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魏相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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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國,陳。

  一間客店,坐落在池塘邊,偶爾有幾片落葉輕輕地飄落水面,激起一圈細微地漣漪,增添幾分靜謐氣息,假山作伴,風景宜人。

  一座小亭,坐落在池塘中間,亭子裡,坐著兩人。

  黃歇舉起酒樽,笑著對眼前的人說道:

  「魏相百忙之中來到楚國,實乃楚國之幸,黃歇不才,願替楚國,敬魏相一樽。」

  孔斌作為孔子的六世孫,學習的自然是儒家道義,年齡與黃歇相近,相貌堂堂,腰佩禮劍,風骨昂然,一副君子模樣。

  將面前酒樽端起,孔斌淡然回應:

  「令尹客氣。」

  說完,兩人同時將酒一口飲下。

  把酒樽放下,孔斌這才略有擔憂地問道:

  「令尹,此事,確定能成?」

  黃歇笑眯眯慢捋鬍鬚,雙眼眯起,看著臉上寫滿糾結地孔斌,片刻後,這才說道:

  「魏相怕了?」

  「斌自然不怕,可斌忝為魏國相邦,受魏王看重,不得不為魏國考慮,倘若因斌的誤判,導致魏國如同韓國一般,失地失顏,恐怕,斌無顏面對魏王,更無顏面對魏國將士。」

  「哈哈哈,魏相多慮,這世間列國,每年都在攻伐之間,今年,我奪你幾城,明年,你奪我幾城,正常之事,何懼之有?」

  看著黃歇大笑的姿態,孔斌臉上逐漸面無表情,黃歇這話,不還是說他怕了?

  被人兩次嘲諷,孔斌心中自然來氣。

  「令尹,斌雖精儒學,但兵之一事,斌也習過。」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夫兵,非輕動之器,乃安邦定國之重器。」

  「昔人有言:善用兵者,將信而不疑,卒信而不惑。」

  「故知兵之動,宜審慎而行,勿以輕心處之。」

  「故君子之國,務在和而不戰,然時勢多變,安危無常,有時而不得已,必以兵戈相見。」

  「然則,兵之所動,當以正義之名,順天應人,方可行也。」

  黃歇一邊聽,一邊頷首贊同,不過,等孔斌說完,黃歇卻問道:

  「敢問魏相,天下列國,哪國為君子之邦?」

  孔斌還未說話,黃歇繼續說道:

  「列國征伐,自古皆然,強者盛強,弱者消亡。」

  「魏相所言,兵之所動,當以正義之名,此話,歇不贊同。」

  「再問魏相,國與國之間,何者又為正義?」

  孔斌臉上有了一絲表情,赫然笑道:

  「令尹,國與國之辯,無正邪之定論,令尹應當明白斌之所言,正義之名,乃師出有名,而不是肆意揮師,無端讓周邊列國恐懼擔憂,到那時,恐怕魏國占不到絲毫便宜,反倒讓魏國先亡。」

  聽到這,黃歇卻搖了搖頭,說道:

  「魏相,你現在所言,可與之前大相逕庭。」

  「昔年,秦趙長平之戰,魏相一番言論,讓歇敬佩不已。」

  「魏王問諸大夫,皆以為秦伐趙,於魏便。」

  「魏相言:何謂也?」

  「他人言:秦勝趙,則魏因而服焉;秦不勝趙,則可承敝而擊之。」

  「魏相再言:……」

  聽到這,孔斌當即抬手:

  「令尹且慢,此事與正邪有何關聯?此事又與眼下有何關聯?」

  黃歇淡然一笑,沒有生氣孔斌插話。

  兩人本來就是因為國家利益坐在一起,哪裡會有什麼感情?

  孔斌此人,是魏王特意請到魏國的相邦,享有君子之名,高潔之士。

  不過,君子高潔四字,是名,更是重。

  「既然魏相不提,那歇成人之美,不過,此事確實與正邪有關,更與眼下有關。」

  「昔年,魏相言秦乃貪暴之國,歇無比贊同,秦,確實貪暴。」

  「今日攻趙,明日攻韓,他日,說不定就會攻魏,魏相,不為此事考慮?」


  孔斌深吸一口氣,沉思片刻,緩緩說道:

  「令尹,今日乃為伐齊之約相見,又如何談到秦國?」

  「若令尹還是不言正事,恕斌心中無力,只能返回魏國。」

  見孔斌真的要起身離開,黃歇當即抬手:

  「魏相何必心急?魏國都已經調動糧草,難不成再調回去?」

  孔斌站在那,猶豫良久,還是坐了下去。

  兩月前,黃歇沒有通過楚國使臣,而是單獨派人找到他。

  說有大事相商。

  商議過後,孔斌對黃歇開的條件很是心動。

  趙國疲於自身,忙著恢復自身元氣,沒有精力去管他國之事。

  可齊國、楚國、秦國,這三個哪個不是對他國領地虎視眈眈?

  孔斌很清楚,如果沒有秦齊牽連,楚國早就將魏韓滅掉。

  同理,若不是齊楚牽制,秦國也早這麼幹了。

  夾在三大強國中間,魏國只能絕處逢生,找出能讓魏國崛起的那一條道路。

  雖然當今魏王不算昏庸,可大勢如此,魏王也是找不到破局之法,只能如此僵持。

  現在黃歇主動尋求魏國聯合攻齊,孔斌怎麼可能不心動?

  重新坐下,孔斌直接說道:

  「令尹,攻齊一事,你到底如何作想?直到現在,契約未簽,只有口頭約定,倘若今日還是如此,令尹,恕斌無法奉陪。」

  見孔斌如此生氣,黃歇不在意地笑了笑。

  不過,抬頭看了看天,黃歇突然說道:

  「算算時日,恐怕也差不多了。」

  「令尹何意?」孔斌眉頭緊蹙,感覺有點不對勁。

  「魏相不必著急,這幾日,安穩留在此地,哪裡都不要去。」

  『砰』的一聲!

  孔斌直接拍案而起。

  「春申君黃歇!妄我認為你乃君子,看來,是斌看走眼了!你竟敢囚魏國相邦!你好大的膽子!!」

  「你就不怕魏國攻打楚國嗎?!」

  孔斌憤怒大吼,手握長劍,臉色漲紅。

  他被黃歇拖在楚國足足有半月之久,抵達楚國,黃歇就一直找各種藉口不來見他,這次好不容易見到,沒想到竟然要囚禁他!

  難怪剛剛一直左右言他,就是在行拖延一事。

  倘若黃歇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他今天就是死在楚國,也要濺黃歇一身血!

  黃歇緩緩站起,不緊不慢地說道:

  「魏相,此乃魏國破局之道,倘若你想讓魏國壯大,這是唯一方法。」

  「放心,歇已派人宣揚,魏相被楚國盜匪所殺,死於非命,半月時間,已經流傳天下。」

  說到這,黃歇停頓片刻,再次說道:

  「對了,魏相,在你來之前,魏王便已知曉你已身亡,魏相還是安穩地留在楚國好,不要亂跑。」

  聽到這,孔斌頓時愣住。

  他還沒離開魏國邊境,魏王就知道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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