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天殺的賊子,敢搶我的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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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只要蔡瑁一直咬定如此說法,想來玄德也只能心中不悅,不可造次。

  劉表反覆踱步,覺得身體寒冷,於是披了一件衣袍在院中獨自思索,明白蔡瑁是為了逼迫劉備征糧,或是與荊州交惡。

  畢竟他可以約束麾下兵馬,但是卻不能約束流民,那些流民百姓若是餓極了,肯定會作亂鬧事,如此一來,整個新野都不得安寧。

  蔡瑁是想要逼劉備走,從而向許都示好。

  「他和曹操乃是舊友,而今許都勢大,攻克北疆不在話下,也許早有意歸降了。」

  劉表心中也明白,若是交由蔡瑁率眾歸降,曹操應當會善待荊州文武,但是卻不一定會善待他劉表的後裔,家中妻小歸於曹操照料,只怕是凶多吉少。

  文武願降,而我劉表不願也。

  而且,蔡氏不喜琦兒,定是會推崇琮兒為荊州之主,在我歸天之後,荊州尚且還有內亂……

  如若這般,我不如將荊州交託給劉備。

  劉表動了一點心思,但旋即又搖頭否決。

  不太可能。

  且不說他能否有魄力接下荊州,荊襄大族林立心皆向曹氏,就算不願歸降者亦是歸隱山林而不問政事,憑藉他的些許兵馬,怎麼可能守得住呢。

  此想法不可取也。

  「再看吧,眼下局勢不明,尚且不是時候。」

  劉表默默的嘆了口氣。

  他發現,未來的荊州,即將面臨和當初徐州一樣的狀況:強敵將至而其主老邁,麾下派系均不能團結對敵。

  難道,又要像徐州那樣,流血漂櫓、屠城殆盡,使得河水為之不流嗎?

  ……

  三日後。

  韓嵩等待糧草慢慢送達,助劉備交接完些許公務後,便率同行人員返程,路上按照騎軍將領的要求,還是走的安眾小道。

  因無糧草之拖累,歸程穿越山道較快,很快就行程過半,但是在安眾東山的山林之內,騎兵卻發現道路被巨石、巨木所攔,馬匹不能通行。

  韓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立即下令讓將士清理路障,這個過程中,自山上衝下來很多蒙面匪徒,為首之人宛如鐵塔一般,執長槍奮勇當先,躍下山坡捅翻幾人。

  吼聲如雷的殺進了人群里,接著便是一場壓倒性的亂戰,慌亂之中這些荊州精騎前進不得,後退不能,護著韓嵩奪路而逃,鑽進林里方才逃脫。

  棄下戰馬者三十餘人逃出生天,而其餘人皆死在了路障之後被拋屍山野谷底,那猛漢追了一兩里地,直接掉頭返回,下令兵馬拉去山中,朝穰城的方向而走。

  半個時辰後。

  韓嵩等人在林間河邊小道休息,派出去查探的探哨回來,說全都是山匪流寇,拉著戰馬往穰城去了。

  聞言,眾人都鬆了口氣,覺得撿回一條命來。

  「連荊州兵馬都敢下手,肯定是穰城流寇,他們是衝著軍馬來的。」

  韓嵩相通了此節,對一名將領嘆道:「之前,是我錯怪蔡瑁將軍了,南陽果然還不太平。」

  「在下不通軍事,不知其險,但此刻想來,應當是這些賊人原本在大路設伏,卻撲了空,而後在歸途時轉而埋伏於小路,方才拉走軍馬。」

  「即便是沒有糧食,亦可用戰馬去換取大量的錢財,日後不論是盤踞成寨,還是變換金銀,都能賺一大筆,足夠他們鋌而走險了。」

  「不對……」

  那將領是自與江東征戰時就歷經生死的老將,此刻平復下來後,沉靜的道:「他們行動迅猛,指揮如一,那猛人便是首領,而且看他們配合嫻熟,應當是多年演練,乃至是久經沙場。」

  「末將敢斷定,個個都是精兵。」

  「我看,恐怕是新野劉備!」

  那將領咬著牙說道,眼中顯出憤恨之色,不等韓嵩回答,接著道:「我聽將軍說過,劉備早年起家,得志士相隨、有商賈資助,自家鄉起事得數千鄉勇。」

  「後又自徐州、豫州招募軍士,其身邊老兵一直未曾遣散,許多人至今恐有十年征戰的經歷,不是我們能比的。」

  同樣是參軍十數年,他在荊州的後五年內,幾乎沒有參與過任何戰役,只是在操練軍士而已,軍中很多將領早已經沒有了戰場廝殺之心。


  再這般安逸下去,恐怕日後連最簡單的殺人都不會了。

  韓嵩稍定心神,咋舌道:「玄德公剛駐於新野,其主要兵力均為其弟關羽所遣,派至各地收取村亭,傳達政令,尚且還未回來。」

  「而且,他軍中連糧草都沒有,足下運送的軍糧,也是今日才到,他哪有餘力遣軍設伏?閣下難道以為,我不知你們暗地裡的勾當嗎?」

  韓嵩義正言辭的喝問之下,這將領老臉一紅,知道自家將軍的詭計已被韓嵩看破,氣勢登時就弱了下來,沒什麼話好反駁。

  「那,那肯定就是穰城的曹軍!」將領憋了半天,嘴硬的又喊了一句。

  韓嵩點點頭:「無論是誰,回去之後將此事如實告知主公便是。」

  俄頃,他起身朝著新野方向意味深長的回望了一眼,拍了拍身上的土,定神返程。

  ……

  新野軍營。

  劉備到軍中巡視,發現先鋒營少卻了三百騎兵。

  張飛也不在軍中操訓,顯得出奇的安靜。

  很快有一年輕的軍士左臉微紅的跑來,欲言又止。

  「翼德怎麼不在軍中?」

  「張將軍他……他領兵出去了。」

  劉備眉頭一皺,沉聲道:「領兵去了何處?為何我不知道?」

  這軍士苦著臉不敢和劉備對視,弱弱的說道:「俺也是說,主公沒有命令傳來,勸張將軍稟報一聲,就被他扇了一巴掌……說是得到新野附近有山賊作亂的消息,若是去晚了,恐百姓商旅慘遭殺手。」

  「胡說。」

  劉備當即呵斥,這段時日新野四周被肅清得很徹底,有些流寇都已投誠到了軍中,以往的命案官司只要說清楚緣由便既往不咎,即便是有惡徒殺人者,亦可戴罪以立功償還,或者歸於屯民勞作。

  如此開赦之下,早就沒有盤踞的山賊了。

  「他真這麼說!?」

  「對,在下不敢隱瞞!」他說完這話,馬上又道:「主公……在下告密了此事,回來張將軍肯定不會饒恕,還請主公護佑……」

  劉備深吸了一口氣,差點沒噎住,這軍士竟然懼怕三弟到這等地步。

  平日裡,他到底是有多兇惡。

  如此風氣不可助長,回來定要嚴懲才行。

  「我記得,你是徐州陽都人士鄧燕,」劉備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他再敢打你,你來主帳找我,我為你做主。」

  「多謝主公,多謝主公!!」鄧燕萬萬沒想到,劉備竟然記得他的姓名與來歷,一時受寵若驚,連連感恩。

  ……

  荊州襄陽,南部軍營之中。

  主帳內傳來了蔡瑁暴怒的斷喝聲。

  「天殺的劉玄德!!他敢搶我的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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