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極端理念
伊蓮娜正徒步前往北方的閃電山，一方面是為了確認自己基地里的情況，一方面是為了順便去看看人類進化會#8艾莎。
「聽說永恆避難所為了對抗屍潮，已經集體撤退到工業區。我們真的不需要去支援嗎？」伊蓮娜朝著通訊器疑問道，但腳步卻沒有停下。
「暫時不需要，我必須先把雍帶出來。」通訊器傳出萊佛士的聲音。
「那是你的事情，萊佛士。」伊蓮娜毫不客氣地懟回去：「其他會員難道都像你一樣忙？」
萊佛士的聲音不緊不慢，淡定地說：「那我現在委派你去支援，你願意嗎？」
「......」伊蓮娜咬了咬下唇，臉上顯然充滿了不情願，她突然明白為什麼還不要去支援永恆避難所了。
萊佛士輕聲說道：「人類進化會雖然只有那幾個人，但動員難度可真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伊蓮娜。」
那為什麼只要是異能者都會被你招入組織，對品性完全沒有任何要求？
伊蓮娜只是心裡這麼想著，但萊佛士仿佛已經看透了他的心聲，向她解釋：「這只是進化會初期的情況，等到未來異能者越來越多，我們便不會面臨這個問題。」
見他直接說了，伊蓮娜也不再隱瞞自己的想法：「那你讓那些殺人犯把組織名聲搞臭，到底能有什麼好處？」
萊佛士回答：「伊蓮娜，進化從來不是一件乾淨的事情，你認為我會為了最後美好的未來而在意組織的名聲嗎？」
「那些你口中的『殺人犯』有的是資源，有的是力量，有的是手段，而這些都是我們需要的。如果沒有接納他們，你認為我們這個毫無明確中心的組織能夠與其他勢力周旋？答案顯然是不能。」
「當然，我明白你在擔心什麼。確實，他們的行為可能讓普通人對我們產生更多敵意。但與其現在費盡心思篩選所謂的『品性高尚者』，不如先把所有有用的人都團結起來。你要記住，人類進化會現在的目標，不是『被愛戴』，而是『活下去』，並且『變得更強』。」
萊佛士的語氣忽然變得更為冷峻：「那些殺人犯也好，極端分子也罷，他們在這個階段對我們有用就夠了。而等到我們的勢力足夠強大，我會讓他們明白，他們也必須遵循規則。如果不願意，他們就會被進化淘汰。」
他放緩語調，仿佛正在述說這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為了引領人類走向更美好的未來，一切都是值得的。」
伊蓮娜被這一番說辭懟得啞口無言，但這其中同樣有著萊佛士選擇性忽視的漏洞。過於傲慢的他完全沒有考慮到普通人在受到那麼多歧視，甚至殺戮後，是否真的會因為那「美好的未來」而感謝人類進化會。
他總是認為自己能掌控一切。
伊蓮娜灑脫地笑了幾聲，朝通訊器嘲諷道：「希望等待「未來」降臨的時候，你還能有像現在一樣的自保能力。」
「否則你遲早會被那些所謂『被你救下的人』殺死，萊佛士。」
通訊被掛斷，伊蓮娜不禁咒罵了一聲萊佛士。但轉念一想，要是萊佛士能稍微不那麼傲慢，或許就能讓更多普通人接受他了吧。
她的想法很簡單，沒有萊佛士那麼理想化，也沒有黃悅那麼高尚。她只是想要用異能讓她得到舒服的生活同時，做一點喜歡做的事情就夠了。
她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英雄」，也不想去拯救什麼世界，引領什麼未來。末世前的她只不過是個三流小提琴家，最大的夢想只是成為一個能完全靠音樂吃飯的普通人。
但病毒爆發後的末世讓她明白，音樂拯救不了自己，也拯救不了別人。沒有任何生存經歷的她與其他拾荒者比起來有著天然的劣勢，幸好她所在的閃電山只是個極為偏僻的郊區，沒有城裡那麼多喪屍。
思緒回到現在，她的腳步仍未停止。距離她的基地大概還剩幾個小時的路程，希望能在黃昏前趕到吧。
...
牧場。
莊園。
凱莉軍隊，先鋒部隊的隊長巴列卡已經聽聞了與人類進化會聯盟的消息，頓感無比憤怒，當即便決定要找到吉米將軍與其爭論一番。
「啪！」一掌拍向桌面，巴列卡漲紅著臉質問淡定地坐在椅子上的吉米將軍。
「我們可是純正的人類，怎麼能與那群怪物為伍？我們絕不能向怪物妥協！」
他唾沫橫飛地吼道：「將軍，您難道忘了誓言嗎？我們永遠不會接受虛假的和平，我們永遠都不會接受虛偽的施捨！」
吉米將軍仿佛沒有聽見巴列卡不滿的怒吼，眼神始終盯著桌面上的橫市地圖。但光是坐在那裡的他便散發出強烈的壓迫感，令人心生膽怯。
但巴列卡可不吃這一套！作為在橫市監獄時期便加入喪屍獵人組織的他，末世前本就是個亡命之徒，不可能被僅僅一個氣場給嚇退。
過了許久，吉米將軍才把目光從地圖移向巴列卡。隨後慢悠悠地給菸斗點火，才用那沙啞的音調開口：「我們的目標是保護人類，而不是在大屍潮面前仍為了那愚蠢的矛盾戰鬥。」
「但這一定只是那群怪物的謊言！他們假借聯盟之口，將趁我們對抗喪屍的時候從背後偷襲，毀了我們的一切！」
吉米將軍冷笑了一聲，銳利的目光直直盯著巴列卡，隨即說道：「把我們殺了？那他們自己怎麼活下去？就憑那不到二十個人，且毫無紀律的組織？」
「難道您真的要與虎謀皮嗎，將軍？如果要與那群異能者合作，我寧願退出喪屍獵人組織！」巴列卡憤怒地說道，他決不允許異能者與自己並肩作戰，那是對身為純正人類的他最大的侮辱！
吉米將軍站起身，魁梧的身軀散發出一股壓倒性的威懾力。他緩緩靠近巴列卡，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意：
「巴列卡，你退出的後果是什麼？你願意眼睜睜看著人類的放線全軍覆沒，看著整個橫市的倖存者被屍潮吞噬，然後自稱『純正的人類』逃向安全的不倒城？這是你的選擇嗎？」
「那不倒城的城主可同樣是個異能者，那你又能接受了？」
巴列卡頓時語塞，逃往不倒城確實是他計劃中的下下策，但這時候被吉米將軍揭穿不禁讓他感到面紅耳赤。
「那城主和異能者不一樣，他只是覺醒了異能的人類！」巴列卡辯解道。
「異能者不是異能者，人類還成了異能者？」吉米將軍不禁被這個說法逗笑了。
「自相矛盾。」
巴列卡咬緊牙關，雙拳捏得發白，他把目光從吉米將軍移到桌面的地圖上。片刻後，他的聲音低了下來，卻充滿了不甘：「難道您真的相信異能者會幫助我們？」
「不相信。」吉米將軍幾乎是立刻回應。
「但這已經是最後的選擇，人類進化會至少保留了一絲人性。他們同樣害怕屍潮，同樣想要活著。他們同樣只有加入橫市聯盟才能保證自己的存活。」
「這場戰爭沒有人能夠獨自存活，也沒有人能夠獨自應對。不只是人類進化會，我相信橫市的大多數勢力不久後便會求著加入這個聯盟，只為了換取自己的生命。」
「至於如果那群怪物背叛了聯盟......」吉米將軍停頓了片刻，隨後繼續說：
「我將在屍潮結束以後，親自清理所有那些不把自己當做人類的怪物，讓他們承擔點燃『人類』怒火的代價。」
「縱使自身燃燒殆盡。」
「......」
「一切都是為了人類。」
「一切都是為了最後的勝利。」
「聽說永恆避難所為了對抗屍潮，已經集體撤退到工業區。我們真的不需要去支援嗎？」伊蓮娜朝著通訊器疑問道，但腳步卻沒有停下。
「暫時不需要，我必須先把雍帶出來。」通訊器傳出萊佛士的聲音。
「那是你的事情，萊佛士。」伊蓮娜毫不客氣地懟回去：「其他會員難道都像你一樣忙？」
萊佛士的聲音不緊不慢，淡定地說：「那我現在委派你去支援，你願意嗎？」
「......」伊蓮娜咬了咬下唇，臉上顯然充滿了不情願，她突然明白為什麼還不要去支援永恆避難所了。
萊佛士輕聲說道：「人類進化會雖然只有那幾個人，但動員難度可真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伊蓮娜。」
那為什麼只要是異能者都會被你招入組織，對品性完全沒有任何要求？
伊蓮娜只是心裡這麼想著，但萊佛士仿佛已經看透了他的心聲，向她解釋：「這只是進化會初期的情況，等到未來異能者越來越多，我們便不會面臨這個問題。」
見他直接說了，伊蓮娜也不再隱瞞自己的想法：「那你讓那些殺人犯把組織名聲搞臭，到底能有什麼好處？」
萊佛士回答：「伊蓮娜，進化從來不是一件乾淨的事情，你認為我會為了最後美好的未來而在意組織的名聲嗎？」
「那些你口中的『殺人犯』有的是資源，有的是力量，有的是手段，而這些都是我們需要的。如果沒有接納他們，你認為我們這個毫無明確中心的組織能夠與其他勢力周旋？答案顯然是不能。」
「當然，我明白你在擔心什麼。確實，他們的行為可能讓普通人對我們產生更多敵意。但與其現在費盡心思篩選所謂的『品性高尚者』，不如先把所有有用的人都團結起來。你要記住，人類進化會現在的目標，不是『被愛戴』，而是『活下去』，並且『變得更強』。」
萊佛士的語氣忽然變得更為冷峻：「那些殺人犯也好，極端分子也罷，他們在這個階段對我們有用就夠了。而等到我們的勢力足夠強大，我會讓他們明白，他們也必須遵循規則。如果不願意，他們就會被進化淘汰。」
他放緩語調，仿佛正在述說這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為了引領人類走向更美好的未來，一切都是值得的。」
伊蓮娜被這一番說辭懟得啞口無言，但這其中同樣有著萊佛士選擇性忽視的漏洞。過於傲慢的他完全沒有考慮到普通人在受到那麼多歧視，甚至殺戮後，是否真的會因為那「美好的未來」而感謝人類進化會。
他總是認為自己能掌控一切。
伊蓮娜灑脫地笑了幾聲，朝通訊器嘲諷道：「希望等待「未來」降臨的時候，你還能有像現在一樣的自保能力。」
「否則你遲早會被那些所謂『被你救下的人』殺死，萊佛士。」
通訊被掛斷，伊蓮娜不禁咒罵了一聲萊佛士。但轉念一想，要是萊佛士能稍微不那麼傲慢，或許就能讓更多普通人接受他了吧。
她的想法很簡單，沒有萊佛士那麼理想化，也沒有黃悅那麼高尚。她只是想要用異能讓她得到舒服的生活同時，做一點喜歡做的事情就夠了。
她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英雄」，也不想去拯救什麼世界，引領什麼未來。末世前的她只不過是個三流小提琴家，最大的夢想只是成為一個能完全靠音樂吃飯的普通人。
但病毒爆發後的末世讓她明白，音樂拯救不了自己，也拯救不了別人。沒有任何生存經歷的她與其他拾荒者比起來有著天然的劣勢，幸好她所在的閃電山只是個極為偏僻的郊區，沒有城裡那麼多喪屍。
思緒回到現在，她的腳步仍未停止。距離她的基地大概還剩幾個小時的路程，希望能在黃昏前趕到吧。
...
牧場。
莊園。
凱莉軍隊，先鋒部隊的隊長巴列卡已經聽聞了與人類進化會聯盟的消息，頓感無比憤怒，當即便決定要找到吉米將軍與其爭論一番。
「啪！」一掌拍向桌面，巴列卡漲紅著臉質問淡定地坐在椅子上的吉米將軍。
「我們可是純正的人類，怎麼能與那群怪物為伍？我們絕不能向怪物妥協！」
他唾沫橫飛地吼道：「將軍，您難道忘了誓言嗎？我們永遠不會接受虛假的和平，我們永遠都不會接受虛偽的施捨！」
吉米將軍仿佛沒有聽見巴列卡不滿的怒吼，眼神始終盯著桌面上的橫市地圖。但光是坐在那裡的他便散發出強烈的壓迫感，令人心生膽怯。
但巴列卡可不吃這一套！作為在橫市監獄時期便加入喪屍獵人組織的他，末世前本就是個亡命之徒，不可能被僅僅一個氣場給嚇退。
過了許久，吉米將軍才把目光從地圖移向巴列卡。隨後慢悠悠地給菸斗點火，才用那沙啞的音調開口：「我們的目標是保護人類，而不是在大屍潮面前仍為了那愚蠢的矛盾戰鬥。」
「但這一定只是那群怪物的謊言！他們假借聯盟之口，將趁我們對抗喪屍的時候從背後偷襲，毀了我們的一切！」
吉米將軍冷笑了一聲，銳利的目光直直盯著巴列卡，隨即說道：「把我們殺了？那他們自己怎麼活下去？就憑那不到二十個人，且毫無紀律的組織？」
「難道您真的要與虎謀皮嗎，將軍？如果要與那群異能者合作，我寧願退出喪屍獵人組織！」巴列卡憤怒地說道，他決不允許異能者與自己並肩作戰，那是對身為純正人類的他最大的侮辱！
吉米將軍站起身，魁梧的身軀散發出一股壓倒性的威懾力。他緩緩靠近巴列卡，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意：
「巴列卡，你退出的後果是什麼？你願意眼睜睜看著人類的放線全軍覆沒，看著整個橫市的倖存者被屍潮吞噬，然後自稱『純正的人類』逃向安全的不倒城？這是你的選擇嗎？」
「那不倒城的城主可同樣是個異能者，那你又能接受了？」
巴列卡頓時語塞，逃往不倒城確實是他計劃中的下下策，但這時候被吉米將軍揭穿不禁讓他感到面紅耳赤。
「那城主和異能者不一樣，他只是覺醒了異能的人類！」巴列卡辯解道。
「異能者不是異能者，人類還成了異能者？」吉米將軍不禁被這個說法逗笑了。
「自相矛盾。」
巴列卡咬緊牙關，雙拳捏得發白，他把目光從吉米將軍移到桌面的地圖上。片刻後，他的聲音低了下來，卻充滿了不甘：「難道您真的相信異能者會幫助我們？」
「不相信。」吉米將軍幾乎是立刻回應。
「但這已經是最後的選擇，人類進化會至少保留了一絲人性。他們同樣害怕屍潮，同樣想要活著。他們同樣只有加入橫市聯盟才能保證自己的存活。」
「這場戰爭沒有人能夠獨自存活，也沒有人能夠獨自應對。不只是人類進化會，我相信橫市的大多數勢力不久後便會求著加入這個聯盟，只為了換取自己的生命。」
「至於如果那群怪物背叛了聯盟......」吉米將軍停頓了片刻，隨後繼續說：
「我將在屍潮結束以後，親自清理所有那些不把自己當做人類的怪物，讓他們承擔點燃『人類』怒火的代價。」
「縱使自身燃燒殆盡。」
「......」
「一切都是為了人類。」
「一切都是為了最後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