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空城
當張捕頭順著那些人的足跡，站在剛剛看見的村子外面時，張捕頭臉上的神色變得古怪起來了。
截取自己公文的那伙人，難道不是土匪，而是這裡的鄉民？
心裡正嘀咕之際，張捕頭卻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張捕頭？」
一抬頭，張捕頭便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站在不遠處手裡抱著一個酒罈，正一臉疑惑看著他的人，不是一個月都沒有回衙門的劉捕頭，還能是誰？
下意識的，張捕頭便回了一句。
「劉捕頭？」
兩人在一個府衙共事，自然熟悉。
發現是熟人之後，兩人迎上前去，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激動與詫異之色。
敘舊之後，張捕頭好奇問道。
「劉捕頭，你既然已經回了鄆州，為何不回府衙交差，反而和這群刁民混在了一起。」
敢公然截取他身上公文的人，不是刁民又是什麼？
提及此事，劉捕頭臉上頗有幾分尷尬之色，隨後擺了擺手，一臉無所謂的笑道。
「張捕頭，你可不要再稱呼我是什麼捕頭了，如今我就是下河村的一個村民而已。」
當下，劉捕頭將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
原來在發現自己將知府大人呈交給朝廷的奏疏弄丟了之後，無處可去的劉捕頭思前想後，最後決定回鄆州，去找那個偷了他奏疏的人。
當時他想著，即使不能將奏疏找回來，至少知道是誰偷了奏疏，回到府衙也能向知府大人交代。
可回到鄆州之後不久，劉捕頭便被一群人給圍住，寡不敵眾之下，最後被那些人給綁了。
那些人在了解了他的情況之後，便仔仔細細的將盜取他公文的人告訴了他。
他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盜取他公文的人，正是梁山的時遷。
得知此事之後，他原本是準備回府衙復命的，可是那些人並沒有放他離開的意思，反而丟給他一把鋤頭，讓他跟著鄉民們一起開墾荒地。
一段時間下來，他在下河村不僅得到了一間自己的房子，還分配到了四五畝的田地，與鄉民相處得極為融洽。
這裡雖然比不上府衙每月都有奉銀可拿，可也不用每天都要提心弔膽的伺候知府老爺。
思來想去，最後劉捕頭一咬牙，便打消了回府衙的念頭，安心在下河村種起地來。
等聽完劉捕頭的遭遇之後，張捕頭的神色變得古怪起來了。
他的經歷，和劉捕頭的何其相似，劉捕頭是因為奏疏被偷，無法回府衙復命，而他是公文被搶，也不敢回府衙了。
按照劉捕頭的說法，現在即使他回到府衙，將這裡的事情告訴知府大人，他也不會有好下場。
在劉捕頭的再三勸說之下，張捕頭最後也是一咬牙，不也打算回府衙復命了。
鄆州知府喜怒無常的性子，兩人都是親眼見識過的，說不定哪一天知府大人不高興了，他就和壽張縣報信的捕快一個下場了。
與其提心弔膽的伺候在知府左右，倒不如在這鄉野之間種一畝三分地來得踏實。
當下，有了劉捕頭的引薦，又親眼看著張捕頭將一身官服燒掉之後，鄉民們也就讓張捕頭留在村里了。
很難想像，剛才還在罵這些鄉民是刁民的張捕頭，現在也成了刁民中的一員。
比起一月前離開府衙的劉捕頭，張捕頭對府衙現在的情況更加清楚。
以現在府衙的實力，別說鎮壓梁山了，就連這一村的鄉民，府衙恐怕都無力對付。
或許，這才是他會如此輕易答應留下來的原因吧。
除了張捕頭之外，鄆州境內還有很多類似的事情發生。
有些是因為遞送公文途中，被人攔下搶去了公文，無路可走之下，只能留在村里種地蓋房子了。
而有些則是因為巡視村裡的情況，發現那些住在村子裡的鄉民，比他們這些住在縣城府衙的人，活得還要滋潤，於是便請辭離開縣衙，到村里當一個平頭百姓。
而這些事，無論是各縣的知縣，還是一州的知府，都全然不知。
至於上報朝廷一說，就更無從談起了。
如此又過去月余的時間，鄆州府衙內。
一身肥胖的知府挺著大肚子，急匆匆的往大堂方向走。
還沒有進入大堂之中，知府便呵斥道。
「人呢，我讓你們送的酒，怎麼還沒送來？」
無人回答，知府心中的火氣更加旺盛了，因為腿短而邁不開的步伐，也不由加大了幾分。
等進入大堂，知府本欲將心中的一腔怒火發泄出來，一扭頭，卻發現大堂內竟然空無一人。
一臉氣勢洶洶的知府不由一愣，又朝大堂外喊道。
「人呢，都死哪裡去了？」
還是沒有人回應，知府臉上的神色這才變了樣。
繞過大堂案，知府向著大堂外面走去。
出了大堂，知府發現，前院負責值守的捕快，竟然一個也沒有。
直到此時，這位不喜歡別人打擾的知府，這才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了。
警惕之下，知府不由握緊了腰間懸掛的刀。
順著前院繼續往外走，很快知府便來到了府衙大門前。
迎接他的，不再是守衛在大門兩旁的捕快，而是兩座冰冷的石獅子。
他現在很想知道，府衙裡面的捕快，都去了哪裡。
顧不得那許多，知府左右張望了一番，可看到街上的情形之後，知府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只見街道上只有稀稀疏疏的幾個人，看起來也是形色匆匆的樣子。
街道兩旁的店鋪，大部分都緊閉著大門，從其門前髒亂的情況能看出來，這些店鋪應該很久都沒有開張了。
出什麼事了？
知府心裡不由問了一句，邁著步子就朝街道上走去。
遠遠看見一個行人，知府呵斥道。
「你站住，本知府有話問你。」
那人看了一眼知府，扭頭便朝另一個方向跑了。
知府本就體胖，又整日沉迷於酒色，此時身邊沒了捕快，他自然無法去追趕逃走那人。
他這邊剛準備再叫住另外一人，卻因為剛才他的那一嗓子，早已將街道上本就不多的行人，盡數嚇沒了影。
左右看了兩圈，也沒發現有人，無奈之下，知府只能走向最近一間開著的酒樓。
好容易逮到縮在櫃檯下的掌柜，知府呵斥道。
「本知府問你，這城中的人，都去了哪裡？」
鄆州雖然算不上繁華之地，可這城內，也從未出現過如此蕭條的景象，他倒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一座繁華的城池，變成了一座空城。
那掌柜見知府氣勢洶洶的，只能回答知府的話。
「聽他們說，好像都搬到城外去了。」
知府皺了皺眉，明顯不信掌柜所言。
這城外，難道還有城裡住著舒服不成？
看見知府目露凶光，掌柜忙解釋道。
「小的也只是聽說，並未親眼看見，至於人都去了哪裡，小的也不知道。」
知府又追問一番，發現掌柜確實答不上來，又問了關於知府捕快的事情，掌柜也是一臉的不知情。
得到了掌柜的答話，知府不免一臉深意的看向城外方向。
去了城外？
那城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截取自己公文的那伙人，難道不是土匪，而是這裡的鄉民？
心裡正嘀咕之際，張捕頭卻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張捕頭？」
一抬頭，張捕頭便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站在不遠處手裡抱著一個酒罈，正一臉疑惑看著他的人，不是一個月都沒有回衙門的劉捕頭，還能是誰？
下意識的，張捕頭便回了一句。
「劉捕頭？」
兩人在一個府衙共事，自然熟悉。
發現是熟人之後，兩人迎上前去，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激動與詫異之色。
敘舊之後，張捕頭好奇問道。
「劉捕頭，你既然已經回了鄆州，為何不回府衙交差，反而和這群刁民混在了一起。」
敢公然截取他身上公文的人，不是刁民又是什麼？
提及此事，劉捕頭臉上頗有幾分尷尬之色，隨後擺了擺手，一臉無所謂的笑道。
「張捕頭，你可不要再稱呼我是什麼捕頭了，如今我就是下河村的一個村民而已。」
當下，劉捕頭將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
原來在發現自己將知府大人呈交給朝廷的奏疏弄丟了之後，無處可去的劉捕頭思前想後，最後決定回鄆州，去找那個偷了他奏疏的人。
當時他想著，即使不能將奏疏找回來，至少知道是誰偷了奏疏，回到府衙也能向知府大人交代。
可回到鄆州之後不久，劉捕頭便被一群人給圍住，寡不敵眾之下，最後被那些人給綁了。
那些人在了解了他的情況之後，便仔仔細細的將盜取他公文的人告訴了他。
他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盜取他公文的人，正是梁山的時遷。
得知此事之後，他原本是準備回府衙復命的，可是那些人並沒有放他離開的意思，反而丟給他一把鋤頭，讓他跟著鄉民們一起開墾荒地。
一段時間下來，他在下河村不僅得到了一間自己的房子，還分配到了四五畝的田地，與鄉民相處得極為融洽。
這裡雖然比不上府衙每月都有奉銀可拿，可也不用每天都要提心弔膽的伺候知府老爺。
思來想去，最後劉捕頭一咬牙，便打消了回府衙的念頭，安心在下河村種起地來。
等聽完劉捕頭的遭遇之後，張捕頭的神色變得古怪起來了。
他的經歷，和劉捕頭的何其相似，劉捕頭是因為奏疏被偷，無法回府衙復命，而他是公文被搶，也不敢回府衙了。
按照劉捕頭的說法，現在即使他回到府衙，將這裡的事情告訴知府大人，他也不會有好下場。
在劉捕頭的再三勸說之下，張捕頭最後也是一咬牙，不也打算回府衙復命了。
鄆州知府喜怒無常的性子，兩人都是親眼見識過的，說不定哪一天知府大人不高興了，他就和壽張縣報信的捕快一個下場了。
與其提心弔膽的伺候在知府左右，倒不如在這鄉野之間種一畝三分地來得踏實。
當下，有了劉捕頭的引薦，又親眼看著張捕頭將一身官服燒掉之後，鄉民們也就讓張捕頭留在村里了。
很難想像，剛才還在罵這些鄉民是刁民的張捕頭，現在也成了刁民中的一員。
比起一月前離開府衙的劉捕頭，張捕頭對府衙現在的情況更加清楚。
以現在府衙的實力，別說鎮壓梁山了，就連這一村的鄉民，府衙恐怕都無力對付。
或許，這才是他會如此輕易答應留下來的原因吧。
除了張捕頭之外，鄆州境內還有很多類似的事情發生。
有些是因為遞送公文途中，被人攔下搶去了公文，無路可走之下，只能留在村里種地蓋房子了。
而有些則是因為巡視村裡的情況，發現那些住在村子裡的鄉民，比他們這些住在縣城府衙的人，活得還要滋潤，於是便請辭離開縣衙，到村里當一個平頭百姓。
而這些事，無論是各縣的知縣，還是一州的知府，都全然不知。
至於上報朝廷一說，就更無從談起了。
如此又過去月余的時間，鄆州府衙內。
一身肥胖的知府挺著大肚子，急匆匆的往大堂方向走。
還沒有進入大堂之中，知府便呵斥道。
「人呢，我讓你們送的酒，怎麼還沒送來？」
無人回答，知府心中的火氣更加旺盛了，因為腿短而邁不開的步伐，也不由加大了幾分。
等進入大堂，知府本欲將心中的一腔怒火發泄出來，一扭頭，卻發現大堂內竟然空無一人。
一臉氣勢洶洶的知府不由一愣，又朝大堂外喊道。
「人呢，都死哪裡去了？」
還是沒有人回應，知府臉上的神色這才變了樣。
繞過大堂案，知府向著大堂外面走去。
出了大堂，知府發現，前院負責值守的捕快，竟然一個也沒有。
直到此時，這位不喜歡別人打擾的知府，這才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了。
警惕之下，知府不由握緊了腰間懸掛的刀。
順著前院繼續往外走，很快知府便來到了府衙大門前。
迎接他的，不再是守衛在大門兩旁的捕快，而是兩座冰冷的石獅子。
他現在很想知道，府衙裡面的捕快，都去了哪裡。
顧不得那許多，知府左右張望了一番，可看到街上的情形之後，知府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只見街道上只有稀稀疏疏的幾個人，看起來也是形色匆匆的樣子。
街道兩旁的店鋪，大部分都緊閉著大門，從其門前髒亂的情況能看出來，這些店鋪應該很久都沒有開張了。
出什麼事了？
知府心裡不由問了一句，邁著步子就朝街道上走去。
遠遠看見一個行人，知府呵斥道。
「你站住，本知府有話問你。」
那人看了一眼知府，扭頭便朝另一個方向跑了。
知府本就體胖，又整日沉迷於酒色，此時身邊沒了捕快，他自然無法去追趕逃走那人。
他這邊剛準備再叫住另外一人，卻因為剛才他的那一嗓子，早已將街道上本就不多的行人，盡數嚇沒了影。
左右看了兩圈，也沒發現有人，無奈之下，知府只能走向最近一間開著的酒樓。
好容易逮到縮在櫃檯下的掌柜，知府呵斥道。
「本知府問你，這城中的人，都去了哪裡？」
鄆州雖然算不上繁華之地，可這城內，也從未出現過如此蕭條的景象，他倒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一座繁華的城池，變成了一座空城。
那掌柜見知府氣勢洶洶的，只能回答知府的話。
「聽他們說，好像都搬到城外去了。」
知府皺了皺眉，明顯不信掌柜所言。
這城外，難道還有城裡住著舒服不成？
看見知府目露凶光，掌柜忙解釋道。
「小的也只是聽說，並未親眼看見，至於人都去了哪裡，小的也不知道。」
知府又追問一番，發現掌柜確實答不上來，又問了關於知府捕快的事情，掌柜也是一臉的不知情。
得到了掌柜的答話，知府不免一臉深意的看向城外方向。
去了城外？
那城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