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孫恩
「興兒，等換了身，你的意識就會宿在孫恩身上，忘掉一切，然後再慢慢復甦，一點一點的記起來你是誰。」
「唯有此法，才能讓你擺脫這羸弱的身子。」
奢靡華貴的床榻上，四肢羸弱，肉身萎縮的孫興躺在床上，聽著父親的話語。
眼神詭譎。
床榻上，放置有五隻罈子。
前四隻罈子中只余蛻下的皮肉，而無臟器，唯有這最後一隻罈子。
其中放有孫興的血肉。
床榻上，孫老爺取出罈子中的血肉遞到孫興嘴邊，
孫興張開嘴巴，一口吞了下去。
只是剛吞下去，他的眼睛瞬間瞪大，全身青筋暴起，脖頸處經脈如蚯蚓爬行，通體變的赤紅。
這般恐怖的景象卻讓老爺子神色振奮。
「血氣倒涌，逆反先天！」
床上，孫興閉上了眼睛，樣貌緩緩改變。
等他再睜開眼，就看到孫老爺一臉悲傷的看著他。
「孫恩，你兄長，沒了！」
「什麼！」
……
舉人街上。
往來行人議論紛紛。
「還沒聽說嗎？舉人街的孫家大少爺死了，二少爺又在靈堂上悲傷過度，至今昏迷不醒。」
「世事無常啊。」
是夜，孫府。
大少爺剛剛去世，誰知二少爺又悲傷過度，昏迷過去，到現在都醒不來。
然喪葬一事還需有人繼續操辦，所以就遣人喚來了孫家養子，
孫耀！
「少爺，你終於醒了，嗚嗚嗚。」
孫府，
孫恩的床塌邊，身著白色外褂下搭淺色長褲的小侍女哭的梨花帶雨。
這小侍女是孫恩的侍女。
二人從小一起長大，負責照顧孫恩的生活起居。
孫恩被哭的手足無措，索性坐在床榻上發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忽然，他身子猛地一震，看向小侍女，道：「孫老……父親可有煉丹房？」
小侍女被孫恩說的一愣個，
止住了眼淚，也顧不上抹去臉蛋上的淚珠，沙啞著嗓子，聲音帶著哭腔。
「老爺又不是道士，哪來的丹房。」
不對啊，我，在孫興記憶中，明明聽到孫老爺子說終於煉成了。
煉成了什麼？
難不成不是丹藥？
他想了想，又道：「那父親平日裡都待在哪裡？」
小侍女還在抹著眼淚。
邊抽泣邊道：「老爺一般都在自己書房，除此之外便是去寺廟為大少爺祈福。」
「寺廟？」
「嗯，在鎮外十里處一座青山上。」
說著，她小嘴一撅竟又哭了起來。
「少爺，大少爺沒了，本以為好日子來了，誰知道又來了個孫耀，我們以後可怎麼辦啊？」
孫耀？
『孫恩』此刻哪裡還顧得上這些，道：
「準備車馬，我們去寺廟！」
聽到孫恩的話語，小侍女帶著嬰兒肥的臉蛋一顫，杏眼帶著呆萌，疑惑道。
「少爺，去那裡幹嘛？」
「給老爺子祈福！」
事不宜遲，儘早查清孫老爺子給孫興吃的是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一塊血肉便讓他變了個人！
二人偷偷溜出了院門，在這個節骨眼上去寺廟，定是有些扎眼的。
在侍女的掩護下，倒真讓二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混了出來。
直到出了城，
孫恩才揭開馬車上的窗簾。
「你對這寺廟了解多少？」
小侍女將掉落的毯子蓋在孫恩身上，努了努瓊鼻。
這才道：「先前那寺廟被老爺包了香火，除了大節，平日裡寺廟不開放，也未曾聽人講過，對那裡奴也不太清楚。」
「哦，這樣啊。」
孫恩眸子閃爍，這麼隱秘嗎？
他的心底對這寺廟又多了幾分期待。
「少爺，你怎麼對這寺廟這麼感興趣，可是有什麼原因？」小侍女按撫著孫恩的雙腿。
孫恩道：「老爺子可能留了些東西給我，具體我也不知，去看看便知道了。」
「嗯，我相信少爺。」
孫恩笑了笑，摸了摸小侍女的腦袋。
心道，若讓你知道了真相，不知道還會不會這樣想。
……
……
寺廟外，車馬停了下來。
孫恩安頓好車馬，這才與小侍女向寺廟裡走去。
眼中桃花爛漫。
孫恩驚嘆這寺廟倒是會選地方，一路走來桃花醉人眼，空氣清新，在這裡只是住著便能養人。
走到寺廟近前，二人停下腳步。
寺廟門戶不大，掛著的牌匾也有些破舊了，孫恩試探著推了一下，門應該在裡面被頂著，推不動，他敲了敲門。
過了許久，寺門才吱呀一聲從內打開。
走出一位身著僧衣的老和尚，骨瘦如柴，似乎一陣風便能吹倒。
老和尚雙手合十，彎腰行了一禮。
道：「人老了，走的慢了些，二位施主勿怪。」
孫恩不敢怠慢連忙照貓畫虎也行了一禮。
那老和尚看了眼被攙扶著的孫恩道：「施主大病初癒，來此所為何事？」
「還願。」
「既是還願，請二位施主隨我來。」那老和尚笑了笑，徑直向寺廟內行去。
身後，小侍女偷偷看了眼孫恩，遞了個害怕的眼神。
孫恩輕輕敲了下小侍女的腦袋。
示意別瞎想。
二人跟著老和尚進了寺廟，繞過了前院，一直走到寺廟最後方老和尚才止步。
道：「施主需要還的願便在其中。」
說罷，竟直接向外走去。
原地只留下一臉疑惑的孫恩。
孫恩心頭暗暗驚奇，莫非這老和尚認識孫恩？
想了一下，看著寂靜的大殿，孫恩拍了拍小侍女的胳膊，道：「你在這裡等我，我進去看看。」
說著便要走，卻被小侍女一把拽住。
「我陪你。」
她眼神雖生怯，但語氣肯定。
孫恩搖了搖頭道：「若真有事，多了你也無用，你且等我，若我半個時辰未出來，或者有什麼動靜你就回去叫人。」
「乖，聽話！」
孫恩又摸了摸小侍女的腦袋，這才緩步向大殿內走去。
走到近前才發現這大殿好生奇怪，沒有牌匾也沒有門聯，但那台階卻出奇的高，孫恩推開門，吃力地翻過台階，轉身關上了門。
大殿內燈火通明，正中央赫然有一丹爐！
孫恩眼睛一亮，暗道果然，老爺子是在這裡煉丹。
他快步走到丹爐前才發現裡面空空如也，孫恩眉頭一皺，不可能啊，若是沒有東西，那老和尚為何會將他領來這裡。
忽然，他看到丹爐後方有一香案。
便繞過了丹爐走到那香案之前，抬頭看去瞳孔皺縮，那香案之上供奉的竟不是正經佛陀。
那佛陀三頭六臂，眉心生目，頭頂生瘡，男身女像，如同惡鬼！
最詭異的是他隱隱能聞到一股惡臭，他強忍著內心驚悚，揭開了香案上垂落的綢緞，彎腰看去。
下一刻，他猛地退後摔倒在地，眼睛死死的盯著香案下的黑影。
那黑影緩緩抬起了頭，是個老頭，頗為眼熟，孫恩頓時頭皮發麻，一股涼意從腳趾頭直衝天靈蓋。
竟然是，孫老爺子！
「唯有此法，才能讓你擺脫這羸弱的身子。」
奢靡華貴的床榻上，四肢羸弱，肉身萎縮的孫興躺在床上，聽著父親的話語。
眼神詭譎。
床榻上，放置有五隻罈子。
前四隻罈子中只余蛻下的皮肉，而無臟器，唯有這最後一隻罈子。
其中放有孫興的血肉。
床榻上，孫老爺取出罈子中的血肉遞到孫興嘴邊，
孫興張開嘴巴，一口吞了下去。
只是剛吞下去，他的眼睛瞬間瞪大，全身青筋暴起，脖頸處經脈如蚯蚓爬行，通體變的赤紅。
這般恐怖的景象卻讓老爺子神色振奮。
「血氣倒涌，逆反先天！」
床上，孫興閉上了眼睛，樣貌緩緩改變。
等他再睜開眼，就看到孫老爺一臉悲傷的看著他。
「孫恩，你兄長，沒了！」
「什麼！」
……
舉人街上。
往來行人議論紛紛。
「還沒聽說嗎？舉人街的孫家大少爺死了，二少爺又在靈堂上悲傷過度，至今昏迷不醒。」
「世事無常啊。」
是夜，孫府。
大少爺剛剛去世，誰知二少爺又悲傷過度，昏迷過去，到現在都醒不來。
然喪葬一事還需有人繼續操辦，所以就遣人喚來了孫家養子，
孫耀！
「少爺，你終於醒了，嗚嗚嗚。」
孫府，
孫恩的床塌邊，身著白色外褂下搭淺色長褲的小侍女哭的梨花帶雨。
這小侍女是孫恩的侍女。
二人從小一起長大，負責照顧孫恩的生活起居。
孫恩被哭的手足無措，索性坐在床榻上發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忽然，他身子猛地一震，看向小侍女，道：「孫老……父親可有煉丹房？」
小侍女被孫恩說的一愣個，
止住了眼淚，也顧不上抹去臉蛋上的淚珠，沙啞著嗓子，聲音帶著哭腔。
「老爺又不是道士，哪來的丹房。」
不對啊，我，在孫興記憶中，明明聽到孫老爺子說終於煉成了。
煉成了什麼？
難不成不是丹藥？
他想了想，又道：「那父親平日裡都待在哪裡？」
小侍女還在抹著眼淚。
邊抽泣邊道：「老爺一般都在自己書房，除此之外便是去寺廟為大少爺祈福。」
「寺廟？」
「嗯，在鎮外十里處一座青山上。」
說著，她小嘴一撅竟又哭了起來。
「少爺，大少爺沒了，本以為好日子來了，誰知道又來了個孫耀，我們以後可怎麼辦啊？」
孫耀？
『孫恩』此刻哪裡還顧得上這些，道：
「準備車馬，我們去寺廟！」
聽到孫恩的話語，小侍女帶著嬰兒肥的臉蛋一顫，杏眼帶著呆萌，疑惑道。
「少爺，去那裡幹嘛？」
「給老爺子祈福！」
事不宜遲，儘早查清孫老爺子給孫興吃的是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一塊血肉便讓他變了個人！
二人偷偷溜出了院門，在這個節骨眼上去寺廟，定是有些扎眼的。
在侍女的掩護下，倒真讓二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混了出來。
直到出了城，
孫恩才揭開馬車上的窗簾。
「你對這寺廟了解多少？」
小侍女將掉落的毯子蓋在孫恩身上，努了努瓊鼻。
這才道：「先前那寺廟被老爺包了香火，除了大節，平日裡寺廟不開放，也未曾聽人講過，對那裡奴也不太清楚。」
「哦，這樣啊。」
孫恩眸子閃爍，這麼隱秘嗎？
他的心底對這寺廟又多了幾分期待。
「少爺，你怎麼對這寺廟這麼感興趣，可是有什麼原因？」小侍女按撫著孫恩的雙腿。
孫恩道：「老爺子可能留了些東西給我，具體我也不知，去看看便知道了。」
「嗯，我相信少爺。」
孫恩笑了笑，摸了摸小侍女的腦袋。
心道，若讓你知道了真相，不知道還會不會這樣想。
……
……
寺廟外，車馬停了下來。
孫恩安頓好車馬，這才與小侍女向寺廟裡走去。
眼中桃花爛漫。
孫恩驚嘆這寺廟倒是會選地方，一路走來桃花醉人眼，空氣清新，在這裡只是住著便能養人。
走到寺廟近前，二人停下腳步。
寺廟門戶不大，掛著的牌匾也有些破舊了，孫恩試探著推了一下，門應該在裡面被頂著，推不動，他敲了敲門。
過了許久，寺門才吱呀一聲從內打開。
走出一位身著僧衣的老和尚，骨瘦如柴，似乎一陣風便能吹倒。
老和尚雙手合十，彎腰行了一禮。
道：「人老了，走的慢了些，二位施主勿怪。」
孫恩不敢怠慢連忙照貓畫虎也行了一禮。
那老和尚看了眼被攙扶著的孫恩道：「施主大病初癒，來此所為何事？」
「還願。」
「既是還願，請二位施主隨我來。」那老和尚笑了笑，徑直向寺廟內行去。
身後，小侍女偷偷看了眼孫恩，遞了個害怕的眼神。
孫恩輕輕敲了下小侍女的腦袋。
示意別瞎想。
二人跟著老和尚進了寺廟，繞過了前院，一直走到寺廟最後方老和尚才止步。
道：「施主需要還的願便在其中。」
說罷，竟直接向外走去。
原地只留下一臉疑惑的孫恩。
孫恩心頭暗暗驚奇，莫非這老和尚認識孫恩？
想了一下，看著寂靜的大殿，孫恩拍了拍小侍女的胳膊，道：「你在這裡等我，我進去看看。」
說著便要走，卻被小侍女一把拽住。
「我陪你。」
她眼神雖生怯，但語氣肯定。
孫恩搖了搖頭道：「若真有事，多了你也無用，你且等我，若我半個時辰未出來，或者有什麼動靜你就回去叫人。」
「乖，聽話！」
孫恩又摸了摸小侍女的腦袋，這才緩步向大殿內走去。
走到近前才發現這大殿好生奇怪，沒有牌匾也沒有門聯，但那台階卻出奇的高，孫恩推開門，吃力地翻過台階，轉身關上了門。
大殿內燈火通明，正中央赫然有一丹爐！
孫恩眼睛一亮，暗道果然，老爺子是在這裡煉丹。
他快步走到丹爐前才發現裡面空空如也，孫恩眉頭一皺，不可能啊，若是沒有東西，那老和尚為何會將他領來這裡。
忽然，他看到丹爐後方有一香案。
便繞過了丹爐走到那香案之前，抬頭看去瞳孔皺縮，那香案之上供奉的竟不是正經佛陀。
那佛陀三頭六臂，眉心生目，頭頂生瘡，男身女像，如同惡鬼！
最詭異的是他隱隱能聞到一股惡臭，他強忍著內心驚悚，揭開了香案上垂落的綢緞，彎腰看去。
下一刻，他猛地退後摔倒在地，眼睛死死的盯著香案下的黑影。
那黑影緩緩抬起了頭，是個老頭，頗為眼熟，孫恩頓時頭皮發麻，一股涼意從腳趾頭直衝天靈蓋。
竟然是，孫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