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不喜歡有人教我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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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立尼達說出了泰克的想法,「我知道你一定是想去西非做生意,但在此之前,你必須找到港口進行補給,那麼,維德角群島將會是一個很好的落腳點。」

  「奴隸貿易可是一塊大蛋糕,誰都想咬上一口。非洲遍地是黃金,這也不是誇張的說法。不過說真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英格蘭的商船出現在這裡!」

  泰克停下手裡的活兒,慢慢走到了這個副官身前。

  「我不是歐洲人,但我更想知道,身為階下囚的你,怎敢如此說話?」

  「因為我了解西非。」特立尼達用凹陷的雙眼盯著這個男人,「你想到非洲做生意,我可以當你們的嚮導。」

  泰克想了想,說道:「這樣聽起來,挺有意思的。」

  而特立尼達也藉機提出了他的要求。

  「只要你把我放了,還我人身自由,給我高級船員的待遇,我可以幫你獲得大量的財富,那是數不盡的榮華富貴,享不完的美酒佳人!」

  他的意思是,他想當至聖獅鷲號的副官,還想跟船長平起平坐!

  聽到這番大話,泰克不由笑了起來,特立尼達也是如此。

  「哈哈,哈哈哈……」

  但下一秒,他的笑聲便隨著泰克抬起的槍口,戛然而止了。

  砰!

  腦袋開花的特立尼達在所有俘虜面前,像一條死魚一樣瞪著眼珠子,僵著身體傾倒在地上,血一直流到了泰克腳下。

  「很遺憾,我不喜歡有人教我做事。」

  眾人面無血色,連哼不敢哼一聲,生怕也會被一槍打死!

  「來人!把屍體拖走!細細的剁碎了!拿去餵野人!」

  「是!」

  威廉跟鮑勃將屍體拖走,像拖著一頭死豬。

  每個俘虜都嚇得臉色發青,不敢再有其他想法!

  泰克可以接受一名年邁或者愚笨的部下,但他不能容忍有人在自己面前耍小聰明!

  現在還是階下囚,就敢這樣沖自己說話,那當了副船長,不是要拽到天上去?!

  處理掉聰明反被聰明誤的特立尼達後,泰克轉過身,打量了一下卡洛斯。

  「這次,哪怕有人願意拿再多錢過來贖走你,也沒用了。把他們全部關進貨艙!」

  泰克將手一擺,這三十個戰俘都被拖到貨艙,跟原先從海洋女神號上抓到的俘虜關在了一起。

  這樣合起來,他手裡已經有五十個待售的白人奴隸,而貨艙裡面最少還可以塞進去兩百五十個黑奴。

  擠一擠,再塞個三百人,也沒問題。

  泰克對白奴的價格不抱期待,平時分給他們的伙食,也比他的寶貝野人們要差很多。

  畢竟,出生在溫帶的白人根本沒辦法承受中美洲熱帶種植園的殘酷工作環境。

  「船長!沉船點打撈得差不多了!」

  「你們做的很好。」

  處理完俘虜,泰克走向護欄旁邊,布萊恩他們劃著名小船將收集到木桶用繩網兜住,送到了甲板上。

  「東西清理完,都上來吧。」泰克又轉身叫來哈蘭,「小傢伙,去倉庫搬一桶朗姆酒過來,犒勞一下打撈隊伍。」

  「好噠!」

  哈蘭像只小兔子跳進庫房裡頭,水手們爬回船上,將小船也收了回來。

  許多濕噠噠的木桶被堆放在一角,泰克過去清點開箱,收穫不小!

  比較貴重的有,一桶瓶裝的葡萄酒,都保存完好。

  歷史上,馬德拉紅酒也是非常出名。但真沒想到,聖港號上面還藏著這樣地道的「土特產」。

  然後,他們又打撈到了兩門輕型旋炮,以及一小桶一磅重的炮彈。這玩意很輕,泰克一隻手就能拎起來。

  最後是一小桶菸斗絲,大部分都濕透了。

  不過重新風乾一下,還是能使用的。

  泰克將其他東西交給廚房跟彈藥庫進行保管,菸絲則拿回了船長室。

  「布萊恩,你們清理清理甲板。還有,別忘了裝在木桶裡面的那些屍體,臭了可不好聞。」

  安排完工作,泰克坐在艏樓甲板上休息著。


  他手裡拿出一小撮新得的菸斗絲,填進斗缽裡面壓實後,用火柴點著抽了一口。

  帶著點海水的鹽味。

  「波拿巴上尉,挑一些俘虜出來幹活,別讓他們一直坐著不動。做完工作再把他們押回貨艙裡頭繼續關著,如果有誰敢偷懶,就記下名字,別給飯吃!」

  「遵命長官!」

  卡洛斯跟另外幾個戰俘又被抓了出來,他們戴著沉重的腳銬,在甲板上搬運木桶,倒掉裡面的血水,還有屍體……

  這場惡戰,給至聖獅鷲號造成了不小的損傷。

  好在,目前暫時沒有沉船的風險,船上的木匠也在加班加點修理著被炮彈炸壞的設施。

  在抽完一袋菸絲後,泰克起身回到船長室,準備好一些賞錢。

  接著,他帶上幹部們走到統艙裡頭,看望了一下傷員們的情況。

  「噢,我尊敬的船長先生,托您的洪福,傷員們的情況都穩定下來了。」

  史蒂芬見面就拍了個馬屁,他剛才真是嚇壞了,以為船要被撞沉。

  但泰克對這個醫生的恭維只是點了下頭,然後,他在所有人面前承諾道:

  「我會給傷員們最好的食物,直到傷勢痊癒為止。同時,在這段時間,你們可以安心在這裡休養,不需要出去工作!」

  「船長!真是重情重義啊!」

  本來半死不活的傷員,聽到這句暖心的承諾,都感動得涕淚橫流了!

  他們只覺得幸運,能在泰克船長手下幹活,簡直可以叫做三生有幸!

  而泰克絕不會虧待任何一個為至聖獅鷲號流血犧牲過的船員,相反,他還會用最優的待遇,厚待這群人!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放下心理負擔,以後更加勇敢無畏的為自己賣命!

  「來啊,威廉先生,把我準備好的禮物,拿過來!」

  威廉端著一個大盤子,當他將黑布揭開時,那些金燦燦的黃金,讓史蒂芬直了眼睛!

  「你們,都是我的好夥計。」泰克的目光掃過每個傷員,「在我這裡,你們所作出的每一份貢獻,絕對能得到真金白銀的回報!」

  「萬歲!船長!」

  史蒂芬也領到了一根小金條,激動得說話都不利索,「船、船長先生,您這給得太多了……」

  「拿著吧。」泰克瞧他一眼,平靜地說道:「照顧好傷員們,我肯定重重有賞。」

  「當然,當然!這是我的職責!我向上帝發誓,我會把他們當成家人一樣侍候好!」

  泰克給他賞錢,正是想激發出他的工作熱情。

  現在看來,效果顯著。

  而且,不僅是傷員們,在外面幹活的水手,也都拿到了獎金!

  人的悲歡並不相通,泰克的船員們載歌載舞,在慶功宴上開懷暢飲,吃香喝辣。

  貨艙里的卡洛斯跟其他奴隸,卻連飯都吃不上,只能盼望著援軍趕緊找過來。

  但隨著至聖獅鷲號離西班牙的海外領地越來越遠,他們的希望徹底破滅,只能逐漸接受被奴役的現實。

  沒過多久。

  聖港號的沉沒,便驚動了馬德拉群島與加納利群島兩大西班牙海外殖民地!

  他們遲遲不敢相信,自家海軍會輸給一艘商船。更可怕的是,船上那兩百多個西班牙士兵,包括卡洛斯將軍在內,也全都不見蹤影了!

  「黑髮魔鬼」這個綽號,開始在加納利海盜之間流傳開,漸漸的,它又隨著人群流傳到了非洲西海岸的群島,而且是越傳越邪乎……

  ……

  維德角群島離加那利群島約有八百海里,泰克算了一下,他們二十四小時不停歇,也至少需要花一個月時間才能抵達這個貿易中心。

  遠洋航行就是這樣,多數時間非常枯燥。

  它極其考驗航海家的耐心,對心理也是一種折磨。

  幸運的是,離開加納利群島後,他們就沒有遇到海盜了。

  船上的彈藥剩下一半不到,泰克清點過了,火藥最多只夠再發射十輪,炮彈還能發射二十多輪,但沒有火藥的話,是行不通的。

  「卡洛斯!卡洛斯!老傢伙!船長叫你過去!快點!」


  威廉往貨艙裡面喊道。

  這段時間,卡洛斯成了船上的一名「清潔工」,他脫掉軍裝,放下身段,也不再狂妄,腰彎了不少,臉上很是滄桑,幹活倒是賣力。

  站在台階上的泰克,見到他這番轉變,有點不想將他出售掉了。

  想想看,一個勤勞的老夥計,就算留著打雜,也好過換成幾塊微不足道的銀兩吧。

  「卡洛斯先生,你最近的表現,可圈可點啊。」

  自從輸掉決鬥後,他就不敢再抬頭直視泰克了。

  「我現在給你機會,讓你回到馬德拉群島,怎麼樣?」

  卡洛斯低著頭,沉重地說道:「我已經沒有顏面回去了,泰克船長。你把這個機會,交給其他人吧。」

  他寧願自殺,也不想回去被人恥笑!

  「好,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卡洛斯不明所以。

  但泰克剛剛只是在試探他,「回去幹活吧,老夥計。從今天起,你可以分到比其他奴隸更多的食物!」

  泰克讓後廚的鮑勃每一餐給他額外準備一個麵包,一及耳淡水,一小塊奶酪。

  並且,卡洛斯在工作時還可以解下鐐銬,這些特殊待遇,可把其他奴隸羨慕壞了!

  一群西班牙人更是暗中挑撥他,說著:「卡洛斯將軍,你可是帝國的騎士啊,怎麼能幹這種活,在這裡當一個奴隸呢?」

  「我不是你們的將軍了,我現在跟你們一樣,是一個失敗者。」

  「呃……」

  「我們應該想辦法,逃出去才對。長官,現在你得到了他的信任,可以在出去幹活的時候,把鑰匙偷過來。」

  他們悄悄說著,卡洛斯卻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

  「只要偷到鑰匙,大夥就一起衝出去,先控制住船長室,再去彈藥庫拿武器。」

  「好招啊。」

  卡洛斯看著這些蠢蠢欲動的傢伙,只覺得好笑,當初他們急著投降,現在,又急著要造反了?

  「長官,你……」

  「我該去幹活了。」

  卡洛斯起身,拿起木桶,到外面打水去了。

  沒過多久,泰克便帶著一群手持火槍的船員,氣勢洶洶來到了貨艙。

  「想劫船是吧?全部拖出去!」

  「噢不,大人……這是誤會,天大的誤會呀!」

  不由他們辯解,泰克做事向來雷厲風行!

  那幾個剛剛跟卡洛斯密謀越獄的聖港號軍官嚎叫著,被拖到甲板上,隨著幾聲槍響過後,他們的屍體又被拖回貨艙,當著俘虜們的面,餵了野人!

  這下,是沒人敢再有逃走的念頭了。

  同時,一場信任危機也在這群奴隸之間爆發開,他們不敢再輕易相信旁人,生怕說錯話被出賣掉!

  卡洛斯因為舉報有功,領取到了一小袋菸斗絲。

  他本來就不想回西班牙,回去也是上軍事法庭的命。聽到有人計劃劫船,當然第一時間就去給泰克通風報信了。

  就這樣,又經過半個月的平穩航行。

  船上的傷員基本都痊癒了,他們重新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精力那是相當充沛!

  而泰克也兌現了自己的承諾,這些天來,傷員們天天都能吃到富含蛋白質的食物,加上休息時間足夠,所以傷口恢復得很快。

  這事過後,船上沒有人會再去質疑這位年輕的船長了。

  即便他是第一次出海,但說到就到,就是泰克。

  另一個好消息是,維德角群島也近在眼前了。

  維德角群島由十五座島嶼構成,未來會獨立成為一個國家,但現在,它只是葡萄牙的一塊海外殖民地。

  可有一件事,泰克不得不加以防備。

  在16世紀末,葡萄牙王國已經被西班牙帝國的國王腓力二世所吞併,並建立起了「伊比利亞聯盟」。

  相當於,此時的葡萄牙王國,已經是腓力二世的附屬國。

  所以在「英西戰爭」,葡萄牙是西班牙那邊的幫手。

  如果讓維德角的海關查到至聖獅鷲號的貨艙裡面關著一群西班牙士兵,路上還撞沉了一艘西班牙戰船,那恐怕會很危險……

  但泰克需要一個港口來補充缺少的淡水,否則的話,將難以繼續往前航行。

  「船長!巡邏船!」

  就在他琢磨著伊比利亞聯盟的事情時,一艘載著許多葡萄牙士兵的縱帆船,慢慢靠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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