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第一槍
第二天，一夜未眠的李二海到食堂吃了早飯，早早地就到了辦公室。
沒想到，還有人比她更早，馬仁毅和林改娟已經在那兒工作了。
林改娟說是工作，她還沒有實質性的事情可做。
但今天她早早地來了，把原來主任的辦公桌收拾了出來，並且還在上面放上了一盆鮮花。
馬仁毅抬頭看了李二海一眼，瞅到了他眼中的血絲，便明白，李二海一夜未合眼，看來那個女人沒有走，為了迴避，李主任肯定是在大街上溜達了一夜。
老馬心想，李主任剛到，就來了這麼個大麻煩，對他肯定有影響，可能一時兩時還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主任，暫時只能給你弄成這樣了，如果還有什麼需要，我再去準備。」
「小林，辛苦了，我這人比較簡單，有個桌子有台電腦就行，沒什麼過高的要求，平常也沒什麼講究，謝謝你了。」
這個謝謝，也是一語雙關，既謝謝小林今天收拾辦公桌的事，也是謝謝昨晚解圍之事。
李二海看到各人桌上的電腦都陳舊不堪的，應該運行速度也不行了，心想，必須給大家換換，這可是省委宣傳部的辦公室，不能在辦公設備上省錢。
坐到桌前開機一試，果然很慢。心想，這喬志強和馬仁毅他們這一幫人是怎麼用的呢？要是我，這不急死人嘛。
辦公室其他人陸陸續續都到了，每個人都和李二海打了招呼，包括喬志強。
馬仁毅宣布，九點鐘召開辦公室全體人員會議，會議地點是小會議室。
喬志強心裡老大不快活。這剛來就要開全體會議，而且還要到小會議室去開，弄得這么正式，什麼意思？是在宣示主權嗎？
我是副主任不假，但在沒有主任的這幾個月里，可都是我喬某人在撐著，這姓李的，明顯是想給我個下馬威，是想讓大家知道，這個辦公室的主任是他，而不是我喬志強。
「馬副主任，大家都在這個辦公室里，有什麼話在這兒不能說的？還要到會議室去開會，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嘛。」
這馬仁毅是個老實人，平時都不會跟喬志強正面衝突的，很多時候就是沒面子也會委曲求全不吭聲。在種情況，就連喬志強也已經認為他是習以為常了，所以有時候會越發囂張，儼然他就是馬仁毅的領導。
「喬副主任，難道在哪裡開會還用你來布置？」
馬仁毅聲音不大，但這句話卻驚詫了所有人，大家都放下手中的事情抬頭來看馬仁毅，然後再看看喬志強。
雖然來了個李二海，但強勢的喬志強在不少人心目中還是老大的形象。沒想到，現在這個軟弱不堪的馬副主任，今天竟然挺直了腰板，別看他剛才的聲音不大，但敢於回擊喬志強，還是令人意外的頭一次。
所有人心裡都明白，因為辦公室來了真正的頭兒，變天了。
但大家都覺得，一個從溫定那個小地方來的小伙子，到了這兒能翻得起什麼大浪來，到時候還不是被喬副主任拿捏得死死的？
大家再一次把目光回到馬仁毅身上，心想，老馬啊，你以為來了個李二海，你就攀上了高枝兒了？看來今後你有苦頭吃了。
喬志強平時是火爆脾氣，還是大炮筒子，像今天這個情況，他肯定是忍不下去的。大家都在等著他再次開炮，心想，好戲就要開鑼了。
沒想到，這喬志強卻笑了笑，儘管大家都看得出，那個笑容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擠出來的。
「馬副主任，去會議室就會議室，到那開會還顯得正式一些。」
說過，這喬志強就在辦公桌那兒一坐，假裝認真辦公起來。
其實，他的內心在飛快地盤算，這馬仁毅今天是吃了豹子膽了？別看我和他都是副主任，可馬仁毅一貫膽小怕事，平時都是我說了算，他就是有意見，屁也不敢放一個。
可是他今天為什麼就這麼不管不顧了呢？難道他覺得新來了主任就不一樣了？
也不好說，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事兒。
八點五十，辦公室的人一個接一個地起身，紛紛向會議室走去。
有一個叫梁町的辦事員，乘人不注意，朝喬志強的手裡塞了一張小紙條。
喬志強偷偷打開一看，樂了。
李二海是最後一個走出辦公室，也是最後一個走進會議室的。
以前，李二海都不會最後一個走進會場，但今天例外，他要擺一點官威，拿出一點格調來。因為這是省城，他知道，這裡的每個辦事員都不好惹，他們或多或少的都有些關係，不是哪個來都能擺得平的。
沒別的意思，就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告訴大家，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會議室里有個橢圓的會議桌，李二海坐在了前面的一頭，喬志強和馬仁毅分坐兩邊。
喬志強抬眼望了一下馬仁毅，詭秘地一笑。
馬仁毅看到了，但仍然正襟危坐的，沒有理他。
李二海故意咳嗽了一聲，同時掃視了一下會場所有人。
馬仁毅會意，便宣布開會。
「各位同仁，昨天李主任到任，我們大家也沒有舉行正式歡迎儀式，我提議，今天，我們在這個會場，我們全體來個熱烈的掌聲，歡迎李主任的到來！」
會議室里馬上傳出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下面，有請喬副主任向李主任介紹一下辦公室的有關情況。」
喬志強一聽，這個馬仁毅還有點眼色，沒有自己來介紹，還是把我抬出來了，看來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李主任，各位，下面我就簡單介紹一下，我們省委宣傳部辦公室，主要是負責承上啟下，協調內外，掌握工作動態，提供一些信息，做好機關文秘，資料選編以及行政管理。」
「所以說，我們辦公室是部里一個重要的部門，作用是很大的，工作是重要的。我們直接對省委宣傳部負責，但我們的工作對省委也有積極作用。我感覺，我們是任重道遠，責任很大啊！」
「具體的工作都有分工，大家都是遵章辦事，這兒我就不多說了。之前我們辦公室一把手的位置一直空著，對我們的工作也造成了一定的影響，甚至產生了不少負面作用。現在好了，李主任的到來，局面馬上就會改觀，我們馬上就會步入正軌，還會更上一層樓。」
「我和大家都是辦公室老人了，大家都彼此比較了解，我就不想在這兒囉嗦了。我在這兒先表個態，熱烈擁護李主任對我們辦公室的領導，下面有請李主任給大家講話。」
李二海一直沒有任何表情，他在聽著每一句話。
剛才喬志強說他和大家都是辦公室的老人了，這句話意味深長，字面上你不能否定他這個說法，但這個喬志強是在警告我，他是這個辦公室里的老大。
「各位，剛才喬副主任已經講過了，大家都是辦公室的老人了。什麼是老人，就是到這兒時間長，敬業精神強，工作有能力，想幹事能幹事，還有大家都是懂規矩的人。」
李二海把「懂規矩」這三個字的聲調特意提高了一些。
「也有可能此時有人心裡在想，這個傢伙挺年輕啊，又是從偏僻的山溝里來的，他有什麼本事？還不是憑著一些關係過來的？」
「我告訴你們，這樣想的人，他就錯了。我也簡單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出身農民，幸運的上了大學，就是在省城上的，畢業後考了公務員，大家不要笑，是個鄉鎮公務員。」
雖然打了招呼讓大家不要笑，還是有幾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過，在鄉鎮只待了一天，就被縣裡要了去，直接進了縣委辦，之後做過秘書，當過廠長，副縣長、縣長、管委會主任，你們看我這樣是做過縣長的人嗎？」
聽他這麼一說，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這麼年輕，都當過縣長了，肯定不簡單，這主子不是好惹的。
「其實，到你們這兒做個主任，我還不稀罕呢，又沒給我升官，只是平移過來的。管這個辦公室，就是你們個個都心甘情願地服從我管理，也不過區區十三人，對吧？」
大家開始頻頻點頭，顯然他們被說動了，開始了解李二海了，不知不覺進入了他的頻道，有點信服這個年輕人了。
「我來了，不是做哪個人的領導，是來工作的，這一點是我必須強調的。我希望今後大家把我當作一個領導，更要把我當作一個朋友，友好相處一段時間，互相都給今後留個好印象。」
下面開始有人開始鼓掌。
喬志強看到李二海三言兩語地就收買了大家的心，很不甘心。
「還有啊，你們每個人也是來工作的，不是給哪個私人打工的，都是有尊嚴的。我來了，就不需要大家在辦公室內互相設防，甚至勾心鬥角的，沒必要，那個樣子會把這兒搞得烏煙瘴氣，哪個也不會有個好心情。大家說對不對啊？」
「對對對……」下面又響起了掌聲，非常熱烈的掌聲。
「李主任，你這樣說我就不同意了，按你的意思，之前我們辦公室里是烏煙瘴氣的了？大家互相勾心鬥角了？你跟誰了解過了，誰，馬副主任？林改娟？」
喬志強鋒芒畢露，用幾個問句直接挑戰李二海，同時拋出了馬仁毅和林改娟二人，目的明確，就是想把沒點到名的人拉到自己身邊，為自己說話。
李二海心裡一震，喬志強這是什麼意思？
沒想到，還有人比她更早，馬仁毅和林改娟已經在那兒工作了。
林改娟說是工作，她還沒有實質性的事情可做。
但今天她早早地來了，把原來主任的辦公桌收拾了出來，並且還在上面放上了一盆鮮花。
馬仁毅抬頭看了李二海一眼，瞅到了他眼中的血絲，便明白，李二海一夜未合眼，看來那個女人沒有走，為了迴避，李主任肯定是在大街上溜達了一夜。
老馬心想，李主任剛到，就來了這麼個大麻煩，對他肯定有影響，可能一時兩時還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主任，暫時只能給你弄成這樣了，如果還有什麼需要，我再去準備。」
「小林，辛苦了，我這人比較簡單，有個桌子有台電腦就行，沒什麼過高的要求，平常也沒什麼講究，謝謝你了。」
這個謝謝，也是一語雙關，既謝謝小林今天收拾辦公桌的事，也是謝謝昨晚解圍之事。
李二海看到各人桌上的電腦都陳舊不堪的，應該運行速度也不行了，心想，必須給大家換換，這可是省委宣傳部的辦公室，不能在辦公設備上省錢。
坐到桌前開機一試，果然很慢。心想，這喬志強和馬仁毅他們這一幫人是怎麼用的呢？要是我，這不急死人嘛。
辦公室其他人陸陸續續都到了，每個人都和李二海打了招呼，包括喬志強。
馬仁毅宣布，九點鐘召開辦公室全體人員會議，會議地點是小會議室。
喬志強心裡老大不快活。這剛來就要開全體會議，而且還要到小會議室去開，弄得這么正式，什麼意思？是在宣示主權嗎？
我是副主任不假，但在沒有主任的這幾個月里，可都是我喬某人在撐著，這姓李的，明顯是想給我個下馬威，是想讓大家知道，這個辦公室的主任是他，而不是我喬志強。
「馬副主任，大家都在這個辦公室里，有什麼話在這兒不能說的？還要到會議室去開會，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嘛。」
這馬仁毅是個老實人，平時都不會跟喬志強正面衝突的，很多時候就是沒面子也會委曲求全不吭聲。在種情況，就連喬志強也已經認為他是習以為常了，所以有時候會越發囂張，儼然他就是馬仁毅的領導。
「喬副主任，難道在哪裡開會還用你來布置？」
馬仁毅聲音不大，但這句話卻驚詫了所有人，大家都放下手中的事情抬頭來看馬仁毅，然後再看看喬志強。
雖然來了個李二海，但強勢的喬志強在不少人心目中還是老大的形象。沒想到，現在這個軟弱不堪的馬副主任，今天竟然挺直了腰板，別看他剛才的聲音不大，但敢於回擊喬志強，還是令人意外的頭一次。
所有人心裡都明白，因為辦公室來了真正的頭兒，變天了。
但大家都覺得，一個從溫定那個小地方來的小伙子，到了這兒能翻得起什麼大浪來，到時候還不是被喬副主任拿捏得死死的？
大家再一次把目光回到馬仁毅身上，心想，老馬啊，你以為來了個李二海，你就攀上了高枝兒了？看來今後你有苦頭吃了。
喬志強平時是火爆脾氣，還是大炮筒子，像今天這個情況，他肯定是忍不下去的。大家都在等著他再次開炮，心想，好戲就要開鑼了。
沒想到，這喬志強卻笑了笑，儘管大家都看得出，那個笑容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擠出來的。
「馬副主任，去會議室就會議室，到那開會還顯得正式一些。」
說過，這喬志強就在辦公桌那兒一坐，假裝認真辦公起來。
其實，他的內心在飛快地盤算，這馬仁毅今天是吃了豹子膽了？別看我和他都是副主任，可馬仁毅一貫膽小怕事，平時都是我說了算，他就是有意見，屁也不敢放一個。
可是他今天為什麼就這麼不管不顧了呢？難道他覺得新來了主任就不一樣了？
也不好說，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事兒。
八點五十，辦公室的人一個接一個地起身，紛紛向會議室走去。
有一個叫梁町的辦事員，乘人不注意，朝喬志強的手裡塞了一張小紙條。
喬志強偷偷打開一看，樂了。
李二海是最後一個走出辦公室，也是最後一個走進會議室的。
以前，李二海都不會最後一個走進會場，但今天例外，他要擺一點官威，拿出一點格調來。因為這是省城，他知道，這裡的每個辦事員都不好惹，他們或多或少的都有些關係，不是哪個來都能擺得平的。
沒別的意思，就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告訴大家，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會議室里有個橢圓的會議桌，李二海坐在了前面的一頭，喬志強和馬仁毅分坐兩邊。
喬志強抬眼望了一下馬仁毅，詭秘地一笑。
馬仁毅看到了，但仍然正襟危坐的，沒有理他。
李二海故意咳嗽了一聲，同時掃視了一下會場所有人。
馬仁毅會意，便宣布開會。
「各位同仁，昨天李主任到任，我們大家也沒有舉行正式歡迎儀式，我提議，今天，我們在這個會場，我們全體來個熱烈的掌聲，歡迎李主任的到來！」
會議室里馬上傳出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下面，有請喬副主任向李主任介紹一下辦公室的有關情況。」
喬志強一聽，這個馬仁毅還有點眼色，沒有自己來介紹，還是把我抬出來了，看來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李主任，各位，下面我就簡單介紹一下，我們省委宣傳部辦公室，主要是負責承上啟下，協調內外，掌握工作動態，提供一些信息，做好機關文秘，資料選編以及行政管理。」
「所以說，我們辦公室是部里一個重要的部門，作用是很大的，工作是重要的。我們直接對省委宣傳部負責，但我們的工作對省委也有積極作用。我感覺，我們是任重道遠，責任很大啊！」
「具體的工作都有分工，大家都是遵章辦事，這兒我就不多說了。之前我們辦公室一把手的位置一直空著，對我們的工作也造成了一定的影響，甚至產生了不少負面作用。現在好了，李主任的到來，局面馬上就會改觀，我們馬上就會步入正軌，還會更上一層樓。」
「我和大家都是辦公室老人了，大家都彼此比較了解，我就不想在這兒囉嗦了。我在這兒先表個態，熱烈擁護李主任對我們辦公室的領導，下面有請李主任給大家講話。」
李二海一直沒有任何表情，他在聽著每一句話。
剛才喬志強說他和大家都是辦公室的老人了，這句話意味深長，字面上你不能否定他這個說法，但這個喬志強是在警告我，他是這個辦公室里的老大。
「各位，剛才喬副主任已經講過了，大家都是辦公室的老人了。什麼是老人，就是到這兒時間長，敬業精神強，工作有能力，想幹事能幹事，還有大家都是懂規矩的人。」
李二海把「懂規矩」這三個字的聲調特意提高了一些。
「也有可能此時有人心裡在想，這個傢伙挺年輕啊，又是從偏僻的山溝里來的，他有什麼本事？還不是憑著一些關係過來的？」
「我告訴你們，這樣想的人，他就錯了。我也簡單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出身農民，幸運的上了大學，就是在省城上的，畢業後考了公務員，大家不要笑，是個鄉鎮公務員。」
雖然打了招呼讓大家不要笑，還是有幾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過，在鄉鎮只待了一天，就被縣裡要了去，直接進了縣委辦，之後做過秘書，當過廠長，副縣長、縣長、管委會主任，你們看我這樣是做過縣長的人嗎？」
聽他這麼一說，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這麼年輕，都當過縣長了，肯定不簡單，這主子不是好惹的。
「其實，到你們這兒做個主任，我還不稀罕呢，又沒給我升官，只是平移過來的。管這個辦公室，就是你們個個都心甘情願地服從我管理，也不過區區十三人，對吧？」
大家開始頻頻點頭，顯然他們被說動了，開始了解李二海了，不知不覺進入了他的頻道，有點信服這個年輕人了。
「我來了，不是做哪個人的領導，是來工作的，這一點是我必須強調的。我希望今後大家把我當作一個領導，更要把我當作一個朋友，友好相處一段時間，互相都給今後留個好印象。」
下面開始有人開始鼓掌。
喬志強看到李二海三言兩語地就收買了大家的心，很不甘心。
「還有啊，你們每個人也是來工作的，不是給哪個私人打工的，都是有尊嚴的。我來了，就不需要大家在辦公室內互相設防，甚至勾心鬥角的，沒必要，那個樣子會把這兒搞得烏煙瘴氣，哪個也不會有個好心情。大家說對不對啊？」
「對對對……」下面又響起了掌聲，非常熱烈的掌聲。
「李主任，你這樣說我就不同意了，按你的意思，之前我們辦公室里是烏煙瘴氣的了？大家互相勾心鬥角了？你跟誰了解過了，誰，馬副主任？林改娟？」
喬志強鋒芒畢露，用幾個問句直接挑戰李二海，同時拋出了馬仁毅和林改娟二人，目的明確，就是想把沒點到名的人拉到自己身邊，為自己說話。
李二海心裡一震，喬志強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