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劉唐入城
眨眼過去三日。
這三日來，鄆城縣衙亂成一鍋粥。
時文彬當夜派人快馬加鞭前往濟州府通稟最新情況，知府大人聽到消息，當場震驚。
但濟州府那邊一時半會沒有什麼有效法子，只說「救人」和「抓人」，算是把爛攤子交給鄆城縣衙去收拾。
所謂救人，自然是將何濤等人都救活救好。
至於抓人……宋江等人這三天來一直都在忙活著。
朱仝身為馬兵都頭，雷橫堂堂步兵都頭，他們帶著手下人第二天就又去了一趟東溪村，到了那裡，發現晁莊已經付諸一炬。
據東溪村鄉親們告知，是晁蓋親自放的火，還要鄉親們轉告，劫生辰綱一事是他一人所為，與東溪村沒有半分關係，如若官府牽連，有朝一日他必血債血償。
朱仝雷橫不是腦殘的渾人，沒有在東溪村搞什麼連坐，只是將線索收集，然後回到縣衙。
而宋江，時文彬沒讓他去下雨治旱，現在鄆城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縣太爺哪裡還在乎那些個村莊的死活。
上頭更關心的是生辰綱和惡賊的下落。
這不，宋江干回押司本職，帶著人全城貼告示，將晁蓋七人都張貼出來，開始執行通緝流程。
此刻，他來到城門附近，手底下兩個文書衙役一邊貼告示一邊吐槽：「宋押司，那晁賊不說了嗎，他帶人上梁山去了，我們在這貼告示給誰看？」
「就是。宋押司，縣太爺天天就知道發火，他又不敢帶人殺上梁山，還有濟州府那邊，吃了這麼大的虧，光知道發文批評咱們縣衙辦事不力。」
「好了，」宋江聽得耳朵出繭：「這種話以後少說，萬一傳到大老爺耳朵里，有你們苦吃。」
兩人嘿嘿陪笑：「這不是只敢在宋押司跟前牢騷兩句嘛。」
他們都知道，宋江不是那多嘴的人，更不會將手下人推出去送死。
「告示貼好了吧？」
「貼好了。」
「快中午了，先回縣衙吧。」
「得嘞。」
三人往縣衙方向走，走著走著，宋江明顯發現不對。
作為一名鍊氣士，他察覺到，身後總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一直在尾隨。
宋江不露痕跡看去，那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傢伙，滿臉絡腮鬍子，挑著擔提著桶，有點像漁民，但桶里似乎沒有漁獲。
有意思的是，那傢伙好像察覺到自己暴露了，卻依舊鬼祟跟著，並沒有閃人的跡象。
「難不成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宋江感覺是了，這傢伙像是抱著這個目的。
於是他朝走在前頭的兩個文書小吏說道：「我還有事，你們先回縣衙，晚點我再回去。」
「押司您忙。」兩人作揖，不疑有他，與宋江分開。
宋江轉了個彎，走向一條小巷，左右看了看，這裡沒什麼人經過，但身後的漢子卻還是跟著。
宋江又走了一段，這才停步轉身，冷漠問道：「你是何人？跟了我半天，有何目的？」
那人小心翼翼看了看周圍，便指著前方一家小店。
宋江稍作沉吟，率先往小店進去，並要了二樓一間雅室。
少頃，那人進入雅室，將房門關好。
就在那人附耳貼在門頁上，仔細傾聽門外面有沒有人尾隨時，宋江兩個袖子的三根綿里針和衣領的一根無影箭都已經隨時準備發作。
這貨藏頭露尾的，一看就不是好人，一旦有什麼歪念，宋江必將火力全開。
這時，那人鬆了口氣，似乎確定外面沒有尾巴，轉身看向宋江。
只見宋江一臉戒備，那人笑了笑，伸手在臉上一扯，鬍子悉數被扯下來。
宋江當場大吃一驚：「劉唐？」
不是赤發鬼劉唐又是何人？！
下一秒，宋江急忙湊到劉唐面前，帶著訓斥口吻問道：「你瘋了？現在什麼情況你不清楚嗎？你怎麼敢進城的？」
宋江突然聯想到許多，接著連珠炮問道：「你來了，是不是其他人也來了？晁保正呢？吳學究呢？公孫先生呢？」
劉唐被宋江的連環問轟擊得腦子有些暈乎，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回答哪個問題好。
晃了晃腦袋，劉唐稍微清醒一些，咧嘴一笑，突然正兒八經朝著宋江作揖鞠躬：「久聞及時雨大名，今日正式見面，請公明哥哥受劉唐一拜！」
雖然靈官廟那次見過面，雖然三天前夜戰又見過，但那些場合，劉唐都沒機會和宋江說上話。
長久以來，劉唐便對宋江欽佩不已，加上這些天發生過的事情，劉唐對宋江的敬意更深了。
「免了免了，都什麼時候了，這些虛禮就不要了。劉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怎麼敢進城的？」
「公明哥哥，」劉唐指著桌子：「不如坐下再說？」
宋江雖然很著急，但看得出來劉唐是有備而來，於是點了點頭：「行，那我們坐下好好說道說道。」
兩人落座後，劉唐先是灌了兩大碗茶，這才開始娓娓道來：「公明哥哥，這次就我一人進城。當夜，我等追隨晁天王殺退官軍後，連夜上了梁山。本想著，梁山泊那裡聚集了不少強人，誰知前腳剛到，那什麼白衣秀士王倫，先是虛情假意請我們喝了頓酒，又給了些銀兩，像送瘟神似的，想把我們打發走……」
劉唐的話很密，描述起來的故事又長又臭，宋江聽完，總結起來就是晁蓋等人上梁山受到王倫排擠，後來吳用獻策，挑撥積怨已久的林沖與王倫內鬥，王倫那傢伙嫉賢妒能，林沖早就看不慣，於是被強大的林沖直接摘了腦袋。
梁山泊群龍無首後，本來是要推舉林沖做大頭領的，但林沖主動讓賢，第一把交椅交給晁蓋去坐。
而晁蓋屁股還沒坐熱，便聽從吳用的建議，派劉唐喬裝打扮進城，一是打探消息，並準備營救在濟州府死牢的白勝，二是感念宋江的義舉，特意轉送晁蓋親筆書信和精心準備的謝禮。
看著劉唐從隨身儲物袋中掏出的信封和一個精緻盒子，宋江雖然覺得燙手，卻還是感覺到濃濃的暖意。
晁蓋這人，相當厚道。
這三日來，鄆城縣衙亂成一鍋粥。
時文彬當夜派人快馬加鞭前往濟州府通稟最新情況，知府大人聽到消息，當場震驚。
但濟州府那邊一時半會沒有什麼有效法子，只說「救人」和「抓人」，算是把爛攤子交給鄆城縣衙去收拾。
所謂救人，自然是將何濤等人都救活救好。
至於抓人……宋江等人這三天來一直都在忙活著。
朱仝身為馬兵都頭，雷橫堂堂步兵都頭，他們帶著手下人第二天就又去了一趟東溪村，到了那裡，發現晁莊已經付諸一炬。
據東溪村鄉親們告知，是晁蓋親自放的火，還要鄉親們轉告，劫生辰綱一事是他一人所為，與東溪村沒有半分關係，如若官府牽連，有朝一日他必血債血償。
朱仝雷橫不是腦殘的渾人，沒有在東溪村搞什麼連坐，只是將線索收集，然後回到縣衙。
而宋江，時文彬沒讓他去下雨治旱，現在鄆城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縣太爺哪裡還在乎那些個村莊的死活。
上頭更關心的是生辰綱和惡賊的下落。
這不，宋江干回押司本職，帶著人全城貼告示，將晁蓋七人都張貼出來，開始執行通緝流程。
此刻，他來到城門附近，手底下兩個文書衙役一邊貼告示一邊吐槽：「宋押司，那晁賊不說了嗎，他帶人上梁山去了，我們在這貼告示給誰看？」
「就是。宋押司，縣太爺天天就知道發火，他又不敢帶人殺上梁山，還有濟州府那邊，吃了這麼大的虧，光知道發文批評咱們縣衙辦事不力。」
「好了，」宋江聽得耳朵出繭：「這種話以後少說，萬一傳到大老爺耳朵里，有你們苦吃。」
兩人嘿嘿陪笑：「這不是只敢在宋押司跟前牢騷兩句嘛。」
他們都知道，宋江不是那多嘴的人，更不會將手下人推出去送死。
「告示貼好了吧？」
「貼好了。」
「快中午了，先回縣衙吧。」
「得嘞。」
三人往縣衙方向走，走著走著，宋江明顯發現不對。
作為一名鍊氣士，他察覺到，身後總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一直在尾隨。
宋江不露痕跡看去，那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傢伙，滿臉絡腮鬍子，挑著擔提著桶，有點像漁民，但桶里似乎沒有漁獲。
有意思的是，那傢伙好像察覺到自己暴露了，卻依舊鬼祟跟著，並沒有閃人的跡象。
「難不成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宋江感覺是了，這傢伙像是抱著這個目的。
於是他朝走在前頭的兩個文書小吏說道：「我還有事，你們先回縣衙，晚點我再回去。」
「押司您忙。」兩人作揖，不疑有他，與宋江分開。
宋江轉了個彎，走向一條小巷，左右看了看，這裡沒什麼人經過，但身後的漢子卻還是跟著。
宋江又走了一段，這才停步轉身，冷漠問道：「你是何人？跟了我半天，有何目的？」
那人小心翼翼看了看周圍，便指著前方一家小店。
宋江稍作沉吟，率先往小店進去，並要了二樓一間雅室。
少頃，那人進入雅室，將房門關好。
就在那人附耳貼在門頁上，仔細傾聽門外面有沒有人尾隨時，宋江兩個袖子的三根綿里針和衣領的一根無影箭都已經隨時準備發作。
這貨藏頭露尾的，一看就不是好人，一旦有什麼歪念，宋江必將火力全開。
這時，那人鬆了口氣，似乎確定外面沒有尾巴，轉身看向宋江。
只見宋江一臉戒備，那人笑了笑，伸手在臉上一扯，鬍子悉數被扯下來。
宋江當場大吃一驚：「劉唐？」
不是赤發鬼劉唐又是何人？！
下一秒，宋江急忙湊到劉唐面前，帶著訓斥口吻問道：「你瘋了？現在什麼情況你不清楚嗎？你怎麼敢進城的？」
宋江突然聯想到許多，接著連珠炮問道：「你來了，是不是其他人也來了？晁保正呢？吳學究呢？公孫先生呢？」
劉唐被宋江的連環問轟擊得腦子有些暈乎，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回答哪個問題好。
晃了晃腦袋，劉唐稍微清醒一些，咧嘴一笑，突然正兒八經朝著宋江作揖鞠躬：「久聞及時雨大名，今日正式見面，請公明哥哥受劉唐一拜！」
雖然靈官廟那次見過面，雖然三天前夜戰又見過，但那些場合，劉唐都沒機會和宋江說上話。
長久以來，劉唐便對宋江欽佩不已，加上這些天發生過的事情，劉唐對宋江的敬意更深了。
「免了免了，都什麼時候了，這些虛禮就不要了。劉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怎麼敢進城的？」
「公明哥哥，」劉唐指著桌子：「不如坐下再說？」
宋江雖然很著急，但看得出來劉唐是有備而來，於是點了點頭：「行，那我們坐下好好說道說道。」
兩人落座後，劉唐先是灌了兩大碗茶，這才開始娓娓道來：「公明哥哥，這次就我一人進城。當夜，我等追隨晁天王殺退官軍後，連夜上了梁山。本想著，梁山泊那裡聚集了不少強人，誰知前腳剛到，那什麼白衣秀士王倫，先是虛情假意請我們喝了頓酒，又給了些銀兩，像送瘟神似的，想把我們打發走……」
劉唐的話很密，描述起來的故事又長又臭，宋江聽完，總結起來就是晁蓋等人上梁山受到王倫排擠，後來吳用獻策，挑撥積怨已久的林沖與王倫內鬥，王倫那傢伙嫉賢妒能，林沖早就看不慣，於是被強大的林沖直接摘了腦袋。
梁山泊群龍無首後，本來是要推舉林沖做大頭領的，但林沖主動讓賢，第一把交椅交給晁蓋去坐。
而晁蓋屁股還沒坐熱，便聽從吳用的建議，派劉唐喬裝打扮進城，一是打探消息，並準備營救在濟州府死牢的白勝，二是感念宋江的義舉，特意轉送晁蓋親筆書信和精心準備的謝禮。
看著劉唐從隨身儲物袋中掏出的信封和一個精緻盒子，宋江雖然覺得燙手，卻還是感覺到濃濃的暖意。
晁蓋這人，相當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