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方小航一如往常的一天（五）
「發生什麼事了？」
黃琳琳轉頭看了一眼像個小孩子般作態的方小航趴在車窗傻笑，又看了一眼中控台顯示的歌曲《孔雀東南飛》，這首歌明明深情款款，很符合上一代人的喜好，但不應該令方小航失態笑出聲啊……難道方小航是因為想起「亭亭如蓋矣」的事情悲極而笑？
方小航轉過身子，不似剛笑過的那樣，表情一臉正經，「沒什麼，生活罷了。」
一想起剛剛那位女司機充滿競技精神和生活氣息的畫面，方小航差點又繃不住想笑。
恰好此時車內一陣激昂澎湃的弦樂響起，方小航眨了眨眼，匹配到了具體歌名問著黃琳琳，「看不出來，你還蠻喜歡屠洪剛老師的歌嘛？」
黃琳琳急忙瞥了一眼中控台，快速抓取到「屠洪剛」、「《你》」等字眼，一邊駕駛車輛駛過路口，這才搭話道：「我也是偶然收藏別人歌單的時候聽到這歌的，沒想到越聽越覺得好聽。」
「哦，」方小航拉長音節，顯得意味深長，沒等黃琳琳繼續辯解，他提醒道：「好好開車，不要分心，不然等會兒我們真的從天而降了。」
黃琳琳白了一眼方小航，「哪有這樣咒自己的啊……」
但方小航靜靜地看著前方沒有回她。
方小航視線里，那輛白色奔馳像個嚮導在帶路一樣，領著黃琳琳的車一路前行，幾分鐘後，方小航豁然開朗，原來那位車也是去沃緯的廠區，準確的說是剛收購沃緯的宏緯。
她是偶然來，還是長期來，是客戶參觀，還是供應商拜訪？
方小航揉了揉臉，打斷自己這沒來由的發散思維。
「等等，別跟著進去了，你的車沒有通行證，要報備。」
「啊？那前面的車為什麼能直接進去？」黃琳琳一腳急剎，指著前面的車問道。
「也許她就是這個園區的啊，或者有提前報備入園電子流。」
「那我們為什麼沒有提前報備？現在報來得及嗎？」
「可能會有點晚，一般這個時間點，他們的部門領導都在開會。」
「航哥，這不像你啊，」黃琳琳瞄著方小航，「你應該提前準備好的啊。」
黃琳琳印象中，方小航處理工作，事無巨細，都井井有條，有板有眼，她很難想像方小航會漏掉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
「先去隔壁的公共停車場吧。」
方小航指著另一個方向，沒有解釋和辯解，他是故意不報備電子流的……正所謂閻王好惹，小鬼難纏，作為一個普通外勤人員，開那麼好的車，很容易招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也許這五十多萬的入門級在黃琳琳眼裡，不過爾爾，但客觀講，這價格足以買三輛新的蒙迪歐了。
方小航從上車起第一件事考慮的就是報備入園電子流，不過他在腦海中作出決定後，忙著處理下一件事了，畢竟車不進園區，人還是有辦法進的。
黃琳琳停好車，方小航又問道：「帶身份證了麼？」
黃琳琳拿出包包翻了翻，直接掏出身份證。
方小航有些驚訝，小算盤落空了。
「走吧，我們去門口登記，然後等會你儘量少說話，多看，多學。」
「好哦。」
路上，黃琳琳問道：「航哥，我怎麼感覺你不是很願意我跟著你來現場啊？」
「因為一般的成長路徑是，先熟悉內勤工作，才開始外勤，就跟學習一樣，要預習、複習，臨場考試才會得心應手，如果是男生的話，入職還要當個一段時間的送貨司機才能轉內勤。」
「我學習成績不好。」
「看出來了，你抓重點抓的有點偏，我就打個比方而已。」
「航哥，你是不是嫌棄我不夠聰明啊？」
「並沒有。」
「但我還是覺著你不太願意帶我去現場。」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黃琳琳駐足，乖巧站立，眨巴眨巴地望向方小航，「都想聽。」
方小航回頭看到這一幕，竟然有些心跳加速，不敢直視黃琳琳那雙水靈靈的桃花眼。
四處張望，見沒有其他人，方小航放慢腳步解釋道：「有句江湖傳聞，你可能不太清楚，『宏緯好色，仲訊好賭』，你那麼好看，那麼清澈，我怕羊入虎口。」
「嘻嘻，原來航哥是擔心我呀，不過這傳聞從哪兒傳來的啊？」
「網上的段子吧，我也只是說說而已，人不能一概而論，愛恨要具體，偉大、低賤的從來不是某個泛範圍，而應該具體到個體……」
「好繞，」黃琳琳有些迷糊，打斷方小航拐來拐去的發言。
「簡單說就是，實踐出真知，眼見為實。」
「這我能聽懂。」
「走吧，趕時……」
方小航嘴上這樣說著，卻走到一半不動了，黃琳琳也差點撞到方小航懷裡，她好奇地順著方小航面朝的方向看去，馬路對面，也就是宏緯的大門對邊的人行道上，一條醒目的紅底白字的橫幅正在展開。
方小航用胳膊肘輕輕彈了彈黃琳琳的胳膊，「走，小孩子不該看的別看。」
但他低估了聽這話的人的逆反心理，他越是這樣說，黃琳琳越是想看個明白，就像當初室友們學習某些不可描述的片子時防備她那樣。
「宏緯XX部XX組，XXX，工號00XXXX，騙我當小三，懷孕後提褲子不認人。」
「XX部XX，工號XXXXXXX，騙財騙色，欠錢不還……」
「XX部XX，出軌我老公，破壞家庭和諧，兩人假公濟私，出差度蜜月……」
黃琳琳看著一道接一道，一連好幾道橫幅拉開，她以為這家企業被針對了，業務會萎縮，然後出現拖欠薪資的情況，沒想到這些債主另有訴求，並且瞬間想起了以前看過的狗血女頻文的劇情……
「我就說不如不看吧，走走走，也不曉得你運氣好還是不好，這事兒吧，平時不是很常見，而且一般也不會這樣扎堆出現。」
「要不，我還是不進去了吧，我怕進去後……」
「今天是誰嚷嚷說要親力親為的哦，有問題自己解決的那股擔當勁兒呢？走吧，都說了愛恨要具體，又不是去印第爾和東南亞，怕什麼？」
方小航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而且說不定因為這件事情，我們今天開頭會很順利。」
黃琳琳轉頭看了一眼像個小孩子般作態的方小航趴在車窗傻笑，又看了一眼中控台顯示的歌曲《孔雀東南飛》，這首歌明明深情款款，很符合上一代人的喜好，但不應該令方小航失態笑出聲啊……難道方小航是因為想起「亭亭如蓋矣」的事情悲極而笑？
方小航轉過身子，不似剛笑過的那樣，表情一臉正經，「沒什麼，生活罷了。」
一想起剛剛那位女司機充滿競技精神和生活氣息的畫面，方小航差點又繃不住想笑。
恰好此時車內一陣激昂澎湃的弦樂響起，方小航眨了眨眼，匹配到了具體歌名問著黃琳琳，「看不出來，你還蠻喜歡屠洪剛老師的歌嘛？」
黃琳琳急忙瞥了一眼中控台，快速抓取到「屠洪剛」、「《你》」等字眼，一邊駕駛車輛駛過路口，這才搭話道：「我也是偶然收藏別人歌單的時候聽到這歌的，沒想到越聽越覺得好聽。」
「哦，」方小航拉長音節，顯得意味深長，沒等黃琳琳繼續辯解，他提醒道：「好好開車，不要分心，不然等會兒我們真的從天而降了。」
黃琳琳白了一眼方小航，「哪有這樣咒自己的啊……」
但方小航靜靜地看著前方沒有回她。
方小航視線里，那輛白色奔馳像個嚮導在帶路一樣，領著黃琳琳的車一路前行，幾分鐘後，方小航豁然開朗，原來那位車也是去沃緯的廠區，準確的說是剛收購沃緯的宏緯。
她是偶然來，還是長期來，是客戶參觀，還是供應商拜訪？
方小航揉了揉臉，打斷自己這沒來由的發散思維。
「等等，別跟著進去了，你的車沒有通行證，要報備。」
「啊？那前面的車為什麼能直接進去？」黃琳琳一腳急剎，指著前面的車問道。
「也許她就是這個園區的啊，或者有提前報備入園電子流。」
「那我們為什麼沒有提前報備？現在報來得及嗎？」
「可能會有點晚，一般這個時間點，他們的部門領導都在開會。」
「航哥，這不像你啊，」黃琳琳瞄著方小航，「你應該提前準備好的啊。」
黃琳琳印象中，方小航處理工作，事無巨細，都井井有條，有板有眼，她很難想像方小航會漏掉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
「先去隔壁的公共停車場吧。」
方小航指著另一個方向，沒有解釋和辯解，他是故意不報備電子流的……正所謂閻王好惹，小鬼難纏，作為一個普通外勤人員，開那麼好的車，很容易招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也許這五十多萬的入門級在黃琳琳眼裡，不過爾爾，但客觀講，這價格足以買三輛新的蒙迪歐了。
方小航從上車起第一件事考慮的就是報備入園電子流，不過他在腦海中作出決定後，忙著處理下一件事了，畢竟車不進園區，人還是有辦法進的。
黃琳琳停好車，方小航又問道：「帶身份證了麼？」
黃琳琳拿出包包翻了翻，直接掏出身份證。
方小航有些驚訝，小算盤落空了。
「走吧，我們去門口登記，然後等會你儘量少說話，多看，多學。」
「好哦。」
路上，黃琳琳問道：「航哥，我怎麼感覺你不是很願意我跟著你來現場啊？」
「因為一般的成長路徑是，先熟悉內勤工作，才開始外勤，就跟學習一樣，要預習、複習，臨場考試才會得心應手，如果是男生的話，入職還要當個一段時間的送貨司機才能轉內勤。」
「我學習成績不好。」
「看出來了，你抓重點抓的有點偏，我就打個比方而已。」
「航哥，你是不是嫌棄我不夠聰明啊？」
「並沒有。」
「但我還是覺著你不太願意帶我去現場。」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黃琳琳駐足，乖巧站立，眨巴眨巴地望向方小航，「都想聽。」
方小航回頭看到這一幕，竟然有些心跳加速，不敢直視黃琳琳那雙水靈靈的桃花眼。
四處張望，見沒有其他人，方小航放慢腳步解釋道：「有句江湖傳聞，你可能不太清楚，『宏緯好色，仲訊好賭』，你那麼好看，那麼清澈，我怕羊入虎口。」
「嘻嘻，原來航哥是擔心我呀，不過這傳聞從哪兒傳來的啊？」
「網上的段子吧，我也只是說說而已，人不能一概而論，愛恨要具體，偉大、低賤的從來不是某個泛範圍，而應該具體到個體……」
「好繞，」黃琳琳有些迷糊，打斷方小航拐來拐去的發言。
「簡單說就是，實踐出真知，眼見為實。」
「這我能聽懂。」
「走吧，趕時……」
方小航嘴上這樣說著，卻走到一半不動了，黃琳琳也差點撞到方小航懷裡，她好奇地順著方小航面朝的方向看去，馬路對面，也就是宏緯的大門對邊的人行道上，一條醒目的紅底白字的橫幅正在展開。
方小航用胳膊肘輕輕彈了彈黃琳琳的胳膊，「走，小孩子不該看的別看。」
但他低估了聽這話的人的逆反心理，他越是這樣說，黃琳琳越是想看個明白，就像當初室友們學習某些不可描述的片子時防備她那樣。
「宏緯XX部XX組，XXX，工號00XXXX，騙我當小三，懷孕後提褲子不認人。」
「XX部XX，工號XXXXXXX，騙財騙色，欠錢不還……」
「XX部XX，出軌我老公，破壞家庭和諧，兩人假公濟私，出差度蜜月……」
黃琳琳看著一道接一道，一連好幾道橫幅拉開，她以為這家企業被針對了，業務會萎縮，然後出現拖欠薪資的情況，沒想到這些債主另有訴求，並且瞬間想起了以前看過的狗血女頻文的劇情……
「我就說不如不看吧，走走走，也不曉得你運氣好還是不好，這事兒吧，平時不是很常見，而且一般也不會這樣扎堆出現。」
「要不，我還是不進去了吧，我怕進去後……」
「今天是誰嚷嚷說要親力親為的哦，有問題自己解決的那股擔當勁兒呢？走吧，都說了愛恨要具體，又不是去印第爾和東南亞，怕什麼？」
方小航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而且說不定因為這件事情，我們今天開頭會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