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開闢新的戰場
歐泊最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久了，最長的一次在昨天下午，一直持續了兩個鐘頭，之後他似乎榨乾了精力，接連沉睡了十八個小時，到今天中午才又一次清醒過來。
醒來的歐泊再次出現了短暫失憶的症狀，但是這一次只持續了不到十分鐘，他便回想起昨天訓練時記住的數字順序——這也是目前最快的一次——證明教母安排的康復訓練是完全有效的。
訓練途中短暫的休息時間，歐泊每次都要求和我見面，剛好今天我來地下尋找教母，也算是讓他「如願以償」。
普普通通的一間休息室，有關前線戰報之類的東西，按照日期整整齊齊的碼放了一排。這些是歐泊「閒暇」時的讀物，也算是用來鍛鍊他記憶能力的補充手段。
除此之外，整間休息室已經被改造為康復訓練的場所，各種用於健身的機器擺放在另外一個角落。歐泊在一台腳踏車般的器械上揮汗如雨。他見我進來，慢慢停止了訓練，但並未從器械上下來。
同樣的開場白，每次來必會詢問的問題，有關他父親的情況、帝國的近況、還有目前戰爭的走向，來看他時總要重複一遍。我已經能熟練地用兩三句話來概括它們了。
歐泊脫下了滿是汗水的手套，掛在握把上晾著：「這樣的對話我們重複了多少次？」他雖然每天都有一兩個小時清醒著，但記憶還停留在逃出此界的那天，短暫的時間很難給他留下深刻印象。
教母也說了，現在只有給他足夠的外界刺激，才能讓他保存下記憶。簡單來說，就是把他的大腦當成一般的存儲介質，手動往裡面存入數據。
但我認為這樣的舉動太危險，現在既然歐泊能自己清醒過來，說不定記憶方面的問題也能慢慢恢復。我沒有把教母的建議告訴他，只是想方設法為他設定了一套恢復方案，希望他能慢慢好起來。
我望向歐泊的臉，想要從上面找到一些悲傷的表情：「我不記得了，差不多十次左右吧。」
雖然沒有證據表明，他的記憶能力有復原的可能，但我注意到每次提到他父親時，歐泊的反應都在逐漸減輕，可能有其他方面的因素，幫助他的身體承擔了本應由大腦進行的記憶。
如果是這樣的話，只要想辦法解決目前的「嗜睡」問題，或許能讓他依靠著設備回歸普通生活。
歐泊雙眼失神的望向天花板，口中喃喃道：「十次……我竟然沒有一點印象……」他扭頭望向桌上的一摞筆記，那都是他在清醒時留下來的。
就連這樣的對話都經歷過許多，我已經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了，我和他同時沉默。然後歐泊突然充滿了幹勁，將握把上的濕手套掃到地上，拼命的蹬著「車子」。
我見他又開始了訓練，準備默默退出房間。
「不對，我父親的死有問題。」這時候歐泊突然叫道，我連忙回頭，皺著眉頭問：「你想到了什麼？」
歐泊停止動作，他這次直接從器械上跳下，踏板仍在轉動：「他身居高位，執掌帝國軍隊幾百年，對戰爭方面的了解無人出其右，可以說就算犯了天大的罪，戴蒙德也不會下令將他處死。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至少也會先把他投入監獄，關上一陣子。」
我低頭思考了一陣：「會不會就是因為他在軍中的影響力太大，所以才不得不……處決你父親。」斯圖林死後，戴蒙德立馬發動了戰爭。我想她應該是把斯圖林當做障礙給除掉了。
但是話到嘴邊，「殺害」這個詞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歐泊不像我想像中的那樣脆弱。雖然談論的是他父親的死因，但他卻表現得像旁觀者那般冷靜。他在器械前來回踱著步，反覆四五次後，篤定的對我說：「不，我父親的影響力再大也大不過女皇，這事從規則上來講就說不通。」
「精靈人口稀少，繁育率低，犯罪率更低，但卻有數個龐大無比的監獄，這是因為我們的法律很少涉及死刑，更何況這次是公開的行刑。」歐泊的眉頭皺得比海深，「在我印象里，還沒哪個精靈能獲此『殊榮』。」
接著他仿佛鬆了口氣，徑直走到我身邊坐下，用拳頭捶打腿部僵硬的肌肉：「算了，說這些也於事無補。帝國背棄了我和我父親，現在他也離開了，我又不知能不能好起來，不過若是有機會的話，我希望能查清楚原因。」
「怎麼會於事無補呢？」我有些興奮的側過身，「最近幾天的戰報你應該看了吧，你們……嗯，帝國在戰場上的表現，似乎比之前拘謹了許多。」
歐泊有些歉意的撓撓頭：「抱歉，他們實在太多了，我只是匆匆掃了一眼。」
我絲毫沒有在意，直接去把它們抱了過來，然後一頁一頁翻找，終於找到了我想要的數據：「你看，最近三天來，帝國消耗的炮彈數量幾乎降到了和我們一樣的水平。」
我把多餘的紙折到後面，然後遞給他：「你了解帝國的軍工水平，你覺得他們內部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歐泊一目十行的看完戰報：「只憑這個我沒法確認，但是——」
他放下戰報，沖我眨了眨眼睛：「——但是我能夠確認，如果喬安娜和阿基特還活著的話，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從歐泊那裡離開之後，我找到教母，向她遞交了艾瑪最新的奇思妙想。這小丫頭現在是一心撲到了研究上，也不知是伊里斯影響了她，還是她帶動了伊里斯，反正一人一精靈現在每天都在一塊兒，算是互相成了對方的知己。
艾麗西亞依然在前線忙碌著，一面要指揮軍隊，一面又要穩固國內的生產。說實話，每天看她在辦公室里忙得腳不著地，讓我這個教宗國的教宗當得特別不踏實，但這兩方面我又確實幫不上她。
讓我當個狗頭軍師出出餿主意還行，要是讓我帶著幾十萬人打仗，我還真沒這個膽量。
因此，作為領導層卻相當清閒的我，就被派來執行這種運送資料的工作，不過我卻因禍得福從歐泊那裡想到一個好主意。
現在坎度斯和精靈帝國的戰爭僵持不下，雙方都不願冒險，使這場仗慢慢演化為一場長期戰爭，這對坎度斯來說無疑非常不利。
但我或許可以開闢另一處戰場。
而我早就等不及了。
醒來的歐泊再次出現了短暫失憶的症狀，但是這一次只持續了不到十分鐘，他便回想起昨天訓練時記住的數字順序——這也是目前最快的一次——證明教母安排的康復訓練是完全有效的。
訓練途中短暫的休息時間，歐泊每次都要求和我見面，剛好今天我來地下尋找教母，也算是讓他「如願以償」。
普普通通的一間休息室，有關前線戰報之類的東西，按照日期整整齊齊的碼放了一排。這些是歐泊「閒暇」時的讀物，也算是用來鍛鍊他記憶能力的補充手段。
除此之外，整間休息室已經被改造為康復訓練的場所，各種用於健身的機器擺放在另外一個角落。歐泊在一台腳踏車般的器械上揮汗如雨。他見我進來，慢慢停止了訓練，但並未從器械上下來。
同樣的開場白，每次來必會詢問的問題，有關他父親的情況、帝國的近況、還有目前戰爭的走向，來看他時總要重複一遍。我已經能熟練地用兩三句話來概括它們了。
歐泊脫下了滿是汗水的手套，掛在握把上晾著：「這樣的對話我們重複了多少次？」他雖然每天都有一兩個小時清醒著，但記憶還停留在逃出此界的那天，短暫的時間很難給他留下深刻印象。
教母也說了，現在只有給他足夠的外界刺激，才能讓他保存下記憶。簡單來說，就是把他的大腦當成一般的存儲介質，手動往裡面存入數據。
但我認為這樣的舉動太危險，現在既然歐泊能自己清醒過來，說不定記憶方面的問題也能慢慢恢復。我沒有把教母的建議告訴他，只是想方設法為他設定了一套恢復方案，希望他能慢慢好起來。
我望向歐泊的臉，想要從上面找到一些悲傷的表情：「我不記得了，差不多十次左右吧。」
雖然沒有證據表明，他的記憶能力有復原的可能，但我注意到每次提到他父親時，歐泊的反應都在逐漸減輕，可能有其他方面的因素，幫助他的身體承擔了本應由大腦進行的記憶。
如果是這樣的話，只要想辦法解決目前的「嗜睡」問題，或許能讓他依靠著設備回歸普通生活。
歐泊雙眼失神的望向天花板，口中喃喃道：「十次……我竟然沒有一點印象……」他扭頭望向桌上的一摞筆記，那都是他在清醒時留下來的。
就連這樣的對話都經歷過許多，我已經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了，我和他同時沉默。然後歐泊突然充滿了幹勁，將握把上的濕手套掃到地上，拼命的蹬著「車子」。
我見他又開始了訓練，準備默默退出房間。
「不對，我父親的死有問題。」這時候歐泊突然叫道，我連忙回頭，皺著眉頭問：「你想到了什麼？」
歐泊停止動作，他這次直接從器械上跳下，踏板仍在轉動：「他身居高位，執掌帝國軍隊幾百年，對戰爭方面的了解無人出其右，可以說就算犯了天大的罪，戴蒙德也不會下令將他處死。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至少也會先把他投入監獄，關上一陣子。」
我低頭思考了一陣：「會不會就是因為他在軍中的影響力太大，所以才不得不……處決你父親。」斯圖林死後，戴蒙德立馬發動了戰爭。我想她應該是把斯圖林當做障礙給除掉了。
但是話到嘴邊，「殺害」這個詞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歐泊不像我想像中的那樣脆弱。雖然談論的是他父親的死因，但他卻表現得像旁觀者那般冷靜。他在器械前來回踱著步，反覆四五次後，篤定的對我說：「不，我父親的影響力再大也大不過女皇，這事從規則上來講就說不通。」
「精靈人口稀少，繁育率低，犯罪率更低，但卻有數個龐大無比的監獄，這是因為我們的法律很少涉及死刑，更何況這次是公開的行刑。」歐泊的眉頭皺得比海深，「在我印象里，還沒哪個精靈能獲此『殊榮』。」
接著他仿佛鬆了口氣，徑直走到我身邊坐下，用拳頭捶打腿部僵硬的肌肉：「算了，說這些也於事無補。帝國背棄了我和我父親，現在他也離開了，我又不知能不能好起來，不過若是有機會的話，我希望能查清楚原因。」
「怎麼會於事無補呢？」我有些興奮的側過身，「最近幾天的戰報你應該看了吧，你們……嗯，帝國在戰場上的表現，似乎比之前拘謹了許多。」
歐泊有些歉意的撓撓頭：「抱歉，他們實在太多了，我只是匆匆掃了一眼。」
我絲毫沒有在意，直接去把它們抱了過來，然後一頁一頁翻找，終於找到了我想要的數據：「你看，最近三天來，帝國消耗的炮彈數量幾乎降到了和我們一樣的水平。」
我把多餘的紙折到後面，然後遞給他：「你了解帝國的軍工水平，你覺得他們內部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歐泊一目十行的看完戰報：「只憑這個我沒法確認，但是——」
他放下戰報，沖我眨了眨眼睛：「——但是我能夠確認，如果喬安娜和阿基特還活著的話，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從歐泊那裡離開之後，我找到教母，向她遞交了艾瑪最新的奇思妙想。這小丫頭現在是一心撲到了研究上，也不知是伊里斯影響了她，還是她帶動了伊里斯，反正一人一精靈現在每天都在一塊兒，算是互相成了對方的知己。
艾麗西亞依然在前線忙碌著，一面要指揮軍隊，一面又要穩固國內的生產。說實話，每天看她在辦公室里忙得腳不著地，讓我這個教宗國的教宗當得特別不踏實，但這兩方面我又確實幫不上她。
讓我當個狗頭軍師出出餿主意還行，要是讓我帶著幾十萬人打仗，我還真沒這個膽量。
因此，作為領導層卻相當清閒的我，就被派來執行這種運送資料的工作，不過我卻因禍得福從歐泊那裡想到一個好主意。
現在坎度斯和精靈帝國的戰爭僵持不下，雙方都不願冒險，使這場仗慢慢演化為一場長期戰爭，這對坎度斯來說無疑非常不利。
但我或許可以開闢另一處戰場。
而我早就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