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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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懷抱著受傷的小女孩,那股自她身上散發而出的血腥氣,宛如一隻無形的手,肆意撩撥著我內心深處那難以抑制的欲望。

  這是世間最豐盛的餐點,無論是凝固了的血液,或是剛冒出的鮮血,都被我如饑似渴地舔舐乾淨,我瘋狂地掃蕩著她身上的每一滴、每一絲血液。

  儘管我已然失控,但在內心最幽深的角落,仍保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清醒,讓我並未展露獠牙去傷害她,只是憑藉著舌頭瘋狂地吮吸著她身上的血液。

  雖然只是極少量的人血,可一旦入腹,那血液瞬間化作滾滾洪流,在我體內橫衝直撞,宛如滔天的洪水,以排山倒海之勢狠狠地沖刷著我硬化的器官。先前因過度吸食動物血液而導致的血管堵塞隱患,在這股強大力量的衝擊下,竟一一化解,就連我那蠟黃如紙的皮膚,也在緩緩地恢復生機。

  「呼——」

  我終於將她身上的血液舔舐殆盡,及時停了下來,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還好,我依舊保有理智,並未對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經過人血的滋養,我的皮膚已恢復了許多,可那尚未滿足的嗜血欲望,卻在看到她傷口處殷紅血跡的瞬間,再次蠢蠢欲動,讓我忍不住產生咬斷她喉管的衝動。

  「小兄弟,你剛剛是在做什麼?」

  就在這時,藏在我影子中的劉叔突然出聲,語氣中滿是不自然與警惕。

  「額,這個,這個……」我頓時語塞,支吾了半天,才勉強擠出一句話,「哦,我看她身上都是血,想著幫她擦乾淨,你瞧。」說著,我手忙腳亂地將懷中的女孩露在那微弱的晨曦之下,向劉叔展示她已「乾淨」的模樣。

  劉叔卻並未接我的話,沉默在我們之間蔓延開來。

  我心中暗自叫苦,回想起剛才那瘋狂的舉動,只覺得羞愧難當。尼瑪的,剛剛那一幕落在劉叔眼裡,他該不會誤以為我在猥褻他女兒吧!!

  「我女兒情況怎麼樣了?」

  沉默片刻後,劉叔憂心忡忡地問道。

  我趕忙將懷裡的小女孩翻了個身,仔仔細細地上下查看,甚至差點沒把她的衣服褲子全脫下來。我的這一番舉動,讓劉叔忍不住連連咳嗽。

  「情況不太樂觀,」我眉頭緊皺,如實說道,「她額頭有一道五厘米長的傷口,右肩脫臼,腹部還有一道七厘米的口子,全身布滿了程度不一的淤青。不過萬幸,這些傷都不致命。」

  「你去吉普車後備箱裡把我的藥箱拿出來。」

  劉叔心急如焚,心疼女兒的他,迫切想要為女兒處理傷口。

  然而,他似乎忽略了一個關鍵問題——我根本不會縫傷口啊!!!

  我朝著吉普車走去,當打開後備箱看到劉叔的屍體時,那撲面而來的厚重血氣,險些讓我再次失去控制。

  「有錢人就是講究,出去旅行都帶著個醫藥庫,奶奶的,這差距也太大了。」我看著藥箱裡琳琅滿目的藥品,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憤憤不平。

  在劉叔的指導下,我手忙腳亂地幫女孩處理傷口,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血,暫時讓她脫離了生命危險。

  「你叫什麼名字?」看到女兒暫無大礙,劉叔這才鬆了一口氣,有了跟我閒聊的功夫。

  「徐平安。」我一邊抹著額頭的汗水,一邊沒好氣地想,老子都快累癱了,忙前忙後,你倒好,還有心思問我名字。

  「你這小伙子心性和品行都不錯,剛剛為救我女兒忙得不可開交,都沒提我承諾給你的八百萬。看來你沒被金錢迷了眼,這樣我就更放心把玲瓏交給你了。」

  我在心裡暗自嘀咕:「廢話,我要是去你口袋裡拿銀行卡,怕是當場就忍不住把你的屍體吸乾了。」

  「那我現在去拿銀行卡了啊。」

  我邊說邊在劉叔屍體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個錢包,裡面果然只有一張銀行卡,其餘的儘是些雜七雜八的會員卡,看來有錢人就好這口。

  「對了,劉叔,我把你的屍體處理了吧,免得在這荒郊野外被野狼叼了去。」我強忍著內心那翻湧的嗜血欲望說道。

  「嗯,也好,難得雲兒你這麼有心。」劉叔欣慰地說道,能將女兒託付給我這樣的人,似乎讓他心中的大石落了地。

  得到劉叔的同意,我再也無需壓抑心中的嗜血衝動。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放聲大吼,那聲音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絕非人類所能發出。


  這是壓抑已久的興奮,從骨子裡迸發而出的怒吼。

  我一把扯下劉叔屍體上的衣服,露出尖銳的獠牙,毫不猶豫地刺穿了他的頸部大動脈,如餓狼般肆意地吞食著那血氣方剛的洪流。在這純正濃厚的人血滋養下,我的身體仿佛迎來了一場新生,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進行著重組,硬度和密度都在急劇增加……

  我的雙眼在人血的刺激下,瞬間轉化成了血色,可怖的血絲如蜿蜒的小蛇,一直蔓延到我的眼角。血色的瞳孔之中,仿佛深蘊著一片波濤洶湧的血海。

  最大的變化莫過於我的外貌,原本蠟黃的皮膚,此刻竟轉變得比那溫潤的白玉還要晶瑩剔透,白中透著粉嫩,宛如新生嬰兒的肌膚。

  原本毫不起眼的樣貌,也在悄然間發生著翻天覆地的改變,扁平的鼻子變得高挺而翹,誇張的臉部輪廓逐漸趨向柔和,臉上那些惱人的斑點和痘印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皮膚變得吹彈可破……

  我從一個十足的極品屌絲,搖身一變,成了一個貌美的大帥哥!

  這簡直是一場翻天的逆襲。

  如此極品的人血,讓我根本停不下來,我的巨口仿佛一個永遠無法填滿的無底洞,無止盡地吞噬著血液。屍體的血肉精華不斷被我吸攝,屍體迅速乾癟下去,而我的身體則在這股強大力量的加持下,持續強化……

  「啵」

  隨著一聲輕響,劉叔的屍體瞬間化成了一堆灰燼,微風輕輕拂過,便將其吹散得無影無蹤。

  人體各個器官最基本的組成要素便是碳,由於我身體太過虛弱,再加上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肆意地吸食人類的血液,竟沒能把持住,將劉叔屍體的血液連同身體精華一股腦兒地全都吞食了,所有的營養元素都被我吸攝殆盡。

  就連骨頭中的鈣、鈉等元素,也未能倖免,統統被我吞噬。到最後,屍體中僅剩下無法吸收的碳元素,在風的輕撫下,漸漸飄散。

  我緩緩恢復了正常,獠牙縮進了口腔,血色的眼睛也重新恢復了自然。伸手抹了一把嘴邊殘留的鮮血,心滿意足地長舒一口氣,至少此刻,再見到鮮血,我已不會像之前那般衝動,我把這種狀態稱之為「吃飽了」。

  「徐,徐平安,你剛才做了什麼?」劉叔難以置信地說道,語氣中滿是震驚與錯愕。

  我能明顯感覺到,他的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因為我的影子劇烈地晃動了一下。

  「哦,我幫你火化屍體了。」

  我咧嘴一笑,心中卻隱隱有些理虧,畢竟這樣的「火化」方式,確實有些太過簡單粗暴,似乎對劉叔不太厚道。

  「這,這……」

  劉叔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估計他心裡在想,這尼瑪什麼奇葩的火化方式?我書讀得少,你可別騙我啊!

  我自然明白劉叔心中所想,他肯定是被我這怪異的「火化」方法驚到了。

  我笑著解釋道:「劉叔,你如今已是鬼魂,這世間奇怪的事,往後怕是還多著呢,你也別太驚奇了。」

  「可你,怎麼會吸血,還吃人,而且你的樣貌怎麼變得如此離譜?」劉叔語無倫次地說道,顯然還沒能從剛剛的震驚中緩過神來。

  「劉叔,不瞞你說,我能看見鬼,所以我並非尋常人類。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些特殊的能力,你剛剛看到的,便是其中之一。」說著,我脫下身上髒亂不堪的衣服,換上了劉叔屍體上脫下的登山服。

  嘿,這一換上,我整個人立馬精神了起來,樣貌的改變,讓我的氣質也煥然一新。如果說以前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屌絲,那現在,我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高冷的貴族范兒。

  「密碼?」眼見劉叔又要發問,我趕忙打斷他。

  「888888。」劉叔的聲音依舊有些彆扭,任誰看到自己的身體被如此「折磨」般地「火化」,心裡都不會舒坦。

  我也不再搭理劉叔,在吉普車上翻找了一番,拿了些吃的和一把軍刀帶在身上。隨後回到河邊,在玲瓏身上噴了些驅蟲霧,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朝著崖谷出口處的密林走去。

  「你要去哪?」

  「當然是把玲瓏帶出去,只有穿過這片密林,才能走出這崖谷。」我頭也不回地說道。

  「嗯。」劉叔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我不再打擾劉叔,只是靜靜地抱著玲瓏,在寂靜得有些壓抑的林中穿梭。

  密林中,陽光被層層疊疊的枝葉嚴嚴實實地隔絕在外,劉叔也從我的影子裡飄了出來,靜靜地懸在我身旁,默默地注視著我懷中的玲瓏,眼中滿是無盡的慈愛。


  因為像劉叔這樣的弱小鬼魂,根本無法接觸到活人,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救助玲瓏,看著玲瓏在我懷中安然熟睡。

  「梭梭——」

  林中,唯有我踏過草叢發出的細微聲響,偶爾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卻愈發襯得這氣氛靜謐而又悲傷。

  「叔,你還能陪玲瓏多久?」我忍不住嘆了口氣,打破了這份沉默。

  「能夠陪在玲瓏身邊的時間,只剩下四天了。我必須趕在回魂夜之前回到家裡,從家中進入幽冥。要是趕不及,我就會成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了。」劉叔一邊說著,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玲瓏。

  「嗯。」我的心情陡然變得沉重起來,或許是被這對父女即將面臨的生離死別所感染,我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母,還有爺爺。當初他們埋葬我時,該是怎樣的悲痛欲絕啊!

  還好,這片密林雖然危機四伏,但憑藉著我的經驗,一路上並未驚醒任何蟲獸,平安地穿過了密林,來到了環山公路。這裡距離山村,只剩下一公里的路程了。

  「劉叔,馬上就到我爺爺家了。玲瓏在我爺爺的照料下,傷勢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你放心,我一定會遵守諾言,將玲瓏撫養長大。」我知道,此刻說這些,是對劉叔最大的安慰。

  「我虧欠她太多了,徐平安,答應我,儘量別告訴她我的死訊。等她長大懂事,習慣了你們的陪伴後,再告訴她吧,這樣她受到的傷害或許會小一些。」劉叔的聲音中,滿是無奈與愧疚。

  「好。」我的內心仿佛被一根弦輕輕觸動,劉叔自己都已離世,卻還一心只為女兒著想,全然不顧自己的處境。

  抱著玲瓏,我終於回到了山村。此時,天色已漸漸亮起,村裡的房屋陸陸續續亮起了燈,煙囪中升起裊裊炊煙,給這個寧靜的小山村增添了幾分煙火氣。

  我徑直來到爺爺家,爺爺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抹驚喜與震驚。我趕忙放下玲瓏,將自己如何醒來的事情,簡單地跟爺爺解釋了一番,當然,我隱瞞了自己如今不人不鬼的事實。

  「你也不知道為啥就活過來了?還在回村路上碰到了這個受傷的女孩?」爺爺眉頭緊皺,一臉疑惑地問道。

  「是啊,我也覺得挺奇怪的。」我心裡有些發虛,暗自祈禱爺爺千萬別發現我解釋中的那些疑點,比如我究竟是如何在泥土的重壓下打開銅棺出來的,又為何面貌和氣質會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還有這女孩怎麼會如此離奇地出現在我面前。

  「興許真是應驗了那算命人的說法,銅棺孕生機。」爺爺喃喃自語道。

  「爺爺,你說啥呢?」我一臉茫然地問道。

  「哦,平安,我是說你能活著回來,不管咋樣,都是好事。」爺爺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一邊說著,一邊上下打量著我。「除了模樣變得我都快認不出來了,其他看著倒也沒啥兩樣。看來啊,真是神仙顯靈了。」

  爺爺爽朗地大笑起來,他年紀大了,也懶得去深究我究竟是如何復生的,只要我能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叫他一聲爺爺,便已足夠。

  「平安,你等會兒就趕緊回家吧,你爸媽要是見到你活生生地站在他們面前,肯定比我還高興。幸好咱們沒把你的死訊傳出去,往後啊,咱就把這事兒都忘了。你就安安穩穩地上學,別再為了個女孩子犯傻了。」爺爺說著,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放心吧,爺爺,我都死過一回了,哪還會再犯第二次錯。」我趕忙點頭應道。

  我將玲瓏安置在爺爺家,拜託爺爺幫忙照料,下午便去省城,坐車回到了位於南京郊區的家中。父母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眼中滿是驚喜與激動,一家三口抱頭痛哭,那場面,真是讓人感慨萬千。

  見過父母,讓他們安心之後,我還是放心不下玲瓏,便又回到了山村爺爺家。

  在爺爺的悉心照料下,玲瓏第二天便悠悠轉醒。劉叔也一直守在玲瓏身邊,只是除了我,誰也看不到他。

  玲瓏緩緩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打量著四周,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脆生生地冒出一句:「娘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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