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同一首歌，意想不到的交集
這是一個經濟快速提升的年代。
以後來的眼光看待這個時代，或許會覺得土氣，但卻充滿傳奇色彩。
普通人在這個階段，還有向上的通道，不唯學歷論，不唯出身論。
呼朋喚友，一行十來人，愣是轉遍全城，找不到一個空閒包廂。
這座城市的風格，在此時就已經打好底色——娛樂至死。
總不能在外瞎逛到天明。
「去野馬吧！只有那裡的大廳有地方坐。」
鷹超提議道。
哪怕玩樂，人們都有路徑依賴，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之下，下意識的就會往自己熟悉的地方走。
臨近午夜十二點，場子裡早已經人滿為患。
過年還開門營業，賺的就是這份熱鬧錢，當然來者不拒。
臨時擺出來幾張桌椅，拼湊在一起，十幾人才找到了落腳之處。
易輝的唯一偶像是張國榮，哪怕現在是四大天王的時代，憑藉著幾部出彩的影視作品，哥哥還是娛樂圈的頂流。
自然選擇的都是張國榮的經典。
如今可沒有什麼點歌系統，都依靠人工填單，寫好心儀的歌名，交給控制室，按照順序播放。
坐在台下飲酒作樂的易輝，邊和朋友聊天，邊等待著上台唱歌。
還有一首歌的間隔。
排在前面登台的人，無論樣貌長相，身高體型，都異常眼熟。
等到一開口唱歌，易輝便確定無疑：是他！
偏偏兩個人點的都是同一首歌——《倩女幽魂》。
一首伴奏放兩遍，旁人還以為工作人員出了錯。
直到易輝上台，接過上一位手裡的話筒。
「這就湊巧啊~我剛唱完，後面又接著唱，比賽來了。」
略顯青澀的面容，此人也就比易輝大了兩歲不到。
同為張國榮的粉絲，自然會在心中有著一番比較，誰優誰劣，十分在意。
易輝無論是聲線還是對於白話的熟練程度，都超過台下這位，贏得的掌聲自然更多一點。
「建剛哥，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輸了！喝酒~」
被人叫做建剛的年輕人，倒是痛快，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都是粉絲，我過去認識一下。」
作為後來的知名主持人，社交屬性已經點滿。
「你好！我叫汪建剛，建設的建，剛強的剛。你的歌唱得不錯。」
剛剛唱完的易輝，忽然看到一張熟臉，出現在眼前。
「建剛哥你好！我叫易輝，容易的易，輝煌的輝。很高興認識你！你的歌也唱得相當不錯。」
這個時候的汪建剛，還沒有使用後來那個聞名遐邇的藝名，更加沒有出現在主持人的行列，只是個現場領掌的執行員工。
「大家既然都是張國榮的粉絲，有沒有興趣切磋一二？」
能取得成功的人，骨子裡都帶著倔強和不服輸的性格。
「既然建剛哥有興致，我肯定不會掃興。不如大家拼到一桌，也好方便交流。」
就在1998年，一檔開先河的相親節目，將讓眼前之人一飛沖天。
這個時間點結交認識，易輝當然求之不得。
兩幫人當即湊成了一桌。
年輕人之間的話題總是趨同，加上又是過年的氛圍，很快就打成一片。
看著憋著比較之心，躍躍欲試的汪建剛，易輝暗暗好笑。
未來名揚天下的主持人，此刻也不過就是個爭強好勝的小年輕。
「輝，這是誰啊？」
李麗萍從來沒有見過汪建剛，隨口問了句。
「剛認識的朋友，都是哥哥的粉絲。」
不用太久，在座所有人，都將熟悉這個尚顯稚嫩的男人。
一個通宵下來，唱歌喝酒，海闊天空。
易輝老道的交際能力，源自後世的博學，讓汪建剛引為知己，愈聊愈投機。
早晨六點，晚晚場結束。
易輝被汪建剛拉著，在馬路邊嗦完一碗牛肉粉，互換了聯繫方式，這才揮手道別。
時間匆匆，眨眼初六。
周一。
街上到處響起鞭炮聲，基本上所有的店鋪都已開門營業，就為討一個六六大順的好彩頭。
法院也進入正式上班的時間。
「甄庭，新春快樂！各位，新年好！」
踏入房產庭大門的易輝，笑吟吟的向庭里的眾人，一一問好。
「易輝，跟我到辦公室來一下。」
剛開年，甄益民的心情相當不錯，說話都是帶著笑意。
「甄庭，什麼事？」
遞了根煙過去，易輝大馬金刀的坐在辦公桌前。
「周四有個經濟大案，由龔院長親自主審，他指定要你擔任庭審書記員。這兩天你好好熟悉一下案卷資料，別辜負了龔院的信任。」
甄益民將桌上一沓厚厚的材料，推到了易輝面前。
「請領導放心，保證完成好任務。」
院裡的書記員，年齡普遍偏大，像這種需要開庭一天的大案子，精力跟不上，這才給易輝留下了機會。
走進大辦公室，還沉浸在節日氣氛里的眾人，扯著閒篇，完全沒有進入工作節奏。
孫佳穎此時還沒結束休假。
這份實習經歷，對於她那樣的家庭而言，可有可無。
「易輝，龔院長這個案子居然交給你來記錄，真是後生可畏！」
喬援朝一臉艷羨之色，隱藏著淡淡的妒嫉。
「我們易輝這是又升級啦！都可以給龔院長當書記員，火箭般的速度啊！」
張香宜略顯誇張的語氣背後，是濃濃的欣賞之意。
客套了一番，易輝坐下來抓緊時間看卷宗。
下午還想提前下班，去一趟諮詢管理公司，有件大事要辦。
上班第一天，主要以收心為主，庭審一個都沒有安排。
實習生只要手頭上沒事，提前走人根本沒有人關注。
下午四點，晨星企業諮詢管理有限公司。
「這次的GG語徵集活動，我們必須拿下，打響開業以來的第一炮！」
早在96年就成立的農夫山泉，今年向全社會公開徵集GG語。
這無疑就是給易輝的履歷鍍金。
小老闆的一番豪言壯語，讓屬下為了難。
身為公司唯一的文案策劃，張孝全腦袋想破，都沒有什麼思路，屆時要如何滿足老闆的要求，心裡七上八下，很沒有底氣。
「這次投稿的GG語，是『農夫山泉有點甜』，王芳你負責下版面設計，以大自然江河湖泊為背景，突出主題。」
壓根就用不上張孝全的出手，易輝自己就能搞定。
別人又不像易輝，有「先見之明」，只是覺得這句GG語極其普通，除了朗朗上口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交待完工作事項，趕在五點半之前拉閘關門，絕不提倡996文化。
正準備回家，路上接到了鷹超的傳呼。
「輝，六點輪渡碼頭見，急事！超。」
看著怪怪的，總覺得被人罵了。
驅車前往，接人上車。
「什麼事這麼急？」
看著詫異無比的兄弟，易輝遞過去一支煙。
「什麼時候開上車啦？輝哥混得可以啊！」
鷹超一時之間，把之前想要說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有事說事，看我能幫什麼忙。」
平時如果沒事，鷹超絕對不會發來這樣的傳呼，基本上都是自行解決，絕不麻煩易輝。
「醫院裡躺了個弟兄，急需一筆錢手術，想找你看能不能湊一點。」
在易輝的提醒下，鷹超回過神來，表情轉為焦急。
「又出去和人干架了？需要多少？」
如今還是街頭文化的天下，好勇鬥狠的青年數不勝數，進醫院對這些古惑仔而言，家常便飯。
「三……兩千。」
三個字，鷹超都說得期期艾艾，吞吞吐吐。
此時的兩千，可不是什么小數目，人均工資才幾百塊。
拿出錢包，易輝數了三十張藍色鈔票，遞了過去。
「二十好幾了，還在這裡打打殺殺，總不是個事，做點正經工作吧！」
從小玩到大，第一次開口求助，易輝不想折了朋友臉面。
接過錢的鷹超，也只是抱歉的笑了笑，並沒回應。
完全看不出半點，後來縱橫股市的牛散模樣。
成年人的心裡，自然會有一桿無形的秤，衡量一切利弊得失。
以後來的眼光看待這個時代，或許會覺得土氣，但卻充滿傳奇色彩。
普通人在這個階段，還有向上的通道，不唯學歷論，不唯出身論。
呼朋喚友，一行十來人，愣是轉遍全城，找不到一個空閒包廂。
這座城市的風格，在此時就已經打好底色——娛樂至死。
總不能在外瞎逛到天明。
「去野馬吧！只有那裡的大廳有地方坐。」
鷹超提議道。
哪怕玩樂，人們都有路徑依賴，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之下，下意識的就會往自己熟悉的地方走。
臨近午夜十二點，場子裡早已經人滿為患。
過年還開門營業，賺的就是這份熱鬧錢，當然來者不拒。
臨時擺出來幾張桌椅，拼湊在一起，十幾人才找到了落腳之處。
易輝的唯一偶像是張國榮，哪怕現在是四大天王的時代，憑藉著幾部出彩的影視作品，哥哥還是娛樂圈的頂流。
自然選擇的都是張國榮的經典。
如今可沒有什麼點歌系統，都依靠人工填單，寫好心儀的歌名，交給控制室，按照順序播放。
坐在台下飲酒作樂的易輝，邊和朋友聊天，邊等待著上台唱歌。
還有一首歌的間隔。
排在前面登台的人，無論樣貌長相，身高體型，都異常眼熟。
等到一開口唱歌，易輝便確定無疑：是他！
偏偏兩個人點的都是同一首歌——《倩女幽魂》。
一首伴奏放兩遍，旁人還以為工作人員出了錯。
直到易輝上台，接過上一位手裡的話筒。
「這就湊巧啊~我剛唱完，後面又接著唱，比賽來了。」
略顯青澀的面容，此人也就比易輝大了兩歲不到。
同為張國榮的粉絲，自然會在心中有著一番比較，誰優誰劣，十分在意。
易輝無論是聲線還是對於白話的熟練程度，都超過台下這位，贏得的掌聲自然更多一點。
「建剛哥，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輸了！喝酒~」
被人叫做建剛的年輕人，倒是痛快，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都是粉絲，我過去認識一下。」
作為後來的知名主持人，社交屬性已經點滿。
「你好！我叫汪建剛，建設的建，剛強的剛。你的歌唱得不錯。」
剛剛唱完的易輝，忽然看到一張熟臉，出現在眼前。
「建剛哥你好！我叫易輝，容易的易，輝煌的輝。很高興認識你！你的歌也唱得相當不錯。」
這個時候的汪建剛，還沒有使用後來那個聞名遐邇的藝名，更加沒有出現在主持人的行列，只是個現場領掌的執行員工。
「大家既然都是張國榮的粉絲，有沒有興趣切磋一二？」
能取得成功的人，骨子裡都帶著倔強和不服輸的性格。
「既然建剛哥有興致，我肯定不會掃興。不如大家拼到一桌，也好方便交流。」
就在1998年，一檔開先河的相親節目，將讓眼前之人一飛沖天。
這個時間點結交認識，易輝當然求之不得。
兩幫人當即湊成了一桌。
年輕人之間的話題總是趨同，加上又是過年的氛圍，很快就打成一片。
看著憋著比較之心，躍躍欲試的汪建剛，易輝暗暗好笑。
未來名揚天下的主持人，此刻也不過就是個爭強好勝的小年輕。
「輝，這是誰啊？」
李麗萍從來沒有見過汪建剛，隨口問了句。
「剛認識的朋友，都是哥哥的粉絲。」
不用太久，在座所有人，都將熟悉這個尚顯稚嫩的男人。
一個通宵下來，唱歌喝酒，海闊天空。
易輝老道的交際能力，源自後世的博學，讓汪建剛引為知己，愈聊愈投機。
早晨六點，晚晚場結束。
易輝被汪建剛拉著，在馬路邊嗦完一碗牛肉粉，互換了聯繫方式，這才揮手道別。
時間匆匆，眨眼初六。
周一。
街上到處響起鞭炮聲，基本上所有的店鋪都已開門營業，就為討一個六六大順的好彩頭。
法院也進入正式上班的時間。
「甄庭，新春快樂！各位，新年好！」
踏入房產庭大門的易輝，笑吟吟的向庭里的眾人，一一問好。
「易輝，跟我到辦公室來一下。」
剛開年，甄益民的心情相當不錯，說話都是帶著笑意。
「甄庭，什麼事？」
遞了根煙過去，易輝大馬金刀的坐在辦公桌前。
「周四有個經濟大案，由龔院長親自主審，他指定要你擔任庭審書記員。這兩天你好好熟悉一下案卷資料，別辜負了龔院的信任。」
甄益民將桌上一沓厚厚的材料，推到了易輝面前。
「請領導放心，保證完成好任務。」
院裡的書記員，年齡普遍偏大，像這種需要開庭一天的大案子，精力跟不上，這才給易輝留下了機會。
走進大辦公室，還沉浸在節日氣氛里的眾人，扯著閒篇，完全沒有進入工作節奏。
孫佳穎此時還沒結束休假。
這份實習經歷，對於她那樣的家庭而言，可有可無。
「易輝，龔院長這個案子居然交給你來記錄，真是後生可畏！」
喬援朝一臉艷羨之色，隱藏著淡淡的妒嫉。
「我們易輝這是又升級啦！都可以給龔院長當書記員，火箭般的速度啊！」
張香宜略顯誇張的語氣背後，是濃濃的欣賞之意。
客套了一番，易輝坐下來抓緊時間看卷宗。
下午還想提前下班，去一趟諮詢管理公司，有件大事要辦。
上班第一天，主要以收心為主，庭審一個都沒有安排。
實習生只要手頭上沒事，提前走人根本沒有人關注。
下午四點，晨星企業諮詢管理有限公司。
「這次的GG語徵集活動，我們必須拿下，打響開業以來的第一炮！」
早在96年就成立的農夫山泉，今年向全社會公開徵集GG語。
這無疑就是給易輝的履歷鍍金。
小老闆的一番豪言壯語，讓屬下為了難。
身為公司唯一的文案策劃，張孝全腦袋想破，都沒有什麼思路，屆時要如何滿足老闆的要求，心裡七上八下，很沒有底氣。
「這次投稿的GG語，是『農夫山泉有點甜』，王芳你負責下版面設計，以大自然江河湖泊為背景，突出主題。」
壓根就用不上張孝全的出手，易輝自己就能搞定。
別人又不像易輝，有「先見之明」，只是覺得這句GG語極其普通，除了朗朗上口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交待完工作事項，趕在五點半之前拉閘關門，絕不提倡996文化。
正準備回家，路上接到了鷹超的傳呼。
「輝，六點輪渡碼頭見，急事！超。」
看著怪怪的，總覺得被人罵了。
驅車前往，接人上車。
「什麼事這麼急？」
看著詫異無比的兄弟，易輝遞過去一支煙。
「什麼時候開上車啦？輝哥混得可以啊！」
鷹超一時之間，把之前想要說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有事說事，看我能幫什麼忙。」
平時如果沒事，鷹超絕對不會發來這樣的傳呼，基本上都是自行解決，絕不麻煩易輝。
「醫院裡躺了個弟兄，急需一筆錢手術，想找你看能不能湊一點。」
在易輝的提醒下，鷹超回過神來，表情轉為焦急。
「又出去和人干架了？需要多少？」
如今還是街頭文化的天下，好勇鬥狠的青年數不勝數，進醫院對這些古惑仔而言，家常便飯。
「三……兩千。」
三個字，鷹超都說得期期艾艾，吞吞吐吐。
此時的兩千，可不是什么小數目，人均工資才幾百塊。
拿出錢包，易輝數了三十張藍色鈔票，遞了過去。
「二十好幾了，還在這裡打打殺殺，總不是個事，做點正經工作吧！」
從小玩到大，第一次開口求助，易輝不想折了朋友臉面。
接過錢的鷹超，也只是抱歉的笑了笑，並沒回應。
完全看不出半點，後來縱橫股市的牛散模樣。
成年人的心裡，自然會有一桿無形的秤，衡量一切利弊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