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入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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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得了好一頓誇獎,又喝上鮮湯的二狗與欣欣早早便入睡了。

  奶奶則搬了小板凳來到門口樹下,這裡已經有了幾位老嫗和婦人,將大毛他爹圍坐在中間。男子前些日剛從鎮上歸鄉,又帶來不少新鮮事兒;這幾夜月色皎皎,剛好拿出來顯擺顯擺。只是故事說了太多遍,他也有些記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分別說與誰聽了。

  只見那漢子口中滔滔不絕,雙手還不停在胸口比劃著名圓弧狀,惹得幾位婦人輕啜。剛講到程少爺又新收了兩個婢女,打算休掉幾個月前納的妾室,待得日後好將兩位婢女一併納入懷中。卻聽得村口發出陣陣犬吠之聲,不一會兒,村里便有犬應和,此起彼伏;有人家裡亮起火光,村長舉火把前來,想要看看這深夜來訪本村的是何人物。

  剛剛還在夜談的村民,有幾人率先趕到村口。村長剛到,就見到月輝下,有三道人影從遠處走來。

  「村富兄,別來無恙!老朽應約前來,怎麼卻讓這些黃奴來迎接我等啊。」

  聽聞這熟悉的聲音和語調,村長哪還不知道來者身份,正是讓全村盼了許多時日的趙先生。只是當時信上也沒寫是三個人,這才讓自己一時不敢確定。

  「哪裡的話。趙大哥怎麼深夜登山,也怪我信上沒寫明白。這山上野獸眾多,到了夜晚就格外活躍,也就你們運氣好,沒有遇到,不然,不然可就是我害了你們」村長三步並作兩步,朝著老者三人走去;三人站定靜候,離村口保持了一段距離。

  早先的欣喜情緒壓下去之後,剩下的就只有老朋友之間的熟絡了。

  「睡房已經為你準備好了,你暫時就先住在我家,村舍簡陋可別嫌棄哈。我們準備在學堂里給你蓋個新的,更方便一些,就是有點黑,明天領你去看看,這個嫌棄你可以直說,我們重新找地兒布置就是。」

  「你之前也沒說有家眷會一同前來。嗨!你看我,你也一把年紀了,出門怎麼會沒有家眷陪同呢,疏忽了疏忽了,真是老了。到時候我去村里問下,給兩位小友安排個歇息的地兒,你看怎麼樣?不知二位小友可有嫌忌,我好讓鄉親們注意一下。」

  掃俗和釣詩皆把目光望向先生。

  「看我作甚?問你們又不是問我。」老者又對自己老友說到「我對自家晚輩管教向來頗為嚴厲,導致他二人缺失主見,讓陽富兄看笑話了。無妨,你安排便是。」

  講完場面話,村長喝退了村口的幾隻土狗;招呼三人跟著自己,帶他們正式進村。

  村口幾人只看到村長將三位新客往這邊引來。中間的老者和村長走在前頭,還邊說邊笑,分明是那故友重逢。後面跟著兩位年輕人,各穿著青藍兩色布裳,雖比村裡的衣料好上不少,但也不像是富貴人家的行頭。只是這三人,無論是神態,或是行走的身姿與動作,都有著不符合莊稼人的儒雅氣質。

  這莫非就是來村里教書的老先生?好兩個丰神朗秀的俊俏後生!婦人們沒見過世面,此時見獵心喜,開始悄悄議論起來。要是村里未出閣的姑娘見著了,那不得芳心暗許。甚至有人,看向書僮的目光,已經帶上了幾分准岳父岳母般的打量。

  眾人的神態,老者皆收入眼底。

  在這裡待上幾年,對你二人來說,或許也是磨鍊心性的一場歷練吧。

  掃俗和釣詩心裡卻直嘀咕:難道先生看走了眼?這裡的村民,怎的好像要吃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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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狗是村里起的第二晚的人,因為最晚的那個正趴在他身上,如喜蛛進食一般在啃他的腦袋。

  二狗輕輕扒拉開欣欣,從水缸里舀了瓢水出門洗臉,卻見家門口聚了不少人。

  怎麼回事?今天大家都不下田幹活的嗎?

  隨後他便從眾人零星的交談中得知了一個重要消息:先生昨晚到村里了,今天會舉辦開學入泮,聽說到時候還有問考,由先生的晚輩主持。已經派人去通知鄰村了,入泮下午就要開始。

  這時秀姨注意到了剛睡醒的二狗,想起昨天他把雞毛撣子塞到自己手中,讓自己平白無故做了兩份工。便有意調侃道:「二狗子,你咋起這麼晚哦,是不是昨夜做賊去了?」

  眾人聽到這句話,你一言我一嘴也開始調侃起來。

  「聽說下午要考劈柴,二狗子你拿得動斧頭不?」

  「二狗子,等欣欣長大,給我家剛子做婆娘行不行咯?」

  二狗顯然也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絲毫不懼。他一手持瓢倒水,一手接水,在臉上胡亂抹了兩下。然後環顧四周,一個大甩手,剩下的半瓢水就揚到了半空。只見他嘴裡嘿嘿怪笑兩聲,就沒了影兒,現場只留下一片謾罵。


  這玩意兒講究個你情我願,我沒聽到,那就等於沒罵。

  聽說下午要開學,二狗也不敢亂跑。村里也沒啥地方逛的,就是瞎溜達。

  山上的村子也是如梯田一樣的坐落方式,房子有高有低,錯落有致,上庭屋就在村子的上層。二狗打算先往上庭屋那邊逛去,偷看一眼這所謂的先生,到底長什麼樣子。

  不久二狗就來到了庭屋門口,兩隻土狗一路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後。由於庭屋門不正,想要觀察裡面情況,就要走到門口往裡瞧,裡面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有顆小腦袋在門口一閃一閃。

  二狗和釣詩的目光一對上,就馬上縮了回來,連連後退幾步,土狗也嚇得一激靈,一下子就跑得遠遠的。

  這個老先生真是年輕吶。

  逛完上庭屋,二狗要向村子的更上層進發,在村子頂上,有高低大小皆不同的幾塊草坪。秋收後的穀子,還有豆子,都需要儘快晾曬避免發芽,草場就是村裡的曬穀場。而平日,只要天氣還行,這裡就是村里小孩最多的地方。小一些的在這裡騎竹馬.鬥草.疊羅漢,稍大一些的則在這裡打嬌惜,捶丸。家中長輩若是找不著自家小孩了,來這裡准沒錯,即便沒看到人,也可以從其它玩伴口中打聽到自家娃的下落。

  二狗比別的孩子來得少,因為他大多時候都要幫家裡幹活。

  剛一上來就看到四個小男孩,兩兩一組騎著竹馬在繞圈圈,秀姨家的妮子小杏花跪坐在圈中間,手裡握著一大捧杜鵑花正在傻呵呵地痴笑。

  哼,竹馬有什麼好騎的,還要自己跑,還不如騎剛子家的大黃。

  只是二狗仿佛又想到了什麼,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褲襠,還好!

  繼續邁步往上,還沒到最高最大的草場,已經能大毛的大嗓門「你等會,你剛剛是不是腳碰到了,不算,你重新打。」

  果然在這。

  二狗一路小跑往上,只見大毛正扶著一塊木板,將一顆圓滾滾的石球從土洞裡往外拿,而旁邊的小孩顯然一臉的不情願。他今天是來玩過家家的,哪知曉二毛找不到夥伴練球,硬把他抓了過來,還美其名說是教他技術,說學會了這個,以後過家家你都可以先挑身份和夥伴。

  大毛也是看到了二狗,立馬就把旁邊的小傢伙拋開了,招呼二狗過來「捶一把」。二狗連連擺手,忙說今天不在狀態,比不過,下次再一決雌雄。大毛和二狗是相隔不遠的鄰居,兩人虛歲都是八歲,對他最是好說話。

  正想拉小男孩再來一把,讓二狗看看自己的絕佳球技,卻被二狗打住了。

  「下午都要開學了,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

  「我擔心啥?我爺爺常和我說先生愛打人板子,我皮糙肉厚不怕疼。」

  「他們說要考劈柴,你會劈柴嗎?」

  大毛斜瞥了他一眼,滿是鄙夷。「他們說你就信啊,我娘都劈不好,我哪裡會。」

  二狗仔細一想,好像是這麼回事。家裡日常砍的都是些細碎柴火,碼好往太陽下放些時日,就可以進灶了。要麼就是下田回家,從路邊順手撿些枯爛樹枝,還真沒劈過柴。自己還是太年輕,太相信這些姑姑嬸嬸了。

  沒了煩惱的二狗渾身輕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手向後撐著草坪,慢慢躺了下去。

  姨婆說過書裡面有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呢?

  他又想起那天去玩水偷聽到的對話,連大人也不知道外面的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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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午飯,奶奶收拾好碗筷,特地給二狗和欣欣都梳洗打扮一番。又翻出兩件沒有補丁,平常過年才捨得穿的布衫給他倆換上,才領著兄妹倆往上庭屋走去。

  到時二狗發現,學堂門口已經站著不少人,大多都是不認識的鄰村長輩帶著自家小孩,還有不少人在陸陸續續往這邊趕來。門檻前邊站著一個老頭和兩個年輕人,上次見到的那位赫然也在其中。二狗這才發現,自己上次來,其實連老先生的面都沒見著呢。

  村民們大多都在寒暄,有些鄰村老婦拉著自家關係或遠或近的親戚,在傾訴著孩子的頑劣,稍不注意,就要在外面惹出禍事來。聽得她的堂表姐妹直戳牙花子,安慰地說著「進了學堂就受管教了」「再長大些就懂事了」之類的話。

  膽大的少年少女們表現還行,只是緊緊跟在自己長輩身旁,好奇的四處打量。膽小的幼童可就精彩了,有坐地嚎啕大哭的;有把頭蒙在衣襟下,不敢見人的;還有的拼命拉扯拍打長輩衣袖的,嘴裡還嚷嚷著「我不要認字,我不要讀書,我要回家!」。


  欣欣縮在二狗身後,緊緊地捏著哥哥的衣服邊邊,偶爾探出腦袋看看其它小傢伙不堪的樣子。

  我哥哥才是最勇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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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漸漸的,已經看不到往這邊趕來的人影;又等了一會兒,估摸著人應該是到齊了,書僮掃俗才往前一步,用力拍了拍雙手,現場的嘈雜聲很快平靜下來。等到氣氛差不多了,幾位孩童哭鬧也停止下來,書僮才正式開口。

  「為學之道,莫先於窮理;窮理之要,必在於讀書。古聖先賢深感人間疾苦,故傳學祛昧。萬民可受教化,是為蒙學。」

  「我先生承繼於聖賢,於此設立學堂,也祝各位學子一鳴從此始。下面是今日入泮事宜,請各位詳聽。」

  掃俗看著眼前神態各異,一頭霧水的眾人,似乎是理解眾人聽不明白,開始簡略介紹起來。

  「我先生已在內里設好香案,稍後將由我帶頭進入堂中,各位學子隨我入內,長輩不得跟隨。古人有云:禮義之始,在於正容體,齊顏色,順辭令。我家先生會親自為各位學子正衣冠。若有學子心生怯意,不敢過門者,家中長輩不得強求,可先行回去,明年復來。」

  「而後便是入學考核,我先生會執筆授字,學子在堂下臨摹,不求神形相似,凡安心臨摹落筆者可過考核。過得考核後,跨過泮池並可拜師。我家先生旨在授學,不收六禮。拜師禮成,各位家長可入堂陪同,我會親手為各位學子填寫學供。可有不懂之處?」

  場上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說這位俊俏公子說話拗口,但基本流程他們還是懂了個大概。

  卻有一婦人抬手問道:「要是考核過不了怎麼辦?」此人正是秀姨。起初秀姨聽聞入學有考核時就憂心忡忡,他與丈夫乃是堂兄妹,是為三代血親相合。小杏花初生時與正常人一樣,並沒有缺胳膊少腿的,夫妻倆都長舒了一口氣,覺得是上天知道他倆情深意切,法外開恩。可後來隨著丫頭長大,才發現高興早了。孩子天生智力低下,大多時候是正常的,有時又會做出些常人理解不了的舉動。平常時候,家裡的柴刀斧頭鋤頭,都是要藏著放的。所以她也天生對其它小孩有些厭惡,越聰明機靈的越是如此。剛剛聽到考核只是寫字的時候,秀姨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半。可轉念一想,小妮子本就怕生,自己不能進去,孩子在裡面被先生一凶,一緊張又犯病了怎麼辦?自己家孩子不能入學,以後在村里豈不是平白低人家一等?

  掃俗看了一眼婦人,臉上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憐憫,只是又很快隱去。此次名為考,實為核,若連提筆都做不到,此等心性,又如何授業?「如若考核未過,家長可將幼子暫領回去,悉心開導,明年復來。」

  秀姨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爭上一爭,只是剛剛被那男子看上一眼,仿佛自己的過往與心聲已經悉數被人所知,匆忙閉上了嘴巴,把頭也垂了下去,同時又暗暗自我安慰「自己在胡思亂想些什麼,那妮子平日裡都正常得很,定是能過的。」

  掃俗環顧四周,見無人再提問,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學子隨我入堂!」,便跨步走入,垂手而立也不再言語。

  門外一時竟沒有了動靜,村民紛紛開始俯身開導自家晚輩。忽聽得「沖啊」一聲稚嫩咆哮,大毛帶頭跑過了門檻,才有稀稀鬆松幾個人頭開始走動。大毛他爹在門外直拍大腿,一手指門對著身邊的鄰村人哈哈大笑「那是我家的種!」

  二狗轉頭在欣欣耳邊低語「等會我做什麼你就跟著做什麼。」隨後艱難地擠開面前的幾個屁股,牽起妹妹的手也往前走去。

  二狗發現較他上次來,學堂里多了些小小的板凳和方桌,眾方桌前方擺了一張大案,那位老先生正坐在案前,笑呵呵地看著他們。

  一刻鐘後,掃俗再次來到門外,宣布過門結束,未過者請回。眾人又開始騷動起來,那些不爭氣的孩子免不了挨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有些實在過於頑劣的,家長礙於人多不好意思動手,回家「板栗」和「竹鞭炒肉」自然是可以吃到飽的。小杏花自然是門也沒過,秀姨對著她也是好一頓數落,可那妮子好似兩耳不聞,只是一味傻笑,又感覺到有幾分心疼,便抱住女兒哭了起來。一時之間,門外孩童哭鬧聲,家長怒罵孩童聲,家長哭鬧聲,家長咒罵先生聲絡繹不絕。

  掃俗搖了搖頭。

  相傳昔日聖人造字,天地有感而哭。故而世間文字分量極重。這些孩童,顯然還沒有做好能承受這份重量的準備。

  繼而他關上了大門。大門合閉,屋內外仿佛被分成兩個世界,再無雜聲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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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童已經從原先的忐忑情緒中調整了過來,聽從釣詩的安排站成了兩排,正在好奇地打量著四周。老者也從旁邊,一步步來到二狗等人身前。


  「學無先後,達者為師。如今你等剛入學,我一把年紀了,畢竟虛長你等幾個輩分,你們就暫且稱呼我一聲先生,可行?」

  見沒人說話,老者也不慍惱,反而是換上了長輩的口吻。

  「現在聽不懂沒關係。以後我會教你們識字,教你們禮義和術算。等你們過了蒙學,還願意繼續讀書的,那可就算是真真正正的讀書人了,到時候再叫也不遲。」

  「先生!」

  發出這聲聲音的正是二狗。二狗在村里向來懂禮,幾乎見誰都要打聲招呼。他不知道先生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是聽大人說過,可能跟伯父叔叔差不多;眼前這個白鬍子老頭跟自己非親非故,自己總不能喊他公公吧,那只能按他的意思喊聲先生了。

  老者何等聽力,即便那聲音細若蚊蠅,卻也逃不過他的耳朵。雖臉色未變,老者心中甚為滿意。又聽得一聲更小的聲音傳來「先...先生!」正是欣欣。只是那道聲音幾不可聞,在場除了老者與二位書僮,估計只有她自己能聽到了。小姑娘喊出口,就好像已經用盡了全部的氣力,死死的低著頭,雙手絞著自己的衣襟。

  大善!

  隨後老者親自為每一個孩子身上的衣物整理齊整。孩子們大多都低著頭,少有敢與其對視者;只有大毛頭仰得老高,拿鼻孔代替眼睛。

  接下來便是授字了。

  釣詩安排孩子們各自找到板凳和方桌坐好,每張方桌上都已經精心擺上了一小張白麻紙。

  老者則是走到案前,先在木盆里淨了淨手,擦乾後才開始提筆蘸墨,認認真真的在紙上寫下一撇一捺。

  而後掃俗上前,待得墨半干後將紙張提起,呈現在孩童們眼前;釣詩用托盤小心托起筆硯,下台讓幼子開始試字。整個過程只有釣詩開口說過一句話「此為人字,若不知如何握筆下筆,可以跳過。」

  前面幾個孩童,在躊躇和支支吾吾了一會兒後都選擇了跳過。第一個動筆的是羊羊,只見他如同倒握鐵錘一般一把抓住筆桿,身子下蹲,腦袋與桌面平行,顫顫巍巍地在紙上畫下一個滿天星般的「人」字。

  後續選擇跳過者,和試字者皆有。二狗則是把筆桿當筷子一般虛握,畫出的字竟比羊羊畫的更像幾分,欣欣有樣學樣,也在紙上畫了一個「入」字。

  待得試字結束,除去老先生那張,場上一共只有11幅作品。

  二狗撓了撓腦袋,剛剛這個藍衣大哥返身時,好像是在嘆氣?

  欣欣也撓了撓腦袋。

  釣詩將筆硯放於案上,看著老者,神色有些犯難。

  「既如此,便這樣吧!」

  隨後釣詩將未落筆的孩童分成一組,它們的年紀比坐著的明顯要小上一些,有人鼻子下面還掛著米湯。男子溫柔的告誡他們以後要多聽家裡長輩的話,不要太頑劣之類的。而後重新打開了大門。

  剩下的村民們在外等了將近一個時辰,有人甚至直接趴在大門上偷聽,心裡還直嘀咕怎麼一點聲音也傳不出來。未料到大門打開,頃刻間四五人便摔了個狗吃屎。

  釣詩將孩童領出,宣布這些孩童考核失敗。又囑咐了一通「稚子年幼,不知蒙學深意。切莫責罵,來年可再試試。」

  「其它人且隨我來。」

  而掃俗此時已用木盆新接了一盆水,置於堂中。

  「各位鄉親領自家學子跨過泮水,下面拜師。此次拜師僅是蒙童授學,故不設先師立像,各位與我習得大揖之禮即可。」

  釣詩則在旁備好筆墨,準備記錄學子俗名,身中與容貌。

  待得一切禮畢,二狗和欣欣就算是蒙學的一員了。

  書僮告知眾人,兩日後開始開學授課。屆時將為所有學子準備好兩套學服,一套筆墨紙硯以及蒙學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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