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今夕是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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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克拿著槍,一腳踢翻豐腴的喬安娜夫人,怒視著這個紅髮女郎,「安東尼躲在哪!」

  「裡頭……」

  「把這女人也綁回去!」

  「是!」

  在船長室裡面,安東尼聽到泰克打過來了,慌忙拿出手槍,但下一秒,又放下,然後跪在地上,舉起了雙手。

  「別殺我!這些錢,你儘管拿走!」

  泰克瞧了眼那箱子裡的財寶,不屑說道:「這點錢,就想給自己贖身?出去!」

  安東尼也被抓走了,除去在戰鬥中傷亡跟跳海自殺的,二十多個俘虜都被泰克押回了至聖獅鷲號上!

  啪砰!

  在泰克的腳底下,安東尼的側臉摩擦著粗糙的木板,額頭流出鮮血。喬安娜則被綁在桅杆上,任由他尋找樂子。後面的同船俘虜跪成一排,低著頭不敢吱一聲。

  俘虜的命運,就是變成任人擺布的奴隸!

  「你……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一名爵士!」

  安東尼還想用他的頭銜嚇唬泰克,然而,這招只會讓泰克下腳更重。

  「看看這座孤島,你覺得這裡是什麼地方?」

  泰克起身,讓手下把半死不活的安東尼拎了起來,望向里蘭島。

  「這裡可沒有文明,爵士先生,它就是一塊狂野之地。」

  猴麵包樹上的狒狒齜牙大叫,它們上躥下跳,互相毆打,撕咬,跟猢猻爭奪地盤!

  泰克又走到喬安娜面前,「所以,我想知道,你們此時有何想法?」

  臉上青一片紫一片的安東尼,徹底支撐不住了,「別再打我了,你要我做什麼都行,包括我的夫人,或者是其他人……」

  「那好。」泰克擺了下手,「你就去貨艙裡面,陪陪我的野人們吧,拖下去!」

  「什……什麼?」

  安東尼被拖進了貨艙,很快,從裡面傳出尖銳的慘叫,這聲音猶如鬼哭狼嚎,讓俘虜們嚇破膽汁!

  下面絕對藏著可怕的東西!

  它們把安東尼生吞活剝了!

  「我再問一遍,這裡,是什麼地方?」

  泰克冷漠看著面前的女人,喬安娜戰戰兢兢,張開流血的嘴角,喘著粗氣,用發抖的聲帶,幾乎是顫著吐出字來,「里蘭島!」

  「滿分的回答。」

  說完,泰克拿出手槍,射斷了她的鐐銬。她一下摔倒在地,過了許久才爬起來。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奴僕了,喬安娜女士。」

  喬安娜跪在地上,只感到羞恥萬分,認為自己一定會受盡侮辱……

  不過,能活著就好。

  「把其他人,關到貨艙裡面。」

  「起來,小鬼們,走!」

  威廉拽著那些俘虜,將他們塞進了貨艙裡面。

  當看到那些還在啃著骨頭的野人時,他們都止不住的顫抖。不過,泰克暫時不會拿他們當飼料用,那太浪費了。

  ……

  安東尼的寶箱裡面,約有二十五盎司黃金,按市場價,也就只能換成一百英鎊左右的價錢。

  還有一小堆銀幣,一便士的,三便士的,六便士的……正好可以拿來犒賞部下。

  泰克把它們清點完,將這些硬幣都裝進兜里。金條則放回寶箱,收在了辦公桌下方的帶鎖柜子里。

  然後,他走出房間,站在艉樓上,讓威廉將所有的船員都集合在了甲板上。

  「先生們,白天一戰,我們捍衛了自己的尊嚴!」

  他們用熱忱的目光,凝視著站在上面的男人。

  泰克將手指怒指著那些漂在海面的屍體,以及那艘還保存完整的縱火船。

  「是安東尼這群傢伙,挑釁在先,我等都是在正當防衛!」

  他這樣說,是為了讓眾人安心,他們沒有劫掠海洋女神號,而是在保護自己的財產!

  「現在,念到名字的,可以上來領取賞錢!但是,不用著急,保證每個人都有份!」

  「喔!!!」

  所有人都大聲歡呼了起來,而在貨艙裡頭,海洋女神號的俘虜們,則是截然不同的失落。

  他們只恨自己跟錯了人,上錯了船……現在變成奴隸,還說不定會被賣到哪裡去哩!

  喬安娜成了一個掃地端茶倒酒洗廁所的僕人,泰克並不是看中了她的美色,純粹是因為船上缺少打雜的人手,她正好可以利用起來罷了。

  「船長萬歲!」

  「船長威武!」

  每個人都領到了賞錢,只是多少的問題。

  「哈蘭!」

  小學徒-哈蘭聽到泰克喊出她的名字,心裡一陣吃驚,臉上那是無比雀躍。

  「我……我也有嗎?」

  她覺得自己並沒有在戰鬥中做過什麼,但泰克獎勵部下,並不僅僅是看對方拿了多少人頭。

  「哈蘭,上來吧。」

  泰克看向她,用鼓勵的眼神點了點頭。

  「知道我為什麼獎勵你嗎?」

  一小疊銀幣放在了哈蘭柔軟的手心裡,她搖了搖頭,說道:

  「船長大人,我既不會使用火槍,也不敢操作大炮,更沒有為至聖獅鷲號做過什麼特殊的貢獻……這些錢,我覺得我不能拿。」

  泰克將手撫摸在她頭上,笑道:「但你的燉菜,讓我吃的很高興啊,小傢伙。」

  「誒?」

  她臉上瞬間紅成一片,差點連性別也隱藏不住了。

  「各位,都拿到賞錢了吧?」

  「拿到了船長!」

  泰克確定沒有漏掉誰後,大手一揮,「那麼,收錨,升帆!我們繼續前往非洲大陸!尋找更大的財富!」

  ……

  隨著船帆揚起,至聖獅鷲號在泰克的操作下,往前收回了沉重的船錨。

  脫離海床的船錨鉤起許多沙泥,錨機旁邊一群水手,齊心協力的將錨鏈往上盤起。

  這是一份重體力活,但拿到賞錢的布萊恩他們,個個精神飽滿,口袋揣有銀兩,身體都帶勁了!

  爬上桅杆的帆纜手調整著風帆的角度,好利用風向,將船往前推動。

  16世紀的風帆船,就算逆風也可以做到往前航行。

  泰克雙手握著舵把,嘴邊叼著菸斗,多看了一眼裡蘭島。

  他在里蘭島抓到了十隻野人,摘了一甲板猴麵包,還收集到了至少一百加侖天然樹汁,那相當於四百多升!

  但在泰克眼裡,更值錢的當屬那張野獸人首領皮了。

  它被掛在船首像前面晾曬,獸皮只有徹底晾乾水分,才能拿來製作物品。

  至於海洋女神號,已經跟安東尼的屍骨一起沉入海底。

  泰克在路過沉船點時,讓水手們儘可能打撈起漂在四周的橡木桶,因為裡面可能會藏著有用的東西。

  「布萊恩,找根撬棍過來。」

  在泡得濕漉漉的木桶前面,泰克一腳踩住它,一手將鐵棍狠狠卡進箍緊的桶蓋縫隙里。

  後面,船醫-史蒂芬瞄了一眼,跟一群水手打賭道:「我賭六便士,裡面肯定是一桶麵包。」

  他們受到吸引,各自拿出一筆賭注,猜著桶里的東西。

  只有布萊恩沒參加這場賭博。

  「布萊恩,你也來猜猜看啊,猜對了,獎池裡的錢都是你的!」

  「對啊對啊!」

  年輕的布萊恩到底是經不住誘惑,也不想讓他人覺得不合群,便拿出一塊銀幣,「那我……就小賭一回。」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泰克將鐵棍往上用力一撬,那蓋子便崩了起來,露出桶里藏著的物資。

  「嚄?是一桶餅乾。」

  一桶壓得緊實的牛奶餅乾擺在眾人面前,雖然有一些被泡爛了,但多數是好的。

  史蒂芬:「噢!我剛剛賭的就是一桶餅乾……」

  「放屁!來來來,願賭服輸,把錢拿出來!」

  史蒂芬卻是捨不得那六便士,便跟布萊恩說道:「你這小子運氣也太好了吧?這樣,下回,我免費給你剪一次頭髮,就當抵債了!」


  布萊恩也沒有討價還價,他稀里糊塗的拿到了所有賭注,那大概得有一百多便士吧。

  「遊戲結束了,小伙子們,去把其他木桶打開,沒用的話,直接扔掉即可!」

  「是的船長!」

  泰克沒有禁止他們在空閒時間打牌賭博,因為船上的娛樂活動本就少得可憐。

  但他嚴格禁止有人私底下鬥毆,包括未經允許就去彈藥庫拿刀拿槍,這是重罪!

  從打撈到的木桶中,泰克又收穫了半桶上好的鱈魚乾,一桶潮濕但還能用一用的茶葉,以及一桶完全泡濕的麵粉。

  他將麵粉交給後廚的鮑勃去烘焙了。

  水手們的身體狀況在發現新島嶼後開始變好,在打賭遊戲中輸掉六便士的史蒂芬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反正情況都在改善。

  而泰克卻用他的現代知識找到了原因,他認為,一定是那些猴麵包果實為船員們補充了缺少的維生素,才讓他們的身體得以恢復健康!

  為了防止疫病再次蔓延,他讓鮑勃將剩下的猴麵包果肉曬乾,磨成粉末並儲存起來了。

  「每隔一段時間,就在伙食裡面,額外添加一杯果汁。」

  猴麵包果肉經過曬乾磨粉,可以存放更長的時間!

  找到病因,航行得以繼續。

  不過,泰克還必須儘快找個合適的人選,頂上大副的位置。

  又經過一段時間的航行,至聖獅鷲號在沒有出現人員傷亡的情況下,順利找到了另外一座島嶼。

  不,那是一座群島!

  由多個島嶼組成。

  「那上面,有人煙聚落,還有個港口。」

  泰克站在高處,用望遠鏡觀察了許久,得出一個結論,「那是一座有文明存在的島嶼!」

  這句話,讓威廉他們激動不已。

  只要找到文明,就能知道自身現在所處的位置!

  而不用一直擔心方向會不會錯了?會不會越走離正軌越遙遠!

  「太好了!」

  布萊恩握著拳頭興奮到大叫起來,這個好消息很快傳遍全船,除了那些俘虜,沒有人不為之歡呼雀躍!

  泰克收起望遠鏡,他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身為船長的他不管在什麼時候,都必須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

  雖然前面的火山島有文明存在,但不一定是友好的。

  「我們離非洲已經很接近。」

  經過測量定位,泰克有很大的把握。

  他認為那是馬德拉群島,如果能確定下來,將可以證明航線沒有出錯!

  因為該島嶼位於非洲西海岸,抵達馬德拉群島,意味著離西非也不遠了。

  「小心前進。」

  至聖獅鷲號小心接近未知群島的港口,港口那邊很快有了動靜,他們匆匆派出數艘快船,離開島嶼不知去往哪裡。

  然後,又有一艘大帆船往泰克這邊駛來,看樣子並不友好,倒像是來攔截的……

  「不好!是天殺的西班牙人!」

  二副-威廉大叫一聲,他的鬍子都翹起來了,眼珠子更是瞪得圓圓的!

  來的是一艘全副武裝,威風凜凜的西班牙大帆船!

  這種風帆戰列艦擁有比蓋倫帆船更高的艏樓艉樓,擅長近戰肉搏!上面至少駐紮著兩百名水兵,有超過六十門火炮!

  泰克算了一下,伊莉莎白女王今年五十有二……好傢夥,今夕是何年?

  他穿越過來的時間,恰好是英西戰爭爆發的1585年!

  也就是說,他們這艘英國來的商船,在對面眼裡就是一群敵人!

  「船長大人!掉頭嗎?」

  「還沒問清楚這裡是哪座島嶼,現在掉頭只會亂了方寸!」

  泰克決定跟對面硬碰一回,對於他的決定,船上大多數人保持樂觀,因為前面只來了一艘大帆船,他們有能力對付!

  「繼續前進!波拿巴上尉!拿出你們的幹勁來!把火炮提前準備好!」

  「是——!」

  波拿巴立刻下去幹活了,西班牙人的出現,讓泰克心裡有了更大的把握!

  前面這座島嶼,有99%的概率是被西班牙帝國占領的馬德拉島!

  「船長!對方讓我們立刻停下來!」

  西班牙大帆船上令旗揮動,泰克想了想,也用旗幟回復對方。

  「告訴他們,我方沒有敵意,只想確定一件事情。問清楚後,必有重謝!」

  在大帆船上,一個西班牙軍官吹了下鬍子,藐視著這艘商船。

  「附近沒有其他船隻,一艘破商船,諒他們也不敢在我這裡鬧事!來啊,備好快船,過去會會!」

  「是!將軍!」

  卡洛斯肯定不會輕易放泰克離開,其他軍官也全部蠢蠢欲動,他們都要從這艘英國來的商船身上揩油,畢竟好不容易才逮到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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