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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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間沒有那地方。」他不知何時進來的,她才發現他赤著腳,手上沾了血。慶祭似乎都習慣了只是問候:「先生回來了。」他端了水過來,又替他擦了擦頭髮上的雪。

  他坐到成煙旁邊的椅子上。他的面上似結了一層霜,眼睛也是,整個人都好像冷冰冰的。平日這時候他心情極差,都會一整天待在書房裡一句話也不說,但他沒有,他並不想這樣對他的小殿下。

  語氣都升高了幾度:「抱歉,嚇到你了?」

  「沒,您沒事吧?」她對血腥味是比旁人敏感些的。

  「沒事,不是我的血。早些花葬那邊有些急事召我過去,幸而及時,未造成傷亡。」他注意到她並不熟悉這裡,「待會再解釋,王天醫,她怎樣?」

  「正好有些話要同先生交代。您看……」

  「但講無妨。」落雪認為沒什麼要避諱的。

  「這……」

  慶祭也眯眼一笑:「姑娘不是別人,我更不是。」

  「好吧。我想問大人您瘋了嗎,為何不遵循醫囑?」

  眾人紛紛看向他:「?」

  「不然我們先出去……」

  王天醫是著急了才敢這樣說話的,雖然落雪平日說不用多禮,但他也不能一點禮也不講,畢竟主子就是主子,他不能違逆他。

  他似乎明白了天醫的意思,並沒有直接說明,他滿意的正了正神色:「不必擔憂,我沒事。且說殿下如何。」

  「殿下?」成煙遲疑的看著他,並不知道他為何忽然這樣稱呼她。不只是她,天醫更是不解。

  「她是舊日的神女,自然稱得起一聲殿下。」落雪從容的解釋著。

  雖然還沒有正名就是。

  天醫匆忙下跪想磕個頭的,但蹲到一半才想起來,落雪不讓他磕頭,那這小殿下還沒封殿主呢,他就不能越級給小殿下磕。一時之間他這腿是上不去下不來,蹲著也不是個事。乾脆直直跪下作揖:「小神一時失言,請先生,殿下贖罪。」

  落雪沒說什麼,只是繼續問:「你想用聆聖泉水治癒她?」

  「自然不是,小神自然知道聆聖源早已湮滅。那是舊日之神剝削往昔天神的懲戒。但沒有聆聖之水但有聖泉之水,據說也能生出靈魂來。只是這泉水稀缺幾近乾涸,只怕長老不肯給。」

  落雪斟酌再三:「竟有此事嗎。」說完便丟了一塊玉牌給慶祭,「我准你上界,你去打一桶水來,若長老問起來,你就說我身體抱恙,需要用這水。」

  慶祭領了牌子便離開去了。

  天醫大為震驚,但想著他這說辭卻也合乎情理。長老們再寶貝那靈泉,也得顧及落雪別說只是一桶水,就是要他們的血,他們也得給。

  「喝了那水便可痊癒嗎?」畢竟傳說都不知道真假。

  「回殿下,體膚之症已經足夠,但殿下傷及內里,就是外用內服也只得將養,痊癒也需要時間」天醫也拿不準,但這靈魂上的傷他實在沒有他法。

  「足夠了。靈魂上的傷以雙修之法配以生命之水。本來還在煩惱淨血之法……」

  他說的淨血之法天醫也是聞所未聞,這會便求起學來了:「何為淨血之法?」

  「以至純之生命洗滌亡魂,可以達到淨化的效果。」

  「理論上可行。但……」他忽而想到他的能力——那世間獨一無二的御水之術。這世上理應不存在能擊敗他的人,他甚至能使人的血液停止流動。

  只是想想就感覺恐怖至極,但這也確實提供了另一種可能性:「先生的方法確實可行,您有所顧慮嗎?」

  落雪看看她點點頭又道:「我……還未曾給人用過此法。而且過程痛苦無比。」她定是承受不住的。如此改為內服外用是最好的。

  成煙卻始終糾結於他們口中的「雙修」二字。

  而靈世主的任務便與此有關。

  在靈世邊界。

  這裡剛剛經歷一場大劫,花葬正協一些鬼令神侍一起清掃這裡。異界殘像,世間未曾有過的災難。那些靈鬼像是從地域來的,但實際不是,而是一種近似的甚至不能說是靈物的東西。

  充滿死亡的味道令人作嘔。它們無差別的襲擊任何一個活物。就在界門上,一開始只是一個小縫再後來成群的靈鬼往外四竄,他第一時間通知了十長老。


  十長老可是知道,那些靈物是不可能出現在人間的。說是法則出了問題他才聯繫了落雪。

  作為葬花者他本應自行處理這些事的,這是他的職責。用再通俗的說法就是「守墓人」他與靈界的使者不同,他的職責是維護界的穩定。但實際上他還未獨立解決過這樣的事。周圍都是凡人,他不能冒險,便直接叫落雪過來。

  說起來他也是第一次見落雪出手,正如其名字一樣。他如飄散的雪花從天而降,仙人降世般的出現,金色的符文便浮現在他眼前瞬間將界門補齊了。他似乎踏著清風便將這些靈物聚集起來,瞬間而已,那些靈鬼便灰飛煙滅了。

  他們這許多人除了保護凡人基本沒幫上忙。還沒等上報,捷報便已經遞交上原天了。

  先前十長老總說做事利落,現在看來他還有很多事要學的。

  不過為了鍛鍊他落雪還特意抓了幾隻扔到他跟前來,這可能是作為他唯一的弟子的「特殊待遇「吧.從他拜師起就沒有正常時候。但他也明白師父的良苦用心,並且深深受益。

  想起來第一次與落雪見面時,他險些殺了他。花葬認為是他頒布異人法令殺害了他的結髮妻子的。但白刀子進白刀子出沒傷到人不說,若不是落雪沒有怪罪,總要受些牢獄之苦。

  他始終不明白,為何對方會縱容一個企圖殺害祂的罪人。

  後面說開了之後相處還算愉快。當時也是因為法則的事。但比這次棘手的多,他死纏爛打的要拜師。那次之後落雪便一直在凡世養傷,他卻被護的好好的。

  所以也是為了致歉,他參加了新神的試煉,而做這個葬花者的目的則是為了守著自己的亡妻。

  在他看來這很有必要,靈魂會害怕陽光,人和萬物會被靈物侵蝕,那守好這個交界就尤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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