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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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成龍點點頭,繼續說道:「是也好,不是也罷,蕭少俠,多得你今晚出手,才可將這紀天水和努圖可都、烏蘭亦爾一網打盡。」

  蕭峰心中暗道:『看來剛打死的那蒙古王爺,便是這烏蘭亦爾。』但他也並未全信,淡淡道:「你說你早就知道,有什麼證據?」

  「沒有證據。」宋成龍搖搖頭,道:「紀天水作為一城知州,我沒有查他的權利,原先只是知道他和烏蘭亦爾勾結,但苦無罪證。當今皇上明察秋毫,於兩日前拔掉了樞密使這個釘子,這才使得許多朝中疑雲浮了出來。」

  說到這裡,宋成功再次抱拳道:「多謝蕭少俠今晚仗義出手,才將這三人擒下,如此便是鐵上釘釘的罪證了。特別是努圖可都,據聞他一直在北境中,和當今蒙古大汗蒙哥關係密切,在下定會上稟朝廷,以嘉獎少俠的英勇壯舉。」

  蕭峰聽到這裡已經信了大半,心道:『這大宋朝廷渾水頗深,我還是不趟的好。』當下也抱拳說道:「不必了,我蕭峰一介草莽武人,要那些名頭作甚?」

  說罷,他將目光對準陳鐵石,凝聲道:「陳鐵石,你是丐幫五袋弟子,背的了『十戒』、『八要』,你清楚罷?這叛國投敵的罪名,又該受什麼罪罰?」

  陳鐵石桀桀一笑,抬起蓬頭垢面的臉頰,緩緩的道:「蕭峰,你少在這裡大言不慚。我陳鐵石在丐幫做了五袋弟子,難道就不是乞丐了麼?既然是乞丐,四海為家,天父地母的道理我還是懂的,有人疼乞丐,給乞丐飯吃,誰便是我的主家了,於我所見,這大宋的乞丐境地,實在不如蒙古的好。」

  蕭峰怒道:「你想去蒙古人腳下搖尾乞憐,你儘管去就是了,難不成誰會攔著你麼?蒙人侵我山河,殺我百姓,你為了一己私利,難道就要幫著外人對付自家人麼?你知道做乞丐苦,難道不知道大宋一旦失守,換來的是多少百姓成了無家可歸的乞丐?」

  說到最後,心中怒意盛的厲害,左掌化爪,勁力向前一吸,陳鐵石跪在地上的身子便被倏地吸向蕭峰。蕭峰右掌再次橫推,一股巨大的掌力就直直向著陳鐵石而去。

  可臨到末了,蕭峰眼眸又射出一道精光來,似是忽的想到了什麼,他急急收回半掌,可餘下的掌力卻已然穿透了陳鐵石的胸腹,陳鐵石上半身打了個擺子,再次耷拉下來。

  蕭峰一躍而起,站在陳鐵石面前,揪著他的領口,喝道:「我問你,當日和你相伴的韓金呢?他也做了丐幫的叛徒不成?北面的丐幫分舵,究竟有多少人叛了?」

  陳鐵石有氣無力的抬起頭,可還是『嘿嘿』一笑,說道:「他,他臨死前倒......倒和你說了一樣的話,蕭峰......自古國家興旺,苦的都是百姓,老子做了一輩子乞丐,難道連這個道理都不懂麼?」

  話音剛落,腦袋就再無氣力,耷拉下來,蕭峰用指尖探他鼻息,已是死了。

  蕭峰心中雖然盛怒,可也知道他說的是實情。

  南宋如今風雨凋零,外有強敵,內有暴亂,偏偏許多權貴大丞還在做那諂貪媚賄的勾當。北面的宋人被蒙人壓迫的厲害,可南境的百姓也活的苦悶,龐大的宗室支出和賦稅對普通百姓來說,便是一座活生生的大山,實在難談哪個更好。

  但陳鐵石臨了話語中露出的訊息,總算還讓蕭峰心中有了稍許慰藉。如陳鐵石一般的人,在丐幫看來只是少數,而北面的丐幫分舵,也並不是都投靠蒙古的。

  想到這裡,蕭峰轉身宋成龍抱拳道:「宋大人,蕭某有一件事拜託你。」

  宋成龍聽了剛才蕭峰那一席話,眼見這位灰袍少年年齡雖小,可話語間透出的家國胸懷,舉手投足的豪放之氣,已是令他心中欽佩不已,肅然道:「蕭少俠請說。」

  蕭峰沉聲道:「煩勞宋大人放消息去,如今丐幫北面分舵已不夠保險,好教南面那位黃幫主做好萬全準備,以便應對。」

  宋成龍鄭重點頭,道:「好。」

  兩人議罷,宋成龍便派兵將屋中暈倒的紀天水、努圖可都都戴上手銬腳鏈囚押起來,又朝蕭峰微微一笑,說道:「在下雖是一介武官,不識武功,可有心想和蕭少俠做個朋友,不知少俠可否答允?」

  蕭峰瞧這位宋鈐轄也算是個鐵錚錚的漢子,正要點頭說道,心頭忽的想起一人來,道:「不好!」宋成龍臉色一變,道:「怎麼了?」蕭峰道:「蕭某還有要事在身,日後再見宋大人,再來拜別不遲!」

  說到最後幾個字,身體已經一躍而起,再次消失在了眾人眼中。

  蕭峰自是想到了陸無雙。

  他這一夜事態跌宕起伏,一時忘了這個跛足的姑娘,對方定然還在城外等他,只是不知狀況如何。


  他一路疾行,很快便穿過幾條街道,見到了來時的城牆。

  可就在此時,他忽的感覺內息一陣竭力,胸口也再次傳來劇痛,一股溫熱湧上喉間,嘴角溢出鮮血。

  蕭峰停下腳步,擦了擦嘴,盯著虎口上的鮮血,眼神怔怔的道:「這王重陽所創的精要,比我想像的還更霸道。」

  他自是明白,造成自己傷勢的主要原因。

  如果說降龍十八掌是天下至剛至猛的掌法,那麼這王重陽所創的全真精要,便如同在打出招式的瞬間,更多了一道凌厲的破傷力道。

  若是武功平庸之人掌握了這全真精要,哪怕只是尋常招式,所打出的威力,也遠超同等水平之人。

  可這強行激發人體潛能的發力方式,終究過於霸道,以至於每打出一分力道,都會損害自身。而方才自己不遺餘力的催動掌法,雖然威力巨大,可對自身所造就的傷勢,同樣難以估量。

  蕭峰目光微凝,強行壓下丹腹中的傷勢,幾個呼吸後,再次提氣朝城外奔去。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泛青,雨水也細小了許多,很快他便出了廬州城,到了昨晚的樹林之中。

  「陸姑娘,陸姑娘!」

  蕭峰大聲疾呼,可樹林中只有鳥語鬱郁,並沒有其餘半點聲響。走到昨夜的坑洞之中,眼見泥土蓬潤,顯是那兩具青衣人的屍體還在裡面。

  他心中不禁疑竇大生:難不成這姑娘已經走了?

  又向前走了幾里路,此時雨水已經完全停了,雲中向下射出淡淡的暈白來,走到一處小溪橋邊時,忽聽前方有一人吟道:「碧水映天雲影悠,恩......蕭峰,你讓我等你等的好苦啊。」

  只見一名青衣人從樹後走出,手提長劍,面色陰沉,說道:「你讓我好等一夜,我問你,你是如何從我師弟手上逃出的?算了,王爺要我活捉你,等我殺了你,再送回去也是一樣。」

  眼前這人,正是當晚的青衣門長老龐志和。

  蕭峰眉頭一皺,可下一秒,他忽的轉頭回首,看向樹林中的一處,面色也隨即凝重起來。

  『篤篤』,『篤篤。』

  只聽遠處樹林中突然響起一種奇怪踏點聲,又似拐杖,又似石子,聲音迅疾無比,似乎剛才還在極遠的位置,一瞬就到了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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