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驅獸
聽到笛聲，從遠處奔來的姜公子臉色忽然一變，連忙勒馬，高聲喝停四周黑狼騎士。
「姜公子，發生何事？」千夫長石虎勒停戰馬，狐疑問道。
「是驅獸術！立刻列陣迎敵！」
姜公子冷聲道，腦海中想起這種怪異術法的厲害之處。
驅獸術是遠古秘術中為數不多得以流傳下來的奇術之一，據說只有燕北衛戍長城的長孫家族才會使用，莫非這兩人中有一人是長孫族人？
那百名黑甲騎士在石虎喝令下，正亂紛紛約束坐騎，開始列陣。
隨著笛聲漸漸高亢，四周山谷開始微微震動起來，過不片刻，山間草木獵獵飛揚，一群神形兇惡的豺狼虎豹從山中竄出，血口大張、怒目圓瞪，齊刷刷朝著黑狼軍兵陣衝殺下來。
一眾黑狼騎士頓時面色發白，他們雖然久經戰陣，卻哪裡見過這種惡狼猛虎的敵人，還在愣怔之間，那群野獸已經奔入陣中，這才回過神來，抽刀斬殺，但很快便有人被獵豹撲下馬來，一陣撕咬，又有戰馬被惡狼撕破肚腹，嘶鳴不止。
緊接著又一聲韻律詭異的尖嘯傳來，這一次山勢震動比上次要強上許多。
李恨此時早已攀上一棵大樹枝丫躲避，正在惶惑間，只見山頭樹木左右搖擺，只半晌，突然從半山腰裡吼的撲出一隻吊額猛虎，徑直朝山腳下飛奔而來。
李恨不由吃了一驚，只見那隻猛虎縱身躍入黑狼軍陣列，一把將一名黑狼騎士扯下馬背，三兩下便將他甲冑撕裂，那黑狼騎士頓時被撕作碎片，血肉橫飛。
率先迎敵的十幾名黑狼騎士立足未穩，山上又陸續沖數十隻猛獸，只好紛紛向後退去。
只片刻功夫，數十名黑狼騎兵便在倉惶中被笛聲引來的豺狼虎豹撕成了碎片。
「放箭！」
後續趕來的黑狼騎士倉促列陣，卻聽身後傳來石虎的低喝聲，均都回過神來，紛紛彎弓搭箭。
弓箭頓時如雨點般向著獸群飛射而去，箭雨不分敵我的落入混戰的戰場，無數猛獸都在奔馳中箭哀嚎，更有不少黑甲騎士被同袍的箭矢射中身亡。
「快走！」
笛聲忽然一頓，長孫皓宇對著正在樹丫上發怔的李恨大叫了一聲。
李恨回過神來，掃了一眼亂成一團的人獸戰場，使出這半個多月攀岩的本事，快速攀上一塊嶙峋的怪石，幾個騰挪縱躍，便躍上了山脊上一塊巨石，遠遠望向這裡。
長孫皓宇見李恨已然逃離混戰戰場，笛聲陡然一轉，便有一隻豹子朝他快速奔來。
待豹子奔到近前，長孫皓宇猛一縱身，躍上豹子背部，那豹子立刻在羊腸小道之間疾步奔走，眨眼便消失在了山脊的另一側。
「嘎——！」
那隻長喙怪鳥也緊追不捨，雙翼騰空而起，飛向李恨所在山頭。
「滾——！！」
怪鳥還未飛至山脊，只見一個黑瘦矯健的身形忽的從山脊另一側冒出頭來，雙足借著一蹬之力躍上半空，一對利爪向著半空中的怪鳥奮力一撈。
怪鳥躲閃不急，被撈了個正著，一隻鳥眼被利爪剮過，頓時慘叫一聲，在空中不停撲騰，差點沒落下來，黑色鳥毛在空中飄飄揚揚，灑的到處都是。
山腳下，黑狼騎兵箭矢齊發，使勁渾身解數，終於將數十隻猛獸殺盡，原本百餘人的隊伍也只剩下寥寥十餘人。
「給我追！」
姜公子咬牙下令，他肩頭那隻傷了一隻眼的怪鳥還在簌簌發抖，一隻眼顯然已經瞎了。
十餘名黑甲騎士渾身血污的追上山頭，李恨與長孫皓宇卻早就不見人影。
千夫長石虎道：「公子，這貫雲山脈茫茫蒼蒼，不知有多少峰巒和村落，憑我們這點人馬恐怕只是大海撈針，不如先集齊人馬，再慢慢搜索。」
姜公子雙眉緊皺，遠眺著莽莽群山，怒意漸漸平息：
「石將軍說的是，你立刻調齊本部兵馬，沿著痕跡一路搜索，務必要找到這兩人。」
「遵命！」石虎連忙答應。
……
落日西垂，天色已然暗了下來。
距離黑狼軍眾人數裡開外的一處山巒。
李恨與長孫皓宇氣喘吁吁的爬上一處山脊，同時朝身後望了一眼，未見追兵，這才各自吁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山脊上。
兩人對視一眼，看到對方均是滿頭大汗、渾身血污，一臉狼狽相，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畢，兩人各自擦拭汗水和血污。
長孫從身後抽出一個酒葫蘆，咕咕喝了幾口，遞給李恨，李恨也不客氣，仰起脖子猛灌幾口，沒想到那酒的酒性竟出乎意料的猛烈，才剛入喉，便火辣辣的，頓時嗆的他咳嗽不止。
長孫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酒性烈，要徐徐喝之。你我性情相投，若不是有要事在身，在下定要跟你好好喝上三天三夜！」
李恨道：「光有酒沒有肉可不成，我去給長孫大哥弄點肉吃。」
說罷他提起手弩走向山谷，不片刻功夫，便提了一隻身上插著弩箭的獐鹿回來，麻利的剝皮去髒，燒起篝火，將洗淨的鹿肉放在火上翻烤。
天色早已黑盡，兩人就著鹿肉喝酒，天南海北，聊得不亦樂乎，似乎早忘了身後可能還有追兵。
經過這番暢談，李恨知道長孫是衛戍燕國北郡的長孫家族成員，黑狼軍南下奇襲燕國，首當其衝便是遇到長孫家族駐守的涼城，當時十萬黑狼軍將涼城重重圍住，長孫全族奮力抵禦，僅依靠族兵堅守了七天七夜。
長孫皓宇奉命突圍去國都薊城求援，可惜援兵走到半途，涼城便已被攻破，長孫全族上下五千族兵，全部戰死，無一倖存。
李恨不禁暗暗感慨，燕國不到一個月便已經被黑狼軍滅國，僅長孫一族就守了七天七夜，可見長孫一族之神勇，可惜沒有強大後援，便是再神勇也絕難扭轉局勢。
酒到酣處，李恨隨口問道：
「不知長孫大哥為什麼要喬裝打扮、隱藏行蹤，可是跟胸前這個嬰兒有關？」
長孫皓宇低頭看了一眼胸前襁褓之中還在沉睡的嬰孩，嘆了口氣道：
「此事一言難盡，這孩子的母親是燕國王室公主，早已遠嫁南疆越國，一年前回來給其燕王慶壽，沒料到竟然遭遇滅國之災，只能滯留在母國。」
李恨好奇道：「可是黑狼軍為什麼要追殺燕國公主的孩子？難道燕王指定了公主的兒子為繼承人嗎？」
長孫苦笑一聲，道：「此事其實與公主無關，而與此子父族有關，因為孩子的父親是越國王族邵氏，邵氏一族與北疆狼族素來有仇怨，因此狼族下令各路人馬一路搜羅追殺此子。我受燕王之命，護送此子回南疆，所以一路上跋涉至此。」
李恨見長孫絕口不提孩子母親，顯然是已經身故了，不由一陣感慨，心知邵氏和狼族的仇怨，估計就是從五百年前就結下了，中間關係曲折繁雜，便不再追問。
兩人一見如故，杯觥交錯間，聊至半宿，這才被天席地，呼呼睡去。
「姜公子，發生何事？」千夫長石虎勒停戰馬，狐疑問道。
「是驅獸術！立刻列陣迎敵！」
姜公子冷聲道，腦海中想起這種怪異術法的厲害之處。
驅獸術是遠古秘術中為數不多得以流傳下來的奇術之一，據說只有燕北衛戍長城的長孫家族才會使用，莫非這兩人中有一人是長孫族人？
那百名黑甲騎士在石虎喝令下，正亂紛紛約束坐騎，開始列陣。
隨著笛聲漸漸高亢，四周山谷開始微微震動起來，過不片刻，山間草木獵獵飛揚，一群神形兇惡的豺狼虎豹從山中竄出，血口大張、怒目圓瞪，齊刷刷朝著黑狼軍兵陣衝殺下來。
一眾黑狼騎士頓時面色發白，他們雖然久經戰陣，卻哪裡見過這種惡狼猛虎的敵人，還在愣怔之間，那群野獸已經奔入陣中，這才回過神來，抽刀斬殺，但很快便有人被獵豹撲下馬來，一陣撕咬，又有戰馬被惡狼撕破肚腹，嘶鳴不止。
緊接著又一聲韻律詭異的尖嘯傳來，這一次山勢震動比上次要強上許多。
李恨此時早已攀上一棵大樹枝丫躲避，正在惶惑間，只見山頭樹木左右搖擺，只半晌，突然從半山腰裡吼的撲出一隻吊額猛虎，徑直朝山腳下飛奔而來。
李恨不由吃了一驚，只見那隻猛虎縱身躍入黑狼軍陣列，一把將一名黑狼騎士扯下馬背，三兩下便將他甲冑撕裂，那黑狼騎士頓時被撕作碎片，血肉橫飛。
率先迎敵的十幾名黑狼騎士立足未穩，山上又陸續沖數十隻猛獸，只好紛紛向後退去。
只片刻功夫，數十名黑狼騎兵便在倉惶中被笛聲引來的豺狼虎豹撕成了碎片。
「放箭！」
後續趕來的黑狼騎士倉促列陣，卻聽身後傳來石虎的低喝聲，均都回過神來，紛紛彎弓搭箭。
弓箭頓時如雨點般向著獸群飛射而去，箭雨不分敵我的落入混戰的戰場，無數猛獸都在奔馳中箭哀嚎，更有不少黑甲騎士被同袍的箭矢射中身亡。
「快走！」
笛聲忽然一頓，長孫皓宇對著正在樹丫上發怔的李恨大叫了一聲。
李恨回過神來，掃了一眼亂成一團的人獸戰場，使出這半個多月攀岩的本事，快速攀上一塊嶙峋的怪石，幾個騰挪縱躍，便躍上了山脊上一塊巨石，遠遠望向這裡。
長孫皓宇見李恨已然逃離混戰戰場，笛聲陡然一轉，便有一隻豹子朝他快速奔來。
待豹子奔到近前，長孫皓宇猛一縱身，躍上豹子背部，那豹子立刻在羊腸小道之間疾步奔走，眨眼便消失在了山脊的另一側。
「嘎——！」
那隻長喙怪鳥也緊追不捨，雙翼騰空而起，飛向李恨所在山頭。
「滾——！！」
怪鳥還未飛至山脊，只見一個黑瘦矯健的身形忽的從山脊另一側冒出頭來，雙足借著一蹬之力躍上半空，一對利爪向著半空中的怪鳥奮力一撈。
怪鳥躲閃不急，被撈了個正著，一隻鳥眼被利爪剮過，頓時慘叫一聲，在空中不停撲騰，差點沒落下來，黑色鳥毛在空中飄飄揚揚，灑的到處都是。
山腳下，黑狼騎兵箭矢齊發，使勁渾身解數，終於將數十隻猛獸殺盡，原本百餘人的隊伍也只剩下寥寥十餘人。
「給我追！」
姜公子咬牙下令，他肩頭那隻傷了一隻眼的怪鳥還在簌簌發抖，一隻眼顯然已經瞎了。
十餘名黑甲騎士渾身血污的追上山頭，李恨與長孫皓宇卻早就不見人影。
千夫長石虎道：「公子，這貫雲山脈茫茫蒼蒼，不知有多少峰巒和村落，憑我們這點人馬恐怕只是大海撈針，不如先集齊人馬，再慢慢搜索。」
姜公子雙眉緊皺，遠眺著莽莽群山，怒意漸漸平息：
「石將軍說的是，你立刻調齊本部兵馬，沿著痕跡一路搜索，務必要找到這兩人。」
「遵命！」石虎連忙答應。
……
落日西垂，天色已然暗了下來。
距離黑狼軍眾人數裡開外的一處山巒。
李恨與長孫皓宇氣喘吁吁的爬上一處山脊，同時朝身後望了一眼，未見追兵，這才各自吁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山脊上。
兩人對視一眼，看到對方均是滿頭大汗、渾身血污，一臉狼狽相，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畢，兩人各自擦拭汗水和血污。
長孫從身後抽出一個酒葫蘆，咕咕喝了幾口，遞給李恨，李恨也不客氣，仰起脖子猛灌幾口，沒想到那酒的酒性竟出乎意料的猛烈，才剛入喉，便火辣辣的，頓時嗆的他咳嗽不止。
長孫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酒性烈，要徐徐喝之。你我性情相投，若不是有要事在身，在下定要跟你好好喝上三天三夜！」
李恨道：「光有酒沒有肉可不成，我去給長孫大哥弄點肉吃。」
說罷他提起手弩走向山谷，不片刻功夫，便提了一隻身上插著弩箭的獐鹿回來，麻利的剝皮去髒，燒起篝火，將洗淨的鹿肉放在火上翻烤。
天色早已黑盡，兩人就著鹿肉喝酒，天南海北，聊得不亦樂乎，似乎早忘了身後可能還有追兵。
經過這番暢談，李恨知道長孫是衛戍燕國北郡的長孫家族成員，黑狼軍南下奇襲燕國，首當其衝便是遇到長孫家族駐守的涼城，當時十萬黑狼軍將涼城重重圍住，長孫全族奮力抵禦，僅依靠族兵堅守了七天七夜。
長孫皓宇奉命突圍去國都薊城求援，可惜援兵走到半途，涼城便已被攻破，長孫全族上下五千族兵，全部戰死，無一倖存。
李恨不禁暗暗感慨，燕國不到一個月便已經被黑狼軍滅國，僅長孫一族就守了七天七夜，可見長孫一族之神勇，可惜沒有強大後援，便是再神勇也絕難扭轉局勢。
酒到酣處，李恨隨口問道：
「不知長孫大哥為什麼要喬裝打扮、隱藏行蹤，可是跟胸前這個嬰兒有關？」
長孫皓宇低頭看了一眼胸前襁褓之中還在沉睡的嬰孩，嘆了口氣道：
「此事一言難盡，這孩子的母親是燕國王室公主，早已遠嫁南疆越國，一年前回來給其燕王慶壽，沒料到竟然遭遇滅國之災，只能滯留在母國。」
李恨好奇道：「可是黑狼軍為什麼要追殺燕國公主的孩子？難道燕王指定了公主的兒子為繼承人嗎？」
長孫苦笑一聲，道：「此事其實與公主無關，而與此子父族有關，因為孩子的父親是越國王族邵氏，邵氏一族與北疆狼族素來有仇怨，因此狼族下令各路人馬一路搜羅追殺此子。我受燕王之命，護送此子回南疆，所以一路上跋涉至此。」
李恨見長孫絕口不提孩子母親，顯然是已經身故了，不由一陣感慨，心知邵氏和狼族的仇怨，估計就是從五百年前就結下了，中間關係曲折繁雜，便不再追問。
兩人一見如故，杯觥交錯間，聊至半宿，這才被天席地，呼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