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劉大哥說話理太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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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膽小!」李氏直接翻了個白眼。

  「放肆!竟敢如此辱罵家主!」劉先氣得咬牙切齒,將房門關上,欲狠狠地教育一頓。

  不一會兒,劉先整理著衣袍,從屋內垂頭喪氣的走出,迅速去了偏院書房,身後傳來李氏罵罵咧咧的聲音。

  恰巧傍晚下直時,韓嵩從外而來,拜訪劉先。

  與之交談許久,談及了如今荊州之狀況。

  同時也說到了周不疑在新野的一些秘聞。

  「你是說,玄德公將我家元直……當做軍師對待?」劉先滿臉疑惑,聽得一頭霧水。

  韓嵩個頭高大,面龐方正,鬍鬚飄然儒雅,輕笑點頭:「據我觀察,確是如此,每有政令,玄德公必考校詢問元直,待其回答後,方才深思應證思量。」

  「故此,我猜測他將元直當做日後軍師來培養。」

  「除卻政令之外,兵法、大勢,皆有考校,都會一一問之。不疑也是足思作答,當真有師徒之感,如此看來,劉兄日後如何自處?」

  劉先一愣,道:「此話從何說起?」

  「兄台先得主公請任出山,征為別駕;後得天子詔書親封武陵太守,雖未赴任卻還有詔書。」

  「若是日後元直從師劉玄德而未歸家,乃是做了他的軍師,豈非是遲早兩代賢才各達一方?」

  這兩方若是同盟尚且還好說,若是敵對,親人之情誼又該如何兩全呢?

  劉先沉默不語,話說到此,竟然思不出長遠之對策。

  他現在心中是又喜又憂,喜的是劉皇叔等人對元直真的很好,竟是如此重心栽培;憂的就是韓嵩方才所說之論,兩代人各賢達一方,遲早會有分歧。

  「德高,你來見我,只是為了告知此事?」

  劉先現在疑惑的就是,你提出這個問題,是什麼目的。

  韓嵩沉默了片刻,開口道:「始宗,我此次出使新野,觀玄德公氣度不凡,其心甚篤,有英豪之風範,其身邊英雄如雲,皆是當世豪傑。」

  「其人,又是漢室貴胄,乃當今天子之皇叔,未必不是一條出路。」

  原來如此。

  劉先聞言心中先是震驚,驚訝於韓嵩只去見了劉備一面,竟然就對他大為改觀,前段時日劉備襄陽四處拜訪名士賢才的時候,韓德高還避而不見。

  現在卻如此推崇。

  「德高有貧不改志之賢,又一生剛直,而今為何又有心侍二主呢?」劉先問出了心中疑問。

  韓嵩輕笑道:「我一生之志向,是將才學效力於施行仁德之地,若是日後荊州歸附許都天子,天下安定,我則領職為大漢奉公;若是荊州依舊安寧,主公治理四方,我則為其驅策、出謀劃策以安民生。」

  「你我之學,為傳後世之學子,為鳴百姓之不平。我有此心,追隨仁德而去,又怎麼算是生出二心呢?而且,我觀玄德公,必不會謀取荊襄之地。」

  「那他……」劉先還在猶豫。

  韓德高起身來拍了拍他的手背,輕聲道:「還望君早做準備,我輩不暗做苟且之事,但卻需心中明志,方可行路不罔。」

  說完,韓嵩很快便走了,留下劉先在屋內消化這些信息。

  元直若是去了新野得到寵信,接觸太多軍務、政務,日後可能真的不會回來了,就算是回來,身份也是與現在截然不同。

  「難道說,真要冒著風險去一趟新野了嗎?」

  ……

  新野,入夜之後軍營分食了麵湯,張飛請了周不疑到軍營中來,看劫掠蔡瑁騎軍所得的收穫。

  他不光是將那八十匹良駒劫了回來,連同那些騎兵的盔甲、長槍,還有箭矢長弓全都帶了回來,折損的人手可說忽略不計。

  光是憑藉繳獲的軍馬,就能夠算得上一場小規模的勝仗了。

  「連盔甲、長槍都帶回來了?」周不疑目瞪口呆。

  張飛拍打著胸脯,朗聲道:「那是,這麼好的軍備,給這群腌臢孬貨可惜了,若是俺的兵馬穿上,先登、陷陣均有助力。」

  「若是被人看到,去告知了襄陽,那可就麻煩了,」周不疑說出了心中顧慮,這些就應該隨著屍體一起丟下山。

  「不怕!」張飛擺了擺手,得意的揚起下巴:「俺回來時,特意去穰城晃了一圈,將目光都引去了曹軍那裡。」


  周不疑苦笑了幾聲,道:「罷了,反正蔡瑁肯定也會把這筆帳算在我們頭上。」

  「嘿嘿,」張飛見周不疑鬆口,立馬輕鬆了些許。

  這小子繃著臉的時候,還真讓他提心弔膽,有一種面對大兄的感覺。

  「將這些兵刃融了吧,我知道一種改良的軍備,可用在打造兵刃、配比騎軍上,或許對翼德伯伯有很大幫助。」

  「真的?」張飛滿臉驚喜,直接衝過來將周不疑抱住,「哎呀元直!你可真是個寶貝啊!快快說來!」

  「但是你得答應我,給我打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再請子龍叔教我槍術。」

  「沒問題!包在俺身上!」張飛想也不想的答應下來,和子龍還有什麼不好說的,不行求他就是了,「你快說!」

  二人正要細說,劉備忽然自帳外掀開了門帘,闖入進來,風塵僕僕,一看便是剛從新野城中縱馬而來。

  進來時滿臉帶著春風般的笑意:「三弟,我聽說你發財了。」

  張飛猛然呆愣,腦子都沒過直接矢口否認:「沒有,絕對沒有。」

  「你擅離職守,未得軍令而帶兵剿匪,違反了軍中禁令,乃是大忌,身為兄長我亦不能免除你的罪責,」劉備的嘴角繃得很緊,面容嚴肅不苟言笑。

  「別別別……」張飛臉一揪緊,深厚的褶子遍布面龐,湊上去告饒:「兄長這哪裡話,戰事緊急我豈能等待軍令,再說了,我不是遣人去稟報了嗎?」

  他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劉備直接笑了笑,「鄧燕,我已見過了。你又打罵軍士!!我和雲長說過多少次了,不可在軍中飲酒,不可酒後打罵軍士!」

  「這些追隨我們的兵馬,都是兄弟,都是大漢的仁人志士,雖應上下有別,但不可欺負霸凌!」

  「俺沒有!!這絕對沒有,俺就是讓他等著,等兄長來了告知去向嘛!」

  「三弟,我看你是信口胡謅,我現在讓他過來,若是打罵了如何?」

  張飛委屈的嘟囔著:「那便隨兄長懲處。」

  「好!」劉備嘴角一揚,「既如此,若是我冤枉了你,你私自調動兵馬之事,還可商量。」

  周不疑在旁乖乖的坐著,時不時露出孩童純真的笑容,吃瓜。

  俄頃,鄧燕從外趕來,躬身行禮,被問及了打罵之事,他愣道:「打罵?沒有,張將軍是鞭策在下。」

  劉備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嘖,不是,我便在此處,他不敢再要挾你,你只管如實說來。」

  鄧燕再拜,肯定的笑道:「在下深深敬佩三位將軍,張將軍雖性烈,卻對軍士懷有激勵之心,絕無打罵之事。」

  劉備:「……」

  看這鄧燕說話誠懇,敬佩之心溢於言表,倒真不像是被威脅。

  嘶,這是怎麼了這是……

  張飛弱弱的道:「兄長總是以老眼光看人,俺如今亦是內外兼修,向著大將內省,卻依舊遭懷疑……」

  旁邊看樂子的周不疑滿臉興致,竟還演上了,這份幽怨,跟誰學的?

  就差唱一句劉大哥說話理太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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