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柴火
漫天大雪，要將整個世界淹沒。
一片雪茫茫中，一點黑格外耀眼。
那是一襲及腰的黑色長髮。
雖風雪漫天，可那黑色長髮卻依舊烏黑，沒沾一絲雪白。
他就這樣走在一片白色中，不知道為何而來，不知道為何而去，不知過往，也不見未來。
只是有人曾告訴他，要一直走，一直走總會有答案的。
關於這一切的答案。
於是他便一直走著，走了不知道多少個日月飛轉，走了不知道多少次滄海桑田，他終於看見眼前出現了一點黑。
那是一座木屋，裊裊炊煙在屋頂隨風搖擺。
他走到門前，打算敲門，可他很累了，剛抬起頭便昏睡過去。
他從未睡的如此安穩過，或者說他從未睡過，因為他從未感受過何為累。
這是第一次他累了。
耳邊傳來聲音，睜開眼是一個小男孩在搖椅便對著一個正在酣睡的老頭說話。
………..
「小楊林，你可千萬別和其他人說，我們家裡有這個金葉子。」
木屋外的地窖里，楊老頭對著楊林鄭重其事的囑咐道。
楊林點了點頭。
「爺爺，我知道，這個叫匹夫無罪，懷壁其罪。」
楊老頭點了點頭。
「那人看著大方就怕他出爾反爾，我們最好還是提防著點。」
楊林又點了點頭。
「爺爺，我知道，這叫殺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喲，孫兒最近學的挺不錯。」
「嘿嘿。」
楊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嘴角忍不住上揚。
……
翌日。
天光微亮，楊林迷迷糊糊地醒來。
昨日睡覺打的地鋪，所幸屋內爐火燒了一夜，所以也不覺得冷。
他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冬日的空氣，吸進肺里，楊林困意全無。
只見楊老頭早早地便在門口劈材了。
他嘴裡還說著什麼。
「這天殺的落葉宗，竟然連柴火都要搶。」
「爺爺你說什麼？」
「孫兒醒了？屋內的桌子上有饅頭，你放爐子上熱一下吃。」
「爺爺，你說落葉宗的來搶東西嗎？」
楊林繼續問道。
「這群天殺的，自詡為隱世仙人，私底下卻連柴都要靠搶。」
「他們怎麼能這樣？」
「好了，孫兒別想了。人家大宗門我們這爺孫倆可惹不起。」
「不行！我要找他們理論！」
說著楊林便撒腿向山上跑去。
「孫兒，別去啊！」
楊老頭見此急了，連忙在後面追趕。
大雪漫山，山路極難走。
可楊林終究是個少年，力氣體力都比楊老頭好不少，在雪裡摔了也能立馬爬起來，楊老頭在後面追的氣喘吁吁。
就一低頭地功夫，楊林便已經消失在了山路的盡頭。
落葉宗，北部郡數一數二的修仙大宗門，大石山是落葉宗的駐地之一。
此時，宗內正煙霧繚繞，各種彩旗在空中飛舞，今天是落葉宗一年一度的宗會，不僅是祭祀日，也是篩選外門弟子進入內門的重要日子。
楊林跑了大概一刻鐘，終於看到山路的盡頭出現一階階青石板路，和他腳下的鬆軟的雪地形成明顯區別。
那青石階上不斷有人在掃著雪。
落葉宗，宗門教義是為天下蒼生謀福祉，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只掃自家雪。
楊林大喘著氣，雙手撐著膝蓋休息了一會兒，有繼續向上跑去。
他一踏上青石階，那幾個穿著厚厚棉襖的掃雪弟子便朝他看來。
「喂，小孩！今日宗門不接山下人！」
「我不是山下的，我也住山上。」
楊林回答道。
「山上？」
一眾弟子都疑惑了，也沒聽哪位長老還有位這么小的子侄。
其中一個光頭弟子聽此，撓了撓腦袋。
山上人？這大宋境內的名山大川都被宗門占據，這小娃自稱山上人，該不會是哪家宗門的子弟吧，若是將他送上去，說不定有什麼好處。
「小孩，這裡山路坎坷，你一個人不安全，讓我來帶你上去，你看怎麼樣。」
楊林點了點頭。
於是他便跟著那光頭弟子走上了山。
那青石台階纏纏綿綿，又走了接近一刻鐘，兩人才快登頂。
「這青石台階一共九百九十九階，馬上就要到了，小孩你再堅持一下。」
那光頭弟子笑著說道。
這一路上他一直走的很慢，一邊是照顧楊林，一邊是在觀察他。
這小子穿的破破爛爛的，現在想想實在不像哪家宗門子弟啊，不過就怕好巧不巧真是哪家子弟。
光頭弟子心中暗自點了點頭。
楊林奇怪，這落葉宗的弟子似乎看起來沒有那麼他想像的那般凶神惡煞。
走完九百九十九階青石階，一群依山而建的青石院出現在了楊林面前。
此時正是宗會最熱鬧的時候，雪白的天被染黑了一半，最大的那座青石院裡鐘鼓齊鳴，宗門內弟子們口中都念著教義，不同的聲音匯成一股洪流向楊林撲來。
「天地之間，修行得正，上順蒼天，下佑人間…………」
「小孩，你跟我來。」
光頭弟子說著，便朝那最大的青石院裡面走去。
周圍還有許多拿著掃帚掃雪的弟子，此時也都停了下來，口中默念有詞。
於是還在走的光頭弟子和楊林成了最為顯目的兩人。
他們在人群里闖過，又過了一道道雕龍畫鳳的木門，終於來到了院內。
就在這時，落葉宗執管律法地長老注意到他們。
「你們兩個，為何走動！」
他大聲呵斥。
那聲音只達楊林和光頭弟子腦海。
兩人瞬間便如同木頭一樣僵在了原地。
奇怪的是其他人似乎都聽不到一樣，毫無影響。
楊林想轉過身去看，但是卻發現怎麼也動不了。
突然一團陰影遮住了他的視線。
「轉時，這是何人？」
這句話一出，那光頭弟子突然便跪了下去。
「稟律法長老，此人慾上山，說其為山上人。」
「哦？山上人？」
鍾丈元看了一眼穿得破破爛爛的楊林，若有所思。
山上人？這小孩穿得婆婆爛爛的，豈會是山上人。
於是他低頭問道
「小娃，你是何處人，何門派。」
楊林被眼前豹頭環眼，怒目圓瞪的鐘丈元給嚇到了。
「我..我要見宗主！」
他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出來，他知道一個宗門最大的肯定是宗主。
鍾丈元聽此心中疑惑。
宗主？莫非這小娃真是山上人？
鍾丈元心中有了遲疑，於是他手中暗暗一動。
楊林頓時如釋重負一般，輕鬆了起來，之前心頭的懼意也蕩然無存。
「我要見宗主！」
他抬起頭看向那個將近丈許的律法長老說道。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我去稟報宗主。」
鍾丈元笑著，只不過他笑的比哭更難看。
「楊林。」
「轉時，帶他到偏殿休息。」
「是！」
轉時行禮，鍾丈元轉身離去。
「小兄弟，請隨我來。」
轉時的態度比之前更好了。
一片雪茫茫中，一點黑格外耀眼。
那是一襲及腰的黑色長髮。
雖風雪漫天，可那黑色長髮卻依舊烏黑，沒沾一絲雪白。
他就這樣走在一片白色中，不知道為何而來，不知道為何而去，不知過往，也不見未來。
只是有人曾告訴他，要一直走，一直走總會有答案的。
關於這一切的答案。
於是他便一直走著，走了不知道多少個日月飛轉，走了不知道多少次滄海桑田，他終於看見眼前出現了一點黑。
那是一座木屋，裊裊炊煙在屋頂隨風搖擺。
他走到門前，打算敲門，可他很累了，剛抬起頭便昏睡過去。
他從未睡的如此安穩過，或者說他從未睡過，因為他從未感受過何為累。
這是第一次他累了。
耳邊傳來聲音，睜開眼是一個小男孩在搖椅便對著一個正在酣睡的老頭說話。
………..
「小楊林，你可千萬別和其他人說，我們家裡有這個金葉子。」
木屋外的地窖里，楊老頭對著楊林鄭重其事的囑咐道。
楊林點了點頭。
「爺爺，我知道，這個叫匹夫無罪，懷壁其罪。」
楊老頭點了點頭。
「那人看著大方就怕他出爾反爾，我們最好還是提防著點。」
楊林又點了點頭。
「爺爺，我知道，這叫殺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喲，孫兒最近學的挺不錯。」
「嘿嘿。」
楊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嘴角忍不住上揚。
……
翌日。
天光微亮，楊林迷迷糊糊地醒來。
昨日睡覺打的地鋪，所幸屋內爐火燒了一夜，所以也不覺得冷。
他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冬日的空氣，吸進肺里，楊林困意全無。
只見楊老頭早早地便在門口劈材了。
他嘴裡還說著什麼。
「這天殺的落葉宗，竟然連柴火都要搶。」
「爺爺你說什麼？」
「孫兒醒了？屋內的桌子上有饅頭，你放爐子上熱一下吃。」
「爺爺，你說落葉宗的來搶東西嗎？」
楊林繼續問道。
「這群天殺的，自詡為隱世仙人，私底下卻連柴都要靠搶。」
「他們怎麼能這樣？」
「好了，孫兒別想了。人家大宗門我們這爺孫倆可惹不起。」
「不行！我要找他們理論！」
說著楊林便撒腿向山上跑去。
「孫兒，別去啊！」
楊老頭見此急了，連忙在後面追趕。
大雪漫山，山路極難走。
可楊林終究是個少年，力氣體力都比楊老頭好不少，在雪裡摔了也能立馬爬起來，楊老頭在後面追的氣喘吁吁。
就一低頭地功夫，楊林便已經消失在了山路的盡頭。
落葉宗，北部郡數一數二的修仙大宗門，大石山是落葉宗的駐地之一。
此時，宗內正煙霧繚繞，各種彩旗在空中飛舞，今天是落葉宗一年一度的宗會，不僅是祭祀日，也是篩選外門弟子進入內門的重要日子。
楊林跑了大概一刻鐘，終於看到山路的盡頭出現一階階青石板路，和他腳下的鬆軟的雪地形成明顯區別。
那青石階上不斷有人在掃著雪。
落葉宗，宗門教義是為天下蒼生謀福祉，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只掃自家雪。
楊林大喘著氣，雙手撐著膝蓋休息了一會兒，有繼續向上跑去。
他一踏上青石階，那幾個穿著厚厚棉襖的掃雪弟子便朝他看來。
「喂，小孩！今日宗門不接山下人！」
「我不是山下的，我也住山上。」
楊林回答道。
「山上？」
一眾弟子都疑惑了，也沒聽哪位長老還有位這么小的子侄。
其中一個光頭弟子聽此，撓了撓腦袋。
山上人？這大宋境內的名山大川都被宗門占據，這小娃自稱山上人，該不會是哪家宗門的子弟吧，若是將他送上去，說不定有什麼好處。
「小孩，這裡山路坎坷，你一個人不安全，讓我來帶你上去，你看怎麼樣。」
楊林點了點頭。
於是他便跟著那光頭弟子走上了山。
那青石台階纏纏綿綿，又走了接近一刻鐘，兩人才快登頂。
「這青石台階一共九百九十九階，馬上就要到了，小孩你再堅持一下。」
那光頭弟子笑著說道。
這一路上他一直走的很慢，一邊是照顧楊林，一邊是在觀察他。
這小子穿的破破爛爛的，現在想想實在不像哪家宗門子弟啊，不過就怕好巧不巧真是哪家子弟。
光頭弟子心中暗自點了點頭。
楊林奇怪，這落葉宗的弟子似乎看起來沒有那麼他想像的那般凶神惡煞。
走完九百九十九階青石階，一群依山而建的青石院出現在了楊林面前。
此時正是宗會最熱鬧的時候，雪白的天被染黑了一半，最大的那座青石院裡鐘鼓齊鳴，宗門內弟子們口中都念著教義，不同的聲音匯成一股洪流向楊林撲來。
「天地之間，修行得正，上順蒼天，下佑人間…………」
「小孩，你跟我來。」
光頭弟子說著，便朝那最大的青石院裡面走去。
周圍還有許多拿著掃帚掃雪的弟子，此時也都停了下來，口中默念有詞。
於是還在走的光頭弟子和楊林成了最為顯目的兩人。
他們在人群里闖過，又過了一道道雕龍畫鳳的木門，終於來到了院內。
就在這時，落葉宗執管律法地長老注意到他們。
「你們兩個，為何走動！」
他大聲呵斥。
那聲音只達楊林和光頭弟子腦海。
兩人瞬間便如同木頭一樣僵在了原地。
奇怪的是其他人似乎都聽不到一樣，毫無影響。
楊林想轉過身去看，但是卻發現怎麼也動不了。
突然一團陰影遮住了他的視線。
「轉時，這是何人？」
這句話一出，那光頭弟子突然便跪了下去。
「稟律法長老，此人慾上山，說其為山上人。」
「哦？山上人？」
鍾丈元看了一眼穿得破破爛爛的楊林，若有所思。
山上人？這小孩穿得婆婆爛爛的，豈會是山上人。
於是他低頭問道
「小娃，你是何處人，何門派。」
楊林被眼前豹頭環眼，怒目圓瞪的鐘丈元給嚇到了。
「我..我要見宗主！」
他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出來，他知道一個宗門最大的肯定是宗主。
鍾丈元聽此心中疑惑。
宗主？莫非這小娃真是山上人？
鍾丈元心中有了遲疑，於是他手中暗暗一動。
楊林頓時如釋重負一般，輕鬆了起來，之前心頭的懼意也蕩然無存。
「我要見宗主！」
他抬起頭看向那個將近丈許的律法長老說道。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我去稟報宗主。」
鍾丈元笑著，只不過他笑的比哭更難看。
「楊林。」
「轉時，帶他到偏殿休息。」
「是！」
轉時行禮，鍾丈元轉身離去。
「小兄弟，請隨我來。」
轉時的態度比之前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