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碩鼠
「一旦有修士妄圖突破蘊神境界，便會被山靈所捕獲，成為它們的口糧。」
陳天的語氣帶上了一點蕭索。
「我陳氏之祖乃是睢陽郡赤粟閣的內門弟子，昔年為了躲避仇人才來到了這處地界，這山靈雖然不問俗事，但卻封鎖了我等修士上進的道途啊。」
說到最後，平靜的語氣中竟然也帶上了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元紫雉忍不住站起身來，這是他先前從未想過的情況。
「為何不前往他處突破？」
陳天搖了搖頭：
「十山之靈彼此勾連，只要身處十山之地突破，山靈便有感應。」
「前往三府之中突破難道也不行？」
陳天臉上閃過一縷譏嘲：
「府中不敢收留！」
「十山乃是南楚同南疆的緩衝區域，金石之盟中便有一條協定，不允許兩國之人插手十山之地的事務。」
「突破蘊神這種事情自然也在其中。」
「怎會如此！！」
元紫雉面上戚戚，這真情流露的模樣卻是讓陳天看不出深淺，難道這小鬼的背後之人沒有給他承諾？一直將他蒙在鼓裡？
他於是再次補充道：
「並且每次祭靈，都需要獻上自身精血。」
元紫雉啞然道：「這又是為何？」
陳天語氣森然：「自然是為了給我們套上狗鏈，它們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
要想經營十山，便要山靈許可。
山靈能夠調和風雨，滋養山川草木，而這精血便是抵押。
所謂的山主看似風光，其實也不過是山靈圈養的豬狗罷了，生死不過山靈一念之間，雖然它們幾乎不問俗事，但又有誰能夠忍受頭頂上懸掛著的利劍？
「所以這數千年來，十山之地不曾誕生過一位蘊神修士！！」
「哪怕老夫早已達到了種道境圓滿的地步，也不敢跨越雷池一步，小友你可有這種膽量？」
說完，陳天便瞧向了元紫雉，但對方的臉上只有木然，看不出其餘的信息。
元紫雉的心中微微冷笑：
『這是要試探我背後之人了！』
他只是哀聲嘆道：
「卻不想修道一途已是絕路！！」
「小狐狸！！」
陳天瞧著元紫雉的姿態心中唾棄，眼見著無法套出有用的信息，他也不伺候了，直接癱倒在了軟椅上閉目養神。
元紫雉卻是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再次開口詢問道：
「老大人，你可曾聽聞過【碩鼠】部？」
陳天立刻睜開了眼眸，挺直了腰板：
「你是從何處得知這部落的名稱的？」
這嚴肅的語氣讓元紫雉也跟著鄭重起來，道：
「是從嚴五口中獲悉的，這部落遊蕩在空空山已有半年之久，在前些日子裡才被我同大哥聯手誅滅了。」
「老大人，這部落不是早已被屠鼠將軍誅滅了？難道裡面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陳天的面色變得十分複雜，道：
「這可不好說啊！」
「若說實力，這【碩鼠】部應當是不足為懼了，畢竟六十年前【屠鼠將軍】以【血河傾天奪靈祭】誅殺了【碩鼠】部種道境以上的所有強者，但他們畢竟是擁有凡褪境傳承的上巫部落啊！」
說完，陳天的面色轉為憂慮，再次確認道：
「你確定是【碩鼠】部落嗎？」
元紫雉將拓印下來的【疫鼠】圖像取了出來，陳天瞧了一眼，嘆氣道：
「果然是疫鼠，你一定要將它徹底焚燒乾淨。」
元紫雉點了點頭，道：
「老大人，此事可需知會府中？」
陳天微微沉吟，最後還是低聲回復道：
「便由我替你上報吧，但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府中恐怕不會插手十山之事，若【疫鼠】當真於十山之地泛濫，最後還是要靠我們自己清理。」
「我會讓陳丹再給你送去一些消毒防疫的藥材。」
按照陳天的猜測，若是【碩鼠】部要再次發起攻擊，恐怕不會直接攻擊三府之地了，頂多以十山為獵場，因為他們絕不會再想經歷一次滅族的慘痛結局了。
元紫雉深深吸了口氣，瞳孔中泛著冰冷的光芒：「【碩鼠】當真如此恐怖嗎？」
「十山有山靈籠罩，蘊神修士恐怕無法進入吧？」
「至於種道修士，我們還能輸給他們不成？」
陳天卻是搖頭道：「六十年前他們可是直接攻入進了鎮南府中。」
元紫雉搖頭反駁：
「可他們到底沒有破壞這十山之地，是不願還是不能？」
這問題卻是讓陳天無法回答。
六十年前的那場大戰來的詭異，結束的也十分迅速離奇，其中的隱秘自然不會是他們這些底層修士所能了解到的。
但這並不妨礙他對【碩鼠】的忌憚。
「對於郡中的大人物而言他們已經不足為懼了，但於我們而言卻仍舊是生死之敵。」陳天嘆息道：「六十年的時間，足夠孕育出大量的種道境修士了！」
「紫雉，你不可大意，元氏也務必要做好準備。」
陳天的話語中暗含著提醒。
【碩鼠】極為記仇，若是當真要侵入十山，那第一個目標恐怕就是阿鼻山同空空山了。
元紫雉想到了阿爾木甲臨死前的模樣，現在想來對方未竟的言語恐怕不僅僅是臨死前的詛咒了，而是確實存在的威脅！
「說到底還是巫民的泛濫給了他們可乘之機！」元紫雉正色道：
「還請老大人同金羽商議，在【黑海幽森】處加大巡查力度。」
【黑海幽森】便是巫民湧入進十山之地的入口，阿爾木甲兄弟也是混雜在巫民浪潮中來到空空山的。
陳天暗暗點頭，這想法的確可行：
「我這就去信給金羽，正好他們要組建聯軍，可以調撥一部分聯軍駐紮在【黑海幽森】附近，這樣既能控制巫民浪潮也能監視【碩鼠】的動靜。」
兩人都默契的沒有提及【碩鼠】已然紮根於十山之地的想法。
『說到底不過是不過水來土掩，兵來將擋罷了！』
如今自家無法脫離十山，那便只能坦然面對，努力增強家族同自己的實力才是正途。
元紫雉立刻想到了【權衡算星章】中的【碎魂葫蘆】，於是開口道：
「老大人，不知貴族內可有靈物級別的葫蘆？」
陳天聞言微愣，道：
「有倒是有，不知你要用來做什麼？」
元紫雉毫不客氣道：
「我如今正要煉製一件趁手的法器，需要以葫蘆作為載體，還請老大人借我一枚。」
聽得此言，陳天只感覺一股怒氣上涌，皺巴巴的麵皮都要被這氣流給撐開了：
「你，你可真是夠不客氣的！！」
雖然如此，但他還是拍了拍手，道：
「取一枚百年份的青囊葫蘆上來！」
不多時，便有一位侍女端著一隻玉盤走了上來，她將盤子放置在了桌案上，只見盤子中間擺放著一枚如同青玉雕琢而成的葫蘆，上面閃爍流動著溫潤的光芒。
只是看著便知道此物不同凡響。
「青囊山的特產便是這青囊葫蘆，這葫蘆可用來盛丹盛水，也可食用藥用，這百年份的葫蘆我家也只有五枚而已。」
陳天的確是下了大血本了，光是這枚葫蘆最少便值數十枚青紋錢，元紫雉握住葫蘆，入手極為細膩，質地卻又異常輕盈，他鄭重道：
「陳氏今日的恩惠，元氏絕不會忘懷！」
「我元紫雉也絕不會辜負陳皮！」
陳天只是緩緩點頭道：
「若有一日，元氏能夠離開這十山之地，希望別忘記我們就行了！」
「一定！」
陳天抬眸注視了元紫雉許久後，才閉上了眼眸道：
「去見見你的未來岳丈吧，老夫有些乏了，就不多留你了！」
元紫雉聞言微微鞠躬後便輕聲離開了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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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天的語氣帶上了一點蕭索。
「我陳氏之祖乃是睢陽郡赤粟閣的內門弟子，昔年為了躲避仇人才來到了這處地界，這山靈雖然不問俗事，但卻封鎖了我等修士上進的道途啊。」
說到最後，平靜的語氣中竟然也帶上了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元紫雉忍不住站起身來，這是他先前從未想過的情況。
「為何不前往他處突破？」
陳天搖了搖頭：
「十山之靈彼此勾連，只要身處十山之地突破，山靈便有感應。」
「前往三府之中突破難道也不行？」
陳天臉上閃過一縷譏嘲：
「府中不敢收留！」
「十山乃是南楚同南疆的緩衝區域，金石之盟中便有一條協定，不允許兩國之人插手十山之地的事務。」
「突破蘊神這種事情自然也在其中。」
「怎會如此！！」
元紫雉面上戚戚，這真情流露的模樣卻是讓陳天看不出深淺，難道這小鬼的背後之人沒有給他承諾？一直將他蒙在鼓裡？
他於是再次補充道：
「並且每次祭靈，都需要獻上自身精血。」
元紫雉啞然道：「這又是為何？」
陳天語氣森然：「自然是為了給我們套上狗鏈，它們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
要想經營十山，便要山靈許可。
山靈能夠調和風雨，滋養山川草木，而這精血便是抵押。
所謂的山主看似風光，其實也不過是山靈圈養的豬狗罷了，生死不過山靈一念之間，雖然它們幾乎不問俗事，但又有誰能夠忍受頭頂上懸掛著的利劍？
「所以這數千年來，十山之地不曾誕生過一位蘊神修士！！」
「哪怕老夫早已達到了種道境圓滿的地步，也不敢跨越雷池一步，小友你可有這種膽量？」
說完，陳天便瞧向了元紫雉，但對方的臉上只有木然，看不出其餘的信息。
元紫雉的心中微微冷笑：
『這是要試探我背後之人了！』
他只是哀聲嘆道：
「卻不想修道一途已是絕路！！」
「小狐狸！！」
陳天瞧著元紫雉的姿態心中唾棄，眼見著無法套出有用的信息，他也不伺候了，直接癱倒在了軟椅上閉目養神。
元紫雉卻是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再次開口詢問道：
「老大人，你可曾聽聞過【碩鼠】部？」
陳天立刻睜開了眼眸，挺直了腰板：
「你是從何處得知這部落的名稱的？」
這嚴肅的語氣讓元紫雉也跟著鄭重起來，道：
「是從嚴五口中獲悉的，這部落遊蕩在空空山已有半年之久，在前些日子裡才被我同大哥聯手誅滅了。」
「老大人，這部落不是早已被屠鼠將軍誅滅了？難道裡面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陳天的面色變得十分複雜，道：
「這可不好說啊！」
「若說實力，這【碩鼠】部應當是不足為懼了，畢竟六十年前【屠鼠將軍】以【血河傾天奪靈祭】誅殺了【碩鼠】部種道境以上的所有強者，但他們畢竟是擁有凡褪境傳承的上巫部落啊！」
說完，陳天的面色轉為憂慮，再次確認道：
「你確定是【碩鼠】部落嗎？」
元紫雉將拓印下來的【疫鼠】圖像取了出來，陳天瞧了一眼，嘆氣道：
「果然是疫鼠，你一定要將它徹底焚燒乾淨。」
元紫雉點了點頭，道：
「老大人，此事可需知會府中？」
陳天微微沉吟，最後還是低聲回復道：
「便由我替你上報吧，但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府中恐怕不會插手十山之事，若【疫鼠】當真於十山之地泛濫，最後還是要靠我們自己清理。」
「我會讓陳丹再給你送去一些消毒防疫的藥材。」
按照陳天的猜測，若是【碩鼠】部要再次發起攻擊，恐怕不會直接攻擊三府之地了，頂多以十山為獵場，因為他們絕不會再想經歷一次滅族的慘痛結局了。
元紫雉深深吸了口氣，瞳孔中泛著冰冷的光芒：「【碩鼠】當真如此恐怖嗎？」
「十山有山靈籠罩，蘊神修士恐怕無法進入吧？」
「至於種道修士，我們還能輸給他們不成？」
陳天卻是搖頭道：「六十年前他們可是直接攻入進了鎮南府中。」
元紫雉搖頭反駁：
「可他們到底沒有破壞這十山之地，是不願還是不能？」
這問題卻是讓陳天無法回答。
六十年前的那場大戰來的詭異，結束的也十分迅速離奇，其中的隱秘自然不會是他們這些底層修士所能了解到的。
但這並不妨礙他對【碩鼠】的忌憚。
「對於郡中的大人物而言他們已經不足為懼了，但於我們而言卻仍舊是生死之敵。」陳天嘆息道：「六十年的時間，足夠孕育出大量的種道境修士了！」
「紫雉，你不可大意，元氏也務必要做好準備。」
陳天的話語中暗含著提醒。
【碩鼠】極為記仇，若是當真要侵入十山，那第一個目標恐怕就是阿鼻山同空空山了。
元紫雉想到了阿爾木甲臨死前的模樣，現在想來對方未竟的言語恐怕不僅僅是臨死前的詛咒了，而是確實存在的威脅！
「說到底還是巫民的泛濫給了他們可乘之機！」元紫雉正色道：
「還請老大人同金羽商議，在【黑海幽森】處加大巡查力度。」
【黑海幽森】便是巫民湧入進十山之地的入口，阿爾木甲兄弟也是混雜在巫民浪潮中來到空空山的。
陳天暗暗點頭，這想法的確可行：
「我這就去信給金羽，正好他們要組建聯軍，可以調撥一部分聯軍駐紮在【黑海幽森】附近，這樣既能控制巫民浪潮也能監視【碩鼠】的動靜。」
兩人都默契的沒有提及【碩鼠】已然紮根於十山之地的想法。
『說到底不過是不過水來土掩，兵來將擋罷了！』
如今自家無法脫離十山，那便只能坦然面對，努力增強家族同自己的實力才是正途。
元紫雉立刻想到了【權衡算星章】中的【碎魂葫蘆】，於是開口道：
「老大人，不知貴族內可有靈物級別的葫蘆？」
陳天聞言微愣，道：
「有倒是有，不知你要用來做什麼？」
元紫雉毫不客氣道：
「我如今正要煉製一件趁手的法器，需要以葫蘆作為載體，還請老大人借我一枚。」
聽得此言，陳天只感覺一股怒氣上涌，皺巴巴的麵皮都要被這氣流給撐開了：
「你，你可真是夠不客氣的！！」
雖然如此，但他還是拍了拍手，道：
「取一枚百年份的青囊葫蘆上來！」
不多時，便有一位侍女端著一隻玉盤走了上來，她將盤子放置在了桌案上，只見盤子中間擺放著一枚如同青玉雕琢而成的葫蘆，上面閃爍流動著溫潤的光芒。
只是看著便知道此物不同凡響。
「青囊山的特產便是這青囊葫蘆，這葫蘆可用來盛丹盛水，也可食用藥用，這百年份的葫蘆我家也只有五枚而已。」
陳天的確是下了大血本了，光是這枚葫蘆最少便值數十枚青紋錢，元紫雉握住葫蘆，入手極為細膩，質地卻又異常輕盈，他鄭重道：
「陳氏今日的恩惠，元氏絕不會忘懷！」
「我元紫雉也絕不會辜負陳皮！」
陳天只是緩緩點頭道：
「若有一日，元氏能夠離開這十山之地，希望別忘記我們就行了！」
「一定！」
陳天抬眸注視了元紫雉許久後，才閉上了眼眸道：
「去見見你的未來岳丈吧，老夫有些乏了，就不多留你了！」
元紫雉聞言微微鞠躬後便輕聲離開了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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