有鬼婆定居的，位於鹽之沼澤內的，名叫美人村的地方，你還有什麼要告訴我們的麼？我只要事實，這對你我都有好處。」
「我也幾乎一無所知。」黑皮膚的惡魔誠懇的看著蘭斯洛，「我只知道鬼婆們在沼澤中布下了各種防禦措施，任何男性都得親自殺進去，就連我父親也一樣，而他在稍作嘗試後卻出於某種原因放棄了。但維茵卻闖進去過，他是我父親的宰相，一個渾身無毛的光頭，而且似乎從那以後他就能通過傳送直接進去。在澤拉塔的上流社會中一直有傳言，說維茵因為害怕自己的情人被自己的君主搶走，就將情人藏在了那些鬼婆中……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了。說實在的，瑟蕾西雅能進來一點也不奇怪，她畢竟是女性，而且還會各種來歷不明的魔法，但迪瑟盧克……他壓根就不該出現在這裡，甚至壓根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位面。」
卡拉林似乎是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因為那些剃刀藤怪物並沒有表現出巨魔那種畏火的特性，被點燃之後似乎完全沒影響戰鬥力。不過，對於這個常年在深淵位面活躍的傭兵團伙來說，一群燒著了的敵人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相比之下還是腦袋被一分為二後還能活蹦亂跳更令他們困擾。
不過，這種困擾很快就消除了，幾輪交手過後，夥伴們也摸清楚了這種敵人的特性。剃刀藤糾纏的身軀、鋒利而多刺的觸手，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表象，這些怪物本質上和魔像、亡靈類似，都是靠著某種魔法能量驅動的生物（戰鬥開始前的那幾道落雷有很大嫌疑），所以也就不存在頭顱、心臟之類生物學意義上的弱點，但對它們的每一次攻擊都能削弱維持它們活動的能量，當傷害積累到某個臨界值時，它們就會像砂礫堆砌的城堡一樣轟然倒塌。
所以，卡拉林的火球並非一點用處都沒有，那些怪物在火焰下的身軀看起來完好無損，實際上卻是在被快速消耗生命力，防禦者只要堅持上一小會兒，哪怕什麼也不做，那些怪物也會自己倒下。
五分鐘後，他們身邊就只剩下幾堆冒著黑煙的植物殘骸，癱坐在地的眾人不像是一支剛剛結束了戰鬥的冒險小隊，而是群處理完火情歸來的森林消防員。
「你打的還不錯嘛。」布魯托斜眼看向坐在一旁的黑皮膚惡魔，「我還以為你是個光說不做的貴族少爺呢。」
「我居然被一個凡人誇獎戰鬥力了，真是恥辱啊。」凱隆不屑的笑了笑，繼續用一塊油布擦拭自己的焰形大劍，「作為格拉茲特的子嗣，如果真的沒兩下子，早就被其他兄弟姐妹幹掉了，這很難理解麼？」
「你們一家都有點大病。」布魯托朝自己的鞋底吐了口唾沫，「你爹就這麼高興看著自己的孩子們自相殘殺？」
「這麼說吧，即便把領軍作戰的情況也考慮在內，偉大的烏黯主君每天至少要做三場，而且從來不採取任何避孕措施。」凱隆把保養好的大劍收進儲物袋中，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起身來，「剔掉和同性的、當插座的、對象無法受孕的、日期不對的，我們可以保守估計，每周我在這個世界上的兄弟姐妹都會多出來兩位。」
「他有很多孩子，所以呢？」
「所以他壓根不會，也不可能像你們凡人一樣，平等的關心每一個孩子的成長。」凱隆看上去異常的耐心，「叢林法則，優勝劣汰。只有那些能從殘酷的競爭中脫穎而出的孩子，才配得到偉大的烏黯主君的關注。至於那些軟弱的、不喜歡競爭的、缺乏敏銳頭腦和行動力的孩子，他本來也不會喜歡，那種孩子被認為沒有得到深淵母親的祝福，根本就無力在這個殘酷的位面生存下來，死亡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這聽起來像是炫耀。」
「我如今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爭來的，爪子和牙齒，全力以赴。」黑皮膚的惡魔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我已經做到了火山堡的監軍，地位堪比一方諸侯，是我父親最看重的幾個孩子之一，如果再多給我一些時間，亞薩斯監國的位置未必不能換我來做……直到那件事發生了。」
「你指的是進攻雙橋鎮麼？」
「什麼？不！別天天惦記著你的女人，她還沒那麼重要！」凱隆朝插話的蘭斯洛挑了挑眉，「我說的是巴特茲們的入侵，這是深淵幾千來都沒有發生過的大事。從來都是我們打過去，在阿弗納斯燒殺搶掠，最多就是在卡瑟利紅色荒原上將遠道而來的地獄遠征軍擊潰，這種直接攻入深淵位面的情況在整個多元宇宙的歷史上都沒發生過幾次…」
「對我來說，緹嘉娜比你們這些邪魔之間狗屁倒灶的事情加在一起都重要。」蘭斯洛陰沉的說道，「你爹最好是真的死了，否則將來我一定要找他好好算一筆帳。」
就在這時，一隻小小的蝙蝠從剃刀滕樹叢間的陰影間鑽了出來，在眾人面前落下，重新變回了少女的身形。
「怎麼樣？」蘭斯洛走了過去，「有什麼發現麼？」
「我到的時候，只看見三道離去的身影，速度非常快，而且都是飛行的。」吸血鬼少女搖了搖頭，「我聽你的，沒有追上去，之後在戰場周圍轉了幾圈，確認周圍再沒有別的敵人潛伏了。」
「那三道離去的身影，你看著像什麼？」
「鬼婆。」
「你確定麼？」
「我確定。」小伊莎肯定的答道，「自從在德里克王國經歷了那些事，我就記住了鬼婆們飛行時那種特有的姿勢，絕不會弄錯。」
「我相信你。」蘭斯洛點點頭，轉身看向黑皮膚的惡魔，「美人村，是吧？」
「您知道的，爵士，都是些傳言。」凱隆有些不安的聳了聳肩，「百分之十的真相，兌上百分之九十的謊言，這就是深淵裡傳言的配方。比如說這一次性別就是對的，不是麼？」
「我早該猜到的，美人村，這個名字一聽就是鬼婆們起的。」
「怎麼，您很了解她們？」
「這取決於你對了解如何定義了。」蘭斯洛摸了摸自己的劍，而凱隆看懂了這個暗示，「那麼，關於這座有鬼婆定居的，位於鹽之沼澤內的，名叫美人村的地方，你還有什麼要告訴我們的麼？我只要事實，這對你我都有好處。」
「我也幾乎一無所知。」黑皮膚的惡魔誠懇的看著蘭斯洛，「我只知道鬼婆們在沼澤中布下了各種防禦措施，任何男性都得親自殺進去，就連我父親也一樣，而他在稍作嘗試後卻出於某種原因放棄了。但維茵卻闖進去過，他是我父親的宰相，一個渾身無毛的光頭，而且似乎從那以後他就能通過傳送直接進去。在澤拉塔的上流社會中一直有傳言，說維茵因為害怕自己的情人被自己的君主搶走，就將情人藏在了那些鬼婆中……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了。說實在的，瑟蕾西雅能進來一點也不奇怪，她畢竟是女性，而且還會各種來歷不明的魔法，但迪瑟盧克……他壓根就不該出現在這裡，甚至壓根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