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春山
我和七長老打的邦邦響，有來有回，響聲震天動地，偏偏半晌無人受傷。
赤風和錢慶和我共患難過，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空喊些沒有營養的口號，沒有直接參與戰鬥。
「賀爭，七長老，別打了……」
「賀小子，加油啊。」
嘁，我真是懶得理他們。只有小向夕是真的有心助我。
她個子小小的，握住小劍，眼神恐懼，顫顫巍巍但堅定的朝戰場中心走去。
人間有時就這樣，說話的不做事，做事的不說話。坐而論道是一流，起而行之另一流。
但小向夕很快就被赤風攔住。
人間有時也那樣，眾人觀事只看表面，洞悉真相者寥寥無幾，後者反而要背負罵名。
我還在思考著如何更好的藉助七長老這個外援，更快更好地救助賀鳴，找到兇手，確認紅拂的下落。
至於其他，都得向後站。人比物重要。
就在這時，十丈外的火焰猛然破了個口子，一個焦急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師父，賀公子，你們怎麼打起來了？」
來人身穿鵝黃長裙，以手做劍，劍氣縱橫，劈開火焰外景，踏步前來。正是南糯。
七長老冷哼一聲，將肩膀遞到我的右拳上，隨後伸手輕拍在我的左肩。
音爆聲再次響起，我們倆齊齊後退。
巨大的噪聲中，七長老最後一次傳音入密：
「小子，你幫我找真相，我等你七日，要是還沒有結果，就去尋其他仙門吧。我記得你和葬劍宮有些淵源……」
「仙坊秘境震動，七日內是家事，七日後便是天下事。」
「放心，你那書童的事，我會優先幫你尋找，比你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強個百倍。今後我會御劍巡視仙坊，只要我在仙坊一日，那鬼祟之人就別想逞凶。」
我沖他點頭，表示成交。
南糯身法極快，轉眼間就介入戰場，居中而立，看了一眼我身上大片的血跡，扭頭問向王錦陽：
「師父，你為什麼要打傷賀公子？」
王錦陽恢復了冷漠，臭著臉說道：
「老九說他掌管禁地，親眼看到這小子串通秘境之主，解放禁地群妖，任其圍攻主峰。」
「掌門吩咐我來殺他。怎麼？南糯你不幫師父，偏要幫外人麼？」
說罷，他目光不善，掃視向我。
我知他是做戲，饒是如此，被這凌厲的目光一掃，也感覺劍氣過體，後背冷汗涔涔。
七長老確實是在做戲……是吧？
南糯據理力爭：
「師父，你不是常教導我，說世事求真求是，怎麼你今日連事實都沒見到，就要殺了賀公子？」
七長老冷哼一聲：
「老九說他親眼所見，我信他，也信掌門師兄。」
「師父，你不是還說過『所信者目，而目猶不可信』。興許九長老只是看錯了。賀公子救我也救人，行的是煌煌正道，怎麼會是外道邪魔？」
「哼，小丫頭，我是說過眼睛不可信，但是我還說過『所恃者心，而心猶不足恃』。知人不易，你怎麼知道這臭小子的做派不是裝給你看的？」
「君子論跡不論心，我相信賀公子。」
王錦陽腰間葫蘆變大，一柄三尺長劍從中跳出，跳入他的手心。
他持劍而立，面色不善，質問道：
「好好好，南丫頭，你信他，那就是不信我，也不信掌門，難道是要與我們作對，叛師也叛門？」
南糯抿了抿嘴唇，旋即踏步向前：
「劍道之始，講究一往無前。師父，我信賀公子，那我便會一直信。」
「我今日攔你，是讓仙坊不要錯殺好人，落得無辜之人的鮮血。此舉是護佑師父劍心，也是護佑仙門正道，絕非背叛之舉。」
哦豁，南仙子人美心善，說得好啊，要不是我還得做戲，怎麼說也得給她鼓掌。
我站在南糯身後，聞到一陣梔子花香氣，聽到這番正道之音，好感度+1，+1。同時對七長老暗戳戳的使了個眼色。
王錦陽不為所動，冷言冷語：
「出劍吧。道理不在嘴上，而是在劍上。你口氣再大，說盡天下的道理，如果打不過我，也是無用。」
我急忙使著眼色。
喂喂喂，老小子你別太過分了，差不多就行了。
本來就該一筆帶過趕緊忙正事，非要拎出來磨鍊自己弟子道心，這愛徒之心拳拳，就是我這個外人也能看出來啊。
小心別露餡了啊。
南糯好像真沒看出來……她右手取出秋水斷劍，目光定定，毫不退縮。
王錦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持劍上前，劍光倏忽而至，轉眼就划過十數米的距離，刺向南糯眉間。
南糯握劍，身後顯出秋水長虹虛影，隱隱約約能看到劍靈的輪廓，他手持長劍，身形搖搖欲墜，模糊不堪。
劍靈與南糯一同舉劍，斷劍格擋劍光，發出清脆的劍鳴聲，虛影長劍前刺，逼迫王錦陽向後。
王錦陽不退，無視長劍虛影，手中劍化虛影，霎時間竟出二三十劍，寒光湛湛，宛如繁星。
眼瞅著虛影長劍要刺中王錦陽的腰間，劍靈卻又撤劍不攻，轉而挑向對方揮出的繁星劍。
挑在了空處。
王錦陽的劍抵在南糯眉心，勝負已分。
他出聲嘲諷：
「你不是說一往無前麼？那你收劍做什麼？只防不攻做什麼？為何給你破綻，你也不刺？」
南糯收回劍柄，散去秋水劍靈，盯著自己師父，其目灼灼，其聲朗朗：
「我之所為，是為取義，此義與師父教導之恩相悖，當有捨生取義的覺悟。」
王錦陽無視我的擠眉弄眼，嘴角現出譏諷：
「迂腐，無能。所謂一往無前，捨生取義，不過是自己無能為力，想要以性命自證的懦弱之舉。」
「劍之一道，別管是什麼劍招，達成目的，實現抱負，讓世間事隨你心意而轉才行。」
「劍道真意，你不得一分，又叛師叛門，我本該在此清理門戶，但念你我師徒一場，乾脆就此作罷，逐你出仙門。」
「你們下山去吧。不得再以仙坊弟子自居。」
南糯神色焦急，想要辯解。
王錦陽不聽。
他負手背身，高揚右手，長劍擲地，半截劍身沒入南糯腳下。
劍身搖晃，振出點點湖藍，劍柄處刻有二字。
「春山」。
赤風和錢慶和我共患難過，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空喊些沒有營養的口號，沒有直接參與戰鬥。
「賀爭，七長老，別打了……」
「賀小子，加油啊。」
嘁，我真是懶得理他們。只有小向夕是真的有心助我。
她個子小小的，握住小劍，眼神恐懼，顫顫巍巍但堅定的朝戰場中心走去。
人間有時就這樣，說話的不做事，做事的不說話。坐而論道是一流，起而行之另一流。
但小向夕很快就被赤風攔住。
人間有時也那樣，眾人觀事只看表面，洞悉真相者寥寥無幾，後者反而要背負罵名。
我還在思考著如何更好的藉助七長老這個外援，更快更好地救助賀鳴，找到兇手，確認紅拂的下落。
至於其他，都得向後站。人比物重要。
就在這時，十丈外的火焰猛然破了個口子，一個焦急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師父，賀公子，你們怎麼打起來了？」
來人身穿鵝黃長裙，以手做劍，劍氣縱橫，劈開火焰外景，踏步前來。正是南糯。
七長老冷哼一聲，將肩膀遞到我的右拳上，隨後伸手輕拍在我的左肩。
音爆聲再次響起，我們倆齊齊後退。
巨大的噪聲中，七長老最後一次傳音入密：
「小子，你幫我找真相，我等你七日，要是還沒有結果，就去尋其他仙門吧。我記得你和葬劍宮有些淵源……」
「仙坊秘境震動，七日內是家事，七日後便是天下事。」
「放心，你那書童的事，我會優先幫你尋找，比你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強個百倍。今後我會御劍巡視仙坊，只要我在仙坊一日，那鬼祟之人就別想逞凶。」
我沖他點頭，表示成交。
南糯身法極快，轉眼間就介入戰場，居中而立，看了一眼我身上大片的血跡，扭頭問向王錦陽：
「師父，你為什麼要打傷賀公子？」
王錦陽恢復了冷漠，臭著臉說道：
「老九說他掌管禁地，親眼看到這小子串通秘境之主，解放禁地群妖，任其圍攻主峰。」
「掌門吩咐我來殺他。怎麼？南糯你不幫師父，偏要幫外人麼？」
說罷，他目光不善，掃視向我。
我知他是做戲，饒是如此，被這凌厲的目光一掃，也感覺劍氣過體，後背冷汗涔涔。
七長老確實是在做戲……是吧？
南糯據理力爭：
「師父，你不是常教導我，說世事求真求是，怎麼你今日連事實都沒見到，就要殺了賀公子？」
七長老冷哼一聲：
「老九說他親眼所見，我信他，也信掌門師兄。」
「師父，你不是還說過『所信者目，而目猶不可信』。興許九長老只是看錯了。賀公子救我也救人，行的是煌煌正道，怎麼會是外道邪魔？」
「哼，小丫頭，我是說過眼睛不可信，但是我還說過『所恃者心，而心猶不足恃』。知人不易，你怎麼知道這臭小子的做派不是裝給你看的？」
「君子論跡不論心，我相信賀公子。」
王錦陽腰間葫蘆變大，一柄三尺長劍從中跳出，跳入他的手心。
他持劍而立，面色不善，質問道：
「好好好，南丫頭，你信他，那就是不信我，也不信掌門，難道是要與我們作對，叛師也叛門？」
南糯抿了抿嘴唇，旋即踏步向前：
「劍道之始，講究一往無前。師父，我信賀公子，那我便會一直信。」
「我今日攔你，是讓仙坊不要錯殺好人，落得無辜之人的鮮血。此舉是護佑師父劍心，也是護佑仙門正道，絕非背叛之舉。」
哦豁，南仙子人美心善，說得好啊，要不是我還得做戲，怎麼說也得給她鼓掌。
我站在南糯身後，聞到一陣梔子花香氣，聽到這番正道之音，好感度+1，+1。同時對七長老暗戳戳的使了個眼色。
王錦陽不為所動，冷言冷語：
「出劍吧。道理不在嘴上，而是在劍上。你口氣再大，說盡天下的道理，如果打不過我，也是無用。」
我急忙使著眼色。
喂喂喂，老小子你別太過分了，差不多就行了。
本來就該一筆帶過趕緊忙正事，非要拎出來磨鍊自己弟子道心，這愛徒之心拳拳，就是我這個外人也能看出來啊。
小心別露餡了啊。
南糯好像真沒看出來……她右手取出秋水斷劍，目光定定，毫不退縮。
王錦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持劍上前，劍光倏忽而至，轉眼就划過十數米的距離，刺向南糯眉間。
南糯握劍，身後顯出秋水長虹虛影，隱隱約約能看到劍靈的輪廓，他手持長劍，身形搖搖欲墜，模糊不堪。
劍靈與南糯一同舉劍，斷劍格擋劍光，發出清脆的劍鳴聲，虛影長劍前刺，逼迫王錦陽向後。
王錦陽不退，無視長劍虛影，手中劍化虛影，霎時間竟出二三十劍，寒光湛湛，宛如繁星。
眼瞅著虛影長劍要刺中王錦陽的腰間，劍靈卻又撤劍不攻，轉而挑向對方揮出的繁星劍。
挑在了空處。
王錦陽的劍抵在南糯眉心，勝負已分。
他出聲嘲諷：
「你不是說一往無前麼？那你收劍做什麼？只防不攻做什麼？為何給你破綻，你也不刺？」
南糯收回劍柄，散去秋水劍靈，盯著自己師父，其目灼灼，其聲朗朗：
「我之所為，是為取義，此義與師父教導之恩相悖，當有捨生取義的覺悟。」
王錦陽無視我的擠眉弄眼，嘴角現出譏諷：
「迂腐，無能。所謂一往無前，捨生取義，不過是自己無能為力，想要以性命自證的懦弱之舉。」
「劍之一道，別管是什麼劍招，達成目的，實現抱負，讓世間事隨你心意而轉才行。」
「劍道真意，你不得一分，又叛師叛門，我本該在此清理門戶，但念你我師徒一場，乾脆就此作罷，逐你出仙門。」
「你們下山去吧。不得再以仙坊弟子自居。」
南糯神色焦急，想要辯解。
王錦陽不聽。
他負手背身，高揚右手，長劍擲地，半截劍身沒入南糯腳下。
劍身搖晃，振出點點湖藍，劍柄處刻有二字。
「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