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藥堂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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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城,一座坐落於洛河之畔的古城,歷經千年風雨,依舊繁華如初。洛河,如同一條碧綠的綢帶,蜿蜒穿城而過,滋養著兩岸的生靈。在洛城東郊,洛河的水流尤為清澈,兩岸山巒起伏,草木蔥蘢,是採藥的絕佳之地。

  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身著粗布衣衫,肩背竹簍,正沿著洛河岸邊的崎嶇小徑,小心翼翼地採摘著藥材。他的面容清秀,眉宇間透露出一股溫和與沉穩。

  陽光透過樹梢,灑在許淮枳的身上,形成斑駁的光影。他的動作輕柔而熟練,每採摘一種藥材,都會小心翼翼地放入背簍中,並在心中默念其藥性和用途。這些知識,都是他從回春堂的何春回大夫那裡學來的。何大夫是洛城有名的醫者,不僅醫術高超,更有一顆仁心,常常免費為窮苦百姓治病。許淮枳自小就對醫術充滿興趣,何大夫見他聰明好學,便收他為徒,讓他幫忙採藥,同時也教他一些醫術。

  在草叢中摸索著,少年找到了他此行的目的——紅花,一種可以化淤止痛的藥材。少年走進草叢,小心翼翼地撥開根旁的泥土,將紅花一朵朵帶出。但是,少年並沒有全部採摘,只因何老說過」取水不毀井「的道理,有取捨有分寸也是他一直遵循的原則,這同時也是人與自然相處的一種準則。

  「許淮枳,你又在這裡。」他抬頭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綾羅衣裙的女孩正朝他走來,她的步伐輕盈,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正是他的青梅竹馬,李家的小姐李甘棠。李甘棠性格活潑,與沉穩的許淮枳形成鮮明對比,但兩人的關係卻非常好。

  「甘棠你又自己跑出來啊,你爹李大人不管你?」許淮枳拍了手上的塵土,「剛剛好我也摘得差不多了,我就送你回家吧。」

  「別啊,我才出來一個早上,回去又要聽我爹安排的老師講什麼知乎者也,額啊,真的是讓我感覺……」李甘棠順勢擺出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頭暈了又,我請你吃張麻子的糖葫蘆好不好?」許淮枳擺出一副討好的樣子。

  「好啊,但是我要吃六個的。」

  「每次都不見你吃完。」

  李府

  「李大人,小姐和許公子來了。」一位傭人來堂前稟告。

  李府的前堂十分氣派,紅漆黑瓦,儼然一副大戶人家的格調,與李府府主李治是洛城的將領領主十分相配。李甘棠是他三個孩子中唯一的女孩,所以格外關愛這個孩子,對她不失管教卻又怕她失去自由,於是放任她出門遊蕩。起初李治並不放心,一直讓隨從明里暗裡保護著李甘棠,這讓小女孩很不高興,後來發現小女孩很喜歡和這個叫許淮枳的小伙子玩,於是就漸漸減少了隨從的安插,叮囑了許淮枳每次看見她儘快帶她回家,許淮枳也如此做著。

  「李叔,我把甘棠帶回來了。」許淮枳熱情地和李治招呼道,旁邊站著的是嘎吱嘎吱咬著糖葫蘆的李甘棠。

  「小許,李叔這麼久也是麻煩你了,天天這麼帶甘棠回家。」李治一把抱回來李甘棠,「李叔也不好意思這樣讓你打白工,這裡有一些你應該喜歡吃的糕點,帶回家去吃吧。」

  李治讓傭人拿來了兩盒雲木盒子裝的雪花糕,這種名貴的糕點用的是洛城北邊地區的小麥做的,由於北地的氣溫適合小麥生長,所以磨出的小麥粉也是十分細膩,似是有些許雪花的意味,故名雪花糕。由於每年北地小麥供不應求,所以雪花糕也是一種名貴的糕點。許淮枳也只有過年廟會上可以嘗到一些。

  「怎麼好意思呢,我這都是應該的。」許淮枳笑了笑,推辭著。

  「唉?李叔這是朋友送的,你就拿去吧。這都是李叔對你的謝禮。」

  「那謝謝李叔了,我還要回藥店給何老送藥呢,就不多留了。」許淮枳接過兩個盒子,恭敬地鞠了一躬。

  「嗯,去吧。」李治點點頭,他是打心裡認可這個能幹的小伙子。

  告別了李府的人,許淮枳帶著禮物,又回到了回春堂。回春堂位於洛城的西市,是一座古樸的建築,門前掛著一塊寫著「回春堂」三個大字的匾額。堂內瀰漫著淡淡的藥香,讓人心神寧靜。

  何春回大夫正在堂內為病人診治,他的頭髮已經花白,但精神矍鑠,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慈祥和智慧。見到許淮枳回來,他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淮枳,你回來了,今天採到紅花了嗎?」

  許淮枳點了點頭,將背簍中的紅花拿出來給何大夫看,「何大夫,我找到了一些紅花,您看這些可以嗎?」

  何春回大夫接過紅花,仔細地檢查了一番,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這些紅花品質上乘,足以用來製作活血化瘀的藥膏了。」


  許淮枳又將其中一盒雪花糕拿給何春回看,那種小麥的香氣穿過藥房中濃烈的藥味,飄入每個人的鼻腔中。

  「這是雪花糕呀,還是非常好的那種,是李府那大人給你的吧。」何春回用兩手撮了一小塊,然後立馬塞入嘴裡。

  「是的,每天都送甘棠回李府,李叔覺得太辛苦我了。」

  「哈,你也是不厭其煩呀。」何春回笑了起來,擦了擦手繼續開始稱量藥材。

  「何大夫!何大夫!不好了。」一個黑瘦的青年風風火火地竄了進來,「俺娘病倒了。」

  「你別急,慢慢說,我們細細地了解情況。」何春回眉頭微皺,手上的動作不自覺慢了下來。

  黑瘦青年簡單講述了他母親的病狀,何春回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就給出藥方。

  「你娘應該是中了濕毒,得針灸。淮枳,我出去一趟,店你看著。」何春回說罷開始收拾行囊。

  許淮枳有過很多次看店的經歷,他雖然不會治大病,但是給每個客人配副藥還是手到擒來的。

  只是片刻,何春回便和那青年走出了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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