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十境之後,是為織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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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語氣陰沉道:

  「夫人可是得了盜鹿真術,已經解決了後患,夫人若傳授予本山君,本山君自有重報!」

  一旁,少年同樣看向楓夫人,其中意思自不用再說。

  「呵呵……未曾。」

  話音未落,周圍翩翩起舞的舞仕瞬間變了氣勢,手中舞袖化為利刃映出刺骨寒芒,向楓夫人刺去。

  楓夫人似早有所料,神色自若身形向後退去。

  同一時間楓樹林中大地開裂,血管狀如蟒蛇的曲狀物,蜿蜒噴發而出。

  望著噴薄沖天的血氣,山君面色驟變,不敢置信道:「十境之後,是為織妖。」

  「織妖七步,觀象,奪氣,描骨,盤筋,築脈,染血,畫皮,你竟已踏出了最為關鍵的一步,成了觀想!」

  楓夫人哂然一笑卻不多說,已然消失在了漫漫楓樹林中。

  破土而出的恐怖楓樹也終於露出了全部面目。

  高百丈,根部盤根錯節,竄動抽來的根系如萬千蛇蟒。

  一時間。

  整個楓葉林一如地獄魔窟。

  妖魔悽厲嘶吼想逃出去,卻被粗壯的根莖藤蔓貫穿,化為血肉養分。

  這血肉妖楓經過大量血肉的供養,已然成了氣候,再過十幾年,說不得會生出靈智,成為大妖。

  如今楓夫人觀想其象,再褫奪其氣,拓其骨,剝其筋,運其脈,沐浴其血,

  便可取而代之,成就織妖道果!

  當真好大的造化!

  他的目光投向樹冠,在茂密的楓葉之中,一片楓葉尤其惹眼。

  其上褶皺紋路清晰可見,恍惚間有獸吼傳出。

  與其他楓葉不同的是,這楓葉不再有血腥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異香。

  壓髒物,寶楓!

  他的目光瞬間火熱,只是眼下這個處境,想要奪取寶楓只能是痴心妄想。

  壓下心頭貪婪,

  山君此刻已然後悔為何在此地發難。

  對了,哼哈大仙呢!

  誰知剛生出此想法,他就心生不安,似有大禍臨頭,下意識身形爆射而出。

  隨之而來的是一聲痛苦的嘶吼。

  「哼哈!」

  十米之外,山君衣衫褪落,長滿了黑毛的胸口已然出現了一處血淋淋的大洞。

  詭異的是卻不見血液流出。

  少年出現在了山君本來站的地方,此時正低頭看著貫穿山君心臟部位的手掌。

  沒有血跡,他眼中閃過失望,喃喃道:「果然,也是一樣嗎?」

  話音未落。

  一雙大手已然鉗住了山君的脖頸,後知後覺的窒息感讓他全身驟然緊繃。

  他目光悚然,終於醒悟。

  「你不是哼哈!」

  ……

  山道崎嶇,道路難行。

  蜿蜒的車道上,宋祈年左右四顧,入目皆是紙馬童子。

  怎麼也尋不到吳承恩的身影。

  莫不是他不在此次出行的任務名單當中。

  既尋不到吳承恩,他也收斂心神,一心應付身旁的大爺。

  「喵嗚~」

  貓叫聲攝人心魄,一道黑影落在了宋祈年的肩膀。

  身子一沉,宋祈年心也一沉。

  雖不知道那李縣令為何尋郡主,但怎麼也不會是好事。

  「郡主呢?」

  他小聲嘀咕道。

  「喵嗚?」

  宋祈年暗暗翻了個白眼,既然這貓在,郡主自然也不會距離太遠。

  正暗戳戳環顧四周時。

  忽然,一道好奇的聲音傳來。

  「宋祈年,你竟是個貓奴,聘了貓就連出行還要帶上。」

  「呃……」

  看到來人是書生模樣的文書官。


  宋祈年尷尬一笑,道:「文書官見笑了,此貓認生,若留在家中恐會挨餓。」

  心神一動,順勢摸了摸肩上的黑貓,心頭暗爽。

  這黑貓一副傲嬌的小模樣,他早就想試試手感了。

  果然!

  不愧是成了精的貓,摸來柔軟,手感也忒好了!

  心頭暗暗嘆了一聲。

  「你可知李縣令此次為何讓你隨我去楓葉林?」

  文書官眼中露出笑意,神情莫名的看了眼黑貓,轉而對宋祈年問道。

  宋祈年眼神微眯,道:「和郡主有關?」

  文書官看了眼宋祈年,讚嘆道:

  「看來你也猜到了。」

  他看了眼宋祈年身下沒有毛髮,樣貌醜陋的紙馬,又看了看前方同樣如此的童子。

  眼皮一跳。

  若沒看錯,這紙馬童子都異於尋常,尤其紙馬,竟已入了品,成了九品鬼神。

  果真是郡主,還是說是白山宋家的人?

  白山宋家雖在白山郡城頗有勢力,但也未嘗能在黑水鎮吃得開。

  更不要說引走季縣令那隻身為五品壓髒神的黑毛畜生了。

  他心頭思索。

  面上不顯,依舊隨和,看似隨意道:「你入髒場時拿的那枚髒場令牌是遺留白山的一塊。」

  宋祈年瞳孔一縮,強忍住回頭看一眼肩上的黑貓。

  暗罵一聲,這也太不靠譜了。

  黑貓似有察覺,慵懶的伸出爪子,有意無意在宋祈年脖頸滑過。

  宋祈年頓時一個激靈。

  一旁的文書官不明所以,還以為說到了宋祈年的瘙癢處,哂然一笑,言語中另有所指,道:「報喪鳥一年未現世,你一來就飛出了髒場,可知為何?」

  見宋祈年搖頭。

  文書官眯眼看著宋祈年,幸災樂禍道:「髒場負責鎮守門戶的是李縣令的那隻扁毛畜生。」

  他看著宋祈年,奇道:「可你就在一個五品壓髒神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溜了進去。」

  看著一臉茫然的宋祈年。

  他嗤笑一聲,道:「若沒有人幫你,你以為髒場如此好進?」

  見宋祈年依舊沒有明白其中關鍵,他沒好氣道:

  「即便有髒場令牌,也要驗明真身,查驗戶籍,記錄在冊,最後才會讓你進心廟。」

  他沒好氣道:「你小子不僅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進來了,還去了心廟入了髒主的眼,成了勾魂役。

  又去了紙馬冢,入了紙馬仙的眼,得了這血肉紙馬!」

  將儒衫輕撫,他嘴角露出笑意,道:

  「若不是髒主有異動,老龍巷內一幫吸血蟲,都不會有人發現髒場有了你這麼一號人。」

  說到高興處,他突然拍手叫好,

  道:「也是難為了那幫酒囊飯袋,翻遍了髒場也尋不到人,無奈之下,這才喚出了報喪鳥。」

  文書官的這番話,讓宋祈年心神顫動。

  他可一點也笑不出來,趕忙低頭掩飾著失態。

  他的內心驚悚。

  「既如此,那老頭與吳承恩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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