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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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染般的天空驟然閃過一道雷光,名為羅德的少年醒了,現在正處於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四周一片漆黑,被黑雲半遮著的血色赤月漸漸露出全貌,月色透過凸肚窗將房間染成一片血紅。

  空中傳來轟鳴的雷聲,窗邊上傳來風聲,遠處的曠地似乎隱隱有野馬的嘶鳴聲。

  「這是哪?」剛睜開雙眼的羅德似乎還未完全清醒,只是對這樣一副光景感到陌生和持續的懵逼。他從床上爬起,從凸肚窗向外眺望。

  「咴咴咴——!」似乎是在回應羅德將頭伸出窗台的動作,馬的嘶鳴聲從荒野里傳來異常清晰。野馬的嘶鳴聲在夜裡很是詭異,羅德下意識開始搜尋聲源在何處。

  「咴—咴——!」又是馬的啼叫聲。

  可馬究竟在哪?他望了半天卻不見馬的蹤影。

  然而就在這時,極富節奏感的馬蹄聲從羅德所處房間外的走廊里響起並越來越清晰……

  馬蹄踏在地板的聲音越來越近,這種腳步越來越近的感覺讓人愈發不安。

  方才聽見馬蹄聲的時候羅德就將頭扭向了房門那邊。

  「為毛馬蹄聲和馬叫聲是從兩個相反方向傳來的,媽耶,有點嚇人啊。」羅德在心裡想道。

  「先把門關上吧。」現在的他完全不敢外面看,於是一路小跑向著房門處走去。

  馬蹄聲越來越近,就在羅德認為馬已經就在房門外不超過五米的時候將房門關上並上鎖。

  馬蹄聲消失了,羅德站在原地閉眼仰天長嘆了一口氣。

  「還好趕及了。」沒有了馬蹄聲羅德安心了許多,有絲慶幸,還有些發現通關技巧的成就感。

  附近血色月光暗淡了些,而且馬叫聲也不見了。

  興許是月亮被遮住了,羅德如此想道。

  「該想想下一步要幹些什麼嗎?」羅德思索著。

  馬的嘶鳴聲不見了,而且是在離開窗台後就消失了,馬蹄聲消失的時候月光也淡了許多。如果是這樣,月光沒有消失或者說是沒有變成了讓人安穩些的顏色就是說明「任務」還未完成。

  羅德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任務之類的,總之都是他瞎想的……

  他覺得自己現在很清醒不像是在夢裡,拋去想馬的事,他的思維轉變到了自己的處境當中,或者更貼切的說是自己的生活。

  自己不會是穿越了吧?

  這想法讓他有些激動,是那種青春期少年對於自己不平凡肯定而來的激動。現實中自己一副面對現實的做派,不過是在遮掩總是落空期待。

  不過為什麼自己沒有聽見馬在房間外的踱步聲?或者是馬離開的動靜。想到這羅德心裡咯噔一下,怔怔地看了看擁有古樸花紋的厚重木門。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個清醒夢所以有些細節沒有聚現出來?但如果是在夢裡馬又象徵著什麼呢?

  夢還在繼續,羅德新奇感還在。

  「不管怎麼說,這裡還是可以探索的麼。」羅德如此想到。

  就在羅德轉頭想好好觀察下月亮時,一個威武雄壯的巨馬出現在了他面前,月光不是被黑雲遮住了,是被這頭巨馬給擋住了……

  ————————

  「呼—呼——」

  羅德醒了,他深呼吸著,能明顯的感到自己心臟的跳動。

  在夢裡,意識到背後有東西的瞬間,羅德就快窒息了,看清楚那東西的長相時,他自覺自己快尿了。

  他實在不想再去想那東西的長相了,可自己卻偏不自覺去想。

  那匹馬的面部肌肉已經腐爛,露出暗紅色的肌肉纖維和蒼白的骨頭,腦袋細長而扭曲,其實這也就是驚悚的樣貌。最主要是那雙猶如腫瘤般的肉狀眼睛,就像被人拽出來隨意安上去的那樣,已經達到詭異的範疇了。

  現在的羅德很迷幻,因為這個夢實在是過於突然了。有段時間他對夢的解析很感興趣,不過也只是一時起興,所以現在也都一知半解,不過,他還是記得些許的。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論好像是說夢是潛意識的象徵來著。誒,對了,那個怎麼分析的來著。」羅德自語,忽然想起了什麼的開始在房間內四處翻找著什麼。

  當初羅德學習弗洛伊德理論的時候迷的還挺深的,因為這種聽起來就高大上的東西光看名字就很有逼格,光這一點對青春期的自己就仿佛有無窮的吸引力。


  「誒,我記得應該就在這啊,應該吧……」羅德將房間翻個底朝天后,還是不見自己想找的東西。

  「啊——想起來了!」終於在一頓抓頭撓腮後羅德徹底熄火了。

  只能說,都想起來了,弗洛伊德理論最吸引羅德的一句話是,人的行為是由潛意識控制的。

  這個觀點是很衝擊常人的觀念的,因為人們很容易將其與一些決定論的觀點畫等號,不過羅德卻對其有不同理解。

  如果說思考也是潛意識的產物呢,所以人們擁有很多奇怪的想法,所以有時候會跟不上邏輯與思維,(有人會在此處將一個理性主體給分出去,導致與上述命題矛盾,但也可以理解為二者為同一主體,只需要一個絕對的評判標準作補丁同樣可以將理論完善)這也正好與思考是複雜反射的觀點對上了。

  可重審這個理論又會發現,大多數實驗都以直覺和想像構成,即使其並不缺少邏輯推理,也依舊無法讓人完全信服。

  這也是羅德當時受笛卡爾理性主義的影響,兩種理論矛盾,因為弗洛伊德的理論否定了笛卡爾對于思考主體的完全信服。

  扯遠了,當時是暑假,羅德將自己學習關於弗洛伊德理論的筆記記在日記本上了,但快開學的時候發現自己好幾篇作文沒寫,正好當時也放棄那東西了,索性直接將那幾頁紙給撕了換成寫作文的本子。

  什麼,你說那不是日記本嗎?

  笑死,正經人誰寫日記啊。

  之後那幾頁紙呢,或許早就屍骨無存了。

  話說的輕飄,但這終究不是一個happy end,羅德也只能一個人煩心去了。

  不過翻東西的時候,羅德找到了一個高一時用的mp4,當時圖便宜從同學身上買了個二手的。缺點呢……除了按鍵不靈、卡里的部分內容讀不出來、翻書的時候容易閃退、時間經常重置……外就沒有了。

  將它充上電然後開機……這一步有夠麻煩的,本來充上電沒有開機羅德還以為它廢了,不過在他敲敲打打下最後還是奇蹟開機了。

  12:00,果然,時間重置了。

  羅德打開手機,也是12點。

  「真是有夠巧的,居然吻合了,但已經十二點了麼,該起床了。」羅德在心中感嘆,起身準備洗漱,仿佛是為了確信什麼似的。

  他打開mp4看了眼時間——7月11日12:01。

  這好像也是對的吧。

  他又打開了手機——9月1日12:00。

  等等,現在是9月1日。

  絕對不可能,現在應該是七月份,九月自己早TM提前開學了。

  下學期高三的羅德本身活的就像個畜生,所以說現在自己穿越了?

  想到這羅德差點跳起來。

  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些過分激動了,或許是手機壞了?對,手機壞了。

  羅德一邊這樣欺騙自己一邊緩緩朝屋外走去。

  客廳一片詭異。

  他走出房間,卻發現客廳里空蕩蕩的,幾乎沒有家具,有廚房可灶台都是空的。他又去找父母和妹妹的房間,可是,原本房門的位置連門都沒有。

  「這……」羅德看著自己的家,呆了幾秒。他有些恐懼,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

  小時候,羅德對媽媽說自己在家有些害怕。媽媽對他說,家是最溫暖的地方怎麼能害怕呢。隨著一點點的長大,他也似乎慢慢懂得了這個道理,也許只是習慣了,但總之很安心,可現在,來自未知的恐懼讓這麼多年的安心給轟的稀碎。

  他又想起那隻面部猙獰的黑色巨馬……

  羅德沒打算開燈,因為開關也不見了。

  黑暗中,只有少年急促的呼吸,他眼睛睜大望向四周,一咬牙,向著房門衝去。

  妹妹,父親,母親……

  他狂奔著,腦海里的過去如幻燈片般播放,播放過去一家人生活的場景。一時間,他的眼睛和鼻子都有些酸脹。

  「砰」的一聲,房門被打開了。

  原先老舊小區的樓梯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不算太窄的小巷和滿天瓢潑的大雨和砸在小巷路面上的白色水花。

  那名為羅德的少年沿著小巷的路狂奔,一口氣衝出了巷口。

  摩天大樓的輪廓在雨中很模糊,彩色GG牌在雨滴的拍打下,時明時暗,大廈的玻璃映射著遠處霓虹燈傳來的五彩燈光。

  公路上被汽車堵的水泄不通,行人很少,打著把傘從路兩旁的人行道上匆匆走過。

  雨很大,很急,將少年的衣物浸濕的透徹,將少年的頭髮打濕,貼在額頭上。

  「是在夢裡啊!」少年將頭髮往上撩了撩,不知沖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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