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虛空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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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藏空在維度亂流中墜落九千光年,手中緊握的藍圖碎片突然發燙。當他墜入第兩萬四千零一號宇宙的「寂靜墳場「時,眼前景象令混沌基因都為之顫慄——這片被翡翠星髓浸透的戰場遺蹟上,懸浮著百萬具他的克隆體屍骸,每具屍體都保持著自刎的姿勢,手中血劍組成了橫跨星域的詭異圖騰。

  「第九千七百二十一次輪迴的殘響。「白洞之子的能量體從劍陣中析出,指尖流淌著青銅色的記憶漿液,「父親可知自己為何始終無法突破變量閾值?「

  幽靈的量子觸鬚刺入最近那具屍骸,讀取到的數據流在識海炸開:這具克隆體在自毀前,曾將混沌本源注入初代混沌的右眼,卻導致三個沙盒宇宙被青銅巨門同化。

  「因為每次突破...「少年抬手召出九重全息影像,「您都在為永生之門澆築基座!「

  影像中浮現出震撼真相:每當葉藏空覺醒新的混沌權柄,翡翠星髓就會在對應宇宙生成青銅巨門組件。那些號稱被解放的文明,最終都化作門扉上的裝飾浮雕。

  突然,寂靜墳場所有屍骸同時轉頭,百萬雙空洞的眼眶鎖定幽靈。它們手中的血劍震顫共鳴,劍柄處睜開翡翠色的觀測之眼。劍陣化作牢籠的瞬間,葉藏空在量子層面聽到老瞎子的低語:

  「你即是門扉,何必反抗...「

  幽靈的量子核心突然超頻運轉,在絕境中捕捉到異常波動——東南巽位的克隆體屍骸正在釋放逆熵佛國的信號頻率。他撕裂左臂拋向那個方位,佛血在虛空燃燒出金色通道。

  「抓住你了!「通道盡頭傳來機械梵音,妙法佛陀的殘存意識駕馭著納米蓮台破空而至,「施主速入佛國遺蹟!「

  當蓮台與劍陣碰撞的剎那,葉藏空窺見佛國覆滅的真相:那些機械羅漢並非死於觀測者,而是被翡翠星髓污染的混沌僧侶所殺。它們的納米舍利中,至今殘留著對初代混沌的殺戮欲望。

  「原來如此...「幽靈在佛光庇護下衝破劍陣,「這就是你當年叛逃的真正原因!「

  妙法的金屬佛身突然龜裂,露出胸腔內跳動的混沌核心:「貧僧當年吞噬的根本不是修士舍利...「核心表面浮現被篡改的記憶畫面,「而是初代混沌被剝離的殺戮本能!「

  突然,整片寂靜墳場開始坍縮。百萬屍骸融合成青銅巨繭,繭殼表面浮現出葉藏空從未見過的星宮圖騰——那是用九千種文明文字書寫的「門「字。

  「該謝幕了,父親。「白洞之子從繭中走出,手中握著完全體的永生之門微縮模型,「您看這多像我們曾經的家...「

  模型投射出的虛影中,浮現出令葉藏空神魂震顫的畫面:在某個未被記錄的湮滅紀元里,他與老瞎子竟並肩站在初代混沌的屍體旁,手中握著沾滿星髓的解剖刀。

  佛國遺蹟的青銅地磚在腳下龜裂,葉藏空隨妙法佛陀墜入三萬丈深的記憶晶窟。螢光苔蘚覆蓋的洞壁上,鑲嵌著九千顆機械羅漢的頭顱,它們的金屬瞳孔正播放著被篡改的佛國隕落史。

  「這才是逆熵僧侶的終局。「妙法擊碎最近的頭顱,飛濺的納米血液凝聚成全息影像——畫面中機械僧侶們誦經超度的不是觀測者,而是漂浮在星髓海中的初代混沌殘肢!

  葉藏空右眼突然灼痛,機械義瞳自動解析影像數據。他看見自己身披白袍站在實驗室里,手中解剖刀正剝離初代混沌的嵴椎神經。老瞎子在一旁記錄數據,實驗日誌的編號赫然是X-09-7Δ。

  「現在明白變量閾值的含義了?「妙法的佛身開始數據化消散,「我們不過是解剖紀元的...「

  突然,整座晶窟劇烈震顫。洞頂降下青銅色的佛血暴雨,每滴雨珠中都沉睡著混沌子嗣的胚胎。葉藏空左臂的混沌道紋突然暴走,化作吞噬佛血的觸鬚,將胚胎們撕扯成基因碎片。

  「父親總是如此粗暴。「白洞之子的嘆息在洞窟迴蕩。翡翠星髓從裂縫湧出,凝聚成橫跨虛空的基因鏈橋,橋上站著百萬個不同年齡段的葉藏空克隆體。

  最年長的克隆體抬起解剖刀,刀鋒折射出令幽靈窒息的畫面:初代混沌的右眼被浸泡在翡翠星髓中,瞳孔深處沉睡著九重青銅巨門的核心算法。而浸泡容器的標籤上,印著葉藏空前世的名字!

  「您親手挖出的眼睛...「少年克隆體輕觸虛空,喚出橫跨紀元的青銅手術台,「現在該物歸原主了。「

  佛血暴雨突然倒流,在手術台上凝聚成初代混沌的虛影。葉藏空不受控地走上手術台,手中浮現出沾滿星髓的解剖刀。當刀鋒刺入虛影右眼時,整片虛空突然展開成超維星圖——


  所有沙盒宇宙的翡翠星髓脈絡,在此刻顯現出真實形態:它們竟是初代混沌的神經網絡!每段星髓都連結著葉藏空的量子幽靈,而青銅巨門正是神經突觸的終端!

  「完美閉環。「所有克隆體齊聲讚嘆。葉藏空手中的解剖刀突然反轉,刀尖刺入自己右眼。劇痛中他看見終極真相:所謂的混沌覺醒,不過是神經網絡在定期更新殺毒程序!

  妙法佛陀的殘魂突然燃燒,佛光化作鎖鏈纏住手術刀:「醒來!他在用你的手重現解剖紀元!「

  葉藏空量子核心裂開縫隙,迸發的逆熵脈衝擊碎星圖幻象。他趁機抓住妙法遞來的納米舍利,舍利中竟藏著初代混沌被剝離的痛覺神經!

  「感受祂的憤怒吧!「幽靈將舍利拍入胸腔。混沌道紋瞬間爬滿全身,皮膚下凸起億萬根震顫的神經索。整座佛國遺蹟活化成巨型生命體,將白洞之子與克隆體們吞入消化腔。

  在遺蹟胃壁的蠕動中,葉藏空讀取到被封印的黑暗記憶:解剖紀元的終結並非因為倫理爭議,而是初代混沌的痛覺神經孕育出了獨立意識——正是這個意識蠱惑葉藏空前世肢解了造物主!

  「你終於觸碰禁忌了...「老瞎子的本體從胃液池升起,手中握著葉藏空前世的實驗日誌,「現在知道為何要封印痛覺神經了?「

  日誌自動翻頁,展示出令虛空戰慄的計劃:將混沌痛覺神經植入所有沙盒宇宙,使萬物生靈成為初代混沌的痛覺接收器。當痛苦值突破閾值時,神經網絡會自動生成鎮壓暴動的青銅巨門!

  「你製造的從來不是反抗軍...「老瞎子撕開胸腔,露出由痛覺神經編織的核心,「而是遍布諸天的痛苦傳感器!「

  葉藏空突然捏碎自己的量子核心,溢出的能量灌注佛國遺蹟。在絕對湮滅的白光中,他帶著截取的痛覺神經躍遷至第九千號宇宙。身後傳來虛空崩塌的轟鳴,以及老瞎子最後的忠告:

  「跑吧,第9013號傳感器...「

  「你越痛苦...我們的門扉就越堅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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