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槍火玫瑰（中）
「真就這麼放心啊……」千玥放下槍，裝備平台空空蕩蕩只有她一人，平台外甲板上人也少了很多，負責後勤的隊伍都基本去了底艙，只有戰鬥的小隊往來巡邏。沒人發現她的惡作劇，自然也沒人來阻止她。
「還好我是個好人，不然謝老闆真的要賠的傾家蕩產了。」嘟囔了一句，千玥拉上保險，把槍背在了身後，轉身離開了裝備平台。
她沒再多拿充能球，一顆已經足夠。畢竟，「黑荊棘」只給了她開一槍的機會。
現在，就去她找好的制高點靜候佳音就可以了。
…………
……
永夜的天空總是不缺星子，燦爛奪目的銀河在天空中肆意流淌，像是個二八年華的姑娘，毫不吝嗇的揮灑著自己的美。
只可惜，這美貌對當代人來說已經習以為常，她只得懸掛清冷高空，孤芳自賞。
若是千玥一人守在瞭望台上，她必然全神貫注，靜靜等候目標現身。
可她並非一人，影子就背著星光，從她腳下拉出長長一道兒，上半隱沒於屋頂的陰影中。
星河掩映中，地平線的盡頭，依稀能看到一片無光的空落落的區域，那裡是昔日太陽在「星落」之後殘留的天體餘燼。
當它升起時，便是溫暖的明夜。等它落下後，寒冷的暗夜降臨。
瞧著那已然光明不再的天體餘燼，千玥忽的打破了漫長等待的沉悶。
「聽說過去時序有常，四季井然；日月輪轉，晝夜更迭。這麼有秩序的世界，為什麼會有『星落』？」她仰面朝天倚在瞭望台欄杆上，腦袋伸出去。一雙墨色的眼睛中繁星點點。
兩個小時過去了，等待的時間總是多少有點無聊，雖說星河璀璨，可是日夜如此，再美麗動人的事物也會暗淡。
影子不理她，她也不惱。她本也沒想從影子那裡獲取答案，「星落」是發生在數百年前的天災了，它的成因至今成迷。究竟是什麼力量讓日月星辰紛紛墜落到地球上？天體的隕石和隨輻射衍生的異能本質究竟為何？
影子甘願當一個聽眾，千玥便自顧自的講起她爺爺曾講過的童話故事。
「傳說古時，日、月、星都是神的子嗣，太陽耀目，月亮柔美，可繁星的輝光或隱沒於白日，或失色於月光，於是繁星日夜哭泣不停，神明傷感，令太陽西沉永不升起。太陽惱怒，它燃燒自己化為火雨降落；而月亮，失去了太陽的光芒，也光彩不再，鬱鬱寡歡，最終追隨太陽而去。因此，繁星才能成為天空唯一的主人，永遠耀眼。」千玥的語氣輕柔，一如爺爺講給她聽時溫柔的神色。
「這個童話故事人人都聽過，可是、還是沒人知道『星落』為什麼會發生。如果真的有神明，為何太陽系的八大行星和小行星帶的那些天體也降臨了地球呢？」千玥指著天空中的繁星發問。
終於，影子安靜不下去了。
「那不過是童話罷了，星體如何傷感、又怎會憤怒？而且——根據最新的舊世紀學術研究，太陽系以前應該是七大行星。」千玥的影子迎著颶光，陰影抖動間，話語便傳入她的腦海。
「七個、八個……都差不多，終歸是我們人類自己定下的分類標準。再有一點我與你的看法不同，你說星體無情，可我們並不了解它們，甚至就連它們拋灑在地球上的碎片都不甚了解；對於不理解的事物，不能證偽的便是有可能性的——」
她的眼神明亮，笑容從內而外生發出來，接著說，「鳥獸有心，草木或許也有，只是不能被我們捕捉到；若是草木有心，那天地山川或許也有，颶風是天空的怒號，山洪是大地的慟哭；或許，星星們就是不想在天上呆著了，這才下到凡塵，和我們這些凡人作伴。」
「或許——通識教育的童話故事得請你去寫。」陰影的顫動都帶上了幾分情緒，影子被瞭望台上欄杆分成四段，它彎下身來湊近千玥，黑色的破碎面龐幾乎要貼上千玥那顫動的羽翼般的睫毛。
「你的話變多了……」陰影顫動的傳達它的話語。「你在不安麼？」
聞言，千玥握緊了手中的獵鯨戟，眼神流轉，好一會兒才回答，「這都被你發現了，你以前肯定不是直男。」
調笑一句後，千玥的神色認真了起來，她一手支著下巴，「雖然我自認為擅長收割生命，但——以生存為目的的狩獵可不會遇上百米長的巨獸，還是深海巨獸。這多少讓人有點緊張，還有說不清楚的興奮，混合起來，或許要叫做……激越感更加合適一些，這感覺還挺奇妙的。」
千玥一邊說話，她的身體仿佛響應她的話語一般，每一塊肌肉都在呼吸的起伏中調整到了最佳狀態，就像一把養劍多日的寶劍，等待出鞘的那一瞬間。
「我的狀態出奇的好，」千玥感受著身體的變化，「還真讓人有點不適應。」
「恐怕你沒多少時間去適應了。」黑影的顫動肉眼幾乎無法捕捉，它說完飛速鑽回了千玥身後，新的影子填補了它的空缺，一條粗壯的腕足掠過瞭望台，搭上了作戰指揮室的屋頂。
千玥的心跳更快了。
而比她更加激動的是通過攝像裝置實時見證到這一幕的，榮光廣場上的觀眾們。
雖然花兒商團並不是第一個遇到海獸的，但卻是最矚目的。不過這些目光中包含著多少不懷好意和看笑話，就難說了。
很快，廣場上人潮湧動，人們仰著腦袋，變換著位置，以求找到一個最佳的角度。不少人還帶著小板凳，直接往地上一坐，很快坐下的人就被前面站著的人擋住了視線，不得已又重新站起來。甚至還有人要爬上宋家先祖雕像，商會成員不得已擺上路障又安排了幾個異能者看管這才斷了民眾冒犯的舉動。
這樣的混亂已經持續了小半天，自從所有屏幕亮起後，混亂持續升級，據說還有幾個普通人被踩踏受傷的。這也是今年狩獵新增實時攝像帶來的一個弊端。
好在，商會的大人物們總算是討論出了一個解決方案。
「觀眾朋友們，你們好呀~」一道歡快、響亮的聲音通過臨時架設的擴音設備響起，壓下了廣場上的吵嚷。
「我是本次狩獵轉播現場的主持人，為大家帶來狩獵焦點戰的實時解說！」廣場上的人們沒太在意，事先可並沒有聽說有這麼個事兒。
「看不清心儀屏幕的朋友們不要心急，請看中央屏幕，現在投影的是花兒商團代表隊的實時影像！」
這聲音通過擴音設備迴蕩在整個榮光廣場，在主持人的引導和保安隊的威懾下，人們終於不再像水箱裡的魚一樣鑽來鑽去，大部分都就近找到了位置坐了下來，剩下的小部分人也只好作罷，遠遠看起了中央屏幕。
「從腕足上吸盤的形狀來看，這是一條海王烏賊，這種巨獸平時蟄伏於深海，只有颶風季才會來到淺海，體長能到百米級，雖然烏賊這類軟體動物與同體型其他海獸相比，重量不占優勢，但是第一槍就是這種大傢伙，運氣相當不錯。」
那位自稱主持人的傢伙滔滔不絕，很快吸引了場下觀眾的注意力。
「這個大傢伙很聰明，並沒有貿然露頭，而是伸出幾條腕足做試探。不過，寶船的堅固程度足以抵禦海王烏賊這種絞殺型巨獸的纏繞攻勢，可是斬斷幾根腕足對於海王烏賊來說不痛不癢，還是得直擊弱點才好，讓我們看看『黑荊棘』會如何應對！」
「哦酷~我們的『黑荊棘』女士終於出現了，看來前幾日關於她舊疾復發的傳言僅僅是傳言罷了，瞧瞧這優美的身姿，矯健的背影，就連我們的空中攝像專員都追不上的速度，看來這一戰應該是輕輕鬆鬆啊，各位『棘刺』們可以放心了。」
隨著主持人的解說，榮光廣場上都安靜了起來，無數目光盯著無聲的屏幕，似乎海王烏賊的腕足正懸在他們的頭頂，滴下黏膩的液體。
「哦對了，『棘刺』是『黑荊棘』女士的追隨者的稱呼。說到『黑荊棘』女士，外地來的朋友可能不知道，她是我們海皇城最有名的女性持戟人，那把鏈鋸式獵鯨戟是天工坊第三代產品，出自天工坊名匠蔣大師之手。當然，花兒商團還擁有另外兩件蔣大師的作品，不過——」
主持人故意拖長了聲音，「如果有關注三年之前的狩獵的朋友可能知道，其中一件『白百合』曾經也屬於花兒商團，它的使用者曾經和『黑荊棘』組成了超人氣組合，只可惜紅顏易逝，『黑荊棘』自此再無搭檔。今年，花兒商團重金購買了另一把獵鯨戟『紅玫瑰』，據說也為『黑荊棘』物色了新的搭檔，不過直到現在，這位神秘搭檔都沒有出現在我們的攝像專員的拍攝中呢。」
就在主持人跑題去介紹起黑荊棘的前塵往事時，屏幕中的雲流號，周身已經被海王烏賊的腕足纏繞住了。
千玥換了個位置，因為一根腕足就擦著瞭望塔的屋檐，嚴重影響了她的視線，她乾脆上到了瞭望塔的房頂上，這裡視線更開闊，能看到有好幾根腕足已經纏上了船隻。
但船員們似乎並不著急處理越來越多的腕足，『黑荊棘』也沒有啟動她那把獵鯨戟，而是指揮船員分小隊往海水裡傾倒不知名的液體。
老闆沒動作，千玥自然不會搶跑，更何況現在露出水面的全是腕足，這可不是好的瞄準目標。而藏在幽暗水面下的，才是這大傢伙的命門。
唉？海水竟然在發光？
千玥頓時明白是船員傾倒的液體起了作用，原本一片漆黑的海水變成了光的海洋，黃綠色的微光隨著海浪的波動擴散出去，點亮了雲流號周圍起碼五十米的範圍。
微光下，海王烏賊那近乎紅褐色的光滑表皮閃閃發光。她架好槍，目光沿著腕部延伸，直鑽進水面下。
腕部、腕部、還是腕部……直到目力所能到達的極限，還是無法捕捉到這傢伙的頭部。
現在、還不是時候……
而就在這時，黑荊棘終於下水了。
「還好我是個好人，不然謝老闆真的要賠的傾家蕩產了。」嘟囔了一句，千玥拉上保險，把槍背在了身後，轉身離開了裝備平台。
她沒再多拿充能球，一顆已經足夠。畢竟，「黑荊棘」只給了她開一槍的機會。
現在，就去她找好的制高點靜候佳音就可以了。
…………
……
永夜的天空總是不缺星子，燦爛奪目的銀河在天空中肆意流淌，像是個二八年華的姑娘，毫不吝嗇的揮灑著自己的美。
只可惜，這美貌對當代人來說已經習以為常，她只得懸掛清冷高空，孤芳自賞。
若是千玥一人守在瞭望台上，她必然全神貫注，靜靜等候目標現身。
可她並非一人，影子就背著星光，從她腳下拉出長長一道兒，上半隱沒於屋頂的陰影中。
星河掩映中，地平線的盡頭，依稀能看到一片無光的空落落的區域，那裡是昔日太陽在「星落」之後殘留的天體餘燼。
當它升起時，便是溫暖的明夜。等它落下後，寒冷的暗夜降臨。
瞧著那已然光明不再的天體餘燼，千玥忽的打破了漫長等待的沉悶。
「聽說過去時序有常，四季井然；日月輪轉，晝夜更迭。這麼有秩序的世界，為什麼會有『星落』？」她仰面朝天倚在瞭望台欄杆上，腦袋伸出去。一雙墨色的眼睛中繁星點點。
兩個小時過去了，等待的時間總是多少有點無聊，雖說星河璀璨，可是日夜如此，再美麗動人的事物也會暗淡。
影子不理她，她也不惱。她本也沒想從影子那裡獲取答案，「星落」是發生在數百年前的天災了，它的成因至今成迷。究竟是什麼力量讓日月星辰紛紛墜落到地球上？天體的隕石和隨輻射衍生的異能本質究竟為何？
影子甘願當一個聽眾，千玥便自顧自的講起她爺爺曾講過的童話故事。
「傳說古時，日、月、星都是神的子嗣，太陽耀目，月亮柔美，可繁星的輝光或隱沒於白日，或失色於月光，於是繁星日夜哭泣不停，神明傷感，令太陽西沉永不升起。太陽惱怒，它燃燒自己化為火雨降落；而月亮，失去了太陽的光芒，也光彩不再，鬱鬱寡歡，最終追隨太陽而去。因此，繁星才能成為天空唯一的主人，永遠耀眼。」千玥的語氣輕柔，一如爺爺講給她聽時溫柔的神色。
「這個童話故事人人都聽過，可是、還是沒人知道『星落』為什麼會發生。如果真的有神明，為何太陽系的八大行星和小行星帶的那些天體也降臨了地球呢？」千玥指著天空中的繁星發問。
終於，影子安靜不下去了。
「那不過是童話罷了，星體如何傷感、又怎會憤怒？而且——根據最新的舊世紀學術研究，太陽系以前應該是七大行星。」千玥的影子迎著颶光，陰影抖動間，話語便傳入她的腦海。
「七個、八個……都差不多，終歸是我們人類自己定下的分類標準。再有一點我與你的看法不同，你說星體無情，可我們並不了解它們，甚至就連它們拋灑在地球上的碎片都不甚了解；對於不理解的事物，不能證偽的便是有可能性的——」
她的眼神明亮，笑容從內而外生發出來，接著說，「鳥獸有心，草木或許也有，只是不能被我們捕捉到；若是草木有心，那天地山川或許也有，颶風是天空的怒號，山洪是大地的慟哭；或許，星星們就是不想在天上呆著了，這才下到凡塵，和我們這些凡人作伴。」
「或許——通識教育的童話故事得請你去寫。」陰影的顫動都帶上了幾分情緒，影子被瞭望台上欄杆分成四段，它彎下身來湊近千玥，黑色的破碎面龐幾乎要貼上千玥那顫動的羽翼般的睫毛。
「你的話變多了……」陰影顫動的傳達它的話語。「你在不安麼？」
聞言，千玥握緊了手中的獵鯨戟，眼神流轉，好一會兒才回答，「這都被你發現了，你以前肯定不是直男。」
調笑一句後，千玥的神色認真了起來，她一手支著下巴，「雖然我自認為擅長收割生命，但——以生存為目的的狩獵可不會遇上百米長的巨獸，還是深海巨獸。這多少讓人有點緊張，還有說不清楚的興奮，混合起來，或許要叫做……激越感更加合適一些，這感覺還挺奇妙的。」
千玥一邊說話，她的身體仿佛響應她的話語一般，每一塊肌肉都在呼吸的起伏中調整到了最佳狀態，就像一把養劍多日的寶劍，等待出鞘的那一瞬間。
「我的狀態出奇的好，」千玥感受著身體的變化，「還真讓人有點不適應。」
「恐怕你沒多少時間去適應了。」黑影的顫動肉眼幾乎無法捕捉，它說完飛速鑽回了千玥身後，新的影子填補了它的空缺，一條粗壯的腕足掠過瞭望台，搭上了作戰指揮室的屋頂。
千玥的心跳更快了。
而比她更加激動的是通過攝像裝置實時見證到這一幕的，榮光廣場上的觀眾們。
雖然花兒商團並不是第一個遇到海獸的，但卻是最矚目的。不過這些目光中包含著多少不懷好意和看笑話，就難說了。
很快，廣場上人潮湧動，人們仰著腦袋，變換著位置，以求找到一個最佳的角度。不少人還帶著小板凳，直接往地上一坐，很快坐下的人就被前面站著的人擋住了視線，不得已又重新站起來。甚至還有人要爬上宋家先祖雕像，商會成員不得已擺上路障又安排了幾個異能者看管這才斷了民眾冒犯的舉動。
這樣的混亂已經持續了小半天，自從所有屏幕亮起後，混亂持續升級，據說還有幾個普通人被踩踏受傷的。這也是今年狩獵新增實時攝像帶來的一個弊端。
好在，商會的大人物們總算是討論出了一個解決方案。
「觀眾朋友們，你們好呀~」一道歡快、響亮的聲音通過臨時架設的擴音設備響起，壓下了廣場上的吵嚷。
「我是本次狩獵轉播現場的主持人，為大家帶來狩獵焦點戰的實時解說！」廣場上的人們沒太在意，事先可並沒有聽說有這麼個事兒。
「看不清心儀屏幕的朋友們不要心急，請看中央屏幕，現在投影的是花兒商團代表隊的實時影像！」
這聲音通過擴音設備迴蕩在整個榮光廣場，在主持人的引導和保安隊的威懾下，人們終於不再像水箱裡的魚一樣鑽來鑽去，大部分都就近找到了位置坐了下來，剩下的小部分人也只好作罷，遠遠看起了中央屏幕。
「從腕足上吸盤的形狀來看，這是一條海王烏賊，這種巨獸平時蟄伏於深海，只有颶風季才會來到淺海，體長能到百米級，雖然烏賊這類軟體動物與同體型其他海獸相比，重量不占優勢，但是第一槍就是這種大傢伙，運氣相當不錯。」
那位自稱主持人的傢伙滔滔不絕，很快吸引了場下觀眾的注意力。
「這個大傢伙很聰明，並沒有貿然露頭，而是伸出幾條腕足做試探。不過，寶船的堅固程度足以抵禦海王烏賊這種絞殺型巨獸的纏繞攻勢，可是斬斷幾根腕足對於海王烏賊來說不痛不癢，還是得直擊弱點才好，讓我們看看『黑荊棘』會如何應對！」
「哦酷~我們的『黑荊棘』女士終於出現了，看來前幾日關於她舊疾復發的傳言僅僅是傳言罷了，瞧瞧這優美的身姿，矯健的背影，就連我們的空中攝像專員都追不上的速度，看來這一戰應該是輕輕鬆鬆啊，各位『棘刺』們可以放心了。」
隨著主持人的解說，榮光廣場上都安靜了起來，無數目光盯著無聲的屏幕，似乎海王烏賊的腕足正懸在他們的頭頂，滴下黏膩的液體。
「哦對了，『棘刺』是『黑荊棘』女士的追隨者的稱呼。說到『黑荊棘』女士，外地來的朋友可能不知道，她是我們海皇城最有名的女性持戟人，那把鏈鋸式獵鯨戟是天工坊第三代產品，出自天工坊名匠蔣大師之手。當然，花兒商團還擁有另外兩件蔣大師的作品，不過——」
主持人故意拖長了聲音，「如果有關注三年之前的狩獵的朋友可能知道，其中一件『白百合』曾經也屬於花兒商團，它的使用者曾經和『黑荊棘』組成了超人氣組合，只可惜紅顏易逝，『黑荊棘』自此再無搭檔。今年，花兒商團重金購買了另一把獵鯨戟『紅玫瑰』，據說也為『黑荊棘』物色了新的搭檔，不過直到現在，這位神秘搭檔都沒有出現在我們的攝像專員的拍攝中呢。」
就在主持人跑題去介紹起黑荊棘的前塵往事時，屏幕中的雲流號，周身已經被海王烏賊的腕足纏繞住了。
千玥換了個位置，因為一根腕足就擦著瞭望塔的屋檐，嚴重影響了她的視線，她乾脆上到了瞭望塔的房頂上，這裡視線更開闊，能看到有好幾根腕足已經纏上了船隻。
但船員們似乎並不著急處理越來越多的腕足，『黑荊棘』也沒有啟動她那把獵鯨戟，而是指揮船員分小隊往海水裡傾倒不知名的液體。
老闆沒動作，千玥自然不會搶跑，更何況現在露出水面的全是腕足，這可不是好的瞄準目標。而藏在幽暗水面下的，才是這大傢伙的命門。
唉？海水竟然在發光？
千玥頓時明白是船員傾倒的液體起了作用，原本一片漆黑的海水變成了光的海洋，黃綠色的微光隨著海浪的波動擴散出去，點亮了雲流號周圍起碼五十米的範圍。
微光下，海王烏賊那近乎紅褐色的光滑表皮閃閃發光。她架好槍，目光沿著腕部延伸，直鑽進水面下。
腕部、腕部、還是腕部……直到目力所能到達的極限，還是無法捕捉到這傢伙的頭部。
現在、還不是時候……
而就在這時，黑荊棘終於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